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跑到杨氏集团董事会说这种话,太嚣张了!
翁老气得直哆嗦:“这是你们总经理的意思?”
林跃一本正经地道:“没错,是我们总经理的意思。”
“欺人太甚!”
“对,欺人太甚!”
“……”
徐波等人义愤填膺。
林跃说道:“这不是你们集团董事会的共识吗?在面对双乌集团的时候收缩战线退避三舍。”
话讲到这里,翁老和徐波都意识到一个问题。
之前杨雪要在制袜业务上追加投资,大家统一战线,用杨天赐的话来怼她,搞得她很狼狈,追加投资的事最后不了了之,如今林跃扬言要跟杨氏集团展开全面对抗,他们继续退的话,先不说利益方面的损失,单是这张脸就挂不住,不说外人,手下亲信都得笑他们是一群胆小鬼,别人战书都下到董事会,瞧你们怂成什么样了?
如果持强硬态度,要跟双乌集团大干一场,那之前对杨雪的批斗就成了决策失误,肯定要被追究责任,从而树立起杨雪的威信,砸了他们的盘子。
难受啊,是真的难受。
徐波很想说一句硬气话,但是看看秦彤,翁老,又不敢开口,生怕自己的硬话会成为杨雪对他们发难的本钱。
“杨雪?人是你接来的,事到如今你总该说点什么吧?”
翁老把皮球踢到了杨雪脚下。
“翁老,我年纪轻,阅历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在场诸位都是我爸的好友,我的叔叔伯伯婶婶们,有你们在,哪有我这晚辈说话的份。”
好嘛,这时候知道拿年龄说事,以退为进了。
要知道当初大家否决她的提议的说辞一个是杨天赐的遗愿,一个就是她年龄小,经验少,涉及到一定规模的资金操作,得问过大家的意见。
徐波往秦彤身边凑了凑,小声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吧。”
董事会里唯一的女董事阴着脸点点头。
不只是他们两个,大家都看出来了,杨雪肯定知道林跃要干什么,俩人搁这儿唱双簧呢,为的就是给他们这群人难堪。
“对了,我以前说过,娶了杨雪就能继承杨氏集团,可惜杨天赐思想过于迂腐,不同意我们两个人的事。我这人吧,很轴,他想保持杨氏集团的纯粹,我就越要把水搅浑。”林跃走到徐波身后,拍拍椅背,又走到秦彤身后,拍拍椅背:“几位董事,有没有兴趣把你们手里的股份出售给双乌集团?我保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价格。”
双乌集团要收购他们手里的杨氏集团的股份?
这就是杨雪说的交易吗?但是像这种事,一般都是私下接触吧,来到董事会……
徐波等人震惊于林跃的大胆和不走寻常路的时候,翁老在想另一件事,杨雪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她有什么好处?
原来如此。
稍作思考,他明白了。
且不提双乌集团是不是真心收购杨氏集团的股份,单单林跃抛出的说法就能分化董事会,让他们的统一战线走向瓦解,毕竟杨天赐一死,继承人杨雪很年轻,但是性格要强,不甘心被董事会控制,集团十有八九会陷入内耗,很多人都不看好杨氏的未来,现在林跃摆出一副力挺杨雪的态度,以二人的实力,说强强联手并不过分,心智不坚定的人搞不好真会试着联系双乌集团谈出售股份的事情。
这个分化时机……拿捏得刚刚好,而且摆明了是在利用人性,不客气地讲,这就是一场针对董事会的阳谋。
“杨雪,你……你……你这是引狼入室!”翁老坐不住了,把桌子拍得啪啪响,现在他明白杨天赐说的都是真的,并没有夸大其词,这小子确实很难缠,而现在的问题是,越认识到这小子的厉害,董事会的凝聚力就越弱,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都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爸吗?别忘了你在老杨的病床前说的那些话,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他的。”
翁老恼羞成怒的一句话毫无意外地刺激到了杨雪。
她怎么答应她爸的。
怎么答应她爸的……
轻声念叨两句,忽然抬起头来,微笑地看着这位杨天赐见了也要叫声老哥的大股东。
“翁老,我是商人,他也是商人,合则两利,这样做不对吗?”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哑口无言。
翁老气得直捏拳头,想砸桌子,又觉得这样有失身份:“好,好,好,杨雪,你现在翅膀硬了,要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家人了,我要是你爸,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说完这句话,他两手一撑,从椅子上起来,带着呼噜呼噜的喘气声往外面走。
这老头儿有气管炎,一激动就犯病,董事会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这儿负气走人,那边徐波和秦彤等人面面相觑。
下首一个国字脸董事问道:“杨董,这会……还开吗?”
