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再瞅一眼赵毅盘膝而坐的位置,十八根木棍上端,都浮现出了鬼火一样的晶莹,其本人更是双手不停翻动,快出了残影。
谭文彬好歹也是跟着远子哥身边见过世面的,见赵毅这番操作,也不由感慨了一句:“我艹,人质哥有点东西啊!”
坐在那里的赵毅听到了这句话,嘴角泛起矜持的笑意。
虽说为了尝一口烤红薯,使得自己沦为人质,现在也是受制于人,但双方之间的试探,其实从未结束过。
对方明显瞒着身份,可越是这般瞒着,就越是值得试探挖掘出来。
自己的手段既然能引得对方出脏口赞叹,且对方亦是其团队里最精通阵法的一个。
看来这个团队里,阵法水平,也就那样了。
赵毅收手,四周鬼火消散,只余下那最粗的木桩还在“噼里啪啦”地继续燃烧。
谭文彬小跑上前,将赵毅搀扶起来,赵毅微笑道:“赵某,班门弄斧了。”
彬彬:“可以了,很花里胡哨。”
赵毅一时没能理解这“花里胡哨”的意思,大概……应是在夸赞自己吧。
其实,是因为谭文彬见惯了小远哥布置阵法,往往很朴实无华,第一次见到弄个阵法还带光影效果的。
赵毅看向李追远,继续保持微笑道:“好在,幸不辱命。”
李追远很平静地点点头,本就是他赵家的阵法,对方要是连改两个节点都能出问题,那真可以找根红薯把自己噎死了。
赵毅说道:“祠堂已经被我毁了,整个后院也被我封锁了,可以进去捞鱼了。”
说完,赵毅的目光就落在了田老头身上。
田老头应了一声,双手一甩,匕首再次出现在掌心,纵身跳进前方院墙。
李追远看向润生、阴萌以及林书友,润生和阴萌马上转身,同样翻墙而入。
林书友还在手指着自己的脸:我也要去么?
谭文彬上前,对着林书友的屁股就是一脚。
林书友这才意识过来居然真有自己的打架任务,当即兴高采烈地翻过了围墙。
赵毅看向谭文彬,问道:“你不去么?”
谭文彬撩起黄河铲,架在了赵毅脖颈上:
“天太黑了,打架时容易闹腾生乱,我的任务是保护人质安全。”
赵毅有些害怕地把自己脖子往后挪了挪,提醒道:“稍稍收力,稍稍收力。”
谭文彬将黄河铲放下,转过身将其背上。
这个人质,可得随身携带。
李追远先爬上了围墙,再顺着围墙跳到了对面屋顶,最后走到屋顶飞檐处,纵览下方全局。
他虽还是少年身材,但坚持吐纳基本功,底盘格外扎实,以前是因为润生在,他直接把手搭上去就可以了,省得麻烦。
但如果他真想靠自己,飞檐走壁那自是夸张了,可论身形灵活步伐稳健,却也超出了正常成年人水平。
谭文彬将赵毅背起来后,爬上围墙已是不易,再往对面屋顶上跳,就有些有心无力了。
这赵毅别看是个病秧子,可毕竟是实打实的成年人体重。
最终,还是靠着快速一小段助跑,这才堪堪成功跳上了屋顶。
赵毅指挥道:“屋顶东侧角有颗珠子,得掰开,上方阵法才能成型,我们在上面才算安全,不会出意外。”
谭文彬:“我觉得不用。”
赵毅:“还是稳妥些好,虽说这家的祠堂被我毁了,但这家人手上应该还有咒物。”
“我不是这个意思。”谭文彬背着赵毅去往那处飞檐区域,见有一只鹤,长嘴里含珠,可那石珠早就被掰开了。
谭文彬:“你看,我说了不用了吧。”
赵毅则马上将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
石桌赵是九江赵的分家,其家里阵法也是源自于本家,因此他能熟悉且轻易操控,甚至玩起来比石桌赵家里人更为熟练轻松。
可这少年,竟也能一眼看透?
谭文彬将赵毅背到李追远身侧,下方有两处战局。
一侧,是田老头面对赵溪路。
另一侧,则是润生、阴萌和林书友,将那赵娟花和赵梦瑶围住。
那田老头既是要当刀的,那就独刀一面去。
这边很显然没想过要分人去支援,当然,目前来看也确实没有支援的必要。
事实上,当阵法被破自己等人杀进来时,石桌赵的结局,就已注定。
眼下无非看的是,他们能在这覆灭过程中,再翻点儿什么浪花,增添些娱乐性。
没办法,这灭家的配置,有些过于豪华。
本来对李追远这边而言,任务就不算难,远远比不上走江踏浪,中途竟还能再拐到俩帮手。
当老天爷想让你倾覆时,不仅不会给你留下机会,反而会帮你狠狠地再踩一脚油门。
“田爷叔,您这是做什么!”
赵溪路身上已经出现了三条可怖的伤口。
他刚来祠堂查看情况时,惊愕地发现祠堂塌了,然后身后就传来锋锐的寒意。
若非他躲避得快,第一道伤口就该出现在自己脖颈上。
田老头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分家的小娃娃,还懂得一手深藏不露。”
自己先前出手时虽未全力以赴,可也没准备留手,就这,竟然还让对方躲去了致命伤,哪怕后续连补两刀,依旧没能让对方倒下。
赵溪路:“田爷叔,毅少爷呢?”
