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师牙
叶柯正想说什么，梁家辉恰好走过来，搭着他的肩笑骂：“你们又乱放屁了，这家伙昨天还给我加了场和印钞机对话的戏。
我还巴不得叶导给我减戏，我反正收入照样不变，还轻松。”
记者们面面相觑，快门却没停，闪光灯在现场闪烁不断。
第二天一早，叶柯在化妆间看到了报纸。
《东方新地》的头版标题用红底黑字写着：“内地导演叶柯叫板港片！杜琪峰探班遭发生争执。”
不知道这些狗仔记者们从哪里挖出的照片，配图是他和杜导讨论布景时皱眉的侧影。
《壹周刊》更离谱，直接登出“叶柯耍大牌！打压梁家辉抢戏份，内地女星片场互斗”。
把许情练姿势的照片和高园园低头记台词的画面拼在一起，硬生生拍出了剑拔弩张的气势。
最绝的是娱乐版角落的小报道，标题写着“《无双》片场秘辛：印钞道具太逼真，廉政公署暗中调查。
结果配图竟是陈法拉穿廉署制服拍戏的照片。
“啥几把玩意，真特么乱扯犊子。”
叶柯把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梁家辉递过来一杯冰奶茶，习以为常说道：“别气，这帮人以前写我和发哥争影帝，说我把他奖杯砸了。
可实际呢，那天我明明在加拿大拍广告。”
许情拿着笔记本走进来，屏幕上是某论坛的热帖，标题赫然是“叶柯强硬邀请使用内地演员，贬低港岛演员们”。
她冷笑一声：“要不要让道具组把那台海德堡印钞机开出来，给他们印点‘头条’？”
“真是…，我叶柯也是有出息了，都能让这些狗仔们觉得我看不起港岛演员了。”
好奇看了一眼内容，叶柯倒笑了，接过奶茶抿了口：“不用啦。家辉哥不是说了，这些人家就喜欢以夸大虚假为标题。
等片子上映，他们就知道了，现在别和他们废话，反正过两天我们就走了。”
港岛这边剧情已经快拍完了，叶柯他们也准备返回内地休整，随后就是去泰国和加拿大那边取景，至于拍摄则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直接在国内搭建场景就行。
正说着，杨庆拿着新出的娱乐版冲进来，指着某篇报道乐不可支：“叶导快看，他们说您和陈法拉在审讯室假戏真做，廉署都介入了，这他娘的想象力，不去写剧本可惜了。”
叶柯探头一看，照片里他被陈法拉审问时打翻水杯的画面，被配上了“因爱生恨？廉政女警怒审旧爱”的狗血标题。
还以为是他之前跟陈法拉私下的事情被拍到。
摇摇头毫不在意，叶柯起身走向片场：“行吧，让他们随便写吧。
等拍完‘画家’烧印刷厂的戏，给他们留个头条：《无双》剧组纵火，导演叶柯亲自点火》。”
八卦闲聊完，进入今天的拍摄，显然是大家聊的太过于尽兴，让今天拍摄过程进度变慢了不少。
而好不容易结束这场夜戏，准备下班的叶柯，手机在口袋里很是适宜的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叶柯顿了顿，居然是薛凯琪。
两人好像除了交换号码后，就没怎么联系，除了第一天她主动发了一条消息后，就没有太多联系。
叶柯一般对于这种过于主动的事，保持不近不远的态度。
通俗说白了就是，不主动，也不拒绝…
“叶导，收工了吗？”
电话中薛凯琪的声音，带着点刻意放软的意思，“我在你们片场附近的露台酒吧，这边的夜景很绝，要不要过来坐坐？”
叶柯望着远处还亮着灯的摄影棚，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太晚了，明天还要赶进度。”
“就一杯嘛。”薛凯琪轻笑起来，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在撒娇，“我带了瓶82年的拉菲，本来想庆祝自己客串戏份杀青，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她顿了顿，声音忽然压低，带着点孤注一掷的大胆，“其实……我更想跟你聊聊剧本之外的事……”
第178章 一拍即合
听到电话那边，薛凯琪那句话…
这简直就是明说了一切。
叶柯表情不变，只是弹了弹手中烟灰。
