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我真是纯爱战神! 第223章

作者:鸽上加鸽

  “明天.会一切如常吧?”

  做了个梦。

  是很久违的逼仄小房间,电脑桌上的烟灰缸插满了烟头,屏幕上的文档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白杨深吸了一口烟,尼古丁过肺带来的刺激加上常年亚健康状态下没有好过的支气管炎,让他狠狠地咳嗽了几声。

  手机上是相亲网站发来的消息,白杨不由生出很不耐烦的情绪,但想到自己人到中年,哪怕不想结婚,也该给家里人一个交代,于是拿起手机,出了门。

  仿佛才走过一个转角,已经坐在咖啡厅里面,对面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开口便问收入。

  “我就是一个写小说的。”

  白杨按部就班的回答:“家里有自建房,车子是比亚迪,收入不算稳定,但是连载期间每个月几万块钱还是有。”

  听到这个数字,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些:“你这个条件不应该啊,肯定有其他事情瞒著我吧?不然,怎么这个年纪了还出来相亲?”

  “是不是离过婚?带娃了没?”

  “谈过几段恋爱,没结过婚。”白杨一边诚实的说著,一边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不,没谈过恋爱从十八岁之后就没有再谈过了。”

  他纠正著。

  对面的女人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讶异,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

  白杨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两个身影。

  “因为你想要的太多,所以什么都得不到。”眼前的女人抢答。

  “也许吧。”白杨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放弃其中一个呢?”女人又问道:“其实,你已经足够幸运了吧?”“做不到。”白杨答。

  “你凭什么?”眼前女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怨愤:“你只是凭著运气重生了而已,如果你没有重生,你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呢?”

  “你本该和人家没有任何的交集,哪怕是做梦,人家都是你不敢梦见的人,你告诉我,你凭什么?”

  白杨沉默。

  “放弃吧。”女人的声音缓缓的远去:

  “放弃.我吧”

  白杨猛地抬起头,眼前却是属于椿欲晚的脸。

  她穿著那套白色的广袖流仙裙,泪流满面,却随著风飘远。

  “不!”

  白杨低吼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一身的汗。

  “是个梦啊。”他晃了晃脑袋,喘息著,一时回不过神来。

  环顾四周,自己还在酒店的房间里面,摸了摸脸,紧致而年轻。

  “哈。”

  自嘲的笑了笑,白杨看了看时间,这才早上六点,他起来冲了个冷水澡,接近零度的水将他嘴唇冻得发白,但是头脑终于清醒起来。

  于是拿出手机给钟溪鹿发了个消息:“小钟同志,起来了没?等会儿要赶飞机哦。”

  没有想到对方秒回:

  “已经在去机场的的士上了。”

  白杨愣了一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还是暗沉沉的,冬天的太阳迟迟不愿意出来。

  他穿上衣服,走出房门,顺便往钟溪鹿的房间看了一眼,门是敞开著的,房卡也拿走了。

  退房了。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拨通钟溪鹿的电话。

  “怎么不等我?赶飞机不用这么急吧?”

  钟溪鹿语气如常:“不能再耽误你画画啦,机场这么远,一来一回的,你这一天不是又浪费了?”

  “我可不想到时候你考不上央美哦。”

  白杨觉得嗓子有点儿干,但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道:“你吃过早餐了没有?”

  “在酒店的餐厅吃过啦,一根香肠两个蛋,嘿嘿。”钟溪鹿轻笑道:“可惜,他们不提供米粉,我现在超级怀念学校门口的那家米粉店了。”

  她顿了顿,轻声道:“白杨,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去吃吧。”

  白杨:“.好。”

  “那就这样啦,你要是困的话再睡个回笼觉,我正拿著手机看电影呢,先挂啦。”钟溪鹿道。

  “嗯。”白杨道:“小钟同志,一路顺风。”

  接下来的日子,画室里的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校考季已经开始了。

  而白杨,却少有出现在画室之中。

  哪怕是元旦晚会,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仿佛他把全国的大学校招都报了名,正忙著大江南北的去考试一般。

  但是椿欲晚知道,白杨只报了央美,而央美的初试,二月初才开始。

  她想问白杨这段时间到底在忙些什么,但是对方每次都匆匆忙忙,虽然看到自己的时候也如平常一般打招呼,但是却没有再死皮赖脸贴上来要占便宜。

  就像自己那天晚上所要求的那样。

  他放过了自己,不再利用自己对她的喜欢为所欲为,恪守在了普通朋友的位置,没有再近一步了。

  然后呢?

  椿欲晚不知道。

  只是觉得原本热闹的画室,突然变得很空荡,甚至于连曾佳能都不再叫嚷,晚上会偷偷的画速写画到刘叔过来关灯赶人。

  于是就这样到了央美初试的那一天。

  画室去考央美的人是集体坐车出发的,孟嘉老师对这一次的考试体现得无比的重视,甚至连不常出现的曾老师都难得的随车同行,在车上好好的勉励了大家一番。

  但是椿欲晚还是没有看到白杨。

  “他不会连央美的考试都不来了吧?”

