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半个月后。
俩人由美国返回上海。
当商务车在医院停车场停好,司机帮忙把人从车厢搬到担架车上。
陆远看着对面的招牌一脸不解:“怎么到医院来了?”
甘敬解释道:“我帮你联系了一名医生,先做几项检查吧,等建好个人档案,这样医生才能了解你的情况,找到合适的理疗办法,让你尽快好起来。”
“好起来?”陆远对此深表怀疑,事到如今他不认为自己还能好起来。
“万一出现奇迹呢?”甘敬说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陆远还能怎么说?也只能闭上嘴巴,任她规划未来的生活了。
接下来用了差不多半天时间,从血常规到心电图,再到肝肾功能,CT……能做的检查几乎都做了,一直折腾到傍晚时分,他才被两名护士推进骨科病房。
跟之前在美国差不多,双人病房,就国内医疗资源很紧张的情况下,这样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用来隔离床位的布帘升了起来,对面的病床空空如也,一眼望去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窗台上还放着两盆芦荟,浓郁的绿为冰冷的环境添了不少亮色。
“折腾一下午累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甘敬安抚他一句,提着手提袋推开病房门走出去。
陆远确实有点累了,倒不是身体方面的累,主要是被医生护士摆弄了一下午,心有点累。
甘敬走后,他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养养精神。
虽然瘫了,那些情情爱爱的想法都实现不了了,经过这两个多月的沉淀,他也认命了,但是能每天看到甘敬,让她喂水喂饭,也算是很幸福的事情。
咚咚咚~
过去差不多三分钟,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他以为是甘敬回来了,扭头一看发现不是,推开房门走进来的人是彭佳禾。
“你怎么来了?”
“你说话比之前顺畅多了。”彭佳禾走到病床旁边坐下。
陆远说道:“在美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因为,因为……”她支支吾吾一阵:“因为我要回来上班。”
“你上班了?你在哪儿上班?”
“灰鲸餐厅。”
“灰鲸餐厅?灰鲸餐厅不是姓冯的在管吗?”
“没错,是他在管,不过你放心,他不敢拿我怎样的。”
陆远闻言皱眉:“是不是江浩坤强迫你的?”
“没有,怎么可能?”彭佳禾的眼睛横来横去,这番表现令她的回答缺乏说服力。
“对了,甘敬阿姨呢?”
“她去餐厅打饭了。”
“哎呀,我还没吃饭呢。”彭佳禾装模作样地摸摸肚子,用手指指外面:“我去找她,呆会儿再过来。”
说完赶紧拎包走人。
陆远看着她的样子满怀不解,搞不懂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答案很快揭晓。
彭佳禾前脚离开,后脚便有人推开房门走进来。
陆远看到仇人的脸庞,表情为之一变:“怎么是你?”
“我来看看你啊,老同学。”
这话颇有几分阴阳怪气,听着让人不爽。
“滚,马上给我滚,不然我叫护士了。”
林跃没有动,只是微微一笑,朝外面挥挥手。
两个身穿西服的男子推着一张悬挂吊瓶的病床走进来,把另一个床位上的空床撤走。
陆远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女人,一时间有口难言。
没错,是江莱,江浩坤居然把江莱推到了他的病房。
“江浩坤,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林跃冲两名男子点点头,他们转身离开,顺手把门带上。
“陆远,你不是要娶我妹妹,花江家的钱吗?现在你如愿了。那句悲情又凄美的话怎么说得来着,生不能同衾,死亦要同穴,江莱成了植物人,而今你瘫痪在床,这样也算门当户对,硬件相匹了。”
他拍拍陆远不能动的手,微笑说道:“放心,以后你的吃穿用度,医疗费和请护工的钱都由江家负担,老同学,看我对你这妹夫多好,这样一来便实现了你的愿望,不是吗?”
江浩坤在微笑,很温暖的笑脸,只是落在陆远眼中,却像是直面魔鬼。
事到如今他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娶她的妹妹江莱,大把大把花江家的钞票?
江浩坤是在助他一臂之力,然而这种帮忙是建立在把他弄残弄瘫,让他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躺在床上和江莱做病房夫妻的基础上,之后拿出江志华的遗产来负担“夫妻二人”的维生费用。
在江莱没死的情况下,江浩坤为他编写了这样的剧本,江莱如果死了,搞不好这家伙会把他宰了,然后给他们俩举办冥婚,再葬到一块天价墓地里,也算是达成了他的心愿。
太恶毒了!
“江浩坤,我XXX!”他又在骂脏话,因为手不能动,脚不能踢,没有办法打人。除了这样,他找不到发泄自己怒火的渠道。
“护士,护士,护士……”
眼见脏话没有效果,陆远又大声呼唤护士。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在美国是孤独,回到国内不孤独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第1976章 比NTR还刺激的事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小护士走进病房。
“谁在喊?病房不能大声喧哗不知道吗?”
陆远面对江莱说道:“护士,你把她弄走,我不要跟她在一个病房。”
小护士说道:“对不起,怎么安排病房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过我可以帮你向上面反映一下,看看院里还有没有多余的床位,如果有,自然会帮你转移病房,如果没有,那你就只能忍忍了。”
话说得很客气,很委婉,但是陆远知道,既然江浩坤能把江莱转入这间病房,那就一定摆平了医生,向上反映,转移病房什么的根本没用。
“我要出院,我要出院!”
眼见转移病房不成,他又闹着要出院。
“你的情况能否出院,得医生做决定。”小护士打量一眼左右:“你家属呢?”
