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121章

作者:半章水墨

毕竟,正面战场,双方主力皆在,在战争前期,想要成建制的歼灭,基本上不太可能,但在这粮道之上,基本上每一场厮杀,都是以击溃,乃至于覆灭为结果。

……

粮道之上。

铁骑纵横,兵戈碰撞,箭雨横行,瑟瑟发抖的民夫们藏身在一辆辆满载粮草的车架之后,而在其外围,则是有一辆辆战车临时围拢的一个防御圈。

袭扰的蒙古铁骑,此刻则是疯狂的进攻着这支运粮队伍。

深入敌后,本就是极其危险之事,更何况,还是袭击粮道,那更是九死一生!

按李修的安排,每支运粮队伍,皆是有一营步军护卫,且整个运粮通道,数百里距离,游骑斥候亦是不计数,在如今兵力充足的情况下,更是每隔五十里,便安排了一营游骑。

纵使后金突破斥候侦查圈,突袭运粮队伍,护卫粮草的步军只需发出信号,亦或者派出求援游骑,在这般周密的安排之下,最多不过一刻钟,负责粮道驻守的骑兵,便足以赶到支援。

在这般周密且森严的安排之下,长达数百里粮道,亦是成了蒙古铁骑的屠宰场。

正如现如今这次突袭一般,在步军发出信号不过片刻,来援的骑兵,便已是汹涌而至!

“杀!”

铁骑奔涌之间,已经升任总旗且主动请缨下放的李定国,此刻手持大刀,策马飞奔在铁骑的最前方。

将士功名马上取!

对他李定国而言,任何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都不能错过!

能得将军培养,是逆天的机遇荣耀,同时也是极为沉重的负担!

数十万将士,你凭什么就能得将军青睐?

这个问题,他李定国要是给不出一个完美的答案,那他注定将会在军中举步维艰!

如此,李定国在最初的兴奋过后,亦是一点一点的看清楚现实。

也正是因为看清楚了,他才主动请缨,从亲卫营下放至一线。

真金不怕火炼,他要证明,他是一块真金!

一块值得将军栽培的真金!

铁骑冲杀,手刃数敌,亦是直接贯穿了这支突袭的蒙古骑兵,为先锋者,当随即应变,李定国亦是果断调转马头,高呼一声,亦是再次冲入敌阵!

分割,穿插!

片刻时间不到,这股蒙古游骑,便彻底溃散!

追杀,延伸侦查,回师,粮草再度起运。

一套程序,俨然已经成了执守粮道的将士们的规范化操作。

而这,只是这绵延数百里粮道上的一幕缩影,同样的场景,亦或者不同的结果,亦是时时刻刻皆在上演。

较之这粮道上的激烈交锋,在主战场上,双方大军,在第一次试探性的交锋过后,反倒是显得极为克制。

就如两个绝顶高手一般,不停的试探,在未察觉到合适战机,亦是绝不轻易展现所有实力。

一场战争,规模到如此程度,兵将素质差距不大,且正面作战的情况下,事实上,比就是看双方主帅,谁出错更少一点,或者说,考验的是主帅的指挥水平了。

十几万大军,一切的一切,皆是集中在主帅一个人身上,由主帅一人做出决策,可想而知,对主帅的要求有多高。

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便可清楚说明,一名合格,且优秀的统帅,对一支军队有多么的重要。

事实上,纵观整个青史,能够顺畅指挥十几万大军作战的帅将,亦是寥寥无几,每一个,皆可堪称一个时代的巅峰。

而对汇聚了古今名将征战经验的李修而言,这,自然不成问题,甚至,这远远不是他的极限……

所谓不动如山,动如雷霆,其最终含义,则是说一支军队,不管是进攻,亦或者防守,皆是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弱点,皆无法针对性的采取策略。

而对如今的后金蒙古联军统帅,莽古尔泰而言,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为何当初父汗会在第一时间,便将这镇北侯,视为心腹大患,甚至,不惜搏命,也想着除掉这镇北侯!

同样是指挥十几万大军,同样也是蒙古部落,兵将素质,也没有质的差距,可,在他进攻,镇北侯防守,却始终给他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就好似稚童面对一个成年人一般,随意拨弄一下,便能耍得团团转。

而当镇北侯指挥进攻,他防守时,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试探,给他的感觉,却好像一个绝顶高手,哪怕普普通通的一击,都带着致命的属性,让他心惊胆颤!

