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也可以说我就是想看看你能把这场戏演成啥样。”林跃讥笑道:“不动手?怕疼啊?不死给我赶紧滚蛋,别打扰我们一家人吃饭。”
“秉昆,我……”
“还不走?再不走我立马给龚维则打电话,到时候你可以跟他和法官解释为什么带着刀来我家。”
于虹见他态度坚决,嘴唇抿了又抿,牙齿咬了又咬,最后没辙了,只能悻悻地拿着东西离开。
第1681章 你们说我菩萨心肠?
周家老屋发生的一幕被围观者看进眼里,在光字片又是一阵疯传,那些被肖国庆、孙赶超弄进厂子去的街坊人人自危,老周家隔壁老刘头的小儿子刘爱林直接丢下妻女跑了,要问为什么,还得从1995年说起,之前父子二人上门求美差,给周秉昆一句想当正式工先去工地干半年的话给怼了回去,两三个月后刘爱林找到吴倩,可能是慷他人之慨不心疼,没顾忌,也可能是要体现一下自己才是木材厂的皇太后,又或者想告诉光字片的人周秉昆变了,人一有钱,就不能跟群众打成一片了,相比较而言还是肖国庆耿直,善良,对街坊们好,总之刘爱林进了木材厂。
像吴倩、于虹这种大老板的朋友尚且存着一颗薅羊毛的心,觉得深成集团家大业大,贪一点吃一点有什么问题呢,连周秉昆身上的一根毛都损害不到,下面那些自以为有背景的光字片居民自然更不会把占周秉昆的便宜当做亏心事,尤其是刘爱林这种被怼回去的主儿,那还不使劲儿往外倒腾东西换钱啊,肖国庆开始还挺上心,开除了几个,后面生意谈不成,总是跟这里的老板喝酒,那里的老板喝酒,这一喝多也就管不好工人的偷窃行为了,现在吴倩和孙赶超进去了,周秉昆从南方调了一批人来,一查二审三吓唬,那些老实工人就把厂里的乱象说了,这时候他们还能安安稳稳呆着吗?那还不是能跑就跑,能躲就躲啊。
反正现在的光字片冷清的表象下是不为外人知的鸡飞狗跳。
林跃有很多生意要谈,不可能一直在吉春处理这件事,便把事情交给匡丽琴跟进,她是越跟越心惊,越查越无语,没想到一个不大的木材厂居然藏着这么多人性之恶,她算是理解八九十年代国营厂为什么倒的倒,关的关了。
为了避免再出现类似于虹拿刀威胁要自杀的事情发生,郑娟带着老太太去了雅园小区,因为那里安保措施做得很到位,不用担心受到骚扰。
一个月后。
唐向阳家对面街道扬州酒家二楼的包厢。
林跃推开房门走进去。
正对房门的位置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吕川,一个是唐向阳,再往右是乔春燕和曹德宝。
“哥,你可算来了,快坐,坐。”
林跃拉过面前的椅子坐下:“怪不得叫我无论如何来一趟呢,吕川,你啥时候回来的?”
吕川说道:“昨天回来的,待一天就走,这不,春燕儿说你也在吉春,就想着找个吃饭的地方坐一坐,叙叙旧。”
“对啊,哥,你们多少年没见了?有十年了吧?”
乔春燕掰着手指头算了算:“1991年玥玥回吉春念高中,现在2001年,有十年了。”
林跃当然记得,上次跟吕川见面曲老太太还活着,那时没说几句话就因为曹德宝和乔春燕打起来搞得不欢而散,如今曲老太太没了,想来郝冬梅的妈金月姬也已时日无多,昨天跟周秉义见面时还提了一嘴,说金月姬住院了呢。
想想还挺有意思的,他总是硬刚周志刚,老头子多活了三年才没,他在金月姬那儿没说好话,这老太婆也比电视剧里的寿命长了一年,合着怼谁谁长寿呗?
“怎么样?仕途顺利吗?”
