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俊
楚伟南感慨道:“本来是打算扶梅洲雄上位,他是陈十九的头马,但可惜同陈十九一起坠崖而死,上一任,下一任,全没了。”
“现在只能在够实力、又有心的几个堂主里选,比如潮州粥、白饭鱼、大飞莫、阿翁。”
何定贤在餐桌上点起支烟,深吸一口,陷入思考,照这样看手下人捅刀的几率又更大了。
怎么,其中两个嫌疑人还是我的朋友?
何定贤暗感不妙,抬头望了眼岳父,只见岳父说道:“另外,义群的伍世豪,手底下也多是潮汕人,之前有同陈十九聊过,要把义群并入潮义勇,不过要等梅洲雄上位之后,再正式开山门,要不要顺便考虑一下伍世豪,毕竟,伍世豪也是你的人,用起来顺手。”
何定贤心里咯噔一声,总不至于是在试探他吧?他盯着岳父看了两眼,岳父轻笑道:“我们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就讲。”
何定贤便点头道:“伍世豪年纪轻,又不是潮义勇的人,不适合。”
楚伟南说道:“那就定白饭鱼吧!”
“他也算自己人,不管能力够不够,起码用的放心。”仔细一算,楚老板与白饭鱼还有裙带关系呢。
何定贤闻言也不再拒绝,出声说道:“好,反正都是为商会做事,案子什么时候结,凶手有没有合适的?”
楚伟南爽快道:“宜快不宜慢,明天晚上,陈十九出殡,到时候由你来当众宣布答案,阿翁之前一同梅洲雄对呛,现在又叫的最凶,干掉他可以平定局势。”
有时候谁生谁死,不看那个人立过什么功,合不合适,仅仅是看他适不适合,阿翁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用来定人心。
他就该死!
何定贤颔首道:“没问题。”
十点钟。
他乘轿车离开别墅,回到中环的公寓,路上琢磨着楚伟南的态度,毫无疑问,楚伟南是信他的,否则,不会选择让白饭鱼上位,但一家人间要展示信任,本身就是种有疑虑的表现,楚伟南或许在怀疑阿豪。
翌日。
傍晚,六点。
九龙,油麻地,一间唐楼门前设有灵棚,大大小小上百位潮义勇扎职人,身穿短衫,头扎孝布,数百名潮义勇打仔,遍布街头巷尾,将街道挤得满满当当。
新记、和记、号码帮、东兴、各大社团,有头有脸的字号,不管平时有无仇怨,话事人全都亲自到场,祭拜陈十九,恭恭敬敬地上一炷香。
何定贤乘坐轿车来到街道入口,推门下车,在颜雄、阿鬼等人的陪同下走入街道,曾少珂叼着香烟,穿着西装,带着一干刑事组探员守在外围,见到长官前来连忙迎上前道:“何帮办”
“曾哥”何定贤打了一声招呼,望向里边挤满人群,微微颔首:“我先进去了。”
“好,有什么事叫我。”曾少珂肃然点头,目送长官上前,随后,鱼龙混杂的潮义勇帮众让出条路,许多人注视着他走向灵棚,深知大佬到场将会决定潮义勇未来,灵棚前,一具楠木棺椁停在香案后,一张青年时期的黑白照片,安放在棺椁前,依稀看得出陈十九年前时的英武气概。
白饭鱼、潮州粥、大飞莫、阿翁,一干实力派堂主都穿着麻衣孝服,与陈十九的家人一起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
在江湖混到陈十九的地位,生与死,早已不是一家人的事,而是关乎社团十几万会员的事,出殡都要交给社团主持,要是大佬没有儿子,头马还要为其捧照片,抱骨灰,好在陈十九有儿有女,遗孀都有六个,现在社团堂主们只需要帮忙主持仪式,递香收钱。
这时潮州粥拿着三炷香走上前,递给长官说道:“贤哥。”
颜雄在旁付了七份帛金,警队来者一人一份,长官那份尤其厚实。
“嗯。”何定贤接过香火,站在棺椁前,深深鞠躬三下,以示对死者尊敬,随后便将香火插进炉子,转身在潮州粥的引领下来到一片茶座区坐好,许多已经祭拜完的社团老叔父,全部都在四方桌旁坐着喝茶,其它社团的人则匆匆离去,不会在现场久留。
叔父们见到他坐下纷纷点头致意:“何生。”
“何生。”
何定贤向叔父们点头回礼,望向旁边一桌的伍世豪:“阿豪,你也在。”
伍世豪面色怅然,点头道:“贤哥,十九叔帮我很多,特意来祭拜一番。”
“有心了。”何定贤感触良多,点下头,一位叔父扬起浓眉,出声道:“何长官,今天你来祭拜十九哥,潮义勇的兄弟们承情,不过,潮义勇现在群龙无首,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是潮汕商会的人,潮义勇离不开你的支持,兄弟们心里都有准备,你是代表楚先生来的,是不是该给潮义勇指一条路。”
又有叔父道:“是啊,何长官,往小的说,我们揾水,要你关照,往大的讲,楚何一家,我们端楚老板的饭碗,要听你们一家人的话。”
“趁着兄弟们都在,直接讲吧!”