杨雪没有说话,扭头看向窗外,日头已经升到东南方,在侧前方一栋楼的东墙投下一片金黄。
徐波几人对望一眼,默默地收拾起会议桌上的东西鱼贯走出。
待房间里的人走光,只剩他们两个,林跃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你答应杨天赐什么过分要求了?”
杨雪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大约过去十秒,缓缓地说了一句话。
“我爸要我这辈子都不能嫁给你,我答应了。”
“哦。”
林跃点点头,食指轻点会议桌,难怪这次看到她,既没有了以前的锐气,也没有了高傲,看起来很没精神,还时不时地流露出一丝忧伤,原以为她还没有从杨天赐过世这件事走出来,现在看来那只是原因之一。
“瞧你这样子,是有认真考虑嫁我的事了?”
“谁要嫁你了,不可能。”
放在以前,她肯定是要狠狠瞪他一眼再说话的,如今没有,表情相当平静。
那是使劲压抑情绪伪装出的平静。
林跃说道:“难怪翁明军会拿这件事来扰乱你的心境。”
杨雪说道:“现在你满意了?让他们人人自危的结果就是没心思工作了,都想看我的笑话。”
“他们躺平,你才有抓权立威安插自己人的机会,如果他们的关系亲密无间,你觉得下面的员工会不会对你阳奉阴违?”林跃继续说道:“别看翁明军表现得最强硬,最气愤,但是我敢肯定,头一个联系我的人一定是他。”
“怎么可能。”
杨雪理解不了,明明翁明军是董事会里反应最激烈的一个,他怎么会去联系林跃呢?
“翁明军只有一个女儿,还入了美国籍,在洛杉矶一家医院当医生,基本上不可能回来接班,以他60多岁的年龄,就算把你架空了,指望这样的身体承担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吗?如果他不想跟你爸一样,就要学会适机放手。如今你的做法透露给他们一个信号,那就是为了拿到集团的控制权不惜违背杨天赐的遗愿,有我的帮助,有双乌集团做后盾,试问这场仗他们有几分胜算?而且纵观历史,新君登基之后最爱做的一件事是什么?没错,废老臣,所以到站下车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确实,金利还在双乌肉制品厂当厂长的时候,她爸已经是杨氏集团的董事长了,就七八年时间,双乌集团一跃成为浙中地区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发展速度之快让人咋舌,杨氏集团……单从体量上就不是对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翁明军不可能不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
“这么说来,他的那些话……都是烟幕弹?”
“只有稳住那些董事,这样才能博得一个相对较高的报价,不是吗?”林跃直起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这些人里无论是谁,只要把股份卖给我,你就可以利用董事长的身份将我运作进董事会,那时候还有他们的好果子吃?现在谈判还有议价权,如果发展到你跟我把持董事会……其实都不用做到这种程度,那时他们还有后路可退吗?所以在这个节骨眼儿,就看谁动作快了。”
“这个翁明军,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等他尝试联系我,谈妥股份买卖的事,我会把视频证据和录音转给你。”
“为什么?”杨雪被他搞糊涂了。
“一呢,像买股份这种事,我对于不喜欢的人,一般骨折价才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成就感,二呢,我把局给你开好,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办,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摆不平董事会这些老人,那我奉劝你不要做这个董事长,不然的话就是为难自己了。”
杨雪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要把视频和录音拿到董事会,放给其他人听,本就不稳当的统一战线必然瓦解,董事们人人自危,人人为我,那时候任何一个智商在线的人都能让他们乖乖听话,换句话讲,翁明军就是她继承集团后第一个祭旗对象。
“可是你这么做……是不是……”
“卑鄙?商场如战场,而兵不厌诈。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开阔的眼界和容人之量要有,但是玩弄权术,洞彻人心的技能同样不可或缺,学会审时度势很重要,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懂了吗?”
杨雪怔怔地看着他。
以前她是听杨天赐的话,杨天赐告诉她林跃很危险,她觉得父亲这么说应该有他的道理,直到今日她才亲身领略这个男人是如何反手云覆手雨,把这些在商场摸爬滚打十几二十年的人玩得团团转的。
遥想去年,她还想招揽林跃去杨氏旗下的提花机厂当副厂长,那时的她……挺可笑的。
“以前是我爸,现在轮到你教育我了。”
“怎么了?不适应?”
