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鱼虾
有些话,邓勇肯定能听得明白。
楚老师的事情,与方子业无关,但与袁威宏有关。楚老师的事情,与邓勇无关,但与邓勇的老师董教授有关,这是一笔非常糊涂的账。
断臂求仁,方子业也得断啊。
如果父母和袁威宏当前,必须要方子业舌一个,方子业就算是咬着牙,破着音,也得跟着父母走啊。
这种感觉其实很难受。
邓勇继续道:“韩元晓的行政主任位置,将在七月份交由刘煌龙教授代任。”
“采购部、药剂科的主任基本已经确定可以进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不声张就可以无人追究的小事,但导致这个公司表皮生长因子的研究项目叫停,前期的所有研究全都付之东流……”
方子业闻言,内心毫无波动。
师父,您如果知道了这家公司的‘前科’,您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与恩市发生的事情比起来,这算个鸡毛啊?
“这样的结果,你很满意吗?”邓勇问方子业时,表情如石,语气如冰针,没有任何的感情。
方子业闻言,呆呆地站在原地,眨了几下眼睛,继续摇头:“不是很满意。”
邓勇眼角一眯,道:“那你还要怎样?”
其他人不知道中南医院混进那样的超级项目组是怎么回事,邓勇能不明白么?
如果不是方子业,恩市军区疗养院的项目与中南医院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之所以邓勇现在作为主要的负责人,就是因为他们暗示方子业,让方子业联系自己的老师。
看上的,自然也是中南医院,可更多的,还是方子业这个人。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谁要摘桃子谁死。而方子业不明不白地就掌握了一张外人难以想象的‘关系网’。
“师父,刘煌龙教授名义带科室可以,但韩元晓教授必须要退行政主任的位置,他带不带组,甚至留不留在中南医院都无所谓。”
“第二,刘桥教授,他不能来医院里。如果他来,我和我老师走,他不来,我们留下。”
“第三,我知道刘桥教授这个点出现在汉市的目的并不单纯,我不知道到底是韩教授邀请他来参加这次的学术会议,还是其他医院的其他有心人士。”
“我只知道,在我以前这么多年的学习生涯里,大部分老师都告诉我,我只管优秀就好了,为什么现在偏偏要扯出这么多事情?”
“离间也好,无意也好,有意也好。”
“把旧的创口既然翻了出来,就绝对不可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隔阂肯定存在那里。”
“师父你自己不可能旧事重提的,因为那本来就是一场糊涂账,所以我从来不怨恨你,怀疑你,但是我也得心疼我的老师啊。”
“假如是异位,你处在袁老师这个位置,我也同样这么想,这么做。”
“第四,我申请我的老师袁威宏单独带组,我跟着他走。”
“我们继续老老实实地做我们的毁损伤课题。”方子业的语气平静。
邓勇的情绪平静不了了,声音颤抖起来:“你疯了啊方子业?”
“你要出面干涉教授的人事?”
方子业抬头道:“师父,为什么不行呢?”
“游戏规则不是我制定的,是前辈们留下来的。那所有人都可以在游戏规则里走棋。”
“我现在的想法是,能玩就玩,玩不了拉倒,谁不爱玩谁就别玩。谁要是玩不起也别玩。”
“我觉得我老师袁老师做得很不好的一件事就是,自己受了委屈,结果要自己打碎牙齿和血吞,自己灰溜溜地离开。”
“凭什么我受了委屈我还得走?”
“要走也是别人走。”
“谁不愿意留下,谁不想消停,谁不想我们医院和我们科室好好往前发展,谁都可以走!但我不走,这就是我个人的想法。”方子业第一次用比较正色的语气和自己的老师这么说话。
灰头土脸地离开,这不是打赢了,这不是爽,这是逃跑。
为什么要跑?
有句话说得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挪用到当前的局面,只要我不想走,谁想走就谁走。
我凭什么走啊,我又不是混不下去了。
邓勇依旧沉默,只是肩膀微颤,后背拧着把手的双手,显然已经汗湿几分。
现在面前的方子业,哪里还是那个看起来非常随和的学生啊,他就是一尊猛虎,发起飙来,连自己老师的面子都不给了,更遑论你是什么主任?
方子业继续咬牙道:“就算是把创伤外科拆分成两个科室,我和我师父也不走。”
“如果谁不信的话,我们就试试,我绝对有说服领导们把创伤外科给拆分的能力和勇气。”
方子业说到最后,已经不是倒反天罡了,而是自负到了天际。
然则,邓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默默地拧开了门把手,就直接钻了出去。
到了门口,回看了一眼诊室的铭牌,狠狠地颤抖了几个哆嗦……
大不了把创伤外科给拆了,这TM还是方子业小奶狗么!
第441章 闲庭信步与难安
2024-06-21
方子业追出门口,迎着邓勇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声道:“师父,您好好休息。”
邓勇的步子稍顿,回头眯着眼睛看了方子业一眼,平静地点了点头才又往前行。
方子业转身慢步而回,抬起左手的拇指抠了抠双内眦中间的鼻梁,这里有点痒,方子业也有点难安。
上学期间的选择题对错就是几分的事情,工作之后的选择题没有对错,但比对错更加严重。
方子业取出手机后给师父袁威宏编辑信息:“师父,刚刚邓老师、杜老师和人事科的许主任过来找我了。”
“条件暂时还没谈拢,但没关系。”
袁威宏此时未眠,也未上班的他几乎是秒回信息:“子业,你做了些什么?”
