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但也就在子弹射出的瞬间,李追远看见对方的身体以很别扭的姿态,侧了一下,在不影响奔跑进度的同时,他在主动规避子弹。
然后,对方纵身一跃,身形没入花圃中。
但那一跃,身形有些歪,这是发力没完全。
谭云龙是瞄着对方腿开的枪,对方虽然避开了,但子弹应该造成了腿部擦伤。
李追远缓步走下楼梯,一边下楼,他脑海中一边复盘先前的场面,把对方的力量、速度以及肢体矫健,全部归纳进去,最后再模拟一下,对方在第一个照面时没逃跑而是主动发动攻击的可能。
顺带,又模拟了一下,对方在双方都在阴影中时,就先一步向二人发动袭击的可能。
李追远的脚步停住了。
因为他自己大脑模拟的结果是,后两种可能,都是对方的胜算更大,尤其是最后一种可能,自己和谭云龙的下场,会很不妙。
从这一点上看,对方是七年前那个凶手的可能性,被降低了。
不仅是对方没有在一开始就采取主动出击的架势,而是有这种身手的人,往往练的是童子功。
除非对方七年前跟自己一样是个孩子,当然,一个孩子那会儿发育不完全,也干不出奸……杀的事。
只要对方那时成年,就像是自己计划中的十六岁。
他没必要隐藏在厕所里,在邱敏敏上厕所时对她出手。
这种场景这种选择下的罪犯,大概率只是仗着身为男性对女性的普遍力量优势,是典型的弱者犯罪思维。
而刚才这个人,他的身手已经厉害到了,压根不用借助厕所这种隐私阴暗隔绝的环境,可以堂而皇之地走入阶梯教室,用绝对暴力迫使里面的四个人全部屈服。
不过,事无绝对,也可能人家就是既身手好又有某种心理变态,就喜欢厕所那种腌臜的环境。
李追远走出教学楼,谭云龙正拿起对方遗落下来的衣服。
“小远,这是什么衣服,像披风又不太像……”
李追远伸手摸了摸,里面有夹层,还有垫板。
“谭叔,这是戏服。”
“戏服?”
“嗯。”
李追远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闻出了一股淡淡的香薰味,不是香水的那种香薰,就是以特制香熏染的味道。
得益于柳玉梅以前也会给阿璃每天的新衣服做这一步骤,少年在这方面的鉴赏能力,被培养得挺高。
虽然具体说不上来是哪种香,但应该挺贵。
而且从衣服料子上来看,这人生活格调应该很高。
“小远,虽然我个人觉得这人应该不是七年前的凶手,但我现在还是得通知队里。”
“谭叔,你也这么认为么?”
“是我开的枪。”谭云龙很认真地说道,“开枪的那一瞬间,他的动作,我感触很深,我先送你回寝室,告诉彬彬,我晚上不去你们寝室睡觉了。”
“好的,谭叔,你忙。”
李追远被谭云龙送回了寝室。
谭文彬回来得更晚,他先去冲澡,回来后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说道:“吃完火锅后,店里一下子就忙死了,买东西好多,跟不要钱似的。”
“辛苦了。”
“不辛苦,赚钱的感觉还挺快乐的,就是我回来时看见又有几辆警车进了学校,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李追远把今晚的事简单复述了一下,最后附带一句:
“你爸说今晚不回来和你睡了。”
谭文彬直接忽略了最后一句,直接喊道:“我艹,武林高手!”
李追远没再搭理他,自顾自地拿起床头柜杯子,喝了口水。
谭文彬则兴致盎然地继续问道:“小远哥,你当时不害怕么?”
“有点,但还好。”
“好危险,下次你别一个人散步了。”
“有你爸在旁边呢。”
“我爸算个嘚儿啊。”
寝室门被推开。
“啊!”
谭文彬吓得原地蹦起,这是有了应激反应。
进来的是陆壹:“彬彬,你脸盆毛巾这些落洗脸池上了,我给你拿来。”
“哦,好,谢谢。”
陆壹走后,谭文彬坐上自己的床位,继续说道:“真厉害啊,这种人。”
“润生能做到。阴萌的话……勉强也可以。”
谭文彬一脸期待地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我呢?我指的是以后。”
“你加油吧。”
李追远躺了下来,准备睡觉了,原本计划今晚看那本邪书的,可今晚事多,只能往后挪一下。
他今晚的确没那么害怕,毕竟死倒都见过不知多少了。
但那一刻,其实是有点无力的,要是当时附近有鬼或者有死倒就好了,这样自己就能把那家伙给留下,甚至,能根据自己心意来决定留下多少块。
也难怪,那么多人会想着养鬼养死倒,哪怕不用来害人,拿来自保也是极好的。
李追远侧过头看向窗台下放着的鞋盒。
总不能以后随身携带一双女式高跟鞋吧。
“对了,小远哥,你明儿起床时记得喊我,我要去集合军训了。”
“好。”
一觉过去,被刘姨重新续上的生物钟,现在格外稳定。
起床后,先把谭文彬叫醒,谭文彬揉着眼,端起脸盆和李追远一起去洗漱。
回来后,谭文彬开始换军训服。李追远则将昨晚带回来一页未翻的《柳氏望气诀》又放进书包里,背着包,走出宿舍。
等他来后刘姨端上了早餐,今天早餐主食排骨粥,配着多种咸菜,吃起来很享受。
柳玉梅说道:“昨晚又没睡好?”