好似现在可以想象出电话那头，薛凯琪的模样。
一身黄色连衣裙换成丝质吊带，白嫩的香肩，修长的手指夹着酒杯在露台上微微晃动。
“剧本之外的事，呵呵…”
叶柯重复了一遍，有些意味深长笑了笑，语气中听不出情绪，“薛小姐是指哪方面？
演技指导我随时有空，但得在剧组，不然有些事情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
薛凯琪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轻笑一声掩饰慌乱：“叶导真会开玩笑。其实是上次在弥敦道没聊尽兴，总觉得您对港片的理解很特别……”
她话锋一转，声音软得像浸了蜜，“而且我听说您过几天就要转场去泰国取景了？下次见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叶柯低头看了眼腕表，“你倒是打听的很清楚，不过今晚确实没时间，刚收工的演员还在卸妆，明天的场记单得再过一遍。”
“哦？想不到叶导还是这么忙。”
对于他这番几乎是婉拒的话，并没有放弃的薛凯琪，继续乘胜追击说道，“需要我给你带点心么，这边还有法国师傅做的金枪鱼酱，垫垫肚子总可以吧？”
叶柯忍不住挑眉。
他能听出那话里的步步紧逼，像拍戏时精准卡点的镜头，既给了台阶，又封死了退路。
远处忽然传来摩托车引擎声，是陈法拉骑着重机从停车场出来，黑色皮衣衬得她下颌线格外利落，头盔掀起时，眼神正好和他对上。
“不用麻烦了。”
想了下，叶柯的声音有些冷淡，“剧组有夜宵，薛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剧本之外的事…，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能聊那些的地步。”
电话那头传来冰块碰撞的轻响，薛凯琪的笑声带着点被戳破的嗔怪：“叶导真会装傻，那天在弥敦道，你看我的眼神可不像现在这么正式。”
随后薛凯琪放轻声音，“我知道你和陈法拉的事……，但她是她，我是我。
有些事，试过才知道哪个更合适，不是吗？”
听到这话，并未直接回复，叶柯只是觉得好笑，忍不住嘴角上扬无声笑了笑。
果然这边行情不好，不是没有道理的。
叶柯忽然有点明白了，难怪到时候陈老师那些照片一曝光。
最后发现，这其实是个熟人局啊。
“薛小姐。”
最终叶柯还是婉拒了，淡淡说道：“我对‘试’这种事没兴趣，我来这边只是为了工作的。”
区域太小了，就是不方便，容易玩着玩着变成熟人局。
难怪港媒狗仔经常报道那些女星互相针锋相对！
毕竟如今感圈的年轻，有潜力又长得帅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
所以就感觉有点不够分了。
而现在叶柯出现在港岛，以现在的名气，在港岛一点也不比那几个差，甚至是有过而不及。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久到叶柯以为信号断了，才听见薛凯琪低低的笑声，带着点自嘲：“叶导倒是直接。是我唐突了。”
她顿了顿，“那……祝你们泰国拍摄顺利。”
挂了电话，叶柯抬头时，陈法拉已经把重机停在他面前。
她摘下头盔，发梢被压得有些乱，从皮衣口袋里摸出个锡纸包递过来：“方太让厨房做的艇仔粥，还热着。说你要是有空，欢迎你随时去TVB做客。”
“替我谢一下，方太。”
叶柯接过递过的锡纸包，两人都顿了一下。
陈法拉飞快移开目光，好似是女人直觉，居然看向远处亮着灯牌的高楼：“刚……是薛凯琪？”
陈法拉本能觉得对面那楼，好似有人也看向这边。
“嗯，约我喝酒。”
叶柯打开锡纸包，热气混着艇仔粥的鲜香冒出来，“说有82年的拉菲。”
陈法拉嘴角弯了弯，没说话，跨上重机时却忽然回头：“听说那酒吧的露台栏杆松了，前几天有记者拍夜景摔下去过。”
她发动引擎，轰鸣声里丢下一句，“叶导明天还要拍戏，摔断腿可不好。”
“噗……呵。”
叶柯看着重机的尾灯消失在街角，低头舀了勺粥，忽然笑出声。
今天是《无双》在港岛最后一场戏份，周围镜头外，已经有不少道具工具都被收了起来。
