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一辈子火爆脾气的刘金霞,在柳玉梅面前,说话时都带着点细声细语,她这辈子听到的家长里短腌臜事更多,她自己家里更是一部书。
这讲述起来,柳玉梅听得是津津有味。
翠翠和阿璃在二楼露台上下五子棋。
“远侯哥哥,嘻嘻,你看,这是阿璃姐姐送给我的镯子,好看吧?”
翠翠将自己左手手腕上的木镯子,展示给李追远看。
那镯子的色泽……和秦柳两家祖宗的“脸色”,很是相近。
李追远看了一眼后,再看向阿璃。
能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单个人身上往外移,这本身就是病情好转的一种表现。
李追远曾想着寻找一硬金之物,来给翠翠镇压身上的命格,这木镯子虽然无法起到长久效果,但至少能管用好些年。
“翠翠,这镯子,你以后就天天戴着,不要摘下来。”
“当然,我可不会舍得摘下来呢。”
年夜饭前,谭文彬、林书友他们要去给家里打电话拜年,薛亮亮也拉着李追远去给罗工打电话。
谭文彬先给他爸打了电话,然后换林书友给家里打。
电话那头十分热闹,敲锣打鼓的,过年期间,庙里的活动很多,更有庙里的乩童已经起乩,正在给“病人”赐福去晦。
接电话的是林书友爷爷,他正在对林书友谆谆教诲。
一场仪式刚结束,那边的人开始拜谢童子,说童子大人辛苦了。
旁边,李追远正和薛亮亮聊起了白天他的行程,在得知薛亮亮特意带父母去江边,让她见一见行礼时,李追远说了一句:
“你也是辛苦了。”
林书友电话那头,当即传来惊呼。
“不好,童子大人倒了,倒了!”
林书友爷爷只得快速说道:“庙里出了点事,你安生在南通过年,家里安好勿念。”
说完,马上挂断电话去处理了。
林书友眨了眨眼,挂了电话。
接下来,薛亮亮给罗工打去了电话,和李追远一起给罗工拜了年。
寻常师生关系不用到这种地步,但他们是特殊的,师父师父,只有当父亲的,才会真的操心孩子的前程。
薛亮亮提前买了很多烟花回来,而且都是那种箱子大小的烟花类型。
年夜饭吃完后,大家开始放烟花。
这年头,除了孩子们会玩的那种小炮外,烟花还属于奢侈品,农村里只有光景过得很好的人家才会买点烟花来放,而且也不持久。
李三江坝子上,今晚成了全村最亮眼的地方,很多村民特意从家里出来,来到这附近开始欣赏烟花。
一批放完了就从屋子里再搬出一批,大家轮流上去过手瘾,甚至还能选烟花款式。
连谭文彬都不禁好奇地问薛亮亮:“亮哥,你到底买了多少烟花?”
薛亮亮耸了耸肩:“管够。”
谭文彬竖起大拇指:“亮哥大气。”
紧接着,谭文彬凑过来,小声问道:“这得不少钱吧?”
大家都知道薛亮亮有钱,但薛亮亮并不喜欢做生意,所以有钱也不该是这般烧的。
薛亮亮:“按照西方经济发展规律,我觉得国内股票市场肯定会建立发展起来,所以去年托朋友帮我收了不少股票认购证。”
谭文彬:“这玩意儿现在很值钱么?”
薛亮亮:“还好吧。”
漫天烟花下,李追远和阿璃手牵着手站在二楼露台上。
李追远一会儿看看天上的璀璨,一会儿看看女孩眼眸里的烂漫。
“明年,我会很忙,会经常去外面。”
女孩不会说话,只是轻轻捏着少年的手以做回应。
“不过每次忙完,我还是会回来的。”
女孩转过身,面对着少年。
“你看亮亮哥,以前忙的时候,也不耽搁他回南通,跟着他,我回来的频率是不会低的。”
女孩低下头,少年也低下头,两个人的额头轻轻抵在一起。
“它们还吵么?”
