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220章

作者:半章水墨

毕竟,有一个标杆,早早的就立在了他们所有人心中。

如今之陛下,曾经是以何功封侯?又以何功封公?

他们不说媲美那等辉煌功绩,但相差太远,名不符实,在军中,说话的底气,可就不那么足了,军中,可不是看什么爵位说话的,军功,才是最大的底气。

在场之武勋,脑袋不灵光的,自然只是少数,一个个似乎也有些明白了这次厚赏的用意了。

而此时,李修注视着这一个个摇身一变,成为国公,侯爵,伯爵……的武勋,目光闪烁之间,思绪,却已是飘忽。

他篡明而立,大恒自然是承袭明制。

在之前,他虽一直致力于对大明制度进行着良性的调整,但奈何,身不由己,只来得及对军队进行调整改变,便走到了这一步。

庆幸的是,军改,扫平了大明军队的大部分弊病,让他有了足够的底气与倚仗。

就好比现在的封赏一般,公,侯,伯,三等爵位,按明制,皆分世爵,流爵。

世爵自然是世代传承爵位,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与国同休。

而流爵,按明制,是不得袭爵,只得世袭前人武职。

但,无论是武院的创立,还是但凡军中将领升迁任职,皆需武院进修,以及这场引起惊天风波军改,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革除军中的弊病沉珂。

而武职世袭,无疑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弊病,也是重点革除的对象。

故而,军改完成之军队,无论是卫所,还是营兵,早已不存在武职世袭的可能。

爵位世袭,李修虽有心改变一下,但显然,数百年的世爵尊荣,与国同休,世袭罔替带来的人心向往。

纵使是他,也有心无力,甚至,不可能改变。

但,从某种程度上看,一定程度上的世袭罔替,对武人之存在,也是有一定积极意义存在的。

毕竟,世袭罔替的话,纵使世袭的是一群躺在祖辈功劳簿上的废物,凭借世袭罔替四字,废物也有坚实的倚仗,有了这份倚仗,也能牢牢守住武人该有的一亩三分地。

只要不出现如明朝土木堡那等直接葬送整个勋贵,完成事实意义上的武勋断代,文臣彻底侵占武人权利的局面,也基本上不太可能出现。

文武有制衡,那就不会如大明那般,陷入近乎恶性循环的党争……

而流爵,既不能世袭爵位,又不能世袭武职,这对武勋而言,显然不是一个好事,大恒靠武勋而立,如此动荡军心之事,自然不能出现。

如此,李修便将在大明被废除的子,男,两等爵位拿了出来。

公,侯,伯,子,男。

五等爵位,皆分世爵流爵两种,世爵,世代传承,与国同休,流爵,则是递代降等,当然,若子孙后代不是躺在祖宗功劳簿享受的家伙,有能力立在大功,升爵,亦是可以。

而此次封爵,除徐枫严顺等四位公爵为世爵外,其余者,无一例外,皆为流爵。

就如李定国,虽跟着他南征北战,功勋也算赫赫,但,这次封赏,也不过是一个子爵。

但,纵使只是流爵,较之这些将帅的功劳,这些爵位,无疑也是厚赏了。

毕竟,绝大部分将帅,所立之功,无非也就是坐镇一地,平了几股贼寇,保一地安宁,完成基本的职责而已,真正与外敌作战,并立下决定性战功的,寥寥无几。

当然,流爵之因,也只是增加子男两等爵位的其中一个原因。

更大的原因,就是李修不希望勋爵,亦或者说勋贵,如大明那般彻底形成闭环,固步自封。

毕竟,公,伯,侯,三等爵位,按制,非社稷军功不可封,再加之随着混乱之后的承平,那必然会导致,军事贵族,得不到补充,且人数稀少。

如此,再加之世袭罔替,那必然会再重演轮回。

若加上子,男两爵,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爵位的珍惜程度,对勋贵,亦或者说大恒军事贵族的人才补充,无疑是有着颇大的作用。

