作者:萧有钱
比如,荻花洲的入口,只能在晚上才能开启的限制。
晚间七点半点整的时候,太阳彻彻底底的没有了任何一点踪影。等了一天的人终于站起来,聚在石滩之前,开始放血。这是字面意义上的、货真价实的放血。
除了霍山河之外,他们有七个人,每个人都提前准备好了止血绷带,然后在胳膊上狠狠划了一刀,这一刀委实划得不轻,血滴滴答答地连成线,不大一会儿就聚成了一个小血洼,然后缓缓向外扩散。
石滩是倾斜的,这些人放血的地方是在上方,血将上头的凹槽滴满之后,就会在重力和惯性的作用下向下流。石磨盘上的粗糙的花纹逐渐被鲜血勾勒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花纹,有很多地方因为磨损严重已经无法引流,导致这种花纹也是残缺不全的。但整体看上去,有些像一朵花。
洛棠:“是地涌金莲。”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但是它是很典型的佛教吉祥花,花开时层次繁多,犹如从地面涌上来的一层又一层的莲花,富丽堂皇,又不像牡丹张力那么强,从古至今都是佛教寺院中“五树六花”的重要组成。
荻花洲本就是佛门旧地,弄这么一朵花也符合这里的风格,只不过这东西用血一灌,就显出来一种奇怪的妖异感,看着就不太吉利。
霍山河那边走得偷偷摸摸又略显匆忙,带的照明工具不多,影影绰绰的几个光点,配上一大堆血花,看起来不像佛门,更像地府。而更像地府的,还在后面。
这个后面不是指时间,而是空间意义上的后面——就在秦以川一眨眼的瞬间,一道薄薄的白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后,纯黑的空洞的眼神正盯着他的脖子。
那个人丝毫没有察觉出任何的不对。
秦以川和荀言立刻转头看向洛棠,洛棠立刻举起了双手。
洛棠:“不是我做的。”
秦以川再次转回头去,却发现霍山河他们所在的位置,从三米之外开始,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突然出现的纸人大军包围了。
按道理说,别说是这足有一个师的纸人,就算是一张卫生纸从林子外面飞进来,也不可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但这种上古遗迹,尤其还是已经闹过几次大鬼、死得连生魂都不剩下的遗迹,从来不跟任何人讲道理。
第一个开始变得不对劲的是霍山河带来的人里面,看起来最壮实的一个,身高四舍五入已经到了两米,两百多斤的高质量肌肉几乎让他变成了一个聪明版的大猩猩金刚,毫无重量的纸人悄无声息地飘到他的身后,一只像用剪刀剪出来的手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上。
金刚手腕上的血流速缓缓变慢,纸人的手却被逐渐染红。这个过程看上去,就像金刚身体里的血,都被纸人隔空吸走了一样。
金刚自己浑然不觉。他发现自己血液流速变慢,皱了一下眉头就要在胳膊上再划一刀,但被同伴劝住,他用止血带包扎住自己的伤口,刚要转身,无意中向霍山河的方向一瞥,顿时脸色大变。
一个纸人以同样的法子贴在霍山河的背后,霍山河的手上虽然没有血,但是他本身就患有癌症,如果被纸人盯上,更无任何反抗之力。
金刚大喝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那个纸人见自己暴露,不仅没有多说,反而对他们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一种诡异的笑。
既然被发现了,这些东西也不再隐藏,刷刷刷像长眼睛的雪片子似的,一个挨一个地飞过来,眨眼之间就将霍山河一行人包围了。
在这种时候,身为人类的局限性就被充分暴露出来,哪怕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异控局精锐,在这玩意的包围下也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有的连枪都没来得及拔,就被数以十计的纸人从头到脚糊了个遍,本来不该有重量的纸人扎堆之后能将这种彪形大汉压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争先恐后地往他们放血的伤口上凑,俨然都是饿急眼了的狼。
也有纸人盯上霍山河,可霍山河一张脸绷得像松树皮,又冷又硬,虽说所有人都自身难保顾不上他,他却没有多少惊慌的神色,这让躲在暗处的秦以川眼神中多了一点玩味,这老家伙的身上,一定还藏着点不为人知的底牌。
果不其然,当纸人向着他一拥而上时,霍山河的身上竟然浮现出一道佛陀的虚影,像金钟罩铁布衫一样,牢牢把他护在其中。纸人撞在这道佛影上,挣扎两下就自燃了。
第358章 打开荻花洲的方式
洛棠:“是佛门万象,佛家的一种修行法器,传说中,佛门弟子用这个东西可以引天上的佛陀之力为己所用,攻则所向披靡,守则牢不可破。当初那些从荻花洲幸存的研究员看来的确带回来不少好东西,就是被有些人给昧下了。”
秦以川看了一眼荀言。
荀言落在袖子外的一截手腕上还留着一道明显的勒痕,这是在东洲三院的时候,霍山河那个佛偈牢笼留下的。那么个东西当然困不住荀言,他之所以没有反抗纯粹是给霍山河个台阶,逼着他到地下监狱来。等事儿办完了,那东西自然被他拆了。只不过毕竟也是佛门的降妖除魔的重要组成部分,它还是在荀言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
有了佛门万象,纸人不仅不敢飞蛾扑火,再对霍山河造次,反而远远躲开,分毫不敢靠近,明显是对佛门的东西有深厚的心理阴影。
洛棠戳了一下秦以川。
洛棠:“那些人的血马上就要被吸干了,你身为一个正派人物,不应该去救他们吗?”
