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渝
“开什么玩笑？沈导，你可千万别答应他，做股票的波动可是非常大，别说是两个亿，就算是十个亿，说亏空了就马上完蛋了！”
大飞哥一听，马上情绪激动的给沈渔说起来。
“是呀……可是……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沈渔叹了一口气，大飞哥也叹了一口气。
沈渔如果不借钱给他，他就是死路一条。
大飞哥还记得沈渔拉投资拍摄教父的时候，万永思也是其中的一员，他那时候是一位崭露头角的股票经纪人，平日里最喜欢给大家讲钱生钱的故事，告诉大家怎么投资，当然，他没有坑自己人，对康恩财团内部的人没有耍过小手段。
出身微寒的万永思，也和大家说过金融上的风险，本来他的钱都赚够了，不少人建议他稳妥一些，可是他表示，这个操蛋的世界上，普通人想要出人头地太难了，他随时做好了从天台上一跃而下的准备，但绝不愿意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
他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意。
“我最终还是拒绝了他。”
沈渔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低落。
万永思离开了长风影视公司，没有开车，而是走向了街头，沈渔不知道他想要去干什么，却帮不上忙。
“我劝他和妻子离婚，分割完财产之后，他的妻子，依旧能在基金会里面担任职务，不会有人去骚扰她的，他的孩子，也会继续过着平安的生活，大学的推荐信等不会少，也会有很好的前途。
至于他，我不会借钱给他，因为市场波动太厉害了，他的窟窿也太大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还是先去坐几年牢吧，我会帮他请律师。
等到他出来，还是我们的朋友，康恩基金会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希望他能够理解。”
沈渔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他虽然给大家提醒过了，经济危机的可能性，可是人总会有侥幸心理，尤其是一些金融操作上赚了大钱的人，感觉到自己是天命之子，反而蠢蠢欲动，想要赚更多。
沈渔不能挡，也挡不住。
结果，就像是万永思，一下子赔了个精光，欠下一大笔钱，甚至挪用了公司的钱，沈渔也不知道，他到底还隐瞒了多少。
“沈导演，你对他已经很好了，不帮他，我们都能理解。”
大飞哥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他是做实业的，每年都能看到一些人在金融市场上发家或者完蛋，这些人你可以和他们做朋友，但是担保真的没有可能。
沈导演已经做的非常好了，让万永思去坐牢，但是却承诺了等他出来依旧能过上体面人的生活，意思就是别的方面的麻烦沈导演帮忙挡住，不会有人把他扔下楼什么的，更不会把他老婆给那个了，全家沉到了太平洋里面，这个已经很不错了。
讨债，可从来不是温情脉脉的，那些放债人如果没有把亲朋好友物理意义上真正的敲骨吸髓的狠劲，也干不下这种事情。
“大飞哥，你来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资金方面有点问题。”
大飞哥前段日子收购了好几家屠宰场，资金链有点紧张。
沈导演的提醒他也听了，做了一些准备，结果金融风暴一来，银行开始下雨天收伞，房子又抵押不出高价，弄得他狼狈不堪。
今天他来找沈渔，就是商量一笔贷款来度过经济危机。
“没有问题，养殖业、存储业是稳当的行业，我去打电话，帮忙向银行担保，你放心，你也是，不用亲自来一趟，打电话就行了，来，喝茶。”
沈导演这里不是功夫茶，毕竟那东西太费时间，两个人喝的是俄罗斯那边加了糖的红茶，这种邪门歪道是索菲娅带来的，萧俪珠很是鄙夷。
律师从门外进来了，开始查看大飞哥带来的资料，而他和大飞哥喝起了茶，聊起了八卦，十五分钟，发觉没有问题之后，沈导演打电话给银行，愿意提供担保，银行那边也很高兴的表示没有什么问题，此事就此完美解决。
有时候，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有时候，你就差一句话。
“现在市场上到处都是机会，你是做实业的，不要缚手缚脚，如果有什么机会，还缺钱，来找我，我一定帮忙。”
沈导演没有劝大飞哥小心谨慎，没有如同老婆子一样训着他给他讲道理，更没有如恩人一样居高临下的让他难受，相反，只是如同喝了一杯茶，把这件事解决了。
就像是很久之前，沈渔帮了大飞哥的忙，让骗子们失败后，就将此事放到了脑后，再也不提。
直到两年后，他有了赚钱的机会，才找到他合作。
