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只有一个混迹在名流圈的著名画商,才能用自有渠道和资源快速捧红一位画家,这就是名人效应,或者说流量效应,只要作品的质量过得去,宣传推广跟上,要把‘阮文’这个名字捧红应该不是什么难题,何况……还能用买画来洗钱,无论是走欧洲几家公司的帐,还是老客户捧场,总之每次开画展都能卖光,而报价也越来越高,吴小姐出名的同时,‘老画家’制造伪钞赚的脏钱也得到洗白,转移到吴小姐和骆文的个人账户,只要后面来个结婚仪式,钱还是‘画家’的。”
“正是因为骆文是画商,他才有机会在众多联系过自己的画家中找出那个作假天才李问先生,并有机会将之引荐给吴小姐,或是制造一场让人惊艳的邂逅。一个懦弱自卑的穷小子遇到站在业界巅峰的文艺女神,内心会迸发出多么强烈的渴望?”
“我曾遇到一位卖茶女,她总是会分享自己的靓照、生活经历、心灵鸡汤,凸显自己的善良温柔贤惠可爱,之后她会跟我交流一段时间来培养感情,等到时机成熟,她会跟我说母亲或者父亲的生意遇到问题,可能是爷爷过世留下一个茶庄,遗嘱里有写几个子女谁在一个月期限里卖的茶叶多,茶庄就留给谁,一并的再发些母亲或父亲勤劳朴实的照片,最后求我这个准男朋友买一点茶叶,帮帮她跟家人,你们说……我是应该义不容辞慷慨解囊呢,还是叫她滚蛋呢?”
“像这样的卖茶女,用好套路能骗的一些小年轻人财两空,那么一个真文艺女神呢?想来只能窝在小作坊造假糊口的李问先生,为了她连生命都能放弃吧。”
“这么一来,李问加入,‘画家’集团有了活力,我刚才讲的那个问题也有了答案——这一点都不‘恰巧’,因为都是骆文的安排。”
“这只是骆文作为画商给‘画家’集团带来的便利,他只做了这几件事吗?不,还有很多,比如……”
第276章 真·画家
“比如印刷伪钞用的无酸纸,受骆文控制的东欧公司就曾吃进过几单,其用途在官方文件上是出版漫画书籍和中小学教材,但是有没有挪做它用,谁也不知道。”
“再比如波兰处理的凹版印刷机,在‘画家’利用内部员工买走拍品不久,工业部的亚历山德拉就搬了新家,而以他的年薪是无法负担那栋大房子的。”
“由此可见,骆文对‘画家’集团的贡献有多么大,然而这样一个大功臣却死在尖沙咀酒店,这件事我一直无法理解。”
“呃,跑题了,关于骆文的事说的有点多,实际上我想说的不是他。”
他说故事跑题,但是听的人没有不耐烦。
吴秀清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万没想到林跃手里掌握了这么多情报,虽然细节稍有瑕疵,但是人物关系和事件链基本还原了“画家”集团的成长史。
“我想说的是你。”林跃说这句话时,目光定格在蒙面人身上:“真·‘画家’先生。”
吴秀清握紧拳头,闭上了眼。
蒙面人说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林跃说道:“吴鑫那样的老人就不说了,像骆文这种要能力有能力,要手腕有手腕,要资源有资源的人,凭什么向吴秀清这样一个女人低头?哪怕她一直在引导李问往狠辣和成熟的方向发展,要抗衡骆文,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够做到的。”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对骆文有恩,他帮吴秀清发展势力一来能够赚钱,二来可以报答你的知遇之恩。然而骆文死后,吴秀清和李问在HK警方眼皮子底下演了一场金蝉脱壳计,这件事让我十分困惑,因为不管是买通警方总部的人,还是找那几家跨国企业负责人做担保,组建阵容强大的律师团,都不是吴秀清和李问能够掌控的,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错,一切都完了。”
“我去金三角跟白沙进行了一场生动有趣富于建设性的谈话,他告诉了我很多事,其中便包括‘将军’回到金三角后的情况,从1990年开始,‘将军’哪里都没去,一直呆在马林寨,贩毒挣得钱基本上都拿来扩充军备了,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细节,那个杀人如麻的家伙晚上需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那么他在焦虑什么,又或者说害怕什么?是担心别的势力吞了马林游击队吗?还是说……他有一个大敌?”