老太太有那种本事,哪怕你隐藏得再好,都能一眼瞧出你的休息状态。
李追远放下勺子:“是睡得短了些。”
柳玉梅脸上露出笑意:“书可以慢慢看的,别那么着急,给你了就是你的了,没人和你抢。”
显然,柳玉梅对李追远对自家《柳氏望气诀》的痴迷态度,很是满意。
阿璃抬头看了一眼柳玉梅。
柳玉梅反问道:“咋了,心疼小远了?”
阿璃低下头,继续吃粥,她不是在心疼男孩。
刘姨笑吟吟道:“我说,老太太,寻常别人打趣时你都是第一个不乐意的,现在好了,自个儿上阵打趣了。”
“那能一样么。”柳玉梅站起身,“小远,吃好了来书房找我。”
“好的,奶奶。”
李追远用完早餐后,就拿着书,走入书房。
柳玉梅已沏好茶,在榻上正襟危坐。
李追远将《柳氏望气诀》摆在茶几上,书封面的字体倒对着自己,正对着柳玉梅。
柳玉梅将茶杯放在少年面前后,又顺手将书转向,字体正对少年。
然后,收回手,微笑问道:
“来,有哪里看不懂的,问奶奶吧。”
第86章
“好的,奶奶。”
李追远点点头,伸手翻开书页。
《柳氏望气诀》不似其它书动辄一套几十本,它只有一本,内分二十四卷,是真正意义上的微言大义。
李追远很喜欢把玄学的东西数理化,在他看来,这本书,更像是一部总纲。
柳氏以它为内核,发展延伸出了多条支线,因此,也可以将它理解成基础。
对它的学习与参悟,是柳氏门人无法跳过的第一步。
对于优秀门人而言,它是一把钥匙,有了它,才能开启这扇门,去学习和掌握前人留下的各项分支脉络。
就比如秦叔教自己的扎马步和吐纳,这其中就蕴含了《秦氏观蛟法》里的理韵。
在该层级上,谁读懂理解得越深入,分支法门练武等方面学习起来,就越是事半功倍。
再高一层,就是另一个领域,相当于掌握了某种权限。
你可以自己创造设计最适合自己的分支,而对于前人留下的那些东西,你已经不用去学了,只需要去瞥一眼,心下就能清楚:哦,你这个思路不错。
李追远自忖,自己应该在第一层将满的位置,似乎还没到第二层。
其实,他是有些心虚的,因为他取了巧,他是站在了那位“窃书者”的肩膀上。
然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灯下黑区域,在既定思维认知惯性下,很容易出现何不食肉糜的发问。
就像是年纪优秀学生给差生讲题时,常常会生出一种不理解:这么简单的题,你怎么还是不会做。
书,其实就摆在这里。
那位“窃书者”应该也是某位惊艳大才,但人家誊录这本书时,可能压根就没考虑对后者进行传承,否则,谁家是用如此写意的方式去给后人故意设置门槛的?
大概率,人家可能就是喝了点酒,或者誊录时心里痒痒,在笔迹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对《柳氏望气诀》的认知韵律,只为自娱尽兴。
人家本质上,也是脱胎于这本书的理解,能共情理解他的字迹,也是一种大本事,说明在认知层次上,比肩了那位“窃书者”写下这段文字时的深度。不能说学习时借用工具书提高了学习效率就觉得这种行为没有死啃书的学得扎实。
况且,少年读的书太多,并未专心于这一本,而且他并未得到完整传承,只是一个孤本,相当于断码。
少年过去为什么分析个风水修改个阵法,动辄将自己弄得流鼻血甚至眼盲,原因就在于那会儿他其实就是靠着基础理论,在临时硬推硬算具体使用方法。
莫说他当时还只是一个孩子,要是换做普通的成年人,早就把自己榨得心血呕泣,油尽灯枯了。
“奶奶,我昨晚研读了……”
“小远,昨晚读了多少?”
李追远轻顿了一下,说道:“读了第一卷。”
“小远,不是奶奶要说你,奶奶知道你聪明,但也没必要如此贪多冒进,需知欲速则不达,一个晚上一卷,那这二十四卷你岂不是一个月就能看完了?”
哦,还是报快了。
其实,就算搭上《秦氏观蛟法》,两本书一起看完,都没用这么长时间。
“船身一定要打牢固,这样才能不惧暗礁与风浪,来,奶奶给你做个示范。”
柳玉梅原本是想先听听李追远的具体疑惑讲述再进行逐个讲解的,但见其如此“轻浮”,虽心有欣慰,却依旧忍不住想要敲打一下他。
因为她对少年,是寄予厚望的。
只见柳玉梅无名指轻点茶杯,拘出一滴茶水,再轻轻一弹。
“嗡!”
李追远只觉得自己大脑一阵发鸣,柳玉梅也在此时前倾身子,想要将拇指按压在少年眉心,以帮其保持半“走阴”状态,防止过度走阴对少年产生虚耗。
但她的手还没触碰到少年,就看见少年自己半睁了眼。
压根就不用她操心,少年对走阴的各层级掌控,比她预想中要好得太多。
虽有惊讶,但也在能理解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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