“还行,还行。”吕川推了推眼镜:“国庆和赶超的事我听春燕说了。”
乔春燕笑了笑,现在想想1995年在龙悦大酒店吃饭时的决定是多么正确啊,肖国庆和孙赶超都给媳妇儿坑了,周秉昆要是真把普罗旺斯浴池买下来给她经营,那前几天因为涉黄被抓捕的人就不是丁总,是她了。
林跃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饭店服务员把菜一盘一盘端上来,几个人开了一瓶北大仓君妃。
三杯酒下肚,身子暖和起来,场间气氛也热络不少。
唐向阳说道:“昆儿,国庆和赶超做的事是挺过分的,但是我觉得这么多年朋友关系,吴倩事涉非法集资咱就不管了,赶超呢,就收了点回扣,平心而论,以现在的经济形势,十家工厂八家采购程序有问题,这事儿……能不能网开一面?”
林跃沉吟不语。
“是啊,哥,赶超收的那点钱跟你的身家一比算得了什么,就当念在他帮干娘出了不少力气的份儿上,你就别跟他计较了,行不行?”乔春燕也在一边帮腔,说完杵了她男人一下。
曹德宝扯了两下嘴角,点头恭维道:“是啊,你这都上了那啥美国富豪榜的人,为这点儿小钱生气不值当。”
严格来讲,上榜的人是李和平,但是有点儿城府的人都知道排名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林跃把酒杯往里面推了推,望吕川说道:“你的意思呢?”
“我?这……”
吕川有点为难,因为站在他的立场上,问题有些敏感。这事儿吧,不顾及人情不妥,铁面无私依法办案也不好。
“甭说了,我知道你啥意思。”
林跃没有为难他,话锋一转,看向乔春燕和曹德宝:“如果我没有猜错,刘爱林那几个人从厂里偷锯片、卷尺、木方、复合板这种东西出去卖,你那两个姐姐从中间过了一手吧,这事儿我要是逼着龚维则查到底,她们必然要把吃下去的中介费吐出来,搞不好还会进去蹲几个月。”
乔春燕的脸色超级难看,说刘爱林那小子,懒归懒,这肚子里的坏水可不少,知道从厂里偷东西有隐患,便想通过收买老乔家三个女儿来分摊风险,李素华和沈红枝不是干姐妹吗,老乔家仨闺女跟周秉昆就是干兄妹,干姐弟的关系了,请她们介绍买主,赚的钱二一添作五,后面要是捅出娄子,周秉昆能下死手吗?他不给乔春燕面子,还能不给李素华面子么?
这事儿她没敢碰,但是过得没她好的两个姐姐碰了呀,现在周秉昆要追究到底,她这个当亲妹妹的能不做点什么吗。
林跃说道:“啧啧啧,不知道有句话你们听过没有,叫一鲸落万物生,我这养活了多少人啊。”
吕川面露讪色,知道周秉昆在拐着弯的骂人,他在工作中铁面无私,怎么到了孙赶超的问题上就想周秉昆做出让步呢。
林跃没有顾及他们的想法,继续说道:“前天孙小宁跟我抱怨,说她那个在国外留学的侄子孙胜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们猜他怎么说的,他说如果他爸进去了,以后一定会找我报这个仇,有些年轻人那,只讲立场不讲道理,感恩?不存在的,那你们说,我是斩草除根呢,还是被他和她妈唬住,乖乖撤诉呢?”