“那个时期他的敌人当然不会是吴秀清,那会是谁呢?我到东欧走了一遭,完事去了荷兰,找荷兰警方问了几个问题,关于‘老画家’被俄国人打死这件事,确定身份靠的是什么?是护照!就像那些死在异国他乡的偷渡客,‘老画家’这种身份的人是不会有亲人朋友过去拜祭的,因为会被警方和敌对势力盯上,那么谁又能保证死的人一定是他?”
“吴秀清和李问可以金蝉脱壳,‘老画家’就不能吗?假设‘老画家’没死,一直在后面‘垂帘听政’,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有他在,骆文绝不敢有小动作;有他在,HK警方、各国黑帮及与黑帮有牵扯的官员、跨国公司、乃至中东地区的恐怖组织,都得卖几分薄面;有他在,骆文死了也没关系,一样可以动用各种资源故技重施,帮助女儿摆脱警方的追查,重拾画家人生。”
啪,啪,啪~
听完林跃的讲述,“画家”一脸欣赏地看着他,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年轻人,你真的很厉害,有勇有谋有头脑,比我当年强多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我让你和我女儿结婚,日后便由你继承我的金钱帝国。”
林跃很无语。
“那他怎么办?”他指的是李问。
“画家”回头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微弧。
林跃耸耸肩:“很遗憾,我没兴趣做贼,今天来这里,我只想换回心爱的女人。”
“画家”说道:“你这个警察真有意思。”
林跃算了算,从最开始的《湄公河行动》,到《唐人街探案》、《追龙》、《窃听风云》,再到现在的《无双》,当警察5回了,都快当吐了好不好。
“画家”看了一眼高高叠起的汽车墙,虽然看不到西方景观,不过想来已是日落时分。
“天色不早了,赶紧交换人质吧。”
“画家”说完把人往前推了推,阮文和旁边五十多岁的女人缓步前行。
林跃也松开了抓住吴秀清胳膊的手臂。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朝对面走去。
偷梁换柱的策略没成功,反被玩了身子,还给他勘破真相,最后又把阮文和人质换回去,这买卖亏的……亏出翔来了!
两边人质越来越近,林跃捏着烟卷抽了几口,再往前看时,发现阮文已经落后旁边那位阿姨一些,而且表情有点急,似乎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吴秀清同样发现了这个异常,足下发力,突然冲到阮文身边,手往外套里一探,抽出一把手枪来,边后退边转身,枪口瞄向林跃站的地方。
“伤脑筋。”
林跃叹了口气,夹在指间的烟卷往外一弹,烟灰在空中散开。
吴秀清才瞄准林跃胸口,没等扣下扳机,就感觉一圈红光迎面袭来,正中她的鼻梁,一股刺痛随之而来。
也就在这时,阮文一边呜呜叫着,一边移动脚步往枪口上撞,看样子是想给林跃挡子弹。
吴秀清的脸被烟卷烫了一下,不由自主闭上眼睛,但这并不能妨碍她开枪,虽然会失准就是了……
嘭~
嘭~
枪声响了。
中年女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至于阮文,身体往侧后方栽倒。
咚!
金光在她眼前闪现,疼痛冲击着身体,感觉灵魂离体而去。
这是……要死了吗?
她只记得自己下意识挡在了枪口前面。
“你这个白痴!老子是警察,老子有防弹衣!所以说你们这些女人最麻烦了!”