秦以川:“这些人都是异控局的,你难道不是应该期待他们死得越多越好吗?这样才对鬼门更有益处。”
洛棠:“这些小喽啰而已,根本不必放在眼里。除非是你们俩这样的人,在对我没有用的前提下,我当然觉得你们死后对我才更有好处。”
秦以川勾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洛棠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看不太懂秦以川了,比起早些时候她躲在暗处,引导秦以川他们对很多案件的侦查方向时的成就感,她现在总会时不时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似乎不像原来那么聪明了。
这种念头一闪而过,秦以川和荀言已经不疾不徐地从藏身的灌木丛之后走出去。
霍山河见到他们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像早知如此,又像十分意外。他瞪着他们仨看,但那三个人并没有多搭理他,秦以川的指尖蹿起一朵小火苗,周围的气温立刻攀升了一个高度,拼命互相撕扯想尽可能多地吸食血液的纸人立刻警觉地停下动作,被剪出来的眼睛没有瞳孔,但他们能感觉得出来,这些纸人对这串火苗非常忌惮。
秦以川:“有会说话的吗?”
没有人回答。
秦以川:“荻花洲的门怎么开?”
纸人缓慢地从异控局这些精锐的身上爬起来,隔着只能不远不近的距离与秦以川对峙,仍没有任何回应。秦以川便不再看这些瞅着就不太聪明的东西,转头问霍山河。
秦以川:“荻花洲的门怎么开?”
霍山河脸上的肌肉再次抽动起来,这让秦以川觉得他是不是有些中风的倾向。
自从这些纸人出现,霍山河大概也知道只靠自己这些人,注定是不可能顺利找到荻花洲,秦以川他们找过来,倒也算另一个机会。用笔在纸上写出几个字:血祭,门开。
荀言蹲在那个石磨盘前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昆吾刀,将这绝世凶器当美工刀用,在几处被磨平了的地方重新刻出两道凹槽,血流缓慢地被引过去。
另一侧洛棠也如法炮制,他们对这幅地涌金莲图的了解比秦以川更多。
当重新调整之后的图案,重新被人血灌满之后,一股很难形容的阴冷,很快从地底逐渐渗透出来。本就虚弱的霍山河哪怕披着厚厚的棉大衣也仍发抖不止,怀里揣着暖手宝也毫无用处。秦以川盯着表面上什么变化都没有的石磨盘,沉着声音让所有人立刻处理自己的伤口,并且有什么高热量的东西就赶紧吃,抓紧一切时间把体力修复回来。
若是以往,秦以川说的话,这些人必定不会听。但现在不一样,他们的身后就站着一堵纸人墙,如果没有秦以川他们三个在这,所有人要么被纸人吸干了血,要么被贴在脸上的纸活活捂死,反正总归落不下一个好下场就是了。更何况,看霍山河的意思,已经是打算和东洲仓库的人合作,他们这些听命行事的人自然不必过多反抗为难自己。
所以所有人都十分听劝,迅速给自己裹了止血带,消毒包扎,然后找平坦安全的地方坐下,开始一言不发地将巧克力和肉干等东西吃下去,尽可能地让自己的体力早点恢复。
只等了大概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听见了“咔嚓”一声沉闷的声,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强行推开。灯光之下,已经凝固的血勾勒出的地涌金莲图,正在从中间向两边缓缓开启,石板之下是又陡又窄的石阶,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
秦以川伸手,荀言从霍山河脚边的背包里拿了根冷焰火,敲亮了给秦以川,秦以川将冷焰火顺着石阶扔下去,他的力道把握得刚刚好,冷焰火落在一个拐角,完整地照出来能够被看见的所有石阶。
没有布置机关的痕迹。
秦以川:“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去。”
异控局的那些人都没动,纷纷看向霍山河。霍山河在纸上写了六个字:一切听其指挥。