女孩闭上眼。
少年也闭上眼。
下一刻,李追远出现在了阿璃的梦里。
外头,浓雾已经退到了一个极其远的距离,乍一看,还以为是挂在天边的云。
李追远牵着阿璃的手,迈过门槛。
少年将插在墙缝处的白灯笼取出,领着女孩继续前进。
这里是旷野,这里是溪流,这里的景色原本应该很美,就像是如果能健康成长的女孩。
伴随着李追远的不断前进,远处的浓雾不断翻滚,似是在蜂拥后退,不仅没人敢凑上前,更是没人敢排在第一排。
生怕一不小心,再被少年手中的灯笼给钓了出来。
没多少人在意过程,大部分人只看结果,而它们,本身就是“结果”之一。
虽然在江湖上,李追远的名声依旧不显,但在这江水暗流之下,这帮“蛇虫鼠蚁”,已经开始对他胆寒。
一如现实中,柳玉梅的放松与开心。
因为,秦柳两家的龙王门庭,正在一步一步地,被重新给立起来。
不用多久,
整座江湖,都将重新回忆起当年龙王秦龙王柳矗立在那里的恐怖。
李追远掌心中燃起业火,将这白灯笼燃烧。
少年将它向前一丢,灯笼裂开,化作了一团绚烂的彩霞,搅弄得四周云雾狂涌。
这梦里的烟花,是真的一点都不输现实。
李追远拍了拍手掌,抬起头,看着被烟花映染出色彩的霞云。
说道:
“好好藏好,自今日起,轮到我去主动找你们了。”
—
本卷终。
第167章
年前的人像是逆流而上的鲑鱼,千辛万苦地回到自己的出生地。
年后的人好似被风吹起的蒲公英,轻轻荡荡地又飘摇向那四方。
团聚与温馨就像是一块含在嘴里很快就化去的糖,在接下来的一整年时间里,品咂回忆着唇齿间淡淡残留的那一点甜。
年后的每天上午,李三江都会一改过去坐二楼露台的习惯,改为坐坝子上。
每每有村里人背着行囊或骑着摩托,以各种方式将要出远门走过前面这条村道时,都要特意向里走,来到李三江家停留一下。
有人会提一点简单的礼,不值钱,只为凑个双。
有的就发一根烟,陪着李三江抽完后,再给一根让李三江夹耳朵上,然后就离开。
不少人连坝子都不上来,就站在下面,和李三江隔着台阶聊几句天,说说自己要去哪里,说说今年愿景,硬扯点闲篇。
其实,压根就没什么事儿,就是要离家出远门了,怕是年中很难回来,家里又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就得专程来李三江这里热个脸。
有的是家里老人催他们来的,有的是自己晓得要过来。
人生大事,无非生死二字,生能预判,死却总是来得突然。
万一家里出了什么事,他们没办法及时赶回来,有李三江在,至少家里头不会慌乱,心里也就有那一份底气在。
林书友在这里过完年,就动身回福建老家了。
背着团队统一款的登山包,身着深青色贴身套衣。
走到庙街前,他还特意在巷子口驻足了片刻,用以调整表情。
不能像过去那般谨小慎微,却又不能表现得过于倨傲。
思来想去,他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
怪不得小远哥喜欢用这个表情。
当你身份和自信心足够时,适当的腼腆,可以帮你减免去很多麻烦。
庙门口早有人站着,看见林书友后就马上向里通报。
很快,爷爷和师父就迎了出来。
一人一边,伸手轻拍着林书友的两肩。
林书友的胸膛,在这拍打中,不自觉地越挺越高。
回家时已是黄昏,该吃晚饭了。
庙里长辈和师兄弟们聚得很是整齐,按理说,这会儿正是庙里最繁忙的时候,游神、祈福、驱邪等活动,几乎排满。
可即使如此,师父也特意空出了庙里档期,只为迎接自己徒弟的回家。
今日团圆餐的规模和架势,甚至超出了刚过去的年夜饭。
庙里其他人,对此都感到莫名其妙,无法理解的同时却又不得不遵从安排,因为师父和爷爷,守口如瓶。
也因此,族谱单开一页以及团圆饭坐首座的待遇,林书友是没享受到的。
但在给阴神大人们供香时,林书友被要求站在爷爷和师父中间。
落座吃饭时,爷爷在首座坐下前,先抬手示意身侧的林书友先坐。
饭桌上,一众长辈们都想打听林书友这半年的故事,林书友只讲大学生活。
偶有长辈想故意套套话,都会被师父和爷爷主动岔开,确保阿友不会脑子一热,说出不该说的话。
饭后,大家各自散去。
林书友被邀入坐下,与师父和爷爷坐一起喝茶。
可就是这关起门来的细聊,聊的也只是学习与生活。
林书友说自己学习很刻苦,且有了长足进步,但考试成绩,现在还不能公布。
对此,师父和爷爷都表示很认可,就算一些新传承,现在不能公布,可不管怎么样,孩子学会了,那肉怎么着都算烂在锅里。
生活方面聊的就是与同学相处问题。
站在林书友的角度,他确实是为了融入小团体付出了很多努力,虽然经常会犯错。
但在师父和爷爷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意味,这是真能和龙王家的那位处成伙伴朋友?
他们当初是被吓得逃出金陵的,把阿友留下来,想着也是给龙王家当牛做马也是一件大好前程。
他们是真没料到,阿友居然这般奋发努力、锐意进取。
夜话浅谈辄止。
翌日一早,庙里就忙活开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会儿的老家地界,不缺人,缺神。
林书友的回家,弥补了这一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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