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
听起来有些暴躁,一点不像平时的他,不过这句骂街的话里有着浓浓的关心。
阮文笑了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支撑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道熟悉的背影,然后是平伸的手臂,手里握着一把左轮枪。
嘭~
火光一闪,青烟涌出。
她用力抬头,看见不远处倒着一个人,右面锁骨往下半寸处不断流出血来,已经在地面积成巴掌大的血洼。
是吴秀清。
她没干掉林跃,自己反而受了不轻的伤。
阮文拍了拍身体,发现没有流血的地方,刚才的晕眩更多地是因为身体撞在了报废汽车的轮毂上,脑子受了一点震荡。
她又看向前边,刚刚被林跃击中脚踝的“画家”正努力爬起来,拖着瘸腿往回跑。
他不是没带武器吗?左轮枪哪里来的?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闪过,林跃突然一个转身把她扑倒,抱在怀里。
叮叮当当~
一阵脆响传来,火星在头顶乱窜。
她想起对面压阵的李问,应该是他在射击。
另一边。
丹托急得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规规矩矩交换人质不好吗?非要搞成这样?
想归想,气归气,可这该死的枪怎么使啊?
他扣了两下,发现根本没有反应,忽然想起林跃走时说过的话,射击前要先开保险,但……谁特么能告诉他保险在哪儿?
叮叮当当~
来自对面的子弹打得车身乱晃,右方铁板出现数个凹陷,丹托吓得枪都握不住,腿一软出溜在地,倚着车轱辘大口大口喘息,手脚几乎抖成一团。
他就是个开车的好么,让他拿枪跟人对射,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他太难了。
不过想想林跃和阮文还被困在车道中间,如果不是害怕误伤吴秀清和“画家”,李问早把他们打成筛子了。
丹托看看好不容易打开保险的M4卡宾枪,咬咬牙,准备起身射对面几枪,忽然注意到一个突发情况。
第277章 我是谁
200多米外的配电房顶,一道火舌绽放,子弹在暮光下拖曳出淡淡的光痕,瞬间而逝。
丹托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把手里的枪丢在地上,完事突然醒悟过来,起身往那边一瞧,只见对面皮卡车的玻璃碎了,车身印了好大一团血迹,而地上倒着一具尸体。
死……死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有人帮他解围。
呜~
呜~
呜~
汽车坟场入口处传来警笛声,一辆辆冲锋车载着飞虎队员由四面八法围过来。
是警察!
还没看见车辆,丹托很自觉地跑到空地上举起双手投降。
不过有一个问题他想不明白,为了安全地交换人质,他们一下午跑了好多地区,又乘坐地铁绕了个大圈,完事租了一辆小轿车来到这里,期间林跃也没联系HK警方啊,为什么那些人能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
林跃抱着阮文回到停车点时,一辆警车由前门驶来,他趁众人不注意将枪往车底踢了一脚,把阮文放到后排座椅上。
“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后背酸疼,肚子也有些不舒服。”
“忍着点,我这就找人叫救护车。”
俩人对话的当口,警车上下来几个全副武装的人,举枪对准林跃和丹托。
“放下枪,都放下枪……”
随着一个声音到来,飞虎队的人相继收枪,往后退了一步。
何蔚蓝拿着对讲机由外面走过来。
“阮文怎么样?”
林跃说道:“刚才帮我挡枪时撞了一下,身体有点不舒服,赶紧叫救护车。”
呲呲~
这时何蔚蓝手里拿的对讲机响了。
“madam。”
“那边情况怎么样?”
“枪手死了,吴秀清重伤,另一名男子轻伤。”
“赶紧叫救护车。”
“是。”
何蔚蓝放下对讲机,回头吩咐随行警员多叫一辆救护车。
“师兄,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她指的是吴秀清。
林跃撇撇嘴,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枚打火机丢过去。
“我的呢?”
何蔚蓝脸色一变:“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两枚火机造型一样,偷偷换掉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这里有情况的。”
何蔚蓝看看左右,见飞虎队的人确定现场没有危险后正在商量撤退的事,这才放松精神,小声说道:“你让我保护阮文那几天,她说你在琴岛的时候为了保护一只流浪猫跟一个小胖子玩了好几天弹珠,就是要培养小家伙的爱心。她还说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然而昨天你跟阮文说的那些话……”
“太轻挑了对吗?”
何蔚蓝点点头:“你看起来像是故意赶我走,而且我注意到你让巴托搞了一辆新车,没有使用阮文的车,应该是担心上面有我布置的追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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