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韦昕迪也有点后怕,因为她和梁云舒没少在背后嚼舌根,说林跃的坏话。
田旭说道:“怪不得江天昊把空调开到最低吹了他一宿,第二天咱们全感冒了,他屁事儿没有。”
又一位同学说道:“这就解释了他的体能为什么那么变态了,咱们班……去年运动会输得不怨。”
“你们谁还记得高一打篮球那次,董江新和张永辉真是运气不好吗?”
“江天昊危矣。”
“危什么危,江公子好歹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而且这是国内,你当是乱哄哄的非洲呢,还危矣,危个屁。对了,江天昊?江天昊呢?”
一群人聊到这里才想起整个事件的关键角色,毫不客气地讲,没有江公子,事情绝不会闹这么大。
没有,找遍整间教室都看不到影子,要说没有议论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钱三一。
嗯,他跟江天昊也算是难兄难弟了,一个间接导致爷爷中风住院,一个把太叔公坑得棺材板都压不住。
……
江天昊一下课就钻进体育馆了,虽说也有避风头的意思,但这不是重点,是张永辉和董江新叫他来这里见面的。
“嗨,江天昊,你没事吧?”
篮球队的人看到他过来,远远地打招呼。
这话问的,心是好心,可是时候不对,听起来像讽刺。
他能有什么事?非要说有事,那就是成了坑太叔公和缩头乌龟的代名词,因为他,江泉陵的徒弟们被打得满地找牙,最后发现自己是小丑,躲在父母的屁股后面不敢出来,这跟他以前营造的体育生人设完全不同。
不说学校同学们看他的眼神,从葬礼回到家里,江奇龙夫妇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晚上江泉陵的儿子,也就是江奇龙的堂叔打电话过来,要跟他们家断绝亲戚关系,要问为什么,因为有知道内情的人多嘴,说了他跟林跃在学校里关系不和的事,简而言之,别人意识到他在玩驱虎吞狼的把戏,最后把江泉陵一家给害得成为全国人民的笑话。
在江天昊看来,这都是林跃害的,王八蛋扮猪吃虎!
虽然运动会上干过类似的事,但是谁能想到这货还会功夫啊。
艹!艹!艹!
他在心里把林家祖宗八辈儿问候了一遍。
“江天昊,这儿,这里……”
更衣室门口,董江新冲他招手。
“什么事这么急?”
董江新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拽着他进了更衣室,在储物柜对面的长椅上坐下来,张永辉也在,还有两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看起来是刚刚运动完毕的篮球队成员。
“咱们篮球队的新教练去找林跃了。”
“朱思皓去找林跃干什么?”
2015年秋季运动会之前,篮球队的教练是卢浩天,运动会后因为事业感情双失意,转岗到别的学校了,朱思皓就接手了校篮球队,说实话,大家不怎么喜欢他,因为见风使舵,给领导拍马屁的本领比指导篮球队的本领强很多。
张永辉说道:“他准备请林跃来篮球队当主力。”
“什么?请林跃进篮球队?”
江天昊险些跳起来。
董江新说道:“他看了殡仪馆的视频,也不知道谁告诉了他刚上高一时我们跟他竞技的事,他认为是我们从中作梗,导致校篮球队错过了一个好苗子,这不,亲自去高二办公室找唐元明了,希望能做通表侄的工作来校队打篮球。”
张永辉在旁边补充道:“教练还说,这不马上跟霍奇中学比赛了嘛,如果林跃能够加入校篮球队,百分百可以一战扬名,摘掉咱们学校在市里万年老二的帽子。”
“朱思皓这个老王八。”
江天昊很激动,忍不住骂了一嘴,因为和霍奇中学打对抗赛的机会是他争取来的,半个月前教体局的领导慰问市青少年运动会获奖选手,他知道美国霍奇中学会来江州访问,还要同江州中学打一场友谊赛,便跑去和领导软磨硬泡,要求把这个机会让给市里排名千年老二的精英中学,因为如果精英中学赢了,那领导脸上多有光彩,就算输了,也可以说是给客人留面子,没让冠军队上,领导一想是这么个理儿,便痛快地答应了。
人家是美国中学,很重视打篮球这项运动,为了让精英中学不丢面,不被比下去,他去校长那里求资金,想给篮球队换装备,再组建一支啦啦队,中场休息的时候往球场一站,长腿翘臀大胸,咔咔性感,咔咔养眼,谁知道谢维州那老家伙不批,还照他说了一顿,讲他马上读高三了,要把精力用在学习上,不要老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打篮球怎么没用呢?打篮球在他心目中不说神圣,那也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他好不容易争取来了和美国中学对抗的机会,绝对不能就这么白白放弃,学校不给预算,那没关系,他是富二代,爹妈有钱,于是江天昊从江奇龙那儿软磨硬泡来两万块,给球队换了装备,又为女神准备了啦啦队队服。
他做了这么多,现在朱思皓去请林跃过来打主力?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也知道林跃那家伙不是人,让丫上场的话还有他什么事?