杨雪摇头道:“只是有一点唏嘘……外加一些挫败感。”
她很难理解,眼前这个比她还小的男人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的阅历和见识。
林跃说道:“所以好好学吧,要做我的女人,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的。”
杨雪俏脸微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谁要嫁给你!”
“也是,这是杨天赐的遗愿,而你答应了他。”
才恢复几分开朗的她,一听这话,脸色又变得雨云密布,浑身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抗拒。
林跃刚要开个玩笑逗逗她,一个人敲敲门走进来。
是杨雪的助理,说日本方面来电话了,要她过去接一下。
林跃适机起身,告辞离去。
因为上午的董事会不欢而散,杨雪工作到傍晚才得空闲,他让助理预订餐厅座位,然后打电话给林跃下榻的酒店,然而工作人员给她的答复是客人下午办理退房手续,走了。
不告而别……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双乌集团那边有重要的工作需要处理?
杨雪不知道,她只是很惆怅,还有些迷茫和无助。
要问林跃为什么这样做,答案很简单,他帮杨雪把路规划好了,再继续呆下去,相处的重心便会从工作转移到感情方面,杨天赐才死不到仨月,她又应了那个挺扯的亡父遗愿,与其别别扭扭的相处,倒不如果断分开。
杨雪这种人吧,越把她当回事,她越不看不起你,把她晾在一边,反而会念念不忘,一心挂念你。
当然,他家里也确实出事了。
第2087章 十年,桃子熟了,摘桃子咯
傍晚,陈家村。
“林跃,回来了?”
肖东风的媳妇儿乐呵呵地跟他打招呼。
以他们家现在的财力,起一栋二层小楼或者搬进市里新建的小区就是小CASE,她是想这么干的,但是肖东风不同意,还对她放话,陈玉莲不搬,肖家不搬,陈玉莲家不起别墅,肖家就不加盖。
一句话就把她所有的不满击溃了,要是没有林跃投钱扩建家具厂,没有他给肖东风出点子,没有他为家具厂和双乌集团牵线搭桥,肖家也不可能有今天。
没办法,陈家选择低调,肖家也只能锦衣夜行。
“阿嬷,一早一晚天凉,一定注意保暖。”
“我在屋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待一会儿就回家。”
她笑着应声。
林跃点点头,正要进胡同,她又把人叫住。
“你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陈江河今天来找你妈了?”
“嗯?”
“在你们家门口跪了好几分钟呢,为骆玉珠求情。”
“然后呢?”
“你妈念在她肚子里怀了陈江河的孩子,就在谅解书上签了名字。”
林跃并不意外陈玉莲会心软,她就是这么个人,就算骆玉珠坑了她,可是涉及到孩子的问题,绝对会忍让退步。他连陈玉莲应对自己的埋怨的说辞都想得出来——就当帮你外婆积德了。
“陈江河啊……”
他摇了摇头,快步走进胡同。
肖东风的媳妇儿多多少少也能体会到他的无奈,其实整个陈家村的人都在议论陈江河和骆玉珠的事,放着性格那么好,最适合当妻子的巧姑不娶,去娶一个刻薄小气的二婚女,俩人回来义乌才几天,惹出多少祸来?掌掴陈金土、卖假货、陷害陈玉莲,陈江河就没干别的事,一直在给她擦屁股。
……
因为陈玉莲出具了谅解书,骆玉珠没有被重判,作为从犯给了个拘役六个月的惩罚,考虑到她有孕在身,司法机关准予监外执行,也就相当于脱罪了。
经过这次的教训,她老实了一些,起码从表面看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一个二婚女能抓住陈江河这种杰出人才的心,她当然有底气飘了,更何况她觉得自己也不差啊,八九年前在义乌做买卖的人谁没听过袜子王这个称号啊。
确定不用坐牢后,她在陈江河的带领下买了一堆礼物上门看望陈玉莲和老太太,当然,是趁林跃不在家的时候去的,尽管打心眼儿里不想做这种事,可是大面儿上也算过得去了。
陈金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偷盗罪和诬告陷害罪被判了三年,算算时间的话,能比他儿子早出来一两年,有些人开玩笑说林跃也算做了件好事,送他们父子去里面团聚了。
半年后巧姑生下一对龙凤胎,可把陈金水高兴坏了,说老陈家后继有人了,给他们一个取名陈东,一个取名陈茜,都挺普通的,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文化人,能取个朗朗上口的名字已经不错了,至于陈江河这个名字……那是请教镇上的教书先生,人家给了这两个字。
一个人看两个孩子,巧姑很累,好在有陈金水和他老婆帮忙,情况好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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