对面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唐向阳说道:“昆儿,我觉得如果赶超知道孙胜说这种话,一定会狠狠教训他的。”
“或许吧,不过他执意给于虹顶罪,那就是他的问题了。”林跃起身说道:“看来我好心‘借钱’给街坊的事给了他们好说话,易相处的错觉,所以这次我选择杀鸡给猴看,发小都能弄死,或许那些人会学着收敛一点。”
话罢,他起身离开,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乔春燕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周秉昆的表态意味着她的两个姐姐悬了。
……
木材厂倒闭风潮持续发酵,肖国庆、孙赶超弄进去的街坊几乎被传唤了一遍,有跑掉被抓回来的,有在家里睡觉被带走的,事情折腾了好几个月才算平息。
因为事涉深成集团这样的大企业,市里为了给周老板留下好印象,投入了很多警力侦破这件事,从吴倩到孙赶超,到刘爱林,再到乔春燕的姐姐乔春梅和乔春华,还有那些明知是赃物也敢回收的无良商家,处理了一大批人,从有期徒刑八年到五年,到一年两年,还有拘役、拘留的,总之全光字片的人都傻眼了,周秉昆弄了家典当行,给了大家旧房换新居的捷径,很多人以为他是光字片走出的大富豪,一心一意想着造福光字片的居民,具有奉献精神和菩萨心肠,怎么占他的便宜也没事,毕竟一个家产上亿的人,谁会为了几分钱几毛钱的得失跟马路上的乞丐争个面红耳赤呢,然而对于吴倩、孙赶超等人的处理结果叫人大跌眼镜,真是说翻脸就翻脸,一点不顾念朋友之谊,于是那些一天到晚净琢磨怎么靠他发财的人只能熄了心思,老老实实地工作生活。
第1682章 是是是,都是我的锅
对于孙赶超进监狱的事,林跃没啥心理负担,要按电视剧里的情节,孙赶超在1998年就卧轨自杀了,现在没有因为干苦力累出肾病,撇开于虹的因素,如果代价是坐五年牢,还挺赚的。
肖国庆自从发现吴倩挪用公款包养小白脸后就一蹶不振,也不工作,也不交际,成天借酒浇愁,喝醉了往床上一躺,至于睡到第二天几点,明天吃什么,喝什么,那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
肖家老两口气得一个住院,一个去了女儿家,对这个不孝子那真是失望透顶。
还好大刚人很踏实,真就去吉春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楼盘干了半年,之后进了吉春化工跟着一位老师傅学技术,经过五六年的沉淀,现在已经是专门生产反渗透膜的宁波分厂的技术员,知道家里的情况后由宁波调回吉春,一面照顾他爸,一面在化工厂里上班。
进入2002年,春节过去不到一个月,郝冬梅的妈金月姬过世,林跃本就不喜欢她,自然不会千里迢迢赶回吉春参加葬礼,只是让郑娟代他过去象征性地吊唁了一下,是,周志刚葬礼金月姬没过来,那是郝冬梅不懂事,他不能也这么不懂事。
跟上次郝冬梅的爸病逝的情况不同,这回周秉义没有拒绝,让郑娟去了。
转眼又是半年过去,2002年国庆节,肖磊和冯玥在广州举行了婚礼。
一开始他们是要在1998年结婚的,但是因为肖磊的爷爷突然病故,不得不往后顺延,可是接下来的一年,肖磊的奶奶也随他爷爷走了,这婚又得往后推,到了2000年,冯化成从法国回来了,说要带女儿去法国发展,虽然被玥玥怼了回去,可是结婚的心情又没了,于是三耽误两耽误就来到了2002年,眼看一个马上30岁,一个28了,再拖下去就太晚了,俩人便先把结婚证领了,订在国庆节结婚。
李素华精神挺好,可是毕竟70多岁的人了,林跃特意把给李和平撑场面的私人飞机派去东北接的人,连周秉义和郝冬梅一起带来,在航空航天大学毕业后又去美国留学的聪聪也请假回国参加婚礼。
没人通知周蓉,冯化成也未被邀请到场参加,女方父母的位子上坐的是林跃和郑娟,肖家人也知道老周家的情况,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老太太嘛,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是啥事儿都看开了,从头到尾只字不提女儿和前女婿。
婚礼结束,林跃送给二人为期一个月的环球旅行作为礼物,又带着李素华在南方几个城市逛了逛,完事便投入到繁忙的商务活动中,随着成功加入WTO和全球化的迅速发展,深成集团成了全球供应链体系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从闪存颗粒、控制芯片,到电路板、传感器,再到液晶面板、激光头……一旦某样商品的生产出现问题,对整个市场的定价都会造成冲击。
当冯玥和肖磊在发现者纪念碑前缅怀过去,畅想未来的时候,周蓉方才从蔡晓光嘴里听说女儿结婚的消息,而蔡晓光的消息来源居然是广州的同学。
这件事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耻辱!