再加之对世爵的严格控制,以及保持武院的作用发挥,只要制度健全,监督到位,保证勋贵集团的活力以及人才的交替,问题,应该不大。

当然,这些,还仅仅是李修目前的设想,除了定下五等爵位外,其余诸多制度思考,大都还停留在脑海之中,等待着实践之中的完善。

但可以预想得到的是,以如今天下的内忧外患,以及如今世界的大时代,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武勋,都会压过文臣,武强文弱的格局,恐怕会持续非常漫长的一段时间。

如日之恒,如月之升。

昭昭日月,武运昌隆。

在这封赏喜悦之间,李修亦是忍不住轻声微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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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大恒最终的命运

史载,靖武二年七月十八,秦国公李修篡明自立,立国为恒,建元昭武,是为昭武元年七月十八,立国登基,册封大明幼帝为寿王,大封有功之臣。

诏书昭告天下,本就风起云涌的天下,在这个消息之下,彻底动荡!

四川巡抚倪元路,拒不承认篡国之伪朝,以血书明心志,传缴天下,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勤王保驾,复大明山河。

缴文发出,和当初的天下皆反一般,使得天下响应。

煌煌大明数百载,自然不乏忠臣,甚至,这朝堂上恭顺的大臣之中,或者就有留待此身,以报君恩之人。

而除了忠心体国者外,显然,居心叵测者,更是占据了大多数,趁火打劫,乱中取粟,皆是必然之事。

一时之间,整个天下,整个天下,亦是被笼罩了一层浓浓的压抑,滚滚暴风雨,俨然即将降临。

在这般压抑之间,京城,皇宫。却皆是一片欢腾。

京城皇宫城楼之上,大恒黑龙旗高扬,皇宫之中,一片张灯结彩,焕然一新的皇宫之中,在这一日,终于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与登基诏书与封赏诏书一同颁布的,还有一道封赏诏书,只不过,这一道封赏,显然超出不少人预料。

只封妃嫔,未曾一同立下皇后,且,连目前李修自己唯一嫡子,都未曾有所封赏。

后宫妃嫔,自然是居于后宫,在这一日,秦公府的女人们期待已久的一天,也终于到来。

一座座空旷的宫殿之中,相继被受封赏的妃嫔入住,杀戮过后皇宫之中的极尽萧条与压抑,在这份喜悦之间,亦是被冲散了不少。

世间之喜与悲,从来都是难以共情的,

篡明而立,跟随他篡的,享受他篡之后权利辉煌的,自然是喜悦,而,被他篡的,被夺走权利地位的,自然是难以言喻的悲,以及,落寞般的荒凉。

踏……

脚步声踏破寂静,众亲卫簇拥之下,李修最终驻足于崇祯停灵之殿中。

大半月动荡,王朝更替,这本就人走茶凉的停灵之殿,更是彻底无人打理。

放眼望去,殿中已是一片死寂,往日长亮的烛火,早已熄灭,厚厚一层灰尘铺满殿中,蛛网缠绕,白纱飘荡,阴森死寂之感尽显。

亲卫士卒正欲进殿查探,却被李修抬手阻止。

驻足许久,李修才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而动,一身天子黑龙袍随步子而动,孤身一人,没入了这死寂阴森之中。

灵柩依旧坐落在殿中,除了那熄灭的烛火和厚厚一层灰尘,和曾经第一次出现在这殿中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注视着这崇祯灵柩,李修神色亦是难掩复杂,纵使是无路可走,但,篡明自立,是母庸置疑的事实。

他不愧对任何人,唯独愧对这对他寄托所有信任与希望的崇祯帝。

“这一次,是我负你了。”

李修轻抚棺木,暗然一叹。

“你放心,不管如何,必保春哥儿一世富贵。”

“这天下,也必重回盛世巅峰……”

言至于此,李修亦是无言,纵使一直自欺欺人的以为,被逼无奈的抉择,或许就会无愧于心。

但,又怎么可能无愧!

若崇祯在世,是崇祯带来的被逼无奈,或许,那才会无愧,可至死,恩宠依旧,他又岂能无愧!