这话一出,就是把现场指挥权全部交给了秦以川。异控局的人立刻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装备。石阶的道狭窄陡峭,轮椅过不去,金刚就将霍山河背起来,另一个人将轮椅折叠起来,跟着秦以川逐个沿着石阶下去。
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冷焰火,将整个通道照亮,越往下走就越冷,人类的所有取暖设备都已经失去效用,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冻僵,全靠前头秦以川手里的那串凤凰火。
石阶呈螺旋状一路向下,按照距离算大概位于底下二十米,算起来其实只不过是地铁站的深度,只是因为石阶又陡又窄,就显得比宽阔的地铁更深得多,简直成了一口井。
最后一处台阶已经被水淹没了,好在他们这次的装备都是顾瑾之按照最高规格安排好的,脚上穿的都是防水和防部分程度的火苗的作战靴,但哪怕如此,一脚踩下去,也自脚底下升起一股子透心凉。
台阶之下几乎没有任何过渡,对面伫立的就是一座巨大的城墙,墙高足有十六七米,古朴巍峨,冷不防从狭窄的通道对上这么一座古墙,莫名的冲击力让人脚下一顿。
城墙正对着这个通道的地方,是一座漆黑的城门。门的材质像铁,但摸上去的质感和铁又不尽相同,反而有几分玉石的温润,只是上面不知道是材质本身的颜色还是后来刻意刷的,黑得有些太深了,打眼一看不像城门,而像墓门。
城门的正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凹槽。
秦以川荀言洛棠三个人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就是金刚和他背着的霍山河。
前面三个人盯着这个凹槽多看了十几秒,荀言将阮青竹交给他的璎珞坠子拿出来,幽绿的冷光下,璎珞中间平平无奇的祥云状的坠子,与城门上的凹槽完完整整地契合。
机栝转动的声音在这种地下更加清晰,高大的城门缓慢地裂开缝隙,在机关牵引的作用力下洞开,一股浓烈的阴风扑面而来,让人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
第359章 荻花洲枯骨事件|古城死气
门虽然开了,但没有人贸然进去。
秦以川又扔了两根冷焰火进去,绿幽幽的灯光映出来一部分不知道废弃了多久的街道。
城门之后是一座古城。
陈旧古朴的街道,两侧是砖瓦或者木头建起来的屋子,样式复古,看不出来具体的朝代,有一家二层的砖瓦房很气派,从二楼上挂着一个旗子,上面写着的是个什么酒楼。字迹清晰,旗子完整,像昨天这酒楼还在接客营业。
不仅是这旗子,甚至酒楼底下还堆着几个酒坛子,冷焰火正好被扔在酒坛子跟前不远的地方,能清清楚楚地看看,上面的封口的黄泥既没有松散也没有老化,甚至还很新鲜。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荻花洲这个地方,距离秦以川第一次知道它的存在,都已经是将近两百年之前的事情了,上一次有人进入也是几十年前,这么久过去了,这里面的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变化。
除了已经没有任何活人的痕迹。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死气。
洛棠捂了一下鼻子,随后觉得没有什么作用,又掏出一个口罩戴上,用口罩遮挡死气的操作反正秦以川前所未见,也不知道她这口罩是开过光画过符,还是单纯图个心理安慰。
洛棠:“四下全是死气,这对于这种级别的古城来说太不寻常了。而且绝非十人百人能产生的,起码也得是上万人都被杀后困在这里。”
听说过传说,可看到一部分传说存在的证据,带给人的心理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同样的,知道某个传说中的地方肯定存在,可亲眼看见它的样貌、踏进这种传说之地的地盘,给人的冲击也截然不同。
不管是霍山河,还是背着霍山河的金刚,以及跟着进来的所有异控局的精锐,在进门之后,都有一种恍若梦中的不真实感。
以及人类对于未知的本能的恐惧。
金刚还算冷静,他将霍山河放在轮椅上,看向洛棠。
金刚:“死气和怨气,有什么区别?”