田老头抬起头,看向屋顶。
赵溪路也随之抬头看了过来。
赵毅这边刚从谭文彬背上下来,见到这一幕,只觉得眉心生疼。
自己这边和石桌赵切割关系还来不及呢,你居然还主动往自己身上引!
谭文彬阴阴道:“哟嚯,关系不错嘛。”
赵毅看向李追远,解释道:“对田爷爷来说,他只需忠心即可。”
对这类家生子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忠诚,其余都是次要的,而且,要是脑子太灵光的,主人家反而无法太放心。
“毅少爷!”
赵溪路刚喊出声,身前的田爷叔就不见了。
锋锐的匕首,刺向赵溪路的脖颈。
赵毅内心无奈,田爷爷这是故意拿自己打窝吸引对方注意力,好为其自己偷袭创造契机。
可眼下是能不能覆灭石桌赵的问题么,大家已经进入比拼家世背景的阶段。
田爷爷,你这样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让我在这少年眼里,怎么拿高分啊?
“呵呵……”
下一刻,赵毅自己都笑出了声。
因为田老头的匕首,还是没能刺入赵溪路的脖颈,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出现挡在了赵溪路身前,张嘴,咬住了匕首。
赵溪路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女人后背上。
女人当即发出一声厉啸,气力增大,身子向前一撞。
“砰!”
田老头一时不慎,竟被撞飞了出去,好在落地时腿脚并未凌乱,倒也没显得太过狼狈。
可对比另一处战局的井然有序稳稳推进以及两个女人凄厉不绝的惨叫声,你这里竟然还能打得有来有回,就真的是够丢人的了。
李追远对那个女人,起了兴趣。
赵毅忙介绍道:“这是活咒物,以活人为载体炼制出的咒物,成功率极低,而且很容易反噬。”
李追远摇摇头:“不止。”
“嗯?”赵毅闻言,将自己额头上的布条揭开,肉缝蠕动了两下后,发出惊呼,“他是怎么做到的,两个婴怨居然就落在那女人身上!”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活咒了,因为其既是咒物,又是下咒者,按理说,这样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李追远:“母子连心咒,他让那女人把那俩刚出生的死婴,吃了。”
赵毅听到这话,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包括眉心的肉缝也是微微闭起,比起这种完全非人道的炼咒手段,他更感到害怕的是,这个少年,竟然能如此直接地把原理过程说出来。
“尊驾,也擅长下咒?”
“不擅长,没下过。”
“那尊驾是怎么……”
“我说了,我老家地下室里有很多废书。”
赵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你又敷衍我。
李追远将手指默默抵在自己眉心。
赵毅见状,还以为对方在调侃自己,可等到对方闭上眼后,他才隐约察觉不对劲。
这是,在走阴?
可是,这会儿走阴要做什么?
下方。
女人如同疯魔了一般,不停地对田老头发动攻击,且任凭田老头如何闪避下刀,女人都毫无畏惧,压根就不感到疼痛,只想着将田老头挡住。
每次田老头想要脱离她去对那赵溪路下手时,女人身上就会传来两声婴孩的哭啼,田老头的脑袋就随之晕眩,重心不稳,此消彼长之下,竟真的让这女人给他圈住了。
赵溪路第一反应是爬墙逃跑,可这家里的阵法已经被更改过了,目前只准进不准出。
见逃跑不成,赵溪路就扭头想去找曾祖母。
他真不关心曾祖母,若非那老不死的一直藏着掖着不把真正的家传绝学尤其是那借寿之法传授给自己,他早就想法子给那老东西给弄死了。
可眼下家里既已乱成这样,“自家人”,就只能抱团取暖。
可谁知刚出拱门来到厅堂前面,就瞧见地上多出了两滩黑色的灰烬,明显是两个被打爆的咒怨。
而曾祖母本人,更是被一个体格强壮的大汉和一个身形挺拔气息诡异的年轻人,来回捶来踹去。
这已不是抵抗不抵抗的问题了,对方分明是在以戏弄的方式对曾祖母进行折磨,要将其虐杀死。
这曾祖母的状况,还不如自己呢。
至于自己那妹子赵梦瑶,被另一个拿着皮鞭的女人,抽来抽去,在地上哀嚎着打滚。
赵溪路扭头往回跑,他跪到家族祠堂前,用手扒拉上头的瓦砾,祠堂里本就藏有诸多咒物,现在都被埋在下面,要是自己能将它们挖出来,倒还有些机会。
没办法,逃又逃不出去,死又不愿意死,就只能拼尽全力抓住身边一切生机。
上方,赵毅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下方的田老头估计也有所感应,知晓自己这人丢大了,因此他也不再藏着掖着,双臂青筋毕露,两只匕首向下一斜,割破自己手腕,匕首染血,中间被一条血链黏连。
田老头周身气势也是一变,向前一推。
女人肩上的两团婴孩怨气被那带血的匕首所震慑,发出惊恐的尖叫,连带着女人也只得不停后退。
田老头本是不想用这招的,他是使匕首的,手腕坏了那接下来挺长一段时间就会处于战力滑坡阶段,还怎么护佑自家少爷。
可眼下真是不玩儿点狠的不行了。
“纳命来!”
赵毅也是终于舒了口气,对身侧说道:“可算是要解决了。”
李追远此时也睁开了眼,点点头:“嗯,解决了。”
田老头以强横之气势压上去,正欲将那女人连带着其身上的两团婴怨大卸八块以报先前周旋时所落下的面子。
谁知女人竟忽然转向,将田老头弃之不顾,转而扑向了正跪在那里挖祠堂的赵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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