而坐在镜头后面的叶柯，看着监视器中梁家辉展现出完美的演技，很是满意点点头，准备喊停。
而一旁的助理却快步走了过来，趴在叶柯耳边轻声说道：“叶总，外面杨总来了。”
听到这话，叶柯不由皱眉，但还是把拍摄的事情，交给旁边的杨庆。
而就在刚刚，杨总的黑色宾利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无双》剧组的警戒线外。
身后跟着公司影业的副总，手里拎着几盒印着“半岛酒店”logo的食盒，笑容满面地走进片场。
见杨总进来，叶柯立刻露出职业笑容与之握手道：“杨生怎么有空过来？我还打算等拍摄完，去趟公司拜访下。”
“叶生，还是这么会开玩笑。
之前去内地，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邀请过你，可惜我还是没能等到你来。这不听说你都要回去了，只能我自己亲自跑一趟了。”杨总很是熟络的拍了拍叶柯的肩，好似两人认识许久。
随后目光扫过片场里的布景——墙上贴满了假钞模板，道具桌上堆着印油和裁切好的纸张，连空气里都飘着油墨的味道。他啧啧称奇：“果然是叶生的手笔，这细节做得比真的印钞厂还像回事。”
两人边走边聊，杨总状似无意地提起：“之前你那几部电影在这边上映，我可是一部没有落下。
感觉你眼神中的挣扎，甚至比梁朝伟更有感觉，演技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话锋一转，“我最近手里有个本子，讲的是80年代香港乐坛的故事，主角是个从茶餐厅驻唱一路红到红磡的歌手，中间掺着点江湖恩怨，你觉得怎么样？”
叶柯心里一动，并未直接做出回应。
他知道公司旗下最不缺的就是歌手，杨总这话显然是带着合作的意图来的。
见对方明显在等着自己回答，叶柯只好故意装傻：“乐坛故事？那得找张雪友或者陈易迅来演吧？我这五音不全的，怕是镇不住。”
“演歌手是其次。”
杨总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商人的精明，“我看重的是你对角色的理解。再说，这片子里有不少导演戏，主角后来自己当制作人，跟唱片公司斗智斗勇，这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补妆的许晴和高园园，杨总笑道：“这些演员们的演技真不错，但是公司那边也有几个新人，外形都不错，到时候给他们个机会露露面？”
收回目光，叶柯明白对方今天来这里的意思了，笑了笑：“杨先生这是既想投资电影，又想给旗下艺人铺路啊。”
说白了，看似让他演主演跟做导演，而且还打算一起合拍。
其实就是想让叶柯作陪，看似主角，但其实是借助他的名气，去捧那些所谓的新人。
“互惠互利嘛。”
见叶柯好像一点也不上道，杨总继续说道：“你要是肯接这个本子，公司的投资没有一点问题，演员方面也是你说了算。
我只提一个小小要求，那就是有合适的机会，请给公司的新人们留一些重要配角。
他们的演技你放心，都拍过几部港片，经验够。”
闻言笑了笑，叶柯轻声说道：“剧本我得先看看。不过有些话，得说在前头。
无论是剧本，或者是角色，要是不合适的话，那么无论哪一件事，我都不一定会答应。
就算是杨生你今天开口，我也不例外。”
“这话说得在理！”
杨总朗声笑起来，“我就欣赏你这股较真的劲。剧本我让助理送过来，你慢慢看。对了，”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听说你跟陈法拉那丫头走得近？她合约快到期了吧？要是想签新公司，公司随时欢迎，资源方面……”
“杨先生这是连挖人都顺带了？”
叶柯打断他，语气半开玩笑，“陈法拉小姐的事，她自己做主，我可管不了。
不过下部戏要是真合作，演员的事我们慢慢聊，先让我把《无双》拍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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