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从雪姨开始 第196章

作者:师牙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清晰而动人的念头,如同火花般在他脑海中闪现——等到《寄生虫》最终在海外院线上映时,或许可以在所有字幕结束后,加上一个仅有几秒钟的、充满寓意的彩蛋画面:

  那是用特效合成的、奥运会开幕式上,漫天绚烂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至最璀璨时刻的定格。

  紧接着,镜头缓缓下拉,在虚拟的星火帷幕之下,中影那庄重经典的logo与滕蔓那充满现代设计感的logo,并排浮现,如同并肩而立的伙伴。

  在它们下方,是一行简洁而有力的英文与中文双语字幕:

  “因信任而共筑,因真诚而共鸣。”

第208章 期待和肯定

  国师所执导的奥运惊艳世界且完美落幕,而首都的秋意悄然漫上树梢。

  滕蔓的会议室,墙壁上悬挂着一条醒目的红色横幅,“电影《失孤》项目启动会”。

  长条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人。

  而桌首自然是叶柯。

  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休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显得沉稳而不失活力。

  左侧,是中影集团项目代表,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代表。

  以及范小胖工作室那位以细致著称的女制片人。

  右侧是张译,他穿着朴素,眼神里带着一种观察和思考后的沉静;以及被特意邀请列席、作为故事原型顾问和情感支撑的李姐。

  她显得有些拘谨,双手紧紧握着一个边缘已经磨损的旧笔记本,仿佛那是她力量的源泉。

  温情作为制片管理的核心,也坐在叶柯身侧,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电脑和厚厚的项目文件夹。

  叶柯目光沉稳地扫过全场,将手中那份最终定稿《失孤》剧本,郑重地推到长桌中央。

  “奥运期间,举国欢腾,但我们都没有闲着。”

  看着众人,叶柯笑声:“编剧团队根据李姐提供的、大量真实而残酷的寻亲细节,综合了张译在前期体验生活中观察到的行为逻辑,以及氷氷对电影中寻亲母亲内心世界的深刻揣摩。”

  他翻开剧本,精准地找到对应的标注页:“主角那辆破旧摩托车后座上,始终用褪色的塑料绳紧紧捆着的、他儿子小时候用过的旧书包。那不仅是念想,更是一种近乎偏执的仪式感,仿佛孩子只是去了趟远方,书包还在,人总会回来。

  还有就是剧本里那位寻亲母亲,她随身帆布包里,除了厚厚的寻人启事,永远放着一样准备送给孩子的礼物,可能是一颗快化掉的糖,可能是一个小小的玩具,随着季节和年份变化,那是她在绝望中,为自己保留的一丝微弱的、关于重逢的具体想象。

  最后我们增加了一条配角线索,一个同样因被拐而致残、生活在社会边缘的年轻人,他的存在,不是为了煽情,而是为了展现这种悲剧更漫长、更残酷的后续,形成一种命运的互文和警示。”

  叶柯合上剧本,总结道:“这三个细节,就像是给骨架填上了血肉,让人物的行为动机更扎实,情感逻辑更丰满,也让整个故事的真实感和悲剧力量提升了一个层级。”

  范小胖今天穿着一身简约的米白色针织衫和长裤,长发松松挽起,脂粉未施,与平日镜头前那个光芒四射的“范爷”判若两人。

  看着更贴近一个内心坚韧、历经风霜的普通母亲。

  她闻言,立刻翻开了自己那本贴满彩色标签、精准地翻到寻亲母亲在派出所外,下意识从包里掏出一颗快要融化的水果糖那场戏的段落。

  看着那些文字,她眼里带着一种沉浸到角色世界后才有的、混合着痛楚与温柔的笑意,抬头看向叶柯,“叶导,关于这个礼物的细节,我们工作室的服装和道具组已经动起来了。

  根据李姐之前描述的、很多寻亲母亲随身物品的状态,我们特意定制了三款不同新旧程度的帆布包样品。”

