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李追远扫了一眼,上面所雕刻的东西,类似自己以前给谭文彬阴萌他们设计的阵法口诀。
只需要死记硬背,再加点基础阵法常识,就能傻瓜式行走于阵法之间,去做一些操控。
“小友觉得如何?”
“有点难度,但能克服。”
“无妨,只需手持着它,一边走一边看就是了。”
“然后呢?”
玉虚子抬起手臂,轻轻一挥,河面中窜出一条溪流,顺着村道,一路延伸向村尾。
李追远抿了抿嘴唇,他先前确实没能提前察觉到这条溪流的存在,因为它并不位于现实。
它更像是一条用特殊颜料画出来的接引线,必须要打灯照射时,才会显现,平日里,根本就没有痕迹可循。
顺着这条线,李追远开始观察其附近的地面,村道是土路,比较软,顺着这条线,李追远很快就找到了好几处鱼尾纹。
应该是曾经有鱼,顺着“小溪”,其实也就是顺着这条线的指引,在地上,一路扑腾出去。
想来,民安镇里薛、郑、曾三家所面对的鱼,就是以这种方式从这儿给送出去的。
怪物虽身在正门村,却能有办法影响到民安镇。
“小友,沿着这条溪水的指引走,一路至村尾,可入迷雾。再以走阴续接,于迷雾中找寻到一张石桌,按石板上之法,落于石桌之上,即可大开迷雾,离开此地,获得自由。”
狐狸尾巴,不是露出来,而是续出来了。
李追远一眼就瞧出,其实只需要按照这条“小溪”指路,就能走出这座阵法。
至于后头的迷雾以及迷雾中该如何如何,都是续上的,纯属玉虚子的私货。
其实你已经出了镇,却还能迷惑着你,让你误以为还没出去,然后继续按照他的要求去操作。
迷雾中的石桌,不就是外头的那张供桌么?
他要让自己帮忙,捣毁那张供桌,好将阵法毁掉。
可要是这般简单,他为什么不安排那些送出去的鱼来做这些事?
那些鱼不仅可以杀人,还能把人当作傀儡操控,按理说,应该是能完成这种任务的。
除非,有什么原因,使得那些鱼,没办法来做这些。
李追远握着石板的手,微微发力,石板很硬,捏不出痕迹。
明明是能写在纸上甚至是木板片上的东西,非得找块石头来刻?
李追远看向谭文彬,说道:“彬彬哥,你阵法造诣最深,你来看看这石板。”
说着,李追远双手托着石板,将其抛向谭文彬。
谭文彬:我阵法造诣最深?
当然,我阵法造诣最深。
谭文彬双手接住石板,仔细上下打量着,评价道:
“嗯,言简意赅,通俗易懂,化繁为简,不错不错。”
“那给我再看看吧。”李追远摊开双手,招了招。
本打算走过去递还的谭文彬,学着李追远先前的样子,将石板抛了回去。
李追远双手接住后,让自己双手手掌和手臂紧贴石板,细细感受之下,果然察觉到了一股细微的震感分层。
这石板内部,藏着东西!
“道长,您现在只说了让我们出去的法子,记得你先前说过,让我们帮你彻底灭除这头妖物?”
“其实,本就是顺手的事。”玉虚子从怀中掏出一盏灯,灯焰纯白,隐约间传出类似心脏的跳动声,“小友,你可知这是何物?”
这是魂灯。
“道长,这是何物?”
“这是贫道的魂灯。
贫道当年,以肉身为阵之根基,以灵魂为阵之摄眼,以三徒世代落居于此地为阵之续接。
一腔热血,除魔卫道。
但这妖物,着实厉害。
你们也看见了,贫道身上这些鱼鳞。
这么多年来,贫道镇压着它,它其实也在镇压着贫道,我们彼此早已牵连。
这阵法内,早已自成格局,贫道魂魄与其浸染日久,早已不分彼此,现如今它已虚弱不堪,生机枯竭。
就请小友在出去时,带走贫道魂灯,这灯在这里灭不了,带出去后,将其熄灭。
贫道带着它,一起彻底消亡于这世间。”
“道长以身殉道之念,让我等钦佩。”
“其实,这里也有贫道的一点私心。”玉虚子伸手抓了抓自己身上的鱼鳞,“贫道,也想早日得到解脱。”
随即,玉虚子向李追远躬身一拜:
“还请小友,成全!”
李追远回礼道:“定当竭尽全力。”
二人目光对视,都笑了。
玉虚子捡起地上的一盏灯笼,指了指身前的小溪:“既如此,贫道亲自为诸位引路。”
“多谢道长。”
“吼!”
河中央,大鱼张开血盆大口,开始愤怒地咆哮,鱼尾拼命拍打着河面。
玉虚子笑道:“孽畜,现在知道怕了么?”
