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叶糕
蔡元郝见状心中暗喜,自然知道许检察长这是展现对自己的信任,说明认可他的价值,想拉拢他为己用。
“我是5月20号在江南区银行外制造爆炸案的匪徒……”
蔡元郝脸色骤变,心脏都跟着紧了一下,但是且还能勉强维持镇定。
毕竟他自认为自己虽然是可以灭了那群匪徒的口,但这件事跟许敬贤无关,许敬贤知道真相也不会在意。
许敬贤沉着脸,注意力都在录音上的他没有察觉蔡元郝的神色变化。
两人都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我们抢银行只是假象,而真实目的是为了杀害许敬贤检察长的妻子林妙熙……”
蔡元郝脑子轰的一下炸开,宛如晴空霹雳,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险些当场晕倒,心思顿时乱如线头。
阿西吧!那群匪徒是为了杀许敬贤的老婆?孙英泰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而自己帮孙英泰对那群匪徒进行灭口,岂不是阴差阳错成了帮凶?
许敬贤会相信他是无辜的吗?
他忽然想明白孙英泰的死因了。
许敬贤和赵大海也是脸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一个愤怒,一个震惊。
随着许敬贤脸色变得阴冷,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就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让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许多,压得让另外几人喘不过气。
而录音还没有播放完。
“有人花五百万美金雇佣我们,让我们杀了林妙熙,并必须制造成像是意外事件,我们失败了,雇主安排警察以抓捕的名义来灭口,如果你捡到这个手机,那请务必交给许检察长。”
随着录音播放完毕。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流动。
蔡元郝已面无血色,脑子里一片混沌,双眼无神,浑身都微微颤栗。
突然,许敬贤抬起头来,其目光宛如刀子一般死死的锁定了蔡元郝。
这个人,灭完口之后居然还敢来自己面前晃悠,是把他当傻子耍吗?
“噗通!”
其冷冽的目光像一座山压到了自己身上,蔡元郝扛不住,双腿一弯直接当场跪了下去,哭喊着不断以头撞地求饶,“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真的跟我没关系,求检察长明察秋毫!”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脑袋在地上撞出砰砰声,额头很快就是一片血模糊,血点子飞溅得到处都是。
许敬贤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原地,眼神淡漠而平静。
这一幕给了年纪轻轻,整日无所事事的黄毛很大的视觉冲击,就连一滴血飞溅到他脸上,却都没有察觉。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西装革履的蔡元郝在一众警察的拥护中宛如众星捧月,像是一个国王,轻描淡写的指挥警察强攻,击毙了屋内所有匪徒。
事后意气风发接受记者的采访。
而现在,这个国王在许敬贤面前像是一条狗,哭天喊地,摇尾乞怜。
两幅画面在他脑海中来回交替。
黄毛突然感觉心口堵得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但却又被封住。
自己在KTV,在学校,在社区打架斗殴,称王称霸的又能算是什么?
许检察长,这才是真正的王者!
“检察长,检察长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实情,呜呜呜,我也是被人给利用了啊!要不然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参与到这件事,我真不是有意想灭口的,检察长,呜呜呜……”
蔡元郝的哀求和痛哭还在继续。
许敬贤放下手机,起身走到蔡元郝身边,面无表情的抬起一只脚狠狠的跺在他头上,砰的一声,蔡元郝的脸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五官都直接被挤压得变形,看起来狼狈无比。
“说。”许敬贤简言意骇的道。
他本以为昨天的爆炸案只是一群匪徒抢劫过程中发生了意外,根本就没想过其目的是冲着杀他老婆去的。
昨天如果不是匪徒的自制炸弹突然爆炸,那他老婆会死在一次轰动全国的银行抢劫案中,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一次意外,没人会想过是谋杀。
许敬贤的妻子只会恰好和死在劫案中的其他人质一样,太倒霉而已。
幕后雇主废那么多心思,不惜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就只为了杀他老婆。
可见对他是恨之入骨。
毕竟他老婆是生意人,一向讲究和气生财,在外面没结下什么仇家。
“孙英泰!是孙英泰!”蔡元郝含糊不清的喊道,接着又进一步进行了解释,“是孙英泰告诉了我他可以联系到那群匪徒,给我一笔钱,让我把那群匪徒全部击毙,既能得到钱,且又是大功一件,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真的不知道真相啊!孙英泰是英泰地产的社长,我和他之间利益输送多年,所以我也没追根问底,全都是他让我做的,我对一切都不知情。”
他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同时也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是真的不知情。
“去把人抓回来。”许敬贤能分辨出他并没有说谎,头也不回的下令。
赵大海立刻应道,“是!”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蔡元郝又连忙嚎了起来,语速飞快的提供自己知道的情报,“他昨晚因为酒驾把车开进了江里,淹死了,但我觉得肯定没那么简单,他也跟被他灭口的那群匪徒一样被灭口了,他不是企图谋杀夫人的真凶,在他背后还另有其人。”
赵大海听见这话又停下了脚步。
“啪!”蔡元郝一把抓住了许敬贤的裤腿,满脸哀求的说道:“我自知罪该万死,但求求大人给我次将功折罪的机会,我一定把企图谋害夫人的真凶找出来,我也是被利用了,我发誓一定会把幕后主使找出来的,大人!”