曾几何时,他总以为,自己就是对比历史上的那些名将,亦是不弱丝毫,可现如今,真正立在这镇北侯面前,莽古尔泰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名将!

两军交战,不过短短十来天时间,正值年富力强的莽古尔泰,在这如山的压力之下,鬓角竟已出现了缕缕白发!

愁绪,更是从始至终,就未曾散去过丝毫!

第两百一十九章 莽古尔泰的明悟

第两百二十章 这可真是恶心坏了

“五哥,吃点东西吧。”

后金帅帐,多尔衮接过手下送来的饭菜,端到正忙碌于军务的莽古尔泰面前。

可莽古尔泰,却好似未曾耳闻一般,目光,依旧死死的注视着手中的军情奏报。

望着莽古尔泰的这副模样,多尔衮心中,亦是五味杂陈,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将饭菜放下,默默的退出了帅帐。

他为大军副帅,自然明白,那大明镇北侯,带来的压迫,有多么恐怖。

若说之前,他对这位抛弃父汗,兵败逃回的五哥占据主帅之位,还颇有微词,对他所谓的大明镇北侯,还抱有轻视,但现如今,主持过几场小规模的试探,被那镇北侯轻易摁在地上摩擦几次后,他的所有微词,轻视,亦被已经被磨灭得一干二净。

甚至,他都忍不住担忧,就算辽东谋划达成,后金主力抵达,真的能将那大明镇北侯击败嘛?

又或者,如此之统帅,会没有考虑到辽东可能发生的变化嘛?

注视着远方那绵延的大明军寨,那涌动的日月大明旗,多尔衮亦是有些恍惚。

就在一年之前,他记忆中的大明,还是那般的腐朽颓弱,不堪一击。

可,仅仅因那镇北侯一人的存在,便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直至如今,如山般巍峨伫立在他们面前……

“若这一次败了……”

蓦然间,多尔衮脑海里,亦是不可抑制的浮现了这个恐怖的念头。

败了……

那后果,多尔衮有些不敢想象……

而事实上,多尔衮不敢想象的事情,在如今李修统帅的这支联军之中,已是既定的事实,是已经瓜分好的利益。

只不过,如今随大明作战的蒙古各部,包括林丹汗,亦是清楚知道,他们瓜分归瓜分,哪怕是那镇北侯默认的事情,但一日未得镇北侯之亲口允诺,便永远不会是真正的事实。

正如李修带给莽古尔泰于多尔衮那恐怖的压力一般,身在李修掌控之下的林丹汗及漠北蒙古各部,自然只会感受得更深刻,更彻底。

若是一心向着大明的部落尚且还好,无需担忧什么,如林丹汗这些心怀不轨,自有谋划者,那才是真正的忐忑惊惧。

李修之存在,对他们而言,就如一座巍峨大山,镇压在他们的身上。

似乎,只要稍有不轨举动,这大山,便会轰然落下,将他们碾压得粉身碎骨。

对这一切,李修虽有察觉,但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草原尚武,崇拜强者是比农耕民族更深刻的天性。

这次战略目的哪怕达成,也会在草原留下不小的祸患,他的威望,能够多镇压一时,也算是一件好事。

而较之于外患,大明内部那烂摊子,才是真正让人发愁。

帅帐之中。

和往常一样,厚厚的一摞源自京城的信封,亦是摆在了李修的桌案之上。

事实上,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李修的注意力,就从未全部放在这场战争上过。

来往京城之信使,亦是每天皆是络绎不绝,有他与朱由检之间的联系,亦有锦衣卫,东厂,勋贵,还有他聚拢的那些文臣送来的消息。

如此多管齐下,亦是足以让他及时掌握京城任何一丝一毫的局势变化,并且针对性的做出一些安排。

当然,最为重要的,莫过于天子的身体情况。

翻阅了一遍抵达大营的这些信件,李修有些不安的心中,亦是平静了不少。

如只论战争,他有绝对的信心,但,若是京城有变,那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好在,出征数月,一切尚且平静,天子,身躯亦是正常,没有出现恶化之迹象。

安心之后,李修才将注意力,转向这桌案上另一侧的军务之上。

当翻到那严顺发来的一册奏报之时,李修的眉头,亦是随之紧皱起来。

“辽镇……袁崇焕……”

轻声微喃,思绪流转之间,李修亦是习惯性的轻轻敲击着桌案。

按严顺所汇报,辽镇,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在这一下一下的敲击声中,李修脑海之中,亦是缓缓的梳理着所有关于辽镇的消息……

“辽镇……真不堪用了!”

