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空下
蘇沐苒哭笑不得,“媽媽沒事。”
眾人鬆了一口氣,旋即看向江輕三人。
額頭佈滿汗水的陶寶嚥了嚥唾沫,小心謹慎問,“你是江哥嗎?”
???
江輕聽出言外之意,口吻不太確定問,“有誰扮演我,接近你們?”
不太說話的童十七搖頭,“不是扮演你,是一隻鬼偽裝成楊藝。”
還有楊藝!?
江輕看向簡雨晴,簡雨晴看向宋平安。
老宋攤手,“瞅我幹啥?有老江和我蘇姐在,我不負責動腦。”
他們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片刻,雙方陳述了一遍經歷。
江輕拿出手機,凝視時間,“我是11點01分被厲鬼殺死,你們是11點03分遇見假扮楊藝的鬼,所以,大機率不是同一只鬼。”
“錯了,都錯了。”
江輕抓狂,再次翻出照片,一個字一個字閱讀任務內容。
“有人殺死了路女士的孩子……”
“它是兇手也是一隻鬼……”
“有人?”
江輕在血淋淋的大地上左右徘徊,“它是人,是兇手,是鬼。”
“三重身份!”
“難道……姐,你聽一聽我的推理。”江輕轉過身去,盯著蘇沐苒的眼睛,“我們參加任務之前,森林裡住著一個人,它殺了路女士的孩子,事後被路女士殺害,成為了一隻鬼,也是兇手。”
“這個兇手,‘調包’了我們二十三人中的一人,且偽裝成那人的樣子,藏在我們身邊,這是其一。”
“其二,路女士為了混淆視聽,安排了不止一隻鬼,趁我分頭行動的時候,假扮成某個人的樣子,靠近我們,殺死我們。”
聞言的蘇沐苒坐在一塊石頭上。
她沉吟著講,“總結……兇手只有一人,鬼不止一隻,對嗎?”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誰拿著兇手牌,誰就是兇手?”
蘇沐苒提出另一個觀點。
“啊?我不要當兇手!”簡雨晴哭喪著臉,目光幽怨地看向江輕。
“江哥~”
江輕右手遮住半張臉。
“你呼叫的使用者心虛中,請稍後呼叫,哈哈……”宋平安大笑道。
簡雨晴噠噠噠走到江輕面前,瞪著一雙美麗的眸子,“江哥~”
“呃……”江輕低頭看向手機,轉移話題,“馬上中午12點,陳叔,準備使用偵探家牌,獲取一條線索。”
“好。”陳天嶽點頭。
簡雨晴:“江哥~”
“我叫宋平安。”江輕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宋平安:“……???”
那我叫……江輕?
三分鐘後,中午12點整。
陳天嶽手持偵探家牌,正面是一個菸斗圖案,“撲街,給一條線索。”
偵探家三個字下面浮現一段話:
【兇手只有一人,鬼有二十三隻。】
陳天嶽震驚,將線索告訴大家。
所有人視線投向蘇沐苒和江輕。
……
林中小屋,王守繼續翻找,在發黴的枕頭下面發現一本童話書。
以及一沓皺巴巴的白紙。
“童話書?白紙?”稜角分明的王守不嫌棄床上髒,緩緩坐下。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白紙,垂下視線,低聲閱讀:
“6月13日,我叫路珂,這是媽媽給我取的新名字,我原本是‘童舍’的一員,現在我決定,永遠留在任務世界,與媽媽一起生活。”
“因為,‘童舍’就是一個地獄,打著救贖我的旗號,讓我絕望。”
“遺憾的是,琪琪死了,誰讓她不願意喊媽媽,還什麼她是鬼。”
“鬼又如何,媽媽願意溫柔對待我,比‘童舍’那些人強一百倍?”
王守眉毛一挑,或許寫“日記”的孩子文化水平不高。
短短几句話,錯別字一大堆,還有許多文字用拼音代替,閱讀起來比較費勁。
“7月28日,媽媽給我過了十三歲的生日,我感動到哭,這是我第一個生日,人生第一次吃到蛋糕,有媽媽的孩子,真的是一塊寶。”
“8月17日,新一批演員來到奇蹟森林,我躲在暗中,看著他們死在厲鬼手裡,死在媽媽手裡,莫名有一種快感,全部死掉才好!”
“12月13日,下雪了,我和媽媽坐在湖邊,欣賞森林的雪景。”
……
“3月19日,好累,我想死。”
第366章 沉重的愛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王守側臉上,閱讀的動作微頓,心中奇怪。
前面內容全是幸福與快樂的記錄,怎麼畫風突變,想要去死?