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其他使用价值的话,承受不住许敬贤的迁怒。
虽然他确实不知情。
但盛怒之下的许敬贤肯定不会在意这点,只会随手把他摁死以泄愤。
蔡元郝不甘心仕途就这么完了。
他要自救,也要立功。
事成之后就真是许敬贤的人了。
这是吃危机,同样也是机遇。
许敬贤居高临下低头俯视着他。
“大人!”蔡元郝满眼的真诚。
许敬贤收回目光,收回脚,淡淡的说道:“我会派人接你老婆孩子出国旅游三个月,你和大海负责秘密调查幕后主使是谁,在你老婆孩子旅游结束回国前给我一个交代,明白了吗?”
哪怕是一张废纸也有利用价值。
蔡元郝想求活,而且同样对幕后主使心存怨气,并对孙英泰很了解。
他是最有可能查出凶手的人。
“是,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开恩。”蔡元郝不敢讨价还价,爬起来后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谢,并且再三保证,“我定在三个月内查出结果!”
“大海。”许敬贤挥了挥手。
赵大海上前搀扶起蔡元郝,“蔡部长我们走吧,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检察长,小的告退,告退。”蔡元郝又是一阵点头哈腰才跟着离开。
许敬贤这才将视线看向黄毛。
黄毛瞬间紧张起来绷直了身体。
“放松,不用太紧张,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许敬贤收起暴戾的一面露出和善的表情,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向来恩怨分明,两者都必报。
“我……我没想要什么,我就是单纯的……”黄毛下意识的说着客套话。
许敬贤抬手打断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要拒绝你应得的东西,拿自己该拿的并不丢人,也不功利,如果你还没想好,可以回去慢慢想,等到你想清楚了,随时可以来这里找我。”
他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或许有些叛逆,但人并不坏,否则刚刚不会在认出蔡元郝后还把手机交给自己。
“我……我想当检察官!”黄毛终于鼓起勇气,攥紧拳头,脱口而出。
许敬贤先怔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渍,笑了,“你叫什么?”
年轻人的愿望都是那么朴实。
“崔代勋。”黄毛紧张的回答道。
许敬贤点点头,上前单手搭着他的肩膀说道:“我会给你请最好的补习老师,承担你备考期间所有学习和生活费用,但能不能通过司法考试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就得看你自己了。”
他顶多提供个机会,让他费尽力气冒大风险为其走后门是不可能的。
只有他亲儿子才会有这个待遇。
“是!多谢检察长,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黄毛从未如此渴望学习。
或者说,从未如此渴望权力。
上学的时候,老师总说,学习成绩好有机会当检察官,当律师,当议员为,国家做贡献,为国民做贡献。
他对此不屑一顾,也没兴趣。
但如果上学的时候老师更加直白一点,告诉他学习成绩好以后有机会当检察官,当议员,掌握权力,为所欲为,那他就说不定会热爱上学习。
许敬贤点点头,随即又歪头问了一句,“所以……你真的不要钱吗?”
司法考试可没有那么容易,卢武铉失败了七次,尹卡卡失败了八次。
像原主好大哥那种一次就杀穿司法考试的属于天才,韩国少之又少。
“我更想自己赚钱。”黄毛发现许敬贤平易近人后,胆子也大了一些。
许敬贤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不是三分钟热度,在我这里可没有后悔的机会,去吧,会有人联系你的。”
“是,多谢许检察长,那么我就先回家了。”黄毛鞠躬行礼后转身离去。
目视办公室的门关上,许敬贤脸上笑容消失,表情又重新变得冷峻。
不管幕后主使是谁。
只要查出来。
他都要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
下班后许敬贤前往医院看老婆。
林妙熙已经醒了,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她正靠坐在床头看电视,面色略显苍白,听见开门声循声望去,看见许敬贤后脸上露出笑容,“下班了?”
尽管她现在看起来还很虚弱,但却难掩丽色,更有种病美人的妩媚。
“大人。”周羽姬起身相迎,然后主动给两人腾出私人空间,从旁边拿了几串葡萄说道,“我去洗点水果。”
从早上林妙熙醒来后,开始前来探望的人就络绎不绝,病房里堆满了各种水果补品,都能开个便利店了。
“是啊,刚下班,听说你醒了第一时间赶过来。”许敬贤微微一笑走过去在床头坐下,握着林妙熙白嫩似无骨般柔软的小手,“怎么样,还好吗?”
“脚还有点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呢。”林妙熙无奈的叹了口气。
伤筋动骨一百天。
“我帮你揉揉。”知道她是被自己牵连的,更差点丢了命,许敬贤愈加内疚和心疼,握住她白嫩的纤纤玉足轻轻揉捏,“有没有感觉好受一点?”
有一说一,手感真不错。
“好痒。”林妙熙咯咯直乐,下意识想把脚从许敬贤的大手里抽出去。
许敬贤逗了她一会儿就松开了她小脚,看着满屋的水果补品,皱着眉头说道:“这得哪年哪月才吃得完?”
他不太喜欢给自己送礼物的人。
直接送钱不行吗?
“什么哪年哪月呀,放不了多久就坏了好吧。”林妙熙撇撇嘴,然后说出自己的打算,“反正我吃不完,所以准备送些给其他在爆炸中受伤的国民。”
既能不能浪费,也算做好事。
更能为她老公博一个好名声。
“挺好,我支持,我老婆就是心地善良。”许敬贤笑吟吟的夸奖了一句。
林妙熙嘴角上扬,“那是。”
不一会儿周羽姬端着水果进来。
“我刚刚尝了一个,还甜的呢。”
“我就先走了。”又陪了林妙熙一会儿许敬贤便准备离开,并对周羽姬说道:“出来一下,我交代你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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