大鱼还在嘶吼扭动,鱼眼腥红。
“孽畜莫急,你马上就将不复存在了。”
玉虚子提灯前行,李追远四人则跟在他后面,脚踩着“小溪”。
刚行出没多远,玉虚子就停下脚步,回头指向那棵树下昏迷着的六个大学生,提醒道:
“小友似乎忘记他们了。”
李追远回头看了一眼,说道:“那就忘了吧。待会儿走阴时,我的伙伴得扶着我进迷雾,他们现在无法行动,自是无法跟随,强行背着扛着,一是累赘,二则可能坏事。”
玉虚子发出一声叹息,道:“可上天有好生之德。”
李追远接话道:“除魔卫道,本就该有牺牲。”
玉虚子面露不忍,最终还是点点头:“到底是各人缘法了,强求不得。”
感慨完后,玉虚子继续前行。
经过先前李追远所进的那间闭门屋子时,玉虚子问道:“小友刚进去看过了吧?”
“不是道长您安排他们带我们进去瞻仰的么?”
“里头的黄袍道人,是贫道的师兄。我也是听闻师兄带着他众弟子来此降妖除魔,这才赶来的,可等来到这里时,却发现一切都晚了。
这么多年来,贫道也时常在想,要是师兄当初等我一起出发,我师兄弟二人联手,局面是否能不一样。”
“到底是各人缘法了,强求不得。”
“善。”
五人继续前行。
玉虚子又开口道:“小友可曾听过江上龙王家?”
“听家里长辈说过一些。”
“那小友可知龙王柳?”
“龙王柳,似已落寞了。”
“哦?”玉虚子发出惊讶,“这才多少年,怎的就落寞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但龙王柳,已数十年未派人走江了。”
“哦……”玉虚子长舒一口气,似是卸下了某种负担。
“道长?”
“贫道只是感到唏嘘,没想到,强势如龙王家,也能落寞。小友可知,这妖物,本是当年柳家一位龙王所镇?”
“画中那绿袍女人,是柳家龙王?”
“正是。”
“可是,那位柳家龙王既然将这妖物重创,却没有将其彻底处理?”
“小友有所不知了,一些妖物邪祟,本就是很难彻底灭杀的,只能靠镇压消磨。那位柳家龙王应是寻来过这里,但见我已经起阵开镇了,就认为事情已妥,可以离开了。”
“道长您确实是做到了。”
“可惜了,我师兄当年极其仰慕柳家,却至死未能得见那位龙王一面,这怕是师兄的一大憾事了。”
“有这么夸张么?”
“毫不夸张。”
“可道长您可是道门中人。”
“可人家龙王爷走江,又不是天天住在船上。
就算大家的法门不同,派系不同,对天道的理解不同,可终究,都共同生活在这座江湖。抬头眺望时,还是能瞧见人家身影的。”
“看来,不仅是您师兄,就连道长您,也是倾慕那位柳家龙王。”
“那是自然。”
“虽说虚无缥缈,人死如灯灭,但我是真希望道长您能得偿所愿。”
玉虚子听到这话,身上的鱼鳞轻微晃动。
微不可查,但被李追远捕捉到了。
对方刚刚在听到自己那句话后,心神震了一下,虽极力压制,却仍然有一丝得以流露。
仰慕是仰慕,但他现在,是真不想见到那位龙王,连想……都不敢去想。
小溪穿过村道,延伸到义庄。
李追远手指着义庄坝子上的六口棺材问道:“道长,先前进来时我检查过这些棺材,那六个人,曾住在这里过?”
“是的,他们刚进来时,被处处鬼魅恶念给吓到了,就选择龟缩进棺材内待了一阵子,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后来见他们实在是被折磨得不轻,贫道才出手,将他们维护了下来,好歹,留了一层生机与念想。”
李追远惭愧道:“晚辈终究让道长失望了。”
玉虚子摆摆手:“人无完人,问心无愧即可,小友出手帮贫道镇杀此妖物,本就是一大功德。”
五人,走到了村尾。
“小溪”一路蜿蜒,继续延伸。
玉虚子停下脚步,看着自己手中的灯盏,伸手,轻抚那上面的白色火焰,眼眸中流转出追忆与留念。
最后,他将灯盏递向李追远:“有劳小友,带出去掐灭。”
李追远双手拿着石板,看向谭文彬。
谭文彬伸手接了过来,触手的瞬间,只觉得握着另一个人还在跳动的心脏。
玉虚子再次向四人庄重行礼:“辛苦诸位,正道不孤!”
李追远对玉虚子点头示意,谭文彬、润生和阴萌则抱拳回礼。
随即,玉虚子站在原地。
四人则沿着“小溪”继续前进,拉出一段距离,即将进入阵法交界处时,李追远开口道:
“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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