這張皺巴巴白紙末尾,畫了一顆破碎的愛心,用紅色顏料塗抹。
默然一會,王守放下這張白紙,拾起另一張,繼續往下看:
“媽媽比我想象中的恐怖,就那種,那種細思極恐,我害怕了。”
“最初,媽媽對我嚴格管教,每天早上六點必須起床,晚上十點之前必須睡覺,如果起不來或不睡覺,就要罰面壁思過一個小時。”
“慢慢的,我習慣了這種生活作息,可有一點令我無法忍受,每天只能吃腐爛的水果和動物的生肉。更崩潰的是,媽媽無時無刻盯著我,連上廁所也守在一旁,擔心我逃走?”
“6月20日,新一批演員來參加任務,有一個‘童舍’的女孩,她叫小太陽,她陽光、活潑、堅強、聰明,我動了惻隱之心。”
“任務中,媽媽無暇顧及我,所以我悄悄接近小太陽,把生路告訴了她,事後,媽媽扇了我一巴掌。”
“第一次被媽媽打,我懵了,只是救了一個人而已。為什麼?為什麼要打我?”
“我一怒之下,說了許多傷人的話,打算離開奇蹟森林。”
王守放下白紙,拿起下一頁,四個角沾染血汙,文字扭曲。
“6月30日,我被路女士囚禁。”
“我終於明白,人就是人,鬼就是鬼,不可能生活在一起。”
“然而,我醒悟的有點晚。”
“路女士每天逼迫我吃生肉,喝動物的血,還每天給我講奇怪的童話故事,一遍遍讓我喊她媽媽。”
“她說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她說是世上最愛我的人。”
“不不不……我要瘋了,她不正常,她精神有問題!”
“這份愛太沉重,我不要!我不要了!我想回去!”
……
王守拿起最後一頁白紙,上面血跡更多,有些字已經看不清楚。
“我是誰?我是路珂?不,我是小天,我是演員……”
“後來者,希望你認真看完,我在精神即將崩潰的狀態下寫這些內容,因為路女士有了新的孩子,過了今晚,我將不復存在。”
“我錯的一塌糊塗,她是血腥、殘忍、病態的鬼。我發現了一件事,十七年前,路女士也是一名演員,她有一個孩子叫路文靜。”
“她對路文靜有著變態的掌控欲,比對我,還要恐怖一千倍!”
“某次任務,路女士死了,化為了鬼,怨氣極大,天天在尋找孩子。我不是第一個受害者,森林裡有一間地下室,堆滿孩子的屍體。”
“新來的女孩才六歲,比我容易掌控,我支撐了一年半,她或許半年都撐不下去……這是一個永遠不會結束的地獄。”
“死亡對我才是一種解脫。”
“如果可以重來,我絕對不會喊她媽媽,更不會選擇留下。”
“另外,烏鴉是路女士的眼睛,你們……”
看完,王守瞳孔一縮,下意識望向窗外。
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烏鴉躲在陰影裡,血紅的眸子盯著他。
“原來如此,從一開始就中招了……”王守喃喃自語。
“路文靜,是那個與紅辰東、秦芸西、張勝南齊名的傢伙。”
沉吟六七秒,王守低語:
“現在答案有三個。”
“第一,路女士真正的孩子沒有死,所以不存在兇手。”
“第二,死在這裡的孩子,是被路女士逼迫到自殺的。”
“第三,路女士親手殺害了一些孩子,也算一名兇手。”
“所以第七天,到底要指認誰?”
王守想著,想著,發起了呆。
二十分鐘後,王守收起最後一頁白紙,拿上唐刀風格的斬鬼刀和童話書,離開林間小屋。
很快,他回到最大的木屋,門敞開著,有一股燒焦味。
“被襲擊了?”
他呢喃一聲,右手握住刀柄,謹慎地進入屋內,目之所及,過道有一個個血腳印,第三間臥室門沒關,冷鋒倒在地上,早已死去。
王守走近屍體,細細觀察,“大腿被刺了一刀,人為?厲鬼?”
噠噠噠……
腳步聲伴隨著抱怨傳來。
“找了一上午,什麼線索都沒有,到底誰是兇手?”
“夜秋,我好餓,我想吃飯,我想吃肉肉!”
“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線索。”
“咦?血腳印!”
秦瑞雪一行五人進屋,來到第三間臥室門口,與王守對上視線。
逐夢會兩名男子大驚失色。
“冷鋒!”
他們衝過去,“死,死了!”。
一名紋身男子怒罵,“趁我們不在,殺死冷鋒,你他媽絕對是鬼!”
王守面無表情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