  她说着,从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一个看起来有些磨损的深蓝色帆布包,展示给众人看:“你看,我们特意在里面,靠近内侧的地方,手工缝制了一个很小、但是很深的内袋。

  这个设计是为了让演员在拍摄特写镜头,比如伸手进包里摸索寻找时,能非常自然,然后有一个细微的停顿和触摸动作,再掏出来。这种基于道具物理特性带来的下意识表演,会比刻意设计更真实,更有感染力。”

  她的话语流畅而专业,显然对此下了苦功。

  说完,她望向叶柯的眼神里,那点期待和肯定的意味更加明显了些。

  叶柯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没有直接回应她眼神里的询问,而是身体微微前倾,伸手接过了那个帆布包样品。

  他非常仔细的看着那个缝制在内衬上的小口袋。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范小胖带着些许紧张的脸上,语气平和地问:“这针脚很密,收口也处理得很平整。”

  “那当然,”

  范小胖的下巴不自觉地微微抬起,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甚至带着点小得意,“我特意跟服装组强调,这个内袋不仅要隐蔽,最关键的是要实用。

  它必须能稳稳当当地放下一个小号的泼浪鼓,或者几颗包装完好的糖果,既不能让它在里面乱晃发出声音穿帮,也不能因为布料或缝线太硬,让演员伸手进去时感觉到硌手,破坏了那一刻的情绪。”

  话音落下,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里,似乎掺杂了过多属于本人,而非项目合作者的亲昵与娇嗔,白皙的耳尖悄悄漫上一层绯红。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被剧本下一场戏的内容吸引,专注地翻阅起来,借此掩饰瞬间的慌乱。

  坐在对面的张译,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角色准备中,并未留意到这短暂的眼神交流与语气变化。

  他很是时候地接过话:“叶导,各位,我上周抽空去了趟河北那边的寻子家长互助站,实实在在地跟几位常年骑摩托车在外面奔波寻找孩子的老大哥待了两天。

  跟他们同吃同住,听他们讲路上的故事,学他们总结出来的‘经验’。”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比如,怎么用旧毛巾和绳子把行李捆在摩托车后架上,才能最大限度地减轻长途骑行对肩膀和腰背的压迫;怎么在国道、省道边的那些小饭馆、修车铺,用最朴实的方式跟当地人沟通,争取到一个在屋檐下或者仓库里借宿一宿的机会,而不会被当成可疑人员驱赶。”

  中影的项目代表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接过话题:“拍摄许可和基层对接方面,请叶导和剧组放心,我们已经全部落实到位。

  初步选定的河北、河南两地的几个主要取景村镇,相关的协调函和拍摄协议都已经签署完毕。

  当地的村委会非常支持我们的工作,不仅承诺全力配合,还主动提出可以帮我们协调一些本地的村民作为群众演员。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形象、状态都非常符合影片要求,这能为我们节省大量与外部群演磨合的时间成本。”

  他顿了顿,翻开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继续说道:“另外,关于影片的宣发策略,我们中影宣发部也做了一个初步的规划。

  计划抓住两个关键节点:一是影片开机时,正好可以结合不久后的国际打拐日进行一波社会话题预热,将公众对打拐问题的关注度引流到影片上来。

  影片杀青后,适时放出一段张译老师骑摩托车寻亲的艰苦幕后特辑花絮,突出创作的用心与演员的付出,先期积累观众的好感度和期待值。”

  “资金方面目前没有任何压力。”温情适时地打开手中的财务报表,用清晰的数据支撑着项目的推进信心,“滕蔓与氷氷工作室的首笔投资款项,已经按照协议约定,全额划拨到了项目共管账户。

