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大马猴的肺都快气炸了,本来他就是带着怒气来的,结果一进门就给浇了满盆水,这是什么行为,这是要挑战他的权威呀。
“谁干的?谁干的?”
水珠顺着打绺的毛发淌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他猛地一拍讲桌,啪~桌面颤了好几颤。
“贴大字报,拉电闸,藏同学教材,现在又这么对待老师,我今天把话撂这儿,这次我要是不开除一两个,我马会南的名字倒过来写。”
谁都能看出来,大马猴这次是真生气了,好歹他是教导主任,高一一班这么搞,如果没人滚蛋,以后他在实验一中还怎么混?
其实他知道这盆水不是给他准备的,他认为是藏林跃教材的捣蛋鬼给林跃准备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开除几个给全年级做下榜样。
没人说话,谁也不敢说话,这种情况下谁说话谁倒霉。
阿嚏~
阿嚏~
大马猴连打两个喷嚏。
“主任,要不……你先去换身衣服,这样会着凉的,现在可是流感多发季。”林跃站在门口好心说道。
大马猴深吸一口气:“你俩先回座位。”
林跃冲方茴点点头,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大马猴的眼镜覆着一层水珠,衣服也还在滴水:“不说是吧,明天……是我给你们的最后时限,还不说,我会联系你们的父母来开家长会,我让他们给我一个交代。”
啪~
大马猴又一拍桌子,从现在开始,高一一班所有课程暂停,直到我搞清楚是谁做得为止。
说完话,他负气走了,水渍在他经过的地方淌成一排。
林跃感觉有些好笑,谁说大马猴笨?不能体罚学生是不是,高中生叛逆心理重,逼急了会出大事对不对?我不折腾你们,我折腾你们爹妈,看是你们团结,还是你们爹妈团结。
全高一一班,就他一个人笑得出来。
赵烨把头蒙在书后面,心慌得很,他家可没陈寻和乔燃家有钱,真要被学校退学,搞不好他爹从今往后都不会让他念书了。
“你说这事儿怎么就那么巧?你刚把水盆放上去,大马猴就出现了……”陈寻往后偏了偏身,不过视线所指,却是林跃的座位。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陈寻把赵烨挡在脸前的英语课本一拿,就见死党面无人色,一副尿了的表情。
“嘛呢?至于么?吓成这样。”
“我觉得我快被退学了。”
“不会的。”陈寻说道:“大马猴来的时候那两个叛徒都在走廊,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只要咱们团结一致,大马猴一准儿拿咱们没辙。”
“对。”空铃草在一边说道:“放心吧,谁要是敢出卖你,我空铃草第一个跟他没完。”说这话时她瞄了右边书桌后面的人一眼。
何莎只当没有听见。
与此同时,乔燃侧身看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心看杂书的林跃一眼,又看看方茴,想起两人在图书室的对话,突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件事……该不会是他……
“乔燃同学。”一个声音在耳后响起:“能帮我捡下笔帽吗?”
乔燃低下头,看见椅子腿儿边横着一个黑色有金边的钢笔帽。
……
高一一班的课程停了,一下午都在上自习。
用大马猴的话说,怕进度落下,那就把干坏事的人供出来,不然课程落的多了,星期六星期天也给我上课。
差生当然无所谓,但是成绩好的学生明显变得急躁起来,万一挺到明天再没结果,家长会一开,回家少不了挨顿臭骂。
下午课与晚自习之间的休息时间林跃没有回家,拿出上午买的饭盒,里面装着淋着西红柿菜汁的米饭,还有切成条的火腿肠和半个煎蛋。
陈寻和赵烨一下课就离开教室,不知道去干什么了,空铃草和何莎正对着凉便当发愁,以往都是赵烨拿到小卖部那里帮他们热饭,现在赵烨不只没胃口吃饭,也没心情帮她们热饭了。
“徐老师那儿有微波炉,要不要我帮你带过去加热下?”林跃走到何莎跟前说道。
她愣了一下,面露犹豫,直至发现空铃草脸色转冷,才婉拒道:“谢谢你,不过不用了。”
林跃没说什么,冲她笑笑,转身走了。
一群小屁孩儿跟他玩阴得损得,不凿沉你们友谊的小船,我就不叫林绿茶。
“什么人呐。”空铃草望着林跃的背影撇了撇嘴:“上赶着献殷勤,谁稀罕你帮忙。”
何莎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凉米饭,感觉特别难下咽。
……
晚自习很快过去。
大马猴没有像以前那样在走廊里偷窥,也不知道是还生着气懒得管高一一班的人,还是真被淋感冒,提前回家休息了。
下课铃响后,林跃收拾好书桌来到楼下,到车棚里找到那辆破凤凰往外一推,感觉有点不对劲,借着附近的灯光一瞧,车胎没气了。
要知道他上午来的时候才充过气的。
真好……
又是80后的名场面。
谁还没被扎过胎放过气呀。哦,还有丢自行车,不过以这辆破凤凰的卖相,它的宿命很可能是变成废品收购站里的一份子,而不是落到二手车贩子那里。
他监控了高一一班,监控了办公室,却没有监控自行车棚,不过没关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件事是谁干得。
玩损得是不是?