“唐元明那边怎么说?”
一名球员说道:“林跃今天没来学校。”
张永辉说道:“昊子,你也别急,他要参加校篮球队早就参加了,不会等到今天。”
董江新表示赞同:“说得没错,他要参加早就参加了,不会等到今天。”
江天昊手捏下巴沉吟不语。
……
另一边,乡村花园小区14号楼。
林跃瞄了窗外对着自己住的房间指指点点的行人一眼,摸摸全身白毛气质爆表的海双布偶猫的头。
“如果夏侯在的话,不知道它会不会吃醋。”
猫这种宠物吧,在嫉妒心这一点跟狗狗没啥区别。
“会的,会的,会把它吃了。”尖刻的嗓音响起,打断房间里的和谐氛围。
呜……
呜……
原本非常乖巧的布偶猫转过头,对着客厅那边古代灯杆造型的鸟架上站立的红嘴绿毛鹦鹉呲牙咧嘴,充满敌意。
“别吓我,黑瞎子都不怕,你算老几,啊,你算老几?”
夏侯是黑猫,瞎了一只眼,所以叫黑瞎子,这是它“面壁百年”思考所得。
大反派说完这句话还转过身去,对着它晃晃尾巴,一副有种你咬我的臭屁像。
林跃拍了拍布偶猫的头,望大反派说道:“可闭嘴吧你,信不信我再关你几十年。”
猫咪的威胁它不怕,一说关禁闭,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扬起翅膀,用喙理了理腋下的毛,老实了。
被塞进随身空间关了几十年的它,想起那段黑暗时光,真是一把辛酸泪啊。
布偶猫一看嘴贱鹦鹉怂了,它也重新伏下头,趴到茶盘旁边,尾巴左一下右一下扫来扫去。
林跃端起茶杯放到嘴边,刚要喝,突然间眉梢轻挑,又把茶杯放下。
“唉。”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放在桌角的手机,拨通唐元明的电话。
“喂,表叔,告诉朱思皓,他的提议我很感兴趣。”
“你小子……刚才我问你还……说,你是不是又憋着要使坏呢?”
“怎么会,像我这么老实的人……”
“你说这话不害臊吗?”
“不害臊。”
“……”
“你说不说,你不说我自己给他打电话。”
“行行行,我说。”
“谢了。”
林跃挂断电话,起身走到阳台,端起地下放的浇水壶,给那朵开出娇艳小花的虞美人洒了洒水。
“自作聪明的家伙。”
……
落日时分。
裴音送走了前来学琴的学生,到不远处的菜市场买了一斤青虾,两斤西红柿,还有一捆西芹,提着塑料袋返回小区,路过的大婶跟她打招呼,她也点头回应。
说起在小区的人缘,她觉得自己还是蛮不错的,只是最近因为钱守中的事,大家看她的目光多了一点可怜。
毕竟嘛,现在全江州的人都知道钱钰琨在外面养女人的事,而且一养就是十几年,是她独自一人把钱三一拉扯大,培养出一个无比优秀的孩子,但这也意味着她独守空房十几年,对于一个女人来讲,不得不说很残忍。
当下社会流行的婚恋观是什么?不行就散,看不顺眼就换,谁会跟她一样,在一个男人身上傻乎乎地吊死。
她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可若说即刻去民政局离婚,又觉得不应该,因为钱守中还在病房躺着,情况刚刚稳定,万一知道儿子和儿媳妇离婚了,情绪一激动,病情出现反复怎么办?虽然……老头儿应该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这个险她不愿意冒。
还有三一……
就这样,她一路胡思乱想着回到14号楼,前脚走进楼梯间,后脚就发现有点不对劲,楼上传来一阵拉小提琴的声音。
这曲子……
萨拉萨蒂的《卡门幻想曲》?
