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灵渡
沙哑问道：“古权，你有办法吗？”
“古权？”
黑猫愣了下，接着左顾右盼道：“古权在哪里？古权是古魔族最优秀，最俊美，最……”
“你如果能帮我，想怎么报复我都行，我站在这里，不会还手，不会还嘴，你怎么复仇都行。”
叶燃声音恳切，甚至带着几分卑微的哀求，“只要你帮我，怎么打怎么骂我都可以，真的，求求你……”
黑猫顿了顿，接着撇撇胡须，“臭小子，你真行，这都能被你认出来。”
古权有些无语，自己虽然是为回古魔族做准备，节省力量，才没有化人形，但没想到这小子这也能看出来。
他就对我这么熟悉？
“行啊，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古权狞笑一声，叉着腰站起，猫爪攥成拳头：“本大爷这就好好收拾你，出一出之前的恶气！”
叶燃站在原地，收敛气血，静静等待着，眼中却充满希冀。
看到这希冀，古权眼中闪过一抹不忍，旋即四仰八叉地坐在祭坛上，摆摆猫爪道。
“算了，你不反抗，没意思，本大爷要报仇也得让你心服口服。”
第681章 三道誓约
祭坛上，古权看一眼笼罩整颗星球上的金光，摇摇猫头道。
“小子，这件事我也帮不了你，不是我不行，而是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他指了指悬浮在空中的青铜法旨。
“这是远古法旨，来自星空中最为神秘的远古遗迹，是一等一的重宝，哪怕主宰强者也趋之若鹜。
这法旨的力量，几乎无人能抵抗，你能幸存，已经是极其逆天。”
古权说着，也有些好奇道：“你刚刚背后那古怪的紫色魔骨，竟然能抵挡远古法旨的力量。
我记得，想要抵御远古法旨，除非这法旨力量本身便不足……不对，看你之前的情况，法旨力量好像有意避开你。
你背后那魔骨，也是和法旨同源的力量，才没有波及到你，算你命大。”
“你清楚这么多，肯定有办法！”
叶燃像是抓住最后一丝稻草，眼睛乍亮，急切道：“帮我，只要你帮我救人，我可以教你这门魔骨身！”
“救人？”
古权缓缓站起，“不是我不帮你，人都死了，怎么救？”
“他们没死，但是……但是动不了！”
叶燃脸庞纠成一团，痛苦而茫然道：“所有人都身体凝固，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好像行走在一个时间静止的世界中，除去我，其他人都静止了。”
他说着，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神情。
这件曾经上学时，幻想过无数次的事情，可以日夜颠倒地睡觉、毫无节制地玩游戏、想做什么做什么，时间无比自由……
这种渴望过的事，真正发生时，他却完全感受不到欣喜。
只有苦涩和无穷的绝望。
偌大的镇兽关内，死寂无比，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一人，还有无尽的孤独陪伴。
“我看到两位前辈，还有徐部长，周司长他们，站在镇兽关上等着我回来，看到了镇兽军们脸上洋溢的笑容……”
叶燃目光望着后方，喃喃道：“但我无论怎么喊，两位前辈都不回应，他们没死，却又……”
“唉。”
古权叹口气，“我也理解你这种失去族人的感觉，小时候……算了，等等，你说什么？”
他瞪大猫眼，不可思议道：“没死？怎么可能？
这远古法旨上，第三条誓约，明明写得清清楚楚，会让你们人类付出同样的代价。”
古权看着天空中的法旨，还有其散溢的微弱光芒，忽然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传闻远古法旨的拥有者，都需要献祭寿命，才能在法旨上留下誓约。
其中写的誓约越重，需要消耗的寿命便越多，这法旨原主人恐怕是用最后寿命，才勉强完成这第三条誓约。
又因为之前闯进来的那个蠢货，消耗了法旨太多力量，导致剩下力量，不够彻底履行第三条誓约。
啧啧，你们这颗星球上的人类，运气还真是好！”
叶燃目光猛然一亮，呼吸急促道：“也就是说，还有救？”
而祭坛中，重瞳内的方天林也愣了下，接着咬牙切齿，森然道：“周元朗，本座……还真帮你改变了未来！”
“混账东西！”
他愤怒咆哮，声音中的怨恨清晰可闻，若非银月会长尸体已化成飞灰，必然对其鞭尸泄愤。
改变未来，早晚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直到抹平这改变未来的影响。
祭坛上。
古权抬头看着天空中，展开的青铜法旨，说道：“这法旨原主人，一共写下三条誓约。
第一条誓约，是愿自己气运昌隆，未来能成为主宰……嘶，付出足足九成多的寿命立誓，还真是够狠。”
他嘀咕道：“这样就算日后突破主宰，寿命也不会长，图什么呢。
第二条誓约，是用自己的意念空间，护佑所有麾下子民，使它们陷入永眠，直到找到可以存活的星球，再分批复苏。