……
翌日清晨。
教室一如往常,打闹的打闹,抄作业的抄作业,看课外书的看课外书,摆弄头发的摆弄头发。
在距离上课铃响还有五分钟的时候,陈寻由前门走进来。
今天他的状态非常不好,额头青了一块,手背还有擦破皮留下的血印。
“陈寻,昨晚又打球了?多激烈的对抗呀,怎么脸上挂彩了。”
任高盈话还没说完,赵烨步履蹒跚着走进教室,看起来是崴脚了,就这样子,起码一星期别想打篮球。
“谁干得?”陈寻一拍讲台,视线直接落到靠窗座位认真读书的少年身上。
“我再问一遍,谁干得?”
“怎么了陈寻?生这么大气。”下面有人发问。
“敢做不敢当是不是?行啊,往人刹车碟里滴润滑油,够损的呀。”
陈寻这么一说,下面一片哗然,往刹车碟里滴润滑油,得亏能想出这种损招,看来陈寻和赵烨身上的伤,就是拜这件事所赐。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于是林跃成了焦点。
林跃撇撇嘴,没搭这茬儿,这尼玛究竟是俩怎样的奇葩,他们玩损得的时候没说敢作敢当,到别人玩损得了,就要求别人敢作敢当。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得,装聋作哑就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林跃打了个呵欠,看着窗外慢条斯理说道:“有个词叫双标狗,不知道同学们听没听过。”
1999年的时候还没有这个词呢,很多人一脸迷茫。
“不明白呀?”林跃看向讲台上站的人:“班长不仅成绩优秀,而且见多识广,一定知道这个词的含义,给大家讲讲呗。”
“你……”陈寻稍作思考,明白过来,那小子是在骂他呢,用词很诛心。
“讲啊?怎么不讲了?没脸讲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关键时刻自己当缩头乌龟,却要求别人敢作敢当,用东北话讲,你脸咋这么打呢?”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教室里火药味正浓的时候,空铃草从外面跑进来。
陈寻说道:“你别咋咋呼呼得行吗?什么大事不好了?”
第816章 你们就是一群垃圾
空铃草说道:“刚才我去办公室问老师今天的数学课还上不上,听到他们在议论咱们班发生的事,说昨天大马猴回去后就因为高血压住进了医院,虽然没有大事,不过校长知道后很生气,说一定会严肃处理,必须开除几个回家,今天上午就会通知我们家长下午到校开家长会,谁不来,谁的孩子会第一时间劝退。”
“大马猴住院了?真的假的?他不会是故意把事情往大里闹吧?”陈寻的脸色很不好看。
林跃看着班里这群人,心说大马猴要想治你们,有一千种办法,也就是一直秉承大人忍小孩子的心态,你们又在叛逆期,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现在,不管他昨天血压是真高还是假高,校长那边必须给予反馈,是任由学生胡闹,还是照顾手下干将的感受。
所以,这次高一一班少说得开回去一两个。
陈寻顾不上再去说刹车碟被滴润滑油的事:“同学们,这次可是到了危急存亡时刻,如果我们妥协了,以后在大马猴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所以咱们一定得团结起来,共同进退。法不责众,只要咱们中间不出叛徒,他们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对,谁做叛徒,谁就是全班公敌。”下面的学生斗志昂扬,还有人拿眼瞟林跃和方茴。
“都干什么?干什么!”随着门口传来一声厉喝,大马猴从外面走进来:“做错事不认罚还搞串联,你们是真要造反呀。”
陈寻吓了一跳,一脸愕然看着对面的小矮个儿,不是说大马猴高血压住院了吗?这么快就出来了?
空铃草同样一脸愕然,望着陈寻直摇头,意思是自己没有撒谎,办公室里的教师就是这么说的。
大马猴走上讲台:“就你这样还班长,从今天起这个班长你别做了,下去。”
“班长是全班同学选的,你们说不让做就不让做?那还要班长做什么?”陈寻从讲台下来,往前走了两步又很不服气,停住脚步回头质问大马猴。
“那就不要班长了。”林跃忽然站起来:“你们不是愿意支持他吗?那从今天起,我提议所有老师都别来给一班上课了,让大家自学好不好?谁愿意来上晚自习谁来上晚自习,别说偷书孤立泼水扎车胎,你们就算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以后学校也不管,直接打电话让派出所来处理怎么样?”