兄弟们一阵骚动,数十位有实力的扎职人,不约而同汇聚到茶座前,眼神都齐聚在长官身上。
太子道堂口扎职人大飞莫出声道:“要立话事人,要先给十九哥报仇。”
“对!”
“大仇未报,整个江湖都看低我们潮字头!”兄弟们顿时群情激奋,不少人大声呼喝,气势十足。
潮州粥、白饭鱼对视一眼,心知大飞莫要报仇是假,想上位是真。
话事人身亡,本就是打破原本格局,而原本格局一旦被打破,下面的人多了一次机会,本来大飞莫不受陈十九待见,一向嚣张、狂妄,是绝对无缘话事人的堂主,现在,反倒给他出来大声讲话的机会。
何定贤环顾兄弟们一圈,发现大多数还是比较冷静的,当即心里也更满意,便慢条斯理的掏出烟盒,抽出支香烟,出声道:“好了,要凶手是吗?”
“我来定一个!”
何定贤眼神瞄向出头的大飞莫,大飞莫顿时心头一惊,连忙闭嘴,但下一秒,一直没发话的深水埗堂主阿翁顿时满头大汗:“根据警方调查,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何定贤抬起一根手指指向他。
第169章 拍桌子,要有掀桌子的实力
阿翁大叫:“何生,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何定贤笑道:“重案组已经在屯门汽修厂找到凶车,负责开车的司机,是你的手下泉仔,阿雄,把泉仔带上来。”
泉仔是个理着寸头,身材精瘦,年纪二十多岁的后生仔。
可当他被颜雄从车上拉下来,穿过人群,丢到众人面前的时候,已经浑身伤痕,鼻青脸肿,意识模糊。
“真是阿泉。”
人群一阵躁动。
社团马仔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各位扎职人,叔父,眼神里流露出怜悯,可惜。
阿翁更是茫然四顾,不知所措,左顾右盼。
颜雄则在浑身捆满麻绳的泉仔面前蹲下,一把扯下他口中的破布,拍拍他脸蛋:“喂,是边个杀了大佬?”
“是翁叔。”泉仔张开嘴巴,齿缝间流着流水,话语含糊,就像一台卡壳的复读机。
颜雄又问道:“是边个开车撞死十九哥?”
“是泉仔,是泉仔……”泉仔张口念道。
几位叔父退休多年,于心不忍,闭上眼睛,扭过目光。
一位叔父站起身大叫:“啊!你看,泉仔都说是泉仔了,那没问题了,阿翁,你一向同梅洲雄不对付,对十九哥要让梅洲雄接棍心生不满,就是你!”
“是你杀了十九哥!”
一干扎职人咽了口唾沫,心生畏惧,见到叔父站起身喝骂,一个个快步后退,使得阿翁鹤立鸡群般站在人前,旋即,几名打仔上前把阿翁扣下,全都是潮义勇刑堂的人。
外围一些阿翁在深水埗堂口的马仔见势不妙,一拥上前要给大佬撑腰,其余堂口的马仔马上围成人墙把人给挡了回去。
阿翁同疯魔一般在地上挣扎,嘶吼:“不是我做的!”
“何定贤,你血口喷人,我干你娘,有种去抓真凶!”
何定贤坐在茶桌上吐出口烟,不恼不怒,平静的道:“我是重案组长,全港重案组都交给我办,到现在没有一起冤案。我说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
“大家讲对不对?”
这时大飞莫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立功心切,立即出言支持:“没错,阿sir都是说你干的,你就算狡辩也没用,有什么事去同法官说吧!”
潮州粥摇头叹息:“阿翁,真没想,你会干出这种事……”
社团叔父们也纷纷摇头惋惜。
何定贤笑道:“给诸位一个面子,也不用带去见法官了,刑堂直接解决吧。”
一位叔父当即出言:“多谢何生。”
“谢谢何长官。”
潮州粥,白饭鱼等人都出声道谢。
为什么江湖社团,大多数人不用证据,桌子一拍,一件事说是谁做的,就是谁做的?因为,拍桌的人有掀桌子的实力!你不认,桌子上别人也会摁着你的头让你认,否则大家都没有办法玩下去,今天,何定贤坐在这里就有掀桌子的实力,拍桌子,说是谁,就是谁!
能够给众人一个理由已经很给面子了。
阿翁在一班刑堂兄弟的拖拽下,给人带入唐楼后院,将会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但惨叫声并没有传到灵棚下,白饭鱼,潮州粥等人也看着正在喝茶的何长官,何长官放下茶杯,沉声道:“凶手既然找出来了,龙头的位置就要定下来,潮义勇十几万人的社团,不能够没有龙头,白饭鱼。”
“啊?”
