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赵靖忠点点头,猫着腰往庄园所在位置潜行。
他是不会把魏忠贤交给朱由检的,如果老头子在皇上面前说点对他不利的话,他的官位,他的荣华富贵都将不保,所以,为了他能安稳地生活下去,魏忠贤必须死。
受失火影响,园子里一片混乱,安保系统几乎崩溃,赵靖忠无惊无险地潜入庄园内部,往中庭亮灯的地方走去。
到达目的地后,他对比一下前方二层小楼和周边房间的安保配置,认为魏忠贤大概率躲在里面。
其他人都去西北边救火了,只有这里的守卫没动。
赵靖忠取下背在身后的大枪突然杀出,配合手弩一转眼就把三个人解决,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亮灯的房间。
他本以为还有护卫守候,结果里面的座椅上只有一个人。
那人背他而坐,从身影来看……
赵靖忠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在后面压低声音叫了一声:“义父。”
房间里静悄悄的,魏忠贤没有回答,更没有转身,依然背对他坐在椅子上。
“义父。”
他又叫了一声,却还是不闻回声,手里提着枪慢慢靠过去。
随着一张失了威严的脸切入视野,赵靖忠整个人呆住了,因为一滴滴口涎正顺着魏忠贤的嘴角往外流,落在下面宽大的袍子上,已经洇湿了好大一块。
魏忠贤成了傻子?
“义父,你莫不是以为装成这样就能骗过孩儿?”赵靖忠眼珠儿一转,试探着问了一句。
还是不闻回应,椅子上的人仿佛没有听到。
赵靖忠脸色一沉,将手里的枪一下送出去,噗的的一声扎进魏忠贤的胸口。
这种情况下,他不能赌,也赌不起。
鲜血涌出,椅子上的人抽搐几下,死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他正想到这里,猛听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门啪的一声被推开,魏廷带着五名护卫出现在楼梯口。
“赵靖忠!”
随着一声暴喝,她唰的一下抽出西洋剑:“给我杀了他!”
看到枪尖上的鲜血,她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次在韩旷家没有干掉他,今次怎么也要一刀砍了这个畜生的狗头。
她是今天中午才找来这里的,庄园的管事告诉她是一个叫王珏的人从锦衣卫手里把魏忠贤救出来,不过她的义父受惊吓过度,脑子出了点问题。
然后,她见到了变成白痴的魏忠贤。
本来她是要立刻见王珏的,但是管事告诉他那人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这两天去京城打探消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魏廷没有怀疑,因为那人如果想要功名利禄,直接把魏忠贤送给韩旷就是,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带到庄园里来。
在刑部大牢关了这么多天,她很疲惫,找了个舒服的房间睡了一下午,本来吩咐下人吃饭的时候不要叫她,但是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然后发现西北边失火了。
魏廷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带人过去救火,在这个过程中她越想越不对劲,怎么自己才找来这里,庄园就失火了?
恰在这时,她注意到一个鬼鬼簌簌的身影,意识到可能中了敌人的声东击西之策,赶紧带人往魏忠贤的住处赶。
确实如她所想,然而还是晚了,赵靖忠那个叛徒亲手杀了他的义父。
“魏廷,魏忠贤已死,你再反抗还有什么意义?”
赵靖忠以说话分散魏廷的注意力,觅得一丝机会,起脚踹开窗户,抽出手弩朝南方天空扣动扳机。
啾~
号箭升空。
埋伏在外面的蒙面人举着各种武器冲向一片混乱的庄园。
一时间喊杀四起,惨叫不绝。
与此同时,一支骑兵部队正在快速接近事发地。
后方身着亲王服的男人瞥了一眼左边战马上的蒙面人:“你确定魏忠贤就在里面?”