作为乐团的女高音,钢琴弹得也很好,在音乐上的造诣自不必说。
她当然知道这首《卡门幻想曲》号称小提琴手的试金石曲目,能拉好这首曲子的,基本上都是职业吃小提琴这口饭的乐手,而且多是童子功。
这栋楼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非常专业的小提琴手?从演奏的流畅度来看,比她所在的乐团的小提琴手还要强很多。
谁啊?
她带着好奇的心思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一楼半,二楼,二楼半……
到二楼半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很复杂了,因为可以确定声音是从三楼西户传出来,也就是林跃的屋子。
慢步到自家房门前,她停住脚步,看着房门大开的邻居家,犹豫一阵后还是没有忍住好奇,把菜放到地下,小心翼翼地朝对门走去。
随着拉小提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在玄关的位置看到了之前林跃搬家时看到的性感美女木雕,而在它的对面,是同款材料雕琢的爱神维纳斯,不过不是断臂的那位,是提着裙摆回头望的那位,据说是那不勒斯考古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虽然是木雕,但是表情栩栩如生,曲线平滑优美,细节精致得让人咋舌,她想来想去,形容词试了无数个,脑海里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个“好”字。
便在这时,一阵激昂的旋律将她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走过来的目的,看向乐声传来的地方。
第2266章 这位日本网友你冷静一下
阳光穿透玻璃窗,洒在鲜花盛开的阳台上,年轻人平托着一把枚红色小提琴,闭着眼睛忘我地拉着,温柔的夕照为侧脸的线条铺上一层暖色,淡淡的黄在琴弦与弓弦间雀跃,在距离他的右脚不到一米的地方还有一只通体雪白,特别干净漂亮的布偶猫半蹲着,像是听得入神,又似眺望窗那边,外面吹来一阵风,拂动娇嫩的花骨朵,也扬起它背上的毛发,仿佛绵软的水波。
一人一猫和这日落晚景特别和谐。
裴音看呆了,没有想到这家伙小提琴拉得那么好。
她听钱三一讲,林跃在运动会上跑瘫了体育老师,还是一个木雕能手,会作词能写歌,没想到换成古典乐器同样驾轻就熟,再加上前天发生在殡仪馆的事,毫不客气地讲,除了学习成绩,几称全能。
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呢?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比起宝贝儿子钱三一,撇开学习成绩的话,他确实超过很多。
不,不,不……
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就像昨天看到他去江泉陵葬礼踢馆的视频,放在以前,那肯定要大加贬斥,讲他没有道德的,但是看到最后,脑海里只有一个“帅”字了。
她是文艺工作者不假,可是说到底也是一个女人,对拳击、MMA这种赛事不感兴趣不代表看到阳刚美不会动心,不会分泌多巴胺。
“来客人了,啊,来客人了。”
突如其来的尖刻叫喊将她惊醒,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客厅那边还有一只红嘴绿毛鹦鹉,羽毛泛着光泽,眼珠子转来转去的超有精神,养得特别好,关键是说话字正腔圆,没错,她从未见过普通话说得这么标准的鹦鹉,惊讶之余,她还注意到鹦鹉后面的背景墙上挂满了具有异域风情的艺术面具,应该都是非洲货。
乐声戛然而止,布偶猫第一个转过头来,对称的斑纹和又蓝又清澈的眼睛实实在在电了她一下,以往觉得养宠物太麻烦,而且钱三一小时候被猫抓伤过,多少有点心理阴影,但是看到他养的宠物,情不自禁生出一种想养的冲动。
“咦,我没关门吗?”
林跃放下小提琴,面带“惊讶”看着她。
裴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点……难为情,紧张且尴尬地指指打开的房门:“你没关,我……听到有人拉小提琴,就好奇……过来看了一眼。”
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上次这小子闯入自己家,这次自己在没征得同意下过来他家,可以说是扯平了,完全没有必要难为情,更没必要慌张。
林跃偏偏头,确定一下她说的真伪,发现门确实没关。
“可能……我没关好吧。”
裴音说道:“你小提琴拉得真好,从小学的?”
林跃稍作沉吟:“算是吧。”
算是吧?
这是什么回答?
“进来坐吧。”林跃指指客厅的沙发,邀请她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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