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亩南山
“是啊。”小野寺留奈泫然欲泣的模样，“开学的学费要很大一笔钱，还有房租和生活的费用。希望弥子在学校里有体面的生活，实在是很抱歉向陶君说起这些。在陶君问起这些事以前，从来没有说过。失礼了！”
她还擦了擦眼睛。
“但是……”陶知命叹了一口气，“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现在就决定卖掉房子的。”
“陶君不用担心的。现在签署协议就可以了，会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继续住在这里的。”小野寺留奈仍旧不放弃，毕竟他已经松口了的样子，“搬家的事，我也会负责帮忙的！”
“陶君……”植野洋介还欲言又止，想帮腔的样子。
陶知命横了他一眼，这屌人，太特么单纯了吧？
工作有着落了，口袋里也不是很缺钱就这么爱心泛滥吗？
他还是摇了摇头：“留奈小姐也知道，现在正是我们为工作做准备的时候，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会很忙。就算要考虑这件事，也只能在四月之后才决定。非常抱歉，这个价格还不能让我决定可以出售，我听说，其他地方都是按1.5倍甚至2倍来计算的，毕竟现在的房价相比去年这个时候，就已经上涨了这么多。留奈小姐还是说服一下会社，拿出更高的价格吧。”
植野洋介又露出了看魔鬼的眼神。
小野寺留奈欲言又止，如果他的胃口有六七千万那么大，那就真的不是她能拿下的了。
她很想说一句那样的话，恐怕会社又会派人来骚扰了，可又怕被视为是威胁。
“已经很晚了，留奈小姐还是快点回家吧，路上还请注意安全。”陶知命想了想，从口袋的信封里拿出了2张1万円的纸币，“还是坐出租车回家吧，我只能对留奈小姐做到这样了。”
“诶？”小野寺留奈有点没想到这个，赶紧摇头，“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陶君，你是个温柔的人，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是啊，你这混蛋，考虑一下啊！”植野洋介忍不住出声了。
陶知命是真服了：“你小子，要不你按照我出的价，先买下来，再按留奈小姐说的价格卖出去？”
植野洋介语塞：我脑子坏掉了？
“拿着吧。”陶知命瞪了他一眼，才对小野寺留奈说道，“这也是我的诚意。并不是不愿意出售，只是价格太低了。所以，明天再好好和你们社长商量一下吧。”
小野寺留奈没有办法，只能站了起来告辞走了，终究还是没有收下那2万円。
看植野洋介一脸担心的模样，陶知命忍不住嘲讽：“要不，你把你的留奈酱送回去？”
“……你真的是魔鬼！”
“白痴！”陶知命伸了个懒腰，“幸好房子不是你的，我不是你父亲大人！”
“要打架吗？！”植野洋介表情古怪，“今天你的变化太大了！对山根横久那么强硬，直接问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有没有男朋友，还有这么干脆地拒绝留奈酱给出的价格，太有进攻性了！”
陶知命有点迷惑：“不然该怎么样？”
植野洋介就滔滔不绝地，说什么至少应该客气一点，给彼此舒适的空间之类的话。
陶知命挺的困，打了个哈欠：“累了一天，睡觉了！”
可能霓虹是这种氛围吧，表面上都客客气气有礼貌，实际上是一种距离感，效率也低。
当然，一旦真正认可彼此了，也会很珍视，就像植野洋介对陶大郎有着一份真正的关心。
就有一点麻烦。
这种见了妹子就智商下线的家伙，得好好治治病。
他刚才可是当着小野寺留奈的面，对陶知命说“你这混蛋”。
洗完换好睡衣，植野洋介进去卫生间没一会，陶知命听到电话响了起来。
都这么晚了，他过去接起来就问：“喂？”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传出小野寺留奈的声音：“陶君，真的不能考虑一下吗？”
陶知命这下有点佩服了：“留奈小姐，不是说了吗，这个价格不行的。你这是在电话亭吗？”
“陶君是个温柔的孩子……”小野寺留奈语调渐渐变了，声音变小，“如果是5000万，接下来的一年里，陶君需要的话，可以和我住在一起。这样的话，能再考虑一下吗？”
陶知命听得愣了。