洛棠:“以你们这样的普通人类看来,其实没有什么区别。非要细分的话,就大概怨气是活跃的鬼能产生的,而死气,则是连鬼魂都死了。”
金刚:“既然能活跃的鬼都死了,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洛棠:“那你可就太天真了。你知道对于盗墓贼来说,尤其是真有本事、传承渊博的盗墓世家,死气,可比怨气可怕得多。鬼既然有怨,就说明其有执念,执念归根结底不过爱憎贪嗔痴,满足了也就超度了,实在不行,还可以用蛮力直接将其打得魂飞魄散。但是死气,是众多怨气深重但魂魄消亡后的产物,是怨气的变种,又比怨气更加高级。过分浓烈的死气在长时间的作用下可以影响社会的运转规则,从而制造出某些我们从未见过的东西。再讲通俗一点,你甚至可以把死气看作辐射,在长时间高浓度的辐照的作用下,一定会有异常的物种被催生。”
洛棠的话让周遭的气氛一变。
秦以川:“走。”
周遭除了他们这一行人,再没有任何的其他声音。作战靴落在地面上,在死寂的街道里能听得见回音。这的确是一座废弃的荒城,但是除了没有人之外,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像昨天还住着人。秦以川几个人在一家二层楼门口停下来。
这地方大门都没有关,从门口往里面看应该是一个客栈,一楼的大堂摆着些桌椅,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口上挂着些竹牌,上面写着东一、西二等房间号。
整个客栈整整齐齐,和展览用的模型一样,没有丝毫的脏乱之处。
秦以川的心里涌上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若要深究何处奇怪,又很难说出来。
这还是他们一路走过来,第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地方。
秦以川:“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这个你们,自然也包括洛棠在内,毕竟他在这么个古怪的地方,真要出什么事情,仅凭异控局的那些人是根本不可能应付得了的。但洛棠并不同意。
洛棠:“我有一种很奇怪的直觉,自从走到这附近,我就觉得有东西在暗中盯着我们。”
这话说得金刚后背发麻。
金刚:“是那些纸人?”
洛棠:“不确定。但是你们在用血祭的方式打开机关时,那些纸人只敢袭击你们,而半点都不敢靠近那个石墨盘,说明他们对这个地方非常忌讳,咱们下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它们有任何追上来的意思。所以这里,应该不是那些纸人。”
金刚:“那是什么?这里面分明已经没有活人了,该不会是鬼吧?”
洛棠:“如果是单纯的鬼还好了,就怕这东西,是我最不愿意对上的那种。所以保险起见,我的建议是,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不要分头行动。否则一方陷入危险,另一方就会非常被动。”
这个提议秦以川觉得有点道理,但他和荀言没有遇到那种被什么东西盯着的感觉。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同意带着霍山河这些人一起进去。
门虽然开着,但是开出的大小并不够人通行,秦以川用十二洲将门推得更开一些。这种厚重的实木门本不像现代社会的智能门那么轻便,可他只是轻轻一碰,这门就开了,这让秦以川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加强烈。
进门左手边就是柜台,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和一个算盘,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在桌面上,砚台里连半点墨都没有。
一楼一共六张桌子,每张桌子配两把长条椅子,都擦得一尘不染。最东边的窗台边儿上摆着一个酒柜,柜子上根据瓶子的大小粗细,被分成了上中下三层保存,每个酒坛子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分毫不差。
秦以川顺手拿了一瓶酒,揭开盖子闻了闻,里面的东西的确是酒,不过因为古时候的酒都是用粮食酿出的,有没有提纯蒸馏等技术,酒精度比现代动辄四五十度的药差上很多,酒精味闻上去也弱了不少,而且这种小馆子里的酒又并非种种都是百里挑一,商场里的酒水区还有八块钱的调制酒,这种小地方里的酒闻起来比其他酒差很远,也是情理之中。
第360章 不懂鬼语的纸人
秦以川将它重新放回去,往右一拐,进了厨房。
这厨房面积很小,根本进不来几个人,意料之中,这里也收拾得极为干净,就连常剁肉切菜的案板都被仔仔细细地清洗过,放在专门摆厨具的架子上。
一个厨房,比很多人家的会客厅都要干净整洁,这就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难不成这家店的生意已经差到根本没有客人,用不知道开火做饭的地步?
但这是不可能的,开客栈饭馆儿的老板可是人,就算没有客人,他们自己也得吃饭。
而这里摆明了就是很久都没有开火的样子,灶台里面连灰都没有。客栈里面本也是一片死寂,然而就在秦以川要转身的时候,却听见了一阵非常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有老鼠在米缸里爬。
不仅是他,就连异控局那些精锐都听见了动静,立刻转身,拔枪警戒,
他们进来的门,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关上了。
这种古时候的房子,本来就不像现代建筑一样有玻璃甚至落地窗,这儿的窗子都是用纸糊着的,本就采光不好,虽说这个地方自打进来就是一片漆黑,可是门关上之后,这个黑就更加彻底。
站在门口的人立刻伸手去推,可是刚刚在秦以川手里轻飘飘的木门现在重于千斤,三个彪形大汉的脸都憋红了,可这门就是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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