“哦,我是。”林跃说道:“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姐妹,我是他的大舅哥,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你看好他,别大喊大叫的,会影响其他病房的病人休息的。”
这时甘敬从外面走进来,应该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一脸歉意说道:“抱歉啊,他刚从美国回来,还没倒好时差,而且这种病……心情难免烦躁,唉,美国那边的医生说他闹绝食,有自杀倾向,逼不得已我们只能把他接回国内照顾。”
小护士对陆远投去一道可怜的目光,点点头:“那我待会儿输液的时候给他加点安定吧,对倒时差效果不错。”
“护士,护士,你别听他们说,我要出院……给我办理出院……”
陆远又在床上大喊大叫,只可惜这一回任凭他喊破喉咙,小护士也没回一下头。
门咔的一声关上,林跃走过去把门反锁,再回到病房前面时,陆远正用不理解的目光看着他心爱的女人。
“甘敬,你和他……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
“如果她不那样,你会乖乖地回国吗?我以前可是很疼江莱的,要问为什么,以前她很听话,可惜年纪越大越任性,现在好了,她又回到原来听话的样子了,既然她那么喜欢你,当哥哥的自然要满足她的愿望了。”
“江浩坤,你……我XXX,你们这一对……一对狗男女。”
他又在骂人了,甘敬也没有摆脱被问候亲人的命运。
“知道我从美国回来后干什么去了吗?”林跃拉开放到床头柜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套用来针灸的银针,他捻起一指走到陆远面前:“大夫说中医很神奇的,推拿手法配合针灸术能够达到武侠小说里点穴神功的效果,不过得在人身上练习,而每个人的反应又是不一样的,不知道我这刚学的本领能不能让你变得安静一点。”
他又笑着面对甘敬:“应该不会把他扎死吧。”
“江浩坤,你这个畜生!”
陆远整张脸扭曲得不成人样,面皮下面青筋蜿蜒,不过很快就没声了,虽然眼珠还在转,嘴巴能张开,大脑可以思考,但就是口不能言,最多嘶嘶地喘息一下。
就几针下去,他失声了。
“放心吧,你不会永久失声的,过段日子就会恢复了,但是如果以后还像今天一样打扰别的病人休息,那就不要怪我再多给你扎几针了。虽说哑巴也挺好,可是那样就太没人性了,你说是吗?好哥们儿。”
陆远不能说话,但是这不代表他听不到,想不明白。
他像是要把眼睛瞪出来,赤红的皮肤下是一道道凸起的青筋,由此可见他有多么愤怒和仇恨。
“觉得这很过分是吗?可我只是在为江莱复仇。”
本来甘敬觉得他这么做确实有点残忍,不过听完这句话,抛开个人情绪仔细想想又合情合理,放在正常家庭,妹妹被一个男人利用了,最后感情奔溃跳楼自杀,当哥哥的会怎么做?不该为妹妹报仇吗?
也不过是大家觉得江浩坤跟江莱已经断绝关系,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要蹚这趟浑水,可人家毕竟是兄妹,甭管在家里掐成什么样,也改变不了他们是一奶同胞的事实。
“江莱的算了,现在该算算我们两个的账了。”林跃面无表情说道:“我好心请你参加甘敬的生日聚会,你搅了我的求婚仪式不说,事后还把我的家给砸了,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闹笑话,作为前任这么搞,现任该不该报仇雪恨?”
陆远的嘴巴张了张,只可惜没有声音发出。
“我答应你照顾她?娶她也是照顾她,你没回国前我照顾得她不够好吗?既然是前男友,就应该有自知之明,有分寸。”林跃说完这句话表情微变。
“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你说你们从大学时就在一起,谈恋爱三四年都没碰过她对吗?今天让你饱饱眼福怎么样?”
他猛地一拉江莱那边布帘,把甘敬往前一推,她撞在床头柜上,手碰倒了放在上面的杯子和果篮,橘子和香蕉落了一地。
然后便是一声惊讶的叫声。
“啊。”
“浩坤,你做什么?”
“不行,别……别在这里……”
“会……会有人闯进来。”
“你怎么可以,你放手,别……呜……”
“……”
二十分钟后,伴随高跟鞋的哒哒声,甘敬打开房门跑了出去,门缝溜进来的风越过病床,扬了扬中间的布帘。
林跃走到病床边,低头看着陆远惨无人色的脸:“知道么,在另一个世界里,你让甘敬穿着你送给她的鞋子和别人结婚,这里,在你和江莱结婚前,我也送你一份能够恶心你一辈子的礼物,所以,E=MC^2,数学真是一门有趣的学科。”
他拍拍他的肩膀。
“明天彭佳禾和徐丽,还有大个儿、瘦子、史蒂文等人都会来病房参加你和江莱的结婚仪式,所以,开心点儿。”
“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他挥挥手,走了。
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陆远看着电视机屏幕倒映出的瘫痪病人,这样的他怎么行乐?
还有所谓的他和江莱的婚礼,在病房举行婚礼?意思是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过来瞻仰一下他的脸,看看他现在的惨状吗?
他又想起彭佳禾。
不只甘敬,连她都背叛了他!
江浩坤,你这个魔鬼。
他想喊,只可惜喉咙里只有磨砂一样的粗喘,连心电监护仪发出的蜂鸣声都遮蔽不住,更别说吵到走廊里的人了。
他唯一的听众是江莱,但她就像一块木头般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后悔都晚了。
林跃说到做到,就在医院的病房里,给江莱和陆远举行了婚礼,还把冯宇方、胖子、瘦子、大个儿、雷东、廖厂长等人都请来参加,这让陆远觉得自己跟马戏团里驯兽师用来取悦观众的猴子一样。
彭佳禾来了,甘敬也来了,还有老太太。
陆远不认为这是一场特殊的婚礼,觉得更像是一场追悼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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