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干扣面
她在这位张教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就一直在注意他写的内容了。
只是这段时间姜鹿溪看书看的也不少了,古代的一些经典文学或者是一些好的诗词文章也看了不少,但这段文章,姜鹿溪确实不知道出自何处。
其实,都不只是他,就连教室里许多文学院大二的学生在看到这段文章时也是一脸懵。
不过看这段文字的问题,应该是一篇赋无疑了。
所谓赋,就是古代讲究需要带韵的一种文体。
对于古文来说,无韵不成诗,而同样,无韵也同样不成赋。
赋,更像是古代的散文。
只是,知道是赋很简单,出自哪里,就很难了。
姜鹿溪皱了皱眉,她显然是看不出来的。
看着底下的众人沉默不语。
他又道:“这篇赋虽是名人所做,但本身确实不太出名,大家不了解这段文章的出处没关系,但这段文章里悲莫悲兮生别离这句,大家应该了解吧?”
有学生突然举起了手。
“你来回答一下。”张教授让那名学生站了起来。
“老师,悲莫悲兮生别离这句的典故,应该是出自辛弃疾的《水调歌头·壬子三山被召陈端仁给事饮饯》,这篇词里有一句,叫做悲莫悲生离别,乐莫乐新相识。”那名学生答道。
“还有吗?”张教授眼睛一亮,然后笑着问道。
他以前问这个问题时,基本上都是回答不出来的。
没想到这一届竟然有学生回答了上来。
这说明这学生的书是真的没少读的。
因为辛弃疾的这首词,也是挺冷门的一首。
当这名学生回答出这个问题,说出辛弃疾的这首词时,确实引起了教室里许多人的一阵惊讶,这首词,教室里确实有很多人没听说过。
“没了。”那学生摇了摇头。
“请坐。”张教授笑着让那名学生坐了下来,不过眼里闪过一抹可惜之色。
“还有学生知道吗?”他又问道。
此时就真的没有学生再举手了。
“你知道吗?”姜鹿溪忽然小声地问道。
程行看了她一眼,道:“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举手回答?”姜鹿溪不解地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太想回答。”程行摇头道。
“为什么?”姜鹿溪问道。
“没什么。”程行看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只是有些事情,有些问题,不是他想不回答就可以不回答的。
比如此时张教授在看到没有人举手回答之后,就把目光投向了程行。
“程行,你来回答一下。”张教授直接道。
“老师,这个问题我能不回答吗?”程行问道。
张教授闻言愣了愣,随后眉头一皱,道:“不行。”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程行他是认识的。
张教授还以为程行这是怕回答不出来故意这般说的。
毕竟他的名气不小,一旦回答不上来,那对他的名气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但张教授就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
会就是不会,不会就是不会。
所以程行要是想在他这里耍滑头,那是想都别想的。
程行闻言,只好说道:“黑板上的这段文章,出自清代乾隆皇帝的《述悲赋》,是为了纪念他已故的结发妻子孝贤皇后所写的,乾隆一生写了四万多首诗词,几乎把写的最好的诗词文章,全都给了他这位结发妻子富察皇后。”
程行说完后又道:“这句悲莫悲兮生别离,失内位兮孰予随的悲莫悲兮生别离,的确跟辛弃疾在《水调歌头·长恨复长恨》这首送答之作里的意思一样,不过这句,最早却不是出现在辛弃疾的这首词里面,而是还得再往前推上一千多年。”
程行道:“这句最早出现于战国时期的《楚辞》,也就是屈原所做的《九歌·少司命》里,其句是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其第一句的意思是,这世上最悲伤的事情,也没有比生死别离更要悲伤的事情了。”
张教授闻言忍不住大笑道:“不愧是能让袁老教授连连夸赞的学生,果然名不虚传啊!”
只是紧接着他又不解地问道:“你不是都知道吗?为什么刚刚我让你回答的时候,你却不想回答?”
刚开始他还以为程行这是故弄玄虚,只想保住自己的名声才这般做的呢。
所以他有些不解,自然会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
程行闻言看了一眼就坐在自己旁边的姜鹿溪,然后道:“老师,因为我最喜欢的人,不止一次的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不愿意在她面前去提起这样的事情。”
“而且,老师。因为这篇文章,是乾隆写给他已故的最爱的妻子富察皇后的,全篇都是他跟他妻子的生死离别,可谓字字泣血,而我现在看不了生死别离。”程行说完后又道。
因为爱的人就在身边。
因为想与她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所以,程行现在看不得这样的文字。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如果他没有经历过与最亲的人生死别离的话,那姜鹿溪经历的不止一次,所以他又怎么忍心在姜鹿溪面前提起这些呢?
而就坐在程行旁边的姜鹿溪闻言愣了愣。
她忽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强行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程行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
悲莫悲兮生别离。
这确实是这世间最痛苦最悲伤的事情啊!
