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91 第16章

作者:三月麻竹

  嚓,见鬼了!

  一拐进巷口,卢安就差点撞到了迎面而来的张寡妇身上。

  卢安站在门口打量一番,还别说,屋子里挺干净的,有一股淡淡的艾草熏香,根本不像一个男人的住所。

  9.28日,输253,战死!再见了我的牌友们,再见了女牌友!不要忘了我。

  ps:求追读!

第25章 ,开源秘密

  “咚咚咚小安,你电话。”

  当卢安看着麻将日记正乐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孙姨的声音。

  卢安放下日记本,把钢笔搁回原样,走出了门:“我堂叔的?”

  孙姨没说话,伸手指了指屋外,然后回了她自个房间。

  知晓人家一直是这种性子,他浑不在意,小跑到一楼拿起了听筒: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卢安先生吗?”对面是一个女声。

  简单招呼过后,卢安进卧室找到了唱片。

  说到花,在他眼角余光里,发现马路边的菜园长有一些零散的野菊,淡黄淡黄的,还挺好看。

  卢安关心问:“严重吗?情况怎么样?”

  卢安停下了吃苹果的动作。

  懒得问病情如何,刚才那场景证明这混蛋根本死不了。

  卢学平说:“那老板性格有点孤僻,经常不在,我去了几次没碰到。”

  对面护士告诉他:“这里是市中医院,伱堂叔在住院部三楼305室。”

  卢学平说:“我需要钱。”

  稍后又补充一句:“不甜不要钱。”

  卢安问:“你找我就为这事?”

  卢学平说:“没那么快,我每周要做一次手术?”

  卢学平摇头:“他们说我有高血压,不能打。”

  “7块6,少是少了点,但这是我的全部家当,礼轻情意重,不要嫌弃。”

  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认为这小堂叔不得病就算了,如果得病那肯定是性病和肾病,这是那混不吝该有的报应。

  卢安疑惑:“术前你自己怎么不卖掉?”

  只是衣柜门拉开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卢学平再次点头:“不仅那老板是发烧友,宝庆城里的唱片发烧友买好东西都去他那寻找,算是一个唱片集散地。”

  卢安问:“认识几天了?”

  在医院外边下公交车的时候,他思忖要不要买点礼品?

  比如花啊,水果之类的。

  “卢先生,卢先生你还在吗?”见他没回话,护士催问。

  卢安问:“没打麻药?”

  卢学平稀松平常地说:“我做手术的时候她也在,我被她看光了,理所当然也得看回来,不然不亏死了?亏本买卖我们老卢家从来不干。”

  这逻辑很强大,卢安佩服,“还要几天才能出院?”

  目光在一兜苹果中游弋一个来回,卢学平最后抬头望天花板。

  卢学平放下双手:“这事怪我,太专注了,平时没运动对地方。”

  卢安觉得不可思议,脱口而出:“泌尿系统?不是生殖系统?”

  老板瞅着他的背影犯迷糊,难道如今世道变了?去医院看望病人还要买酸的桔子?

  中医院他前生来过几次,还算熟络,来到住院部305,进门就看到了一护士在给那混不吝擦脸。

  老板抬头瞧他一眼,又低下头吃饭:“2毛一斤。”

  卢安好奇:“两天就勾搭上了,用的什么办法?”

  卢安没再问,提起一兜苹果回了电视台家属院。

  再次敲门,孙姨换了一身晚礼服,头发明显也精心梳理过,卢安打一眼就知道对方今晚肯定有舞会。

  卢学平被气得不轻,好久才开口道:“我衣柜下层有30张珍藏版唱片,你拿10张去“长风音响行”卖掉。”

  堂叔是这么回答的:“玫瑰代表女人,百合就是野合,打野战的意思,你年轻,你不懂。”

  卢安最终在隔壁买了一兜苹果去了医院。

  得,这话问了白问。

  见到有人突然闯进来,护士瞄了他眼,放下毛巾,低头拢拢白外褂走了。

  这堂叔天生浪漫,喜欢玫瑰和百合。

  卢安秒懂:“那老板是老式唱片发烧友?”

  卢学平双手比划比划,一脸惨痛地回忆:“一根这么长的铁丝,加热了插进我尿道,向内深入膀胱,灼烧我的膀胱壁,太妈的痛苦了,比女人生孩子还痛苦。”

  卢安问:“酸不酸?”

  接着他用手指了指苹果:“我看你这样子苹果也吃不成了,我等会挨个去隔壁病房把它们卖掉,应该还能换个几毛。”

  卢安曾问过他,“为什么喜欢玫瑰了,却还能喜欢百合?”

  听到这狗屁倒灶的话,卢安差点内伤,问起了正事:

  “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或者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卢安有些错愕:“你不是经常运动么?这个年纪就有高血压?”