白饭鱼表情一愣,上前答应,顿时所有人目光都转向他。
只听何定贤道:“商会决定捧你做下一届话事人。”
白饭鱼霎时间像中了头彩,呆立当场,本来按照他的实力,地位,话事人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他,因为,话事人之争没有排序,除了一两个最有机会的之外,其它全都没有机会!
虽然,他在社团内实力排在前五,手下上百间马栏,几千号兄弟,但是,一直都没有竞争话事人的资格,可现在梅洲雄,阿翁双双折戟,论资排辈竟然真有他的份!
何定贤见他没有反应,又问道:“你怎么想?”
白饭鱼恍然回神,当即道:“只是为商会做事,我服从商会的决定。”
何定贤点点头,望向在场其他人:“诸位有什么意见吗?”
首先,白饭鱼本就有实力,在得到商会认同后,便是顺理成章的话事人,潮州粥,大飞莫等人心里有遗憾,但必须无条件支持,不然就是跟商会老板们唱对台戏。
何况,白饭鱼会心甘情愿让到嘴的鸭子飞喽?不想同商会对打,就肯定要认,在场的扎职人,叔父们都出声说道:“没意见,我们支持白仔。”
“支持白叔。”
何定贤满意地望向众人一圈,出声道:“好,既然这样,事情便告一段落,十九哥的丧礼还要靠各位支持,我就不多留了,阿雄,我们走先。”
他带着颜雄、阿鬼等人起身离开,潮义勇扎职人、叔父们齐齐起身相送,一路送何先生坐上轿车,离开油麻地。
等到何先生一走,马上就有迫不及待的上前恭贺:“白爷,恭喜啊。”
“以后社团兄弟们就靠你领导了。”
白饭鱼望着前来祝贺的人影,并没有满脸笑容,飘忽所以,而是肃声说道:“诸位兄弟,定下话事人是社团需要,并不是什么喜事。我也只是为社团,为商会做事。”
“眼下,还是要把十九哥的丧礼办好,以回报十九哥一生为社团的付出,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
扎职人们齐声讲道:“白爷言之有理。”
“我们还是先去做事吧……”
叔父们旁看的也暗自点头:“白饭鱼确实有话事人的风范。”
当晚,陈十九出殡足足有上千名社团成员送行,当中不乏社会名流,商会老板。何定贤以东方集团的名义送上花圈,星洲商号,王老吉,金牙连,林大头,就连太平绅士都前来祭奠。
第二天,晚上。
何定贤回到中环的公寓,在客厅打开冰箱,取出瓶可乐,舒服的饮下一口,正打算回主卧的时候,突然瞄见次卧开了条门缝,灯光照到走廊。
“白月娥怎么会忘记关门?”何定贤心生疑惑,探头上前查看一番。
白月娥正在房间里,身穿一件紧身婚纱,正用手提着围胸,见他来面色惊讶,连忙捂住胸前:“呀!”
“你怎么进来了?”
何定贤把门关上,上下打量她道:“我家我怎么不能进?”
“别管我,你继续。”他努努嘴,拿着可乐,单手插袋,眼神直勾勾的看着。
白月娥有些羞怯,不管玩过多少次,多大尺度,当着人面还婚纱总是有些不好意思,何况她本来就没有穿婚纱的资格,因为妾室是没资格举办婚礼的,当然,相应的聘礼已经下到白家,白月娥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何家人。
“不要看我嘛……”
何定贤轻笑一声“怎么穿起婚纱来了?”
白月娥抿着嘴巴:“我买的,我乐意,总之我又不会穿出去。”
何定贤警告她道:“你可千万别给楚小姐看见,否则,嘿嘿嘿,楚小姐会想歪的。”
“这一款我之前倒没有试过,不知道摸起来触感怎么样。”何定贤在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体验了一把触感,顺便替白月娥丈量过三围,白月娥给逼到床头,摁在角落,抚媚的道:“老公,小心弄坏……”
何定贤满口答应:“我会温柔的。”
手上却没有半点留情,然而白月娥却表现的非常配合,这本来就是在听说老豆被捧上龙头之位后,打算给老公的一点小奖励,她不仅特意去买了婚纱、高跟,白丝袜,在衣柜里还有黑色长裙。
一周后,白饭鱼在正式拜过祖师,继任龙头,便带着一盒老婆饼来到中环拜访长官。
“何生,这是元朗买来的老婆饼,饮茶的时候配一点点,很香的。”白饭鱼坐在茶几旁,表情小心谨慎,着重介绍。
白月娥在旁倒茶,何定贤闻言点头,接过饼盒,顿时觉得重量不对,拉开盒子却见到一排饼干下面,压着一排金条,金条不粗,每支克数两百,但十根排开,着实有些吸睛。
何定贤笑着合上饼干盒,出声道:“江湖还有这规矩呢?不过呢,这饼干看起来就香,我就却之不恭,笑纳了。”
白饭鱼眉开眼笑,乐呵呵道:“一点心意而已,何生喜欢就好,以前十九哥当话事人的时候,人人都知他是同楚老板混的,现在我当话事人,大家都知我是同你混的,我有今天,全靠何生关照,以后会常带特产来拜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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