最终,敲击声骤停,李修亦是轻叹一声。

在本就保持警惕状态下,很多事情,都是经不起推敲的。

因与果的关联,亦是清晰存在……

沉寂片刻,李修亦是缓缓起身,目光汇聚在那张大明乾坤图上,最终定格在那辽东一地。

他起先,对辽镇的警惕,是源自辽镇挟寇自重的本质,而现如今,通过严顺的汇报,情况,似乎并不止如此。

那,局势,似乎也有些不对了……

帐中寂静许久后,李修的声音,才骤然响起。

“传令下去,命各营主将及蒙古各部首领入帐议事,还有,立刻将此信快马送至辽东严顺手中……”

……

辽东,塔山!

本就为辽东重镇的塔山,在严顺率大军进驻后,更是彻底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军事重镇。

而在现如今,每时每刻,都可见城中士卒忙碌,还在不停的加固着城防设施,不时还可见大批粮草辎重,被源源不断的运入塔山城中。

锦州南面十多里是松山城,松山西南十多里处是杏山城,杏山西南约二十里处是塔山城,塔山西南数十里处是大明在关外的又一个军事重镇宁远。

毫无疑问,就督战威慑这个战略目的,塔山,这个处在后方的重镇,无疑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故而,在率军进入辽镇之后,严顺便果断率领大军及辎重粮草,进驻了这座辽东重镇。

辽东的战争早已打响,只不过,在严顺看来,他实在无法想象,在这朝廷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构铸的如此一条坚不可摧的防线上,战争,还能打成这么一个狼狈模样!

关宁锦防线,顾名思义,那就是以山海关,宁远,锦州这三座绝对的军事重镇构铸的防线,而在这三座军事重镇中间,还有无数大小堡垒林立,填充着任何可能的漏洞。

如此一条防线,在严顺看来,后金若是要进攻,不拔锦州,是很难对后面的任何一座城堡产生威胁的。

绕城作战,乃是兵家大忌,更何况还是关宁锦这般战略防线!

可事实却不是如此。

宁锦之间,后金来去自如,如此多镇堡,后金只需留下一部兵力威慑,城中守军,便跟鹌鹑一般,老老实实待在城中,不敢与后金有任何正面野战的勇气。

本应该是进可攻退可守,发挥战略主导权的防线,已然彻底丧失了攻这个选项,只剩下守,而且还真的是完完全全龟缩在城中的守……

原本应该掌握在大明手中的战略主导权,竟完完全全彻底丧失,被后金掌握在了手中,后金是进可攻,退也可攻了。

在这条大明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构铸的宏伟防线强,跟进自家后花园一样,来去自如!

战争能够打到这个地步,对这曾经所谓大明第一精锐的辽镇边军,严顺是一万个看不起。

他甚至在想,若是将军率军于此,后金敢如此肆意的话,所谓后金,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

也正因为如此,严顺原本精挑细选的这个后方重镇,这个后方二字,明显已经失去意义,在后金随意肆掠的情况下,宁锦之间,尽皆前线,哪有什么后方可言。

这般情况,自然是打乱了严顺的诸多谋划,不参战,自然是不可能的,而且,参战了,以辽镇这守城就真的只是守城的情况下,估计也不会有谁来支援自己。

如此,那就只得改变策略了。

只要他死死的钉在这里,让后金见识到京营兵锋之锐,那后金,就绝对不敢轻易调动主力奔赴漠南,将军交代的任务,也依旧能够完成。

只不过,这个预想,似乎也出了一点岔子。

数万大军,驻于塔山,粮草供应自然需要经过辽镇,近来,粮草被后金游骑偷袭焚毁的次数,亦是越来越多。

塔山本就是后方,塔山之后,就是宁远,宁远之后,就是山海关,山海关之后,就快到京师了……

这样后方的后方,而且还是重镇横立的后方,竟连一条粮道都保不住……

这已经不是什么兵将怯弱的问题了,这其中,要是没有猫腻的话,严顺是怎么也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