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剁椒咖啡
就连周灏都被吓了一跳，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
“老弟，我想明白了，我不干了。”孔林的声音里明显带著几分未消的怒意，“老子本来想苟到退休年龄混个养老编制的，特么的那帮孙子是压根不想让我善终啊！”
“这么下去，我迟早会被他们整得身败名裂，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打辞职报告！”
周灏听得哭笑不得，“你这也太冲动了……”
“不冲动，我想得很清楚了。”孔林冷笑道：“我现在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年纪呢，出来至少还能再干十几二十年，以现在外面的行情，足够我赚足养老金了，何必一定要在里面受气？！”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周灏也不好再劝什么，心里却是默默叹了口气。
隔壁地球时空，从大裤衩跳出来的名嘴名导也不少，但最后能混出名堂的其实并不多。
那些在体制温室里呆久了的大龄巨婴，很多都适应不了外面那种毫无道德底线的竞争……最后泯然众人。
“老弟，你工作室还缺人不？”孔林冷不丁直接问了一句：“我来你手下干活吧，反正你玩综艺也有一套的。”
周灏被吓了一跳，“别开玩笑了，我这小破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认真的！”孔林回道。
“我也是认真的！”周灏没好气道：“孔大导演，我这就是个工作室而已，又不是什么文娱公司，招你过来干什么啊？你去找个正儿八经的传媒独角兽不好吗？”
另外一个原因他没好意思说——你丫跳槽就跳槽吧，直接跳来我这里……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嘛！
“也对。”孔林叹气道：“流媒体御三家，你觉得哪一家靠谱？要不我去优影，跟你打配合？”
周灏考虑了一下，“如果问我个人意见，我建议你去猕猴桃。”
“嗯？理由呢？”孔林明显有些吃惊。
周灏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回道：“在企鹅那边的经历告诉我，永远不要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别看现在我跟优影打得火热，但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万一哪天我跟优影也闹掰了再想跳槽，你不就能帮上忙了？”
孔林都听笑了，“你小子想跳槽还需要我帮忙？只怕那帮孙子都愿意捧著支票跪在你们家门口了！”
笑归笑，但道理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分散发展，未来万一有什么变故，确实可以有一条后路。
“行，我再考虑考虑，也跟你嫂子商量一下。”
挂了电话，周灏忍不住唏嘘叹了口气。
能把孔林逼到这份上，也真是绝了。
即便孔林真的退隐江湖，那位赖导未来只怕也不会好过。
老孔这一手，颇有点极限一换一的味道。
果不其然，很快网络上就掀起了巨大的舆论风暴。
“孔导硬气，就该这么硬刚！”
“干得好！给他脸了还，节目做得烂还不让说了！”
“节目好不好我能看不明白，轮得到你们来教我？”
“好不好看我们自己说了算，你赖导算哪根葱？”
“真的是把傲慢写脸上了，都烂成那样了竟然还甩锅水军，我特么都看笑了！”
“赖导竟然骂我是水军，哈哈哈哈，我特么成水军了！”
“在下不才，水军编号001！”
“002报到！”
“003在此！”
“004……”
而那段采访视频的评论区，已经直接被冲烂了。
各种阴阳怪气的嘲讽和辱骂，直接冲破了控评的法阵，首页几乎全部被负面舆情所占领。
控评控不明白，又拉不下脸禁言，只能悄悄删掉了这段采访视频，想要缩壳装死息事宁人。
然而为时已晚，风暴已起，已经不是缩壳能平息得了了。
随后，当“孔林辞职”的小道消息开始四处流传，这场风暴开始愈演愈烈。
它甚至冲上了热搜。
虽然很快就从热搜榜上消失了，但大家都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内斗的硝烟味，已经藏不住了！
而经过这一通操作，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成了这一届的晚会……本来风评就不好，这回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彻彻底底崩了！
原先偶尔还能看到几个理中客出来冒泡洗一下，现在是彻底销声匿迹了。
谁敢冒头，直接就会被无数愤怒的网民家访狂喷。
所有人都明白，那位赖导的傲慢和无耻，已经引起公愤了。
赖导可能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所以早早就锁掉了薇博评论功能，安心当起了缩头乌龟。
但他没料到的是，因特网时代的舆论风暴是极其不可控的。
缩头，并不一定有用。
第507章 大融合时代的清流！
赖导的缩头非但没有让事态平息，反而更加剧了大家的愤怒。
这种“懒得解释”的姿态，直接被大家解读为了傲慢。
不屑于跟普通观众解释的傲慢。