这一条，付出的寿命……看来这一条誓约时，这主宰强者剩下的寿命，已经不多了。
难怪这第三条誓约，会出现意外，主宰强者死去，没有新的寿命涌入，法旨的力量已经变得极其有限。”
叶燃也看着那青铜法旨，他虽然看不懂，这上面的三行字，但依然有些紧张和期待道。
“你的意思是这法旨力量不足，等彻底耗光，蓝星上的一切便会恢复正常吧？”
“确实是，不过你们星球上的人类，可撑不到那一天。”
古权摇头道：“虽然因为意外，法旨的力量，不足以在瞬间毁灭你们蓝星上的所有人类。
但言出法随，这远古法旨如果这么轻易摆脱，便不会是名震星空的至宝了，它已经调整为缓慢的击杀。
你应该看到这笼罩星球的光芒了吗。
三十年，不对，最多二十五年，你们星球上所有人类还是要死。”
叶燃迷茫望去，青铜法旨悬浮半空，淡淡的金光散溢，将整颗蓝星都笼罩在里面。
“小子，听我一句劝，放弃吧。”
古权低头，继续画着星图，“这世上生离死别的事情很多，星空中更是如此。
真正的强者一句话，便能像现在一样，决定你们整颗星球的生死，看开点，以后进星空寻找你所在的人族。
你可以在那里开启新的生活，这里的一切，就当是一个美好但残缺的记忆，留在心底即可。”
叶燃神色默默，这时候的他，已经冷静很多。
“没有任何办法吗？”
“有，抹除法旨上面的誓约，一切自然失效。”
“如何能抹除？”
“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等到法旨力量自然耗光，你可以来接手法旨，成为它的下一任主人。”
古权说道：“不过这个，你肯定不会采取，因为等到法旨力量耗光那天，也是三道誓约尽数履行，你们星球人类灭亡的时候。”
“第二个办法呢？”叶燃低声问道。
“成为主宰，亲手抹掉誓约。”
古权抬头，仔细看一眼叶燃，最终摇摇头道：“但二十五年时间，突破主宰，这个你绝做不到。
别说你，浩大星空中，万族第一天才，也远做不到！”
第682章 二十年
蔚蓝的星球，被薄薄的金纱笼罩着，一片死寂。
曾经繁华的城市，冷清无比，没有半点声音，宽阔的油柏路上，车辆静止，行人表情凝固。
所有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整个世界陷入静止。
路边行色匆匆的西装男人，低头边走边看手机的男孩，公交站牌前巧笑倩兮的双马尾少女，步履蹒跚过马路的老人……
全部一动不动，脸上的焦急，喜悦，笑容都僵硬。
明明身上有着生机，却有一种没有灵魂的感觉。
叶燃走在街上，低着头漫无目的行走着，忽然，砰地一声响起。
他抬了抬头，发现自己撞在路灯上了。
随着咔嚓一声，整根高大的路灯，从中间断开，重重掉下来砸在地面上。
沉闷的重响声，回荡在寂静的城市内，成为唯一的声音。
叶燃回了回神，但眼中依然有些茫然。
这已经是第七天，第二十七座城市了，他还是没有找到一个能和他说话的人，一个能行动的人。
那份青铜法旨的金光，使得整个蓝星，都陷入时间静止。
虽然是静止，但却能感受到，细微的生机在流逝。
显然这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时间静止，更多，像是一种缓慢杀人于无形中的手段。
“最多……二十年。”
叶燃心中默默，古权说的二十五年，已经算是好的情况，他真正感知后，确定是二十年。
二十年后，蓝星上所有普通人的生机，都会流逝殆尽。
接着，是体质强大的武者，最后是武圣。
但没人能坚持过三十年，哪怕是百术和玄极两位前辈。
尽管作为武圣，已经超出普通人无数倍，拥有数百年寿命，能度过漫长的一生。
但在那青铜法旨的力量下，依然显得卑微无比。
普通人如果是蝼蚁，那武圣，则是略微强大的蝼蚁，本质没有变化。
叶燃仰头，目光越过那层宛若薄膜般的金光，似乎望到蓝星外，浩渺无尽的茫茫星空。
他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他和两位武圣一样，只是个强大的蝼蚁。
而蝼蚁无论再强，本质是蚁的事实不会改变。
这种弱小感，让他回忆起当初，刚修炼武道时，面对异兽的压力。
只是不同于过往，现在他面对的是无垠星空。
独自坐在马路上发呆许久后，叶燃慢慢起身，脸庞平静，心中的茫然尽数消失，朝着摩罗深洋行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到困难去解决，去努力，才有希望。
尽管这次已经没人能帮他，只留他孤身一人，但无论结局如何，他都会尽力去搏。
“跌倒了就爬起来，摔断腿就拄拐杖……我从不畏惧失败和阻碍！只有二十年又如何，不可能又如何，这个主宰，我必当！”
随着清朗的少年声音，震动城市上空。
叶燃颓散的精气神，重新恢复，他目光如炬，彻底走出阴霾，化成一道流光直射向前方。
……
摩罗镇兽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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