没人说话,全都一脸不爽地看着他,觉得这个叛徒又在为大马猴说话。
“你坐下,再乱讲话给我出去。”
大马猴训斥的是林跃。
赵烨和空铃草等人觉得他热脸贴冷屁股,做软骨头都不给当人看,真是太可笑,太可耻了。
林跃没有顶撞大马猴,坐回自己的位子,也就这群不知道该用幼稚还是愚蠢来形容的家伙才会认为大马猴是在训斥他,事实是教导主任在保护他。
“我昨天说过,今天必须找出拉电闸和在教室前门放水盆的人。”大马猴说道:“现在再给他一个机会,站出来承认错误,学校方面会从轻处罚,不然的话,一经查实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没人说话,这个班集体特别团结。
“方茴。”
方茴慢慢站起,低头看着桌面。
大马猴说道:“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拉得电闸。”
方茴握着圆珠笔的手越攥越紧,话音轻颤:“不……不知道。”
“不知道?”大马猴一指外面:“去……给我去跑操场,十圈。”
方茴往后挪了挪椅子,把笔放下,低着头走出教室。
教室里一片寂静,陈寻和赵烨面面相觑。
都以为她跟林跃是一路货色,把拉电闸的事告诉了大马猴,毕竟陈寻、乔燃、赵烨三人拉电闸时被方茴撞了个正着,在前面两个人的授意下,班里的同学没少欺负她,结果呢?事实证明她既没有告诉大马猴是谁拉得电闸,也没跟大家解释,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如果说以前我是抱怨,是偏激,那我今天可以堂堂正正地说看不起你们一班这群垃圾。”
林跃从座位上站起来,无视大马猴警告的目光,学生们怨毒的眼神,走到前面讲台:“有一种人叫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你们衣着光鲜,你们家世显赫,你们见多识广,可你们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动物,自私和野蛮镌刻进骨子里的王八蛋。”
“刚才有个王八蛋里的王八蛋说什么敢作敢当,是,在你们俩的刹车碟里滴润滑油的事是我干的,但是我想问一句,在那之前扎我车胎的人是谁?敢不敢承认?为了看湖人和魔术的比赛就拉电闸,让全学校的学生上不成晚自习,NBA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也不想看,我只想好好学习,某几个人愿意看可以请假,可以旷课,可以早退,拉学校电闸算怎么回事?出了事还往人群里一扎,说什么法不责众,对吧?撺掇集体对抗权威,特别有革命意义,你们觉得这很光荣很热血是不是,光荣你大爷,热血你大爷,老师是剥削你们了?还是压迫你们了?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有一个傲人的起点,以后舒服的是你们,老师就算因为升学率受益,能有你们从中受益多吗?”
“说什么团结一致,共同进退,学校真要放任你们自生自灭,没有督促没有辅导,这个班级有几个人能够凭借自学考上大学?拉电闸的那几个,我很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人生只有一次,耽误了其他同学前途的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做错事后躲在人群里逃避责任,还要怪老师欺压学生,把老师塑造成恶人加以口诛笔伐,更甚者排挤、孤立、欺负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别说她没有告诉老师真相,就算告诉了,也无可厚非,因为你们拉电闸时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她跟你们也不是朋友,没有义务为了袒护你们这样的垃圾牺牲自己的利益。瞧瞧,这是人干得事吗?猫猫狗狗都比你们单纯善良。”
“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傻不傻?”大马猴又急又气,压低声音说道:“如果道理能讲通,社会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无业游民了。”
林跃知道大马猴什么意思,论讲道理,教政治的老师说不过陈寻那种人?大马猴之所以不讲道理,是因为带班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跟认识不到位,思想不成熟却狂妄自大的叛逆少年摆事实讲道理,远没有萝卜加大棒更有效率。
“讲不通也要讲,我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嘴,他们要是因为这件事针对我,那就奉陪到底。”说完这句话,他冲教室最后一排竖了个中指。
“给同学刹车碟滴润滑油犯了班规,而且没有顾及路人安危,我认罚,跑操场三十圈。”
林跃走了,带着很多学生不满的目光和大马猴的不理解走了。
学生的不满很好理解,因为他们里的一些人还没意识到今天的放纵,未来会用多少辛苦来填,而大马猴的不理解是因为这个转校生出乎意料的成熟,按理说他成熟,自然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却毫不在意这么做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为什么?
大马猴想不明白。
……
林跃从教学楼来到操场的时候,跑道上只有方茴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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