无言伫立许久许久,直到外界暮色降临,殿中已然彻底陷入黑暗之中,李修才缓缓殿中黑暗走出。

“安排人过来,帝王停灵之地,不可落魄。”

丢下一句话在这夜空飘散,众兵将簇拥之下,李修之身影,亦是消失在了这崇祯停灵之处。

皇宫之中,依旧是一片欢喜,张灯结彩之下,与那停灵之处的落魄,恍若两个世界。

漫步宫中,环视着这新朝初立之喜庆,李修亦是缓缓收敛心中之暗然。

如今的他,没有暗然的资格。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在这内忧外患天倾之局中,篡了这江山,若承受不起这皇冠之重,那他就不只是万古不易的贼了,而是会如司马晋一般,被死死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岁月不可磨,世人不会忘!

“陛下。”

不知何时,李若链已然亦步亦趋的随李修在这宫中漫步,汇报着近来京城乃至天下的暗潮局势。

“京城之中,闹事之人,大都是国子监的一些学子,以及前来参加春闱士子文人……”

“目前还没发现有朝臣指使的迹象,但臣觉得,应该和朝中某些大臣脱不开关系……”

“自陛下您登基诏书颁布后,北方各省虽有动乱,但,也都在第一时间便被各地卫所扑灭,主要都是士绅文人对舆论的暗中扇动……”

“那四川巡抚倪元路,以血书传缴天下后,自知罪孽深重,已然悬梁自尽……”

“江南那边,自陛下您登基诏书抵达,各地便多有动乱,士绅舆论更是沸反盈天……”

李若链小心翼翼的汇报着,而李修,听着这早有预料之事,神色显然没有太大波动。

到最后,李修话锋一转:“东厂那边,处理得如何了?”

闻此言,李若链顿时明白了,就目前的局势,对这位陛下而言,天下局势,恐怕都比不上东厂的危害。

思至于此,李若链沉默一会,立马回道:“东厂那边,末将已经派出大批精干人手处理,名单的人,已尽抓捕大半……”

“东厂必须根除,宁杀错,不放过!”

听到这大半之词,李修立马打断了李若链的话,直接定下的底线所在。

“臣遵旨!”

李若链立马领命!

“退下吧,尽快将东厂之事处理好!”

李修摆了摆手,再次强调。

东厂,为大明皇权最后的领土,也是他李修,为了平缓局势,一直未曾触及地方。

再加之东厂特殊的性质,其危害,无疑远远大于一地兵变!

兵变可以镇压,可以围剿,但东厂这种对大明皇权忠心耿耿的特务组织,而且还是存在了数百年的特务组织,将造成的破坏,可远远不是一地兵变可以比拟的。

对皇宫进行那般残酷的清洗,究其原因,也正是因为东厂。

纵使武功盖世,但李修也不愿时时刻刻面对暗中的威胁,况且,他能面对,但并不代表他的妃嫔,他的子嗣,就能面对。

行阎罗手段,酷烈强压,必须彻底将东厂铲除,不然的话,李修于心难安,

这大恒,也终究难稳。

而且……宦官依附皇权而存,他们依附的,只能是大明皇权……

封春哥儿为寿王,寿之一字,他的心意,就很清楚了。

没有人鼓动,没有资本可以倚仗,有心,也只能无力。

但,若有人鼓动,有资本可倚仗,那或许,又是李修不愿看到的事情……

“呼……”

种种思绪流转,李修驻足于殿外广场,负手仰望这璀璨夜空,目光闪烁,思绪已然飘忽。

某种意义上,他,纵使改写了历史,也不过是重启一个轮回而已。

正如这初立之大恒。

度过了这立国之劫,再革除扫清内部弊病沉珂,最后,再如历朝历代一样,马踏草原,击败或平定北疆外敌。

这几步完成,也就奠定了一个王朝两三百年的基业了。

若完成这一切,他还有时间,还有精力,再放眼海外。

于大航海时代争锋,夺得时代鳌头,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天朝上国。

如此,便是鲸吞世界财富,供养大恒本土,压制延缓,乃至改善内部矛盾。

如此,大恒之基业,再多上一两百年传承,亦是必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