“有空来喝茶。”
他这样的说道，握住了好朋友的手。
加了糖的红茶是邪道，但是大飞哥真的很喜欢喝。
甜丝丝的。
……
长风影视公司的周围发生了一场车祸，有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冲向了马路，被一辆大卡车碾死，听说是一位股票投资人。
这让杨世平先生的车子来晚了几分钟，好在沈导演的秘书表示，再等二十分钟，沈导演就有空闲时间了。
杨世平先生一点都不在意，虽然作为狮子基金和三鑫银行的代表，他走到了哪里都会受到热烈的欢迎，但是在沈导演这里，他保持着恭敬和谦卑。
虽然他身后不但站着三鑫银行，还有其他十二家银行，但是他觉得，面对一个传奇人物，他一点都不着急。
沈导演，真的是传奇人物。
……
沈渔继续在办公室里，和一些朋友们会面。
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
尤其是发生了经济危机和黑色时刻的时候，更是让无数人发现自己处在了悬崖边缘。
谁能想到，自己存钱、借贷的银行都能出现经济危机，甚至面临倒闭？谁能想到，被逼迫追缴保证金？谁能想到，昨天生产的好好的企业，今天居然遭到了大量的退货！
甚至，你的生意还行，你的兄弟姐妹遇到了危机，你的岳父岳母求到了你的面前，你帮不帮？
人，毕竟不能生活在真空中。
对于这些来访的朋友，沈渔很高兴的和他们喝茶聊天。
第一种，大飞哥的那种，工厂、商业实体遇到了问题，平常根本不用求到沈渔面前，但是目前全球性的经济剧烈变动，美国银行开始收紧银根，市场上一下子没有钱了。
这种情况，沈渔出面出钱，帮大家解决问题。
越是经济危机，银行反而更需要放出大量的贷款，但是前提是贷款一定要安全，如果有人愿意提供担保，而且是信誉极好的，那就更好了。
沈导演的信用极好，这一点是公认的。
沈导演从来不亏待任何人，赚了钱花出去，很多人愿意和他交朋友，他一句话就可以直接算钱。
他认识不少人，大飞哥的情况，沈渔不但可以找银行，也可以找到一些有钱人，让他们借款给大飞哥。
很多贷款，有可靠的中人，可能只要百分之七到十的利息，但是没有信誉良好的保证，三成利息理都没有人理会！
现在的情况，市场上不是没有钱，而是银行不敢放款，很多有钱人都不把钱放出来，沈渔很乐意帮助大家互相沟通，朋友就是这样交来的。
第二种，市场发生了变动，上下游出现了问题，也许能够撑过去，也许明天就要完蛋，是薛定谔的猫的状态，碰上这样的情况，沈渔也乐于出手帮个忙。
这种帮助，是很危险的，如果去银行申请贷款，很难成功，而且条件极为苛刻，时间也很长，而沈渔呢，能帮忙的尽量帮忙。
看起来很傻，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牵扯进去。
但是沈导演很热情的帮助大家。
第一种帮忙，叫做交朋友，第二种帮忙，叫做救命。
而对于沈渔来说，他发现自己最近赚的钱有点多了。
老电影继续赚钱，新电影票房大爆，笨蛋萧俪珠和索菲娅居然想给他来个影视专辑的唱片，录像带赚了很多钱，电影周边居然也火爆起来，东瀛那边居然想提前预售黑客帝国动画版的电影！
沈桑，请放心，我们会尽量让黑客帝国动画版回血。
那些东瀛人甚至说他们那边，票房一定有保底的，他们说动了上面，搞包场观影，到时候中小学的孩子都要去观影！
这些都是什么事情呀，我是那么在乎钱的人吗？
沈渔被吓得连忙打电话给川口倩子和田中宽等人，告诉他们千万别这样！
名声，名声！
这部电影真的不适合小孩子看，你们别那样操作了，你们要沉下心来好好的搞动画，谢谢。
钱莫名其妙的就赚了，然后被系统统计了，就算是一次次捐献什么的，但是也不行，系统已经亮过了三次红灯，还被扣过一次分，啊啊啊，这个世界太黑暗了！
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
沈导演现在已经不投资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毕竟他总被人围观。
前几天，在某个画廊里多看了几眼某个现代派的作品，几天后旧地重游就发现那件作品涨价了……
有人友情送了他几件艺术品，一个月后居然被系统认定为值钱的东西，让系统亮了红灯，他不得不赶紧把这艺术品送给别的朋友，结果人家居然回礼更好的东西……
他还曾经在某处买过一栋别墅，万恶的开发商说沈导演就住在这里，你们难道不想和他做邻居吗？结果带动了那一片的房价……
唉……花钱，花钱，沈渔一想起来脑壳痛。
捐钱并不是万能良药，做得多了过分了会被人发现问题，他可不是没有敌人，相反那些豺狼虎豹可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想找到他的破绽，沈渔甚至连看念头的能力都很克制的使用，防止被人看出端倪。
有些能力，你可以用，但是一定要克制，尤其是当周围的人很聪明的情况下。
第三种，就是万永思那种，这样的人，沈渔只能尽量帮忙。