  卢安立马站起身,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数了数,随后放他床头:

  护士道:“卢先生,在病人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一般不会选择动手术。”

  卢学平说:“够,单价少于180不卖。”

  卢学平瞅着他吃苹果,“两天。”

  可惜就是量少了点,不然给那混蛋病床围一圈挺好,卢安这般想着,走进了一家杂货店:

  抛开这些唱片不谈,这些录像带估计也值不少钱吧?他忽然有种直觉,好像找到了堂叔来钱的秘密。

  护士被问的有点懵,解释道:“是尿道和膀胱出了问题,”

  护士没隐瞒:“是泌尿系统出了问题,在这边动手术。”

  “老板,这新鲜桔子怎么卖?”

  卢安说:“我刚才如果不是眼花,你的手好像在人家衣服里面?”

  卢学平收回落在天花板上的视线,“这不是你堂叔常规操作吗?你小子还没长大?这也吃惊?”

  别个都是问甜不甜,这牙子竟然问酸不酸,老板再次抬起头:“甜的。”

  卢学平点头。

  “在。”

  又聊几句,卢安给守电话的老头一块钱后,就匆匆出了电视台家属院,往中医院赶去。

  卢安问:“10张够不够?”

  卢安拿出一个苹果,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坐床头咬一口就说:“这苹果好甜。”

  高一的卢安当时就在想:这是人说的话吗?

  卢安说:“对。”

  里面不仅有珍藏版老式唱片,更多的是各式各类的录像带,摞起来起码有500盒。

  卢安随机取了几盒录像带查看,发现没一盒正经的。

  卢安应一声,询问:“我堂叔是什么病?”

  卢安有点意外,原来叶润口中的“去受点苦难”就是去住院。

  找女朋友、打麻将、大手大脚吃喝,哪项都是钱,要说这人没有开源,光靠电视台那点死工资,怎么够?

  挑10张唱片放书包里,想了想,他又随手带走了一盒录像带。

  ps:成绩非常糟糕,求追读啦。

第26章 ,油画

  “长风音响行”位于桃花坪街道尽头,靠近贵妃酒店,店面虽不大,但地理位置极佳,很好找。

  店内陈列着为数不多的音箱、功率放大器等音响产品,货柜挤满挤满,一副生意欣欣向荣的样子。

  店主年岁和堂叔卢学平差不多,白净的脸上带着一副普通近视眼镜。

  此时人家正在低头修一台音响,旁边还摆放有万用表、电焊和电子配件等物件。

  卢安在门外向里打量一番,随后走了进去。

  在店主的注视下,他掏出一张珍藏版唱片放茶几上。

  卢安爽利地把10张唱片都摆到了茶几上,假装一脸沉痛地说:

  “我小叔病重,在医院可能挺不过来了,你给个实在价,我拿去救命。”

  对方果然是发烧友,几乎在看到唱片的瞬间,眼睛亮起了精光,放下手里的工具,迅速拿起了唱片。

  卢安动容,对方这么坦荡,他不愿意去做无端小人,点头同意。

  店主掂了掂录像盒,“15一盒,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这年头一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难怪卢学平能过得那般潇洒。

  细致地察看一番,店主忽然问:“这收藏风格,是卢学平的?”

  卢安暗暗盘算一下,15一盒,那衣柜里起码不下500盒,这就是7500,加上唱片,就差不多一万块了。

  卢安说:“我最近脑子里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想试一试。”

  卢学平听完后,反应过来了:“对方是个实在人,把他那部分利润让给了我。”

  卢学平双手抄在脑后:“有好几年了,要不是我守不住二弟,我早就是宝庆城里的有钱人了。”

  卢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道:“你给个合适的价。”

  不等卢安说话,接着他又说:“不过那人以前从我这里挣了不少钱,这点钱挣不挣都无关大雅。”

  没想到人家开价超出这么多。

  但是你这次如果没扛过去这病,你立遗嘱把钱、唱片和录盒带都给我,我会选择坦然接受,因为我需要这笔钱。”

  店主没强求,提醒道:“我下个星期三到星期五不在店里,你来的时候避开这个时间。”

  卢安点点头,出了音响店。

  卢安十分意外:“还要用钱哄女人?你这长相不是白瞎了?”

  店主看了看他,倒也没怀疑,发烧友才能了解发烧友的精神世界,要是卢学平还活蹦乱跳,这种唱片肯定是不会假借他人之手的。

  卢学平气笑了,仍旧把600元递给他,“这钱你拿着,它在我身上安不住家,没几天不是被女人骗走了,就是在麻将桌上输了,你拿着还能听个响。”

  不过卢安懒得跟他废话,把那录像盒放床头:“我记得贩卖这东西好像违法,你就不怕被抓?

  要是被有心人举报,抓一次,你工作可就没了。”

  卢安第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根据堂叔的保底价是少于180不卖。

  店主抬头问:“这次有多少?”

  卢安拒收,把600元又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