这样的事情,她不想再有一次了。
那张教授闻言也愣了愣,随后他看了一眼坐在程行旁边的那个女生。
他教过程行不少次课,这还是第一次见程行旁边有女生坐着。
再加上来到学校后听到学校里的一些风言风语。
他身边坐着的那个女生,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无疑了。
只是一想到刚刚程行说过的话,张教授又开始沉默了起来。
他最初没有往这方面想。
悲莫悲兮生别离。
要说生死别离。
以他现在快六十岁即将退休的年龄。
他见过的生死别离,要比许多人都多得多。
想一想,不知不觉间,父母也都已经走了有十多年了。
恐怕再过不久,自己也要到了要离去的时候了。
张教授忽然摇了摇头。
看来,明年自己得换篇文章去讲了。
……
第466章 简单的幸福
张教授继续在讲台上讲着课。
“不论是乾隆的《述悲赋》,还是辛弃疾的《水调歌头·长恨复长恨》,这两部作品用典都用的特别好,我们写文章一定要善于用典,一定要会用典才行,而要做到能够善于用典,就必须要得懂典。”
张伦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在这里我要特别说一个人,那就是程行,程行用典就用的非常好,大家应该都看过程行的那篇古文《草萤有耀终非火》,这篇文章我听说在许多学校的高中考试里甚至都已经拿来去考了,那篇文章的典故简直是信手拈来,且运用的恰到好处,这就是一个非常鲜活的例子,所以这也是我这一课专门要讲的内容,关于古文里的如何用典。”
听到张教授讲起了程行的那篇在高中时写的古文,许多人都愣了愣,随后在回忆起这篇古文时,许多人都升起了一股感慨,作为文学院的一员,程行那篇非常有名的古文他自然都是看过的,甚至许多人还都将其背了下来。
因为确实是一篇非常好的文章,背起来就如古代那些经典文章一样朗朗上口,且气势磅礴,对于他们来说,遇到一篇美文,就如口渴时遇到一片梅林一般,自然而然的就背了下来。
许多人也在此时回头向着程行望了过去。
少数男生眼里闪过了许多钦佩。
在文章这方面。
有些人确实是天才。
这非是努力与学习就能够达到的。
在程行火了之后,许多人都对程行高中初中时期的同学采访过。
以前的程行读书并不怎么用心,反而还是很不好好学习的那种,即便是那时语文相对于其它科的成绩来说有些不错,但对于他们这些从小就在语文上面展现出惊人天赋的人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程行却从高三下学期开始,佳作连连,名篇迭出。
至于教室里的大多女生,在回头看向程行时,则是异彩连连,多了许多爱慕之情,如果一个男生,在女生喜欢的领域非常具有才华,且年龄相仿,又十分英俊的话,那便是世间最毒的毒药。
这样的男生,是没有任何一个女生是能够拒绝的。
这也是为什么像李妍,秦念,陈青这些已经足够优秀的女生,最终却都抛弃了自己身为女生的矜持去主动表白,甚至在失败后仍旧不肯轻易放手的原因。
如果说姜鹿溪对于所遇到她的男生来说是一道最为璀璨的流星,注定会惊艳自己的一生,一辈子也很难忘记这个人的话。
那程行对于许多遇到过他的女生来说,就是这世间最炽烈的最耀眼的阳光,他用他无可睥睨的才气,站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如果姜鹿溪的流星可比,只要不遇到,只要不抬头望去,就见不到这颗流星的话,那程行,就是即便你不抬头,那炽热的阳光依旧会照在你的身上。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就像现在,他以不到二十岁的年华。
以两部安城,一部文集,名扬了天下。
因此,这也就让许多女生在看了程行一眼之后,不可避免的将目光又放在了程行旁边的姜鹿溪身上。
即便是作为女生,都觉得姜鹿溪漂亮的惊人。
但她同样让她们觉得嫉妒。
直等到张伦继续讲课,她们才收回了目光。
姜鹿溪此时罕见的吐了吐舌头。
然后拿过程行的纸笔,在上面写道:“真可怕。”
但随后,她又歪着脑袋在上面写了一句:“真利害。”
程行在高中时代写的那篇古文。
姜鹿溪是看了许多许多遍的。
同样,她也是牢牢记在心里的。
她到现在听到张教授讲起那篇文章,还能想到初见这篇文章时感受到的震撼,那是一种感觉到名篇佳作就在自己身边诞生的感觉。
所以程行,是真的很厉害。
姜鹿溪很少夸人。
但要是觉得哪件事情让她觉得很厉害,她是不会嘴硬的,也是会夸赞的。
程行看到她写的这两句话笑了笑。
前面三个字的意思他懂,后面三个字的意思他也知道。
前者是因为那些女生的目光。
后者是夸他写的那篇文章。
于是程行便也回了她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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