“皇……殿下,错不了,我一直在附近盯着,魏廷进去后再没出来。”
“好。”年轻人回望庄园:“给我杀。”
随着一声令下,由信王府原班人马扩编的秘密部队朝前方庄园冲去。
因为担心再出现上次的情况,毕竟想魏忠贤死的人太多,他不知道该信谁,就连韩旷……韩旷或许忠心,韩旷的手下呢?所以他决定遵照周泰的建议,亲自审问魏忠贤。
……
咻~
咻~
咻~
呜~
赵靖忠很努力地在躲,可最终还是没有躲过裹着风声而至的长枪。
啪~
他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望望被魏廷的人砍伤的脚踝,又看看身后被突如其来的官兵杀得七零八落的手下,心情与其说糟糕,不如说绝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没有想到皇上的人来的那么快,林三派出跟踪魏廷的人明明已经被他的人杀了,可是为什么……
林跃没有给他更多问为什么的机会,长枪再进,左拨右拦,枪尖连戳几下,调转枪柄挑飞赵靖忠手里长枪,顺势一送,狠狠打在他的胸口。
赵靖忠身体晃了晃,又是连退几步,两手捂着被击中的地方一脸痛苦表情,这时旁边闪过一人。
嗤~
雪亮的刀锋在他右腿划了一道。
赵靖忠站姿不稳,跪倒在地,这时又有一把刀斩过,砍在他的手臂上。
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他望着对面几乎被胎记和刀疤占满的脸,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在距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西洋剑被当做拐棍杵在地上,魏廷胸口有一截带血的枪尖,是从背后插进来的。
“赵……赵靖忠,咱们……阎王……爷那里见。”
魏廷看着已经没有多少反抗之力的赵靖忠,诡异地笑了笑。
这时后面的兵丁握住枪柄用力一抽,枪尖回撤,一团血水涌出,魏廷连同她的西洋剑直挺挺倒下去。
“不,我是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赵靖忠一把抓起掉在身边的染血朴刀坐劈右斩,将一个兵丁一名小旗杀死,就在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伤口招式一滞的时候,前方丑男举起右手扣动扳机。
噗噗噗~
连续三声响,第一支弩箭命中他的肩膀,第二支箭命中他的小腹,第三支箭命中他的脚尖。
赵靖忠又一次跪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林跃说道:“公子有令,赵靖忠欺君罔上,杀无赦。”
旁边兵丁闻言一拥而上,乱刀过后,地上多了一具几乎被血染红的尸体。
一前一后两位东厂提督,就这么死了。
半个时辰后,庄园里的杀戮接近尾声,只犄角旮旯还有对抗,偶尔传出一声惨叫。
西北方的火势未灭,整栋建筑陷入一片火海。
阁楼上。
朱由检看到了椅子上被赵靖忠一枪扎死的魏忠贤,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件事他已经亲自操办,还命周泰这个暗棋跟踪魏廷,结果魏忠贤还是给赵靖忠杀了,毫无疑问,这对他来讲是耻辱。
天知道朝廷里还有多少个赵靖忠。
“报……”
只听楼梯口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一名偏将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进房间:“公子,庄园地窖发现大量古董字画,还有金银制品,属下估算了一下,单单装金锭银锭的箱子就有几十个。”
一听这话,朱由检顿时来了精神,心里的不爽全丢九霄云外去了。
他搞魏忠贤为什么?要活口是为什么?还不是想把老东西大权在握那八年搞的钱弄手里充当打仗的军饷,现在心腹告诉他银子找到了,魏忠贤是死是活自然不再重要。
“走,带朕去地窖。”
看得出来,他很高兴,高兴到都忘记掩饰自己的身份了……虽然这支部队是由以前当信王时的门客和亲随组建。
钱对他来讲太重要了,重要到忽略了这件事的大功臣。
此时此刻,林跃正在靠近庄园前门的地方,掰开一座库房墙角的砖,对着火折子吹了一口,往里面藏的引线凑过去。
嘶~
引线点燃,火星向里面移动。
林跃把火折子一丢,转头看向身后。
半分钟后。
中庭传出一声震响。
轰~
火光冲天而起。
附近的兵丁被炸死的炸死,被炸懵的炸懵,现场一片混乱。
轰~
轰~
轰~
爆炸在庄园里的重要建筑蔓延,火焰几乎将天空染成红色,到处是哭爹喊娘的人和爆燃的木料,火星乘风而起,热浪一波一波冲击着没死的兵丁。
无视滚滚黑烟和地上带着焦糊味的尸体,林跃提着一把刀往中庭那座陷入火海的阁楼走去,在还没有被引燃的回廊下面看到了抱着脸痛呼的朱由检,旁边一名兵丁趴在地上,火焰焚烧着了外面的衣物,光在一张张染血的脸上招摇,整个庄园仿佛变成一片修罗场。
快到朱由检身边时,林跃的脚踝被人抓住,低头一瞧是名半身焦黑的偏将,他没有说什么,挥刀斩落,那人闷哼一声,死了。
林跃走到朱由检身边,一脚把人踹翻,用刀指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不清楚周泰和魏忠贤的关系,但是故事的结果是所有人都给周泰骗了。
“很简单,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要杀了你为她报仇。”
“丁白璎?”
“是。”
“当初明明是你提议朕出卖他们的。”
“如果我不提出那个建议,你就不出卖他们了吗?”
朱由检不说话了,因为以当时的情况,无论怎么看周泰的建议都是最好的选择。
“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朕,为什么选在今天?”
“因为以前我跟她是敌人,而现在……她怀了我的孩子,这个答案皇上满意吗?”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多情种子。”
林跃冷笑道:“皇上是在拖延时间吗?很遗憾,你带来的人就算没死,也已经自身难保,不用指望他们会来救你了。”
“朕真后悔,之前没有把你杀掉。”
“把我杀掉?你杀得掉我吗?”
林跃举起了刀。
可就在这时,猛听后方传来一道冷哼,然后是一束刀光。
林跃赶紧转身,朴刀迎上。
当~
刀刃与刀刃相撞,金铁交鸣。
夜色与火光中,朱由检只能看出救下他的是一把苗刀,使苗刀的人脸上蒙着黑布,看不出长什么样。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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