  中影这边承诺的宣发支持款项,首期30%也已经到位。

  以目前的预算规划,这笔资金足够支撑剧组前两个月,也就是第一阶段最紧张的地面实拍工作。

  后续,我们计划在拍摄进入中期,演员状态和影片质感都稳定下来后,联合中影集团,共同举办一场小范围的媒体探班会。

  邀请几家具有公信力和影响力的主流媒体,深入拍摄现场,报道重点将集中在‘基于真实事件改编’的社会意义,以及全剧组沉下心来、精益求精的创作态度上,为影片积累扎实的口碑基础。”

  叶柯认真听着每个人的汇报,不时微微点头。

  最后,他的目光转向了从会议开始就一直安静坐着的李姐,语气变得格外温和与尊重:“李姐,您是这部电影的源头,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情感向导。剧本和筹备工作到了这一步,您还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想跟大家说说吗?”

  李姐似乎被这突然的点名惊了一下,手指收紧了些,指节有些发白。她抬起头,眼眶已经微微泛红:“我……我没啥别的要求,真的。我就是希望……希望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能真真正正地把我们这些人这些年受的苦,心里那份像被油煎火燎一样的疼,给拍出来。

  更要把我们这群人,哪怕只有一口气在,也不能放弃、不敢放弃的那股子劲给拍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继续说道:“昨天,我加的那个寻亲群里,还有姐妹说……她说,等咱们这部电影上映了,咱们就带着厚厚一沓寻人启事,到电影院门口去发!

  她们想着,看电影的人里,说不定就有人见过咱们的孩子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叶导,张老师,范老师……要是……要是这电影真能帮上一点忙,哪怕多让一个人留意到身边的线索,多帮一个家庭找到孩子,那……那这一切就都值了!比啥都值!”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近乎凝滞的寂静。

  几秒钟后,张译率先用力地鼓起掌来。

  他的掌声并不响亮,却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意与共鸣。

  紧接着,叶柯、范小胖、中影代表、温情……所有人都跟着鼓起掌来。

  这掌声里没有惯常会议结束时的程式化,而是沉甸甸的对生命的尊重,对苦难的理解,以及对肩上这份责任的清醒认知。

  启动会在一片庄重而充满动力的氛围中结束。

  众人纷纷收拾东西,互相低声交流着接下来的具体工作安排,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范小胖却故意放慢了动作,慢条斯理地将摊开的剧本一页页合拢,将各种颜色的标签细心地归位,又拿起那个帆布包样品仿佛在检查并不存在的线头。她的目光,却不时地瞟向门口的方向。

  直到叶柯送走了中影的代表,重新回到会议室门口,她才像是刚刚整理好东西,抱着一摞文件,自然地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工作伙伴的笑容。

  “叶导,”

  她的声音比平时稍微软了一点,带着点试探的意味,“你……你看我前两天发你的那篇《电影周刊》的采访稿,最终发表出来的版本,没什么问题吧?

  我就怕记者笔下的我,说得太……太矫情了,或者有故意卖惨的嫌疑,让读者反感。”

  叶柯刚结束与中影代表的寒暄,转身就看到她站在走廊尽头。

  秋日下午三四点钟的阳光,已然变得温柔,透过走廊尽头高大的玻璃窗斜斜地照射进来,恰好落在她的发梢和肩头。

  他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不紧不慢地走近,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西装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还很温热的棕色玻璃瓶,递到她面前。

  “刚在茶水间加热柜里看到的,顺手拿了一瓶。”

  他的语气平淡自然,“你早上不是嘀咕了一句胃有点不舒服么?红糖姜茶,趁热喝效果比较好。”

  范小胖明显愣住了,看着眼前那瓶冒着丝丝热气的姜茶,又抬眼看了看叶柯那张没什么多余表情却眼神温和的脸。

  她迟疑地接过瓶子,微凉的指尖在不经意间擦过他尚带体温的手腕。

  那一瞬间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半拍,漏了一拍。

  她低下头,掩饰性地拧开瓶盖,一股带着姜汁辛辣和红糖甜香的热气立刻扑面而来。

  “你还记得啊……”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我还以为你这两天光顾着跟中影那边沟通《寄生虫》海外发行的事,早把我这点小事给忘了呢。”