他们的窟窿什么填不上，他们的债务沈渔没有办法。
沈渔想当一个穷鬼，却不代表他有着无限的信用，他现在的逍遥自由来自于大家对他的认同，而不是他的挥霍无度或者有眼无珠。
他有种预感，再也见不到万永思了。
可是……他也无能为力。
万永思的家人孩子，沈渔会帮忙照顾的，他们如果能挺过这一关，沈渔也会想办法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的，希望他们理解。
第194章 不同的路
杨世平微笑着走入了沈渔的会客室，他带来了银行团的诚意。
半个钟头之后，他从沈渔的办公室中出来，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谈判的场面很难看，失败了。
他代表的钱庄，想和沈导演达成一个协议，就是他们这段时间进行的收购、融资还有金融操作等等，一些重要的行动，会和沈导演通气，希望沈导演不要干预，大家互相派人，形成一个沟通机制。
“沈导演，金钱是决定一切的根本。”
“银行团的后面，是许许多多的大人物，他们利用我们赚钱，也要为我们提供便利，基金会里面有许许多多的名人，你妨碍了他们赚钱。”
“你的地位、你的权力，并没有受到过真正的挑战，就像是历史上，许许多多的，觉得自己能赢的人一样，比如某些酋长、议员、总统等等，他们深耕了几十年，事前衡量了各种得失，最后却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加入我们吧，我们不会让你难做，更不会破坏你的名声，只需要在一些关键的时候，互相配合而已。”
“你真的明白，拒绝我们的结果吗？武当、魔女团很强大，但是银行这个群体也有自己的力量。”
杨世平想尽了一切办法，和沈渔沟通。
商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有着不可控的风险，就像是猛虎狩猎的时候一定要清场，他们这批人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对美国的金融系统进行渗透、攻击，同时控制更多的实业，但是沈渔是一个变量。
康恩财团虽然没有成型，却有了初步的姿态，尤其是沈渔，手段高超，非常厉害，而且人脉很广，一个电话就能拉来许许多多的钱。
这不就是类似于银行吗？
这让钱庄很是忌惮。
很多生意，比如大飞哥的肉联厂、冷库等生意，虽然一直被银行业评级低估，借贷时候也是各种麻烦，仿佛都是破烂垃圾不值钱，但实际上是细水长流的好资产，尤其是碰到了借贷危机时候，更是方便银行上下其手，先断了资金链，然后各种打压，无论是收购、入资还是赚钱，都是一大块肥肉。
因为喜欢和欣赏，所以才一直看空你。
因为觉得你值钱，所以请你去死。
这些事情，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一切都进行的很好，然后，大飞哥的麻烦，被沈导演一个电话解决了，他得到了优质的贷款，小银行得到了稳妥的渠道，还有沈老板的承诺，那么，受损者是谁呢？
几百年前，官府到乡下收租子的时候，城里的大善人到乡下做好事的时候，一定会提前和地方上的地头蛇说好分成，或者先把地方上不配合的能人给干掉。
收租子从来不是收租子，高利贷、地皮、农民的儿女，才是真正的利润。
那些农民佃户，辛辛苦苦耕耘了那么长时间，积累了那么一点点财富，不就是给老爷们准备的吗？
沈渔已经扰乱了大家好几笔生意，尤其是一些实业的收购上，那些做实业的老板求到了沈渔那里，沈渔都慷慨的帮忙，其中三笔在杨世平看来简直是白扔钱，沈渔至少要赔上几百万。
可是，沈导演赔了几百万，银行总收入至少损失了数千万！
这是做生意吗？这是干什么呀！
这些人去了银行，百分百要想尽一切办法，刮出所有的油水，来签订一份极为不平等的条约，来拼搏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或者去了更黑暗的地方，去借钱什么的。
可是，他们却出门拐弯去了沈导演那边！
那些去求人的老板，都很不好意思，但是沈导演却很客气的表示，谢谢你们来找我，谢谢你们以前对我的支持，谢谢你们送我的咖啡、羊腿还有衣服，或者商店的优惠券等，我们都是朋友，不是吗？
教父小说中，老教父鄙视那个殡仪馆老板的时候，就说过，我都记不清你什么时候请我去你家喝咖啡了。
而现实中，这三年里，沈导演慷慨的给大家各自分红，然后这些投资人，也不停的送各自礼物过来，比如优惠券、茶叶、一群牛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沈导演又把礼物送出去，然后又收获更多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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