  心中没由来的升起这样的担忧。

  椿欲晚心知,这种事情发生在白杨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性的。

  毕竟,也许对于其他人来说,央美考试很重要,但是对于他来说,去什么学校,并不会影响他的人生.相比起其他同龄人,他早就在另一条道路上一骑绝尘了。

  “如果他不来的话——”

  椿欲晚情不自禁的握紧拳头,不知为何心脏又开始抽痛。

  那么,他会去读其他的大学,甚至于不读大学,反正作为一个知名作家,潜心写作可能更有前途一些,而自己.在央美四年潜心画画,朝著想要成为画家的梦想前进。

  可以预见的,自己也许很少能够再见到他,不,椿欲晚有一种预感,也许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脑海之中浮现出那一天,白杨所说的话。

  椿欲晚视线不知为何又变得模糊起来。

  “所以,这就是你所选择的,让我做自己吗?”

第314章 患得患失

  “晚晚,你怎么了?”

  下了车,曾佳能看到椿欲晚眼眶红红的,忍不住走过来,问道。

  “没事。”椿欲晚摇了摇头,望向考场门口熙熙攘攘的考生们。

  “人真多呀。”曾佳能感叹了一声:“央美一年也招不了多少人吧?我感觉大多数应该都是像我这种,过来凑数的。”

  “什么凑数?”孟嘉老师走了过来:“别这么没志气,来都来了,好好考!兴许考上了呢?”

  “嗨,孟嘉老师你就别安慰我了。”曾佳能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就是陪晚晚和依晴过来走个过场。”

  “然后,兴许以后还能和别人吹嘘一下,我也是差点儿考上央美的人唔,可能会差得有点儿多吧。”

  她对自己的水平倒是有自知之明的。

  “只是初试而已,还不用命题创作,素描半身像和色彩头像你都是练过的。”孟嘉拍了拍曾佳能的肩膀,但是也说不出更多勉励的话语。

  考试这事情就是这么残酷,水平不够就是水平不够。

  他望向椿欲晚,道:“不要分心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正常发挥是肯定能考上的。”

  “嗯。”椿欲晚点头,但视线还是忍不住在人群之中扫荡:“孟嘉老师,白杨.”

  “我刚才给他打过电话了。”

  孟嘉老师摆了摆手:“他有点事,所以没有和我们一起出发,说他会自己赶到考场的。”

  “是吗?”椿欲晚微微放松了一些。

  揣在兜里的手摩挲著手机,想给白杨发个信息确认一下,但是却又找不到理由。

  磨蹭著,终于还是到了排队进考场的时间。

  考生这么多,自然是被随机分配到了不同的考场里面,进了自己的考场,画架和凳子已经摆好,每张凳子上都有编号,模特也已经提前在考场之中坐著——

  央美的考试自然是写生,运气好的人也许能够被随机到四分之三侧脸这种很好画的位置上,运气差的人,就只能坐在最边边,画正侧脸了。

  椿欲晚属于运气好的人,模特是一个中年男人,虽然有点儿谢顶,略微增加了难度,但是从画面表现力方面来说,中年男人明显要比妇女或者少女要更强烈,更容易脱颖而出。

  于是又不由自主的想到,白杨会分配到哪个考场,画的是什么样的模特,以他的运气,也许会是地狱难度那种吧。

  但是他素描比自己画得好,肯定没有问题的。

  椿欲晚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压制下去,终究是很重要的考试,她有必须认真对待的理由。

  起稿,打型,深入刻画,三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旁边的考生偷偷在往画纸上面喷定画液,而椿欲晚只是检查好自己的考号和姓名没有填错,然后便拿著画材离开了考场。

  “晚晚!”曾佳能站在考场门口,远远的招手,迫不及待的呼喊:“你画的是什么模特?特么的我那个模特居然穿著皮衣,我从来没有画过那玩意,磨了好久的质感还是画不好,气死我了!”

  “我那个还算好,中规中矩。”椿欲晚走过去,又往聚集在一起的本画室的人群里面瞅。

  还是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心中没来由的又担忧了起来。

  白杨真的来了吗?

  也许,之前孟嘉老师是为了不影响自己的状态,所以说了个谎?

  “哎,反正我本来也没有抱希望。”曾佳能还在嘟囔著:“毕竟我又不是白杨,刚才偷偷瞅了一眼他的考卷,那皮衣画得跟真的一样。”

  椿欲晚猛地盯向她。

  “你看到白杨了?”“他和我在一个考场啊。”曾佳能道:“踩著点进来的,再慢一分钟,估计人家监考老师都不让他进,嘿嘿,而且,他还坐在最侧面,正好对著窗户的逆光角度。”

  说到这里,曾佳能有点儿忍俊不禁:“也就是白杨了,如果换成其他人,这种运气,基本上可以宣布败北了。”

  “白杨的运气确实是很差的。”椿欲晚不由自主的嘴角微微勾起。

  心中的患得患失终于是消失无踪。

  “然后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

  “不知道啊。”曾佳能摊开手:“刚走出考场,我还没有来得及喊他,他就不见了。”

  “哦——”椿欲晚又有点儿晃神。

  连考试的时候都匆匆忙忙,白杨到底在做什么?

  “你在哪个考场?”她问道。

  “23号。”曾佳能道:“就是二楼楼梯口旁边那个。”

  下午是色彩头像,对于椿欲晚来说手到擒来,没有等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她便站起身来交了卷,收拾好画材,走出考场。

  外面空荡荡的,她顺著楼梯往上,看了看考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