  “怎么会忘。”

  叶柯侧身,慵懒地靠在走廊冰凉的金属栏杆上,姿态放松地看着她小口小口喝着姜茶的样子。

  她喝得很小心,像只怕被烫到的猫儿。他的眼神在她低垂的、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停留了片刻,不自觉地柔软了些许,“采访我看过了,写得很好,尤其是引用你的那句话,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把剩下的日子,都过成了一张张寻人启事,贴满了心路,却总也找不到那个收件人。”

  范小胖正小口啜饮着温热的姜茶,一股暖流确实缓解了那点不适。

  听到这话,她猛地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抬起头,带着些许嗔怪瞪了他一眼,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我那是……那是因为有些细节必须当场确认到位嘛!不然心里不踏实!”

  她嘴上反驳着,心里却像被这姜茶熨过一样,泛起一丝丝隐秘的甜意。

  叶柯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那双因为呛咳而泛起水光的眸子,不由得低低地笑了声。

  他忽然伸出手,用指腹非常自然、轻柔地拂过她的嘴角,“知道你对待这个项目比对待任何一部戏都上心。”

  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心,“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本末倒置。不然等过段时间剧组拉到河北坝上草原那边取景,那边风又硬又冷,昼夜温差大,你这小身板要是现在不养好,到时候该扛不住了。”

  他指尖那转瞬即逝的温度,烙印在了范小胖的嘴角。

  她的脸颊更红了,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她赶紧别过脸,目光投向远方,语气带着点强装的镇定:“知道了叶导,你怎么比我经纪人还啰嗦……对了,”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回话题,“开机仪式那天,我工作室这边准备了一点小心意。”

  她说着,又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样品,是一个古铜色的、做旧风格的圆形扣环,上面用清晰的字体刻着五个字,寻亲不放弃。

  “你觉得怎么样?算不算……一点点鼓舞士气的小仪式感?”

  “挺好。”

  叶柯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却寓意深远的钥匙扣上,点了点头,随即他的视线微微上移,掠过她依旧泛着红晕的耳垂。

  没有戳破她的羞涩,只是用更轻、更温和的声音说,“心意很到位。我让温情把这个钥匙扣正式加入到开机仪式的统一伴手礼清单里。不过,发放的环节,由你亲自来。

  你把这个想法和这份心意,亲自传递给大家,比我这个导演站出来说任何话,都更有意义,也更温暖。”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被秋日阳光切割出明暗光影的走廊里,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走廊另一端传来清晰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伴随着温情熟悉的声音响起,才打破了这片静谧。

  “叶总,中影那边把下周《寄生虫》海外发行线上对谈活动的详细流程发过来了,您过目一下,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温情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快步走来,脸上是惯常的公事公办的表情。她的目光敏锐地在叶柯和范小胖之间迅速扫了一圈,察觉到那一点点尚未完全散去的、不同于寻常工作伙伴的氛围,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将文件递给了叶柯。

  叶柯神色自若地接过文件,仿佛刚才那段安静的时光从未存在过。他转头对范小胖说:“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晚上我会把最终确认的开机仪式流程和发言要点发到你邮箱,你看一下。”

  “好,我知道了。”

  范小胖点点头,将已经喝掉大半、依旧温热的姜茶瓶紧紧攥在手心。

  随后她转身离开,脚步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快。

  走到电梯口,等待电梯门开启的瞬间,她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就在那一刻,叶柯也正好抬起头,目光越过温情的肩膀,望向她的方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没有言语,甚至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但就在那交汇的刹那,是一种心照不宣。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合拢。

  叶柯低下头,翻开了温情递过来的文件,目光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流程图上,却并没有立刻聚焦。

  他知道,现在绝不是分心去想这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