“周秉昆,我周蓉没你这个弟弟,你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周蓉坐在沙发上,指着南方破口大骂。
昨天她刚跟一个男学生生了一肚子气,今天就被告知女儿结婚了,没给她这个亲妈信儿,她能不气愤吗?能不怨恨吗?
蔡晓光坐在对面一言不发,任她发泄,任她咒骂。
三年前周蓉在他的一位金主的女儿和一位贵州来的男学生间选择了后者做她的学生,因为后者说自己的志向是学成以后回乡教书,周蓉被打动了,不顾他的劝说,执意选择那个男学生,结果嘛,结果就是他的那部戏没有金主投钱黄了,三年后那个男学生也没有回贵州教书,而是进了吉春文艺出版社当了编辑,周蓉挺受刺激的。
站在她的立场上,昨天被得意门生背叛,今天又被女儿和弟弟背叛,她没有摔碗已经很好了。
周蓉骂完了,骂痛快了,转身就把塞到角落的旅行箱拉了出来。
蔡晓光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说话拦人:“周蓉,你要干什么?”
“我找她去。”
“你上哪儿找去呀,冯玥和肖磊现在国外度蜜月呢。”
“度蜜月,度蜜月?结婚这么大的事不通知亲妈亲爸,她还有脸度蜜月?”
蔡晓光重重地叹了口气:“通知你干什么?过去后跟来宾介绍,这是玥玥她妈,跟她爸离婚了,还是让肖家老少看你给他们甩脸子?又或者……看秉昆在婚礼上让你下不来台?所以我觉得玥玥不叫咱们参加她的婚礼挺好。”
周蓉怒道:“我是她妈!”
蔡晓光觉得她很可笑,很幼稚:“周蓉,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自私?玥玥已经二十八了,早在十年前她就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想和原则,你怎么还总是想着要改变她?能不能把你当老师,当导师的那一套收起来?”
“蔡晓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烦了?觉得冯化成就是因为这样才去跟别人上床的?那你也可以这么做啊,大导演,想往你身上扑的年轻女孩儿不少吧。”
“周蓉,你是不是疯了,说得这是什么话。”
“我说错了吗?没有吧,你们导演圈儿的人现在不都这么做吗?叫什么潜规则?”
蔡晓光深吸两口气,尽量让呼吸更平顺一些:“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跟吵,你在家里好好想想玥玥为什么这么对你吧。”
他转身往外面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对了周蓉,不是只有你心情不好,我也是,启文你知道吧,他刚刚通知我把剧本卖了。”
丢下这句话,他走了。
周蓉愣在原地,她知道启文是谁,就是《我们这代儿女》的编剧,三年前蔡晓光就是想把这个剧本拍成电视剧,结果因为她选择了章早坡,没有选择金主的女儿做学生,人家一气之下撤资走人,资金链一断,这戏自然就黄了,三年后的今天,蔡晓光拉到了新的投资,剧组的筹办工作也完成了,然后呢,编剧告诉他把剧本卖给别人了。
这种事搁谁身上不气啊。
周蓉的手离开旅行箱,走到沙发前面慢慢坐下。
……
一个月后,光字片入口的街道上。
一名工程人员分开三脚架,将水准仪对准前方棚户区,闭起一只眼睛往里瞧,他后面站着穿着同样服装的男子,把一个个数字记录到小本本上。
便在这时,曹德宝载着乔春燕由前方十字路口过来。
乔春梅和乔春华因为明知东西来路不正,还积极帮助刘爱林销赃,一个判了八个月,一个判了十个月,沈红枝知道这件事后气得中风瘫了,老乔倒是没事,但也是七十多的人了,照顾自己都有点困难,更不要说伺候老伴了,乔春燕这个当女儿的没辙,只能每天往光字片跑。
说起来,她现在恨死周秉昆了,认为什么干哥哥,如果不是他非要追究责任,把这光字片的街坊们往死里办,她的两个姐姐会被抓起来吗?两个姐姐不被抓起来,她娘会气到中风吗?