袁威宏哪里知道方子业会做些什么,方子业也只是给袁威宏讲了最后的结果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方子业对过程只字不提,现在的袁威宏上下难安,并非忐忑不安。
“师父,我其实也没做什么,现在算起来就才进厨房,看看有哪些菜。”
“学生其实也没那么好的厨艺和能力,但是眼看着有不顺眼的,可能有机会敲几下闷棍!~”
“师父,您也好好休息,该下乡就去下乡,该有什么安排就安排。”
“就是,我刚刚和邓勇老师坦白了……我看得出来,他很失落。”方子业编辑信息时迟疑,连点击发送键都很迟疑。
邓勇对方子业也是有恩的。
可现在邓勇与袁威宏之间一定程度存在着对冲了,方子业也没办法。
“子业,你千万别乱来啊……”袁威宏实在有点看不懂方子业了。
袁威宏实在想不出来,方子业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能够让科室里的局面出现转换。
“呼。”
“呼。”
凌晨一点,方子业坐在创伤中心诊室里酣睡,轻鼾声规律且平静。
方子业被吵醒后,下意识地就先道歉:“不好意思啊,值晚班稍微有点累…我。”
看清楚来人面容后,方子业的声音戛然而止,双手下意识地捏起了拳头:“您二位是来看病的还是?”
来人方子业认识,正是上次科室里的表皮生长因子当作敷料收费事发后,方子业被处罚了,前来给方子业解释的何总以及另外一个青年。
此时,两人手里还拿着挂号单。
方子业不能直接赶人。
青年位于中年身后,将诊室的门轻轻一关,关门后他推了推眼镜。
何总则猛的吞咽了几大口唾沫后,才面带忌惮地看向方子业,低声道:“方老师,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们公司一马?”
“给您造成的损失,我们愿意十倍甚至百倍赔偿。”
“现在国产的制药公司生存很不容易,国产公司要做药品的原创更不容易,我们公司为了这个项目的投入至少超过三亿。”
“如果就此叫停的话,真的会亏非常非常多。”
何总此刻的声音格外诚挚,恭敬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公司从九点钟开始查事情的始末,经过了四个小时,才查到了事发的起因竟然是在中南医院的一个住院医师身上?
方子业眯了眯眼睛,站起来整理了一下短袖白大褂的袖子以方便需要动手时的不时之需:“何总,您找错人了?还是说错话了?”
“我这双手便宜的很,您说的话,我找不到理解的源头啊。”
“能不能说得更加直白点?”
何耀林认真地盯着方子业的表情看,着实看不出来此刻的方子业到底是扮猪吃虎,还是假装清纯。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就必须顶出来解决这件事,如果能够在公司总负责人前来追责之前把事情解决掉,他的饭碗还能保住。
不然的话,他不但饭碗保不住,还有可能会进去。
非法运输“药品”的罪名可大可小,进去短时间的学习都是最轻微的。
“方老师,明人不说暗话,不是您因被处罚后,生气举报的么?”何耀林小心地微微躬身问。
现在打方子业一顿已经不起效了,甚至把方子业管控起来也没有作用。
公司几個亿的项目在临门一脚被自己搞停,如果搁在十几年前,是会丢人命的。
即便是现在,公司上层也可能把他搞得倾家荡产!
这不是危言耸听。
方子业道:“何总,讲话要有逻辑和条理,给人戴帽子或者是要冤枉人,多少有个明面上的逻辑。”
“举报?我找谁举报?省卫健委?还是纪委,还是我们医院?”
“您是真找错人了吧?”
方子业都不用假装,他就是没有做过举报这种事。谁要说他自己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处罚,导致住院总生涯被延迟了三个月都不能和朋友吐槽了——
方子业可以直接骂娘!
凭什么不能向朋友吐槽了啊。
而且吧,也没有人敢去找黄凯的不对,黄凯就是一个病人,现在才出院,之前来中南医院就是做了个手术,之前还在恩市疗养院康复过。
现在的公司还敢去找黄凯?
可以这么说,黄凯但凡要再出点事,明目张胆的小陈老板估计都得进去了,你都害得别人几乎家破人亡了,你还要怎样?
这一条线,就算是被发现了,方子业也无所谓啊。
至于那位老师给方子业发来的信息,一方子业没有回复,二如果有人能够查那位的手机,那方子业还玩个毛啊,直接闭嘴什么话都不讲了。
赶紧收拾收拾,早些准备和袁威宏准备出国混的事情吧!
何耀林耸了耸眉毛:“方老师,您要这么装傻,那就没意思了。您肯定是认识人的,您能不能高抬贵手,就说这件事你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公司愿意给你赔偿。”
“这件事就不追究了?”
方子业闻言反问:“什么事不追究了?”
“我认识谁?我给谁讲?你给我个倾诉对象?”
“何总,我又不是SM,如果我能有倾诉的对象,一开始这种冤枉事还能落在我头上啊?”
“何总,我也是受害者。我现在还受害着,你让我给谁说?有谁提议过我是无辜的,所以取消对我的处罚了么?”
“没有啊?没有这样的人啊!”
何耀林便道:“那伱为什么给恩市的黄凯医生发那么一条信息?你让他转告谁?”
方子业直接把自己手机拿了出来。
“凯爷,你恢复好了就行。替我婉拒其他老师们的邀请吧,就说我现在是住院总阶段,而且我住院总的时限还被延长了。”
“我暂时不能脱离本职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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