这一下，舆论风暴更猛烈了，针对赖导的个人攻击，几乎散布到了所有的大型社交媒体上。
单纯的谩骂甚至都已经落了下乘了，大家已经开始玩梗搞起了二创，各种移花接木的恶搞视频和冷笑话层不出穷。
看春晚时候没笑出来的人，这会儿倒是被这些二创内容给逗笑了。
论创作力，还得是广大的人民群众啊！
但赖导铁了心要当缩头乌龟，你还真拿他没辙……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冷处理了，只要拖过这段时间就行了。
因特网有记忆但不多，过个三五月大家早就忘记这回事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有点过于乐观了。
大年初四白天，作为这场风暴里另外一位隐形的受害者，周灏忽然在薇博上转发了一条预告信息——晚上八点锁定豫南卫视，有惊喜。
然后许凌月不负众望，迅速完成了夫唱妇随的配合，也跟著转发了这条动态。
然后是曹星、赵蕾蕾、林夕娜、陈艾伦、郭辰、张云峰等等一众圈内好友。
“什么鬼，豫南卫视也有春晚？”
“OUT了不是？人家都搞了好几年了好吗。”
“确实搞了好几年了，但质量都不太行，所以一直没什么名气。”
“我看过其中一届的集锦，质量属实不太行……跟那几个一线地方台的春晚没法比。”
“周老师这是啥意思，你不会参与了今年的豫南卫视春晚吧？”
“我测，那必须得看一下了啊！”
“好好好，你个死鬼原来偷偷跑去这里玩了是吧？”
“坐等处刑隔壁那台狗屁倒灶的大杂烩！”
“红豆也转发了，不会准备上去表演吧？”
“很有可能哦……”
在这一众明星的转发宣传下，豫南卫视官博的关注量开始蹭蹭往上涨。
得知这个消息后，豫南广播中心的几位领导乐得眉开眼笑。
明星效应，有时候是真好使啊！
但负责这台晚会的团队成员，这会儿却是紧张到坐立难安。
所有人都明白今天这台晚会意味著什么，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现在关注人数直接暴涨了几个数量级，对于他们的压力也开始成倍增加。
…………
晚上接近八点，燕京某公寓里。
一众六十七岁的老头老太太，聚在一起边喝茶边唠嗑，聊得不亦乐乎。
同行的孙子孙女大多也年龄相仿，聚在客厅的沙发里，吃著零食蹲著电视，一个个都出奇的安分。
“这帮孩子等什么呢？”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笑著问了一句。
“说是等春晚呢。”一个短发老太太回道。
“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老头忍不住吐槽道：“直播看了一次还不够，还要看重播？”
“不是央视那台。”边上的老伴忍不住解释道：“他们是在等豫南卫视的春晚，估计马上就开始了。”
“那个不是更无聊？”老头眉头紧皱，“他们什么时候喜欢看这个了？”
“今年不一样。”老伴又解释道：“今年因为有个叫周灏的明星帮忙宣传了一下，所以大家都觉得今年的豫南春晚可能会有不一样的变化，这不都等著看嘛。”
“周灏？”老头回忆了一下，“就是去年搞出《九州同》的那个小伙子？”
“对，就是他。”对面一个精神奕奕的老爷子笑道：“我孙女迷他迷得不行，这不，坐那儿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如果他也有份……那倒确实值得看一看。”银发老头说著就站了起来。
看似白发苍苍，可他的身形却依旧挺拔矫健。
而这份健康的身形，来自日复一日的练功收获。
作为一名标准的梨园弟子，他一“出道”就赶上了特殊时期，出道就失业。
熬了好久之后，风波是结束了，但随著泊来品文化大行其道，传统戏曲开始日暮西山，他登台表演的机会也跟脑门上的黑发一样，越来越稀少，直至没有。
而聚在他身边的这些老头老太太，基本全是梨园同行，遭遇也基本都跟他差不多。
空有一身好本领，却早已经没有了施展的舞台——这个时代，哪还有年轻人听戏曲啊？
年轻人就代表著市场消费力，代表著未来……没有年轻人愿意听这个，谁来给你筹办戏曲盛会？
甚至就连春晚舞台上的戏曲节目，也变得越来越敷衍越来越无聊，年年就是那几个名段来回换，咿咿呀呀的毫无新意……
都不用说别人的，就连他们自家的后辈，几乎也没几个喜欢这东西的。
悲哀。
逢年过节召唤老伙伴们聚一聚，已经是他们这帮梨园子弟最开心的时光了。
老人们来到客厅后，年轻人很识趣让出了沙发，自己跑去搬凳子坐了下来。
忙活完之后，电视机里的画面正好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喜庆十足。
“来了来了！”
“开始了！”
和其他春晚一样，上来同样是一首喜气洋洋的大串烧，要论最快速的热场方法，这种大串烧还真就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不过即便是同样的节目，大家还是发现了与众不同的地方。
“他们好像穿的都是华夏风的衣服！”
“对，没有一个穿西装的！”
“女生穿的也都是改版的汉服，好漂亮！”
“这个舞美元素，也都是华夏风的！”
“哇，串烧歌曲好像也都是国风的……”
歌曲串烧过后，两位主持人走上了舞台。
男的身穿华夏风剪裁的魔改西服，上面还纹了金色的腾龙图样；女主持同样是一身魔改版的汉制曲剧，一身的古典元素让人过目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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