曹德宝一只手握把,一只手指着前面说道:“媳妇儿,之前我咋说得来着,周秉昆是混蛋不?就他周家,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周秉义现在是市长了吧,从副市长,常务副市长,再到市长,这么多年就没给咱光字片办过什么实事,甭管谁找到他,都是一句照章办事给打发了,周秉昆更绝,那真是把咱们这些老街坊往死里整啊,你看他妈,就李素华,从光字片搬走后不回来了吧,要我看啊,她那是没脸回来,怕被人指着后脊梁骨夸她养了两个‘好儿子’。哦,还有周蓉,我听说冯玥结婚都没通知她这当妈的。”
“行了,别在这儿放马后炮了,让你给爸买的降血压的药买了吗?”
“买了,买了,在兜里呢。”
乔春燕想要摸摸在没在他口袋,头往右一瞥,看到路边的两名工程人员,不由问道:“他们在干什么呢?”
“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可能是要修路吧。”曹德宝吐槽道:“你说这公路部门的人也是,这条道修了挖,挖了修,折腾多少回了?他们就不知道把光字片的地也给弄成柏油路,这家伙一下雨,跟进泥窝子似得。周秉义可是光字片走出去的,这公路部门,那啥,把道一修,好走,看着也敞亮,他要是回来看看,满意了,高兴了,对大家都好。”
“可得了吧,周家哥儿俩都不是什么好人。”乔春燕说完拍拍他的后背:“停停停。”
“干啥玩意儿你就喊停,急刹车会死人的。”
曹德宝把腿一放,自行车嗤的一声停住。
“不行,我得去问问他们。”
乔春燕从后车架跳下来,走到两名工程人员身边:“嘿,你们在这测什么呢?”
“你谁啊?”后面拿笔记数的人一脸的不耐烦。
乔春燕一瞪眼:“我是住在这里的居民,问问不行吗?”
可能是被“本地人”的名头唬住,害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拿笔的工程人员把本子一放,指着光字片所在的棚屋区说道:“区里要对这里进行老城改造。”
“老城改造?怎么个改造法?”
“这我哪里知道,领导只是说了一句大刀阔斧地改造,具体的你可以去找有关部门了解。”
“哦。”乔春燕低头想了一会儿,丢下一句“谢谢啊”,转身走回曹德宝跟前。
“问明白了吗?咋会事儿啊?”
“说是老城改造。”
曹德宝吃了一惊:“光字片要改造了?这事儿有准吗?”
“工作人员说是他们领导说的,这还能有假?”
“光字片改造,那你妈和你爸今后住哪儿?”
乔春燕伸出食指推了他脑袋一下:“曹德宝,你是不是前天磕头那一下撞傻了?问题的关键是住哪儿吗,是光字片要拆了,你看嘴子山那片,拆迁后每户分了一套房,咱这光字片是不是也会分房?”
曹德宝一拍大腿:“那周秉昆不是要发啊?”
从1995年到2002年末,接近八年时间,光字片的人走了四分之三,现在只剩不到四百户,当时借钱的协议是这么签的,两年内不收利息,只要把本金还上,房本拿走,超过两年少于五年的,按市区商品房平均价*棚屋面积还款,超过五年的,房子归典当行所有,最早借钱的那一批早就超过五年了,这家伙手上得有多少套房啊,这一拆迁……真要给他补足面积的话,按照当前的新房价格,那真是赚翻了。
“说你傻你还不高兴,别说一两千套房,就算上万套房,对周秉昆来说是大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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