他这种饱经世事的人，哪会听不出小野寺留奈的意思。
真就来了，她的经济状况已经这么窘迫？
听到电话里没声音，小野寺留奈还问了一句：“陶君，姐姐我的意思，你这么聪明，能懂的吧？不会打扰到你的将来的。”
陶知命鬼使神差地看了看卫生间。
如果植野洋介那家伙听到这些话，不知道会怎么想。
第10章、特别面试
在陶知命沉默的时间里，小野寺留奈也一直没说话。
许久之后，陶知命忽然问道：“留奈小姐现在在哪里？”
“我就在街口的电话亭！”小野寺留奈的声音里分明多出了喜意，以为陶知命意动了。
“等我一下吧，我现在过去。”
听她说清楚了位置，陶知命挂了电话，又重新换上休闲的衣服。出了卧室门，看到他这副打扮的植野洋介愕然问道：“不是要睡觉吗？”
“处理一点事情。”陶知命只是随意地说道，已经走到门口穿鞋了。
“还要出去？不会因为拿到了50万，要再次去找那个女人吧？”
陶知命心想是去找女人，但不是你想的那个。他吐槽道：“什么时候租客开始管束房东的行踪了？”
植野洋介只能呆呆地看他出了门，然后抓了抓脑袋。
陶大郎自从昨晚被自己救下之后，变化真的太大了。
但他也做不到像陶知命一样，很有进攻性地去关注别人的私生活，只能压着内心的好奇，准备明天再好好问他。
陶知命没走多远，果然看到小野寺留奈站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旁边。
深夜街边，这要是在热闹的夜生活街区，恐怕会被别人当做揽客的女人。
他走到小野寺留奈面前就说道：“走吧。”
小野寺留奈鞠了一躬，就低着头不说话，只是静静跟在他旁边略靠后的位置。
陶知命走到街边，就招手叫出租车。
此刻已经夜深，但路上的车却并不多。这一带毕竟不是夜生活非常丰富的区域，出租车大多去那样的地方拉客了。
等了有一会，才有一辆车停下来。
陶知命说道：“跟司机说你家的位置吧，我送你回去。”
小野寺留奈愕然地看着他，陶知命却已经拉开了车门。
局势被陶知命掌控着，小野寺留奈当着司机的面也不能问什么，说了她自己住的地方之后，就只能在心里猜想现在的情况。
陶君现在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刚才面对自己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拘束，甚至有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
她还以为陶知命是准备从今天开始就享受一下美好的感觉，要她跟着去酒店之类的地方。
对此，小野寺留奈在刚才的等待中已经做好了觉悟。
可是为什么是送她回家？
小野寺留奈心中惴惴不安，她希望陶知命是答应了她的条件，又害怕陶知命只是真的送她回家，更害怕陶知命是准备在她住的地方……
面对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一个决定，纵然小野寺留奈已经不是无知少女了，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出租车穿过夜里东京的时候，陶知命一直静静地看着窗外。
今天一天的经历，对他来说都是很特别的。
重生后的第一天，感受到了陶大郎在同学中的地位，察觉到了他身为异乡“归化”者仍然会遇到的排挤。
与此同时，也有植野洋介这个朋友的维护，有面试还能拿到钱的荒诞，还有小野寺留奈为了生活忙碌到深夜甚至不惜献出身体的觉悟。
重生后的真实感就这样建立起来了，这都是此时东京的众生相。
出租车一直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一处木造的公寓楼。
看陶知命毫不犹豫地付了2万円的出租车费，小野寺留奈低头不语。
陶知命打量着面前的公寓楼，并不像他想象的破旧。
而小野寺留奈仍然在琢磨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终于开口问道：“陶君，不要在家里可以吗？”
陶知命哑然失笑：“留奈小姐想到哪里去了？送你回家而已。请我到家里喝杯水再走吧。”
小野寺留奈终于问道：“陶君是怀疑我说的话吗？”
“不，我相信。”陶知命已经举步朝公寓楼外的楼梯走去，“但是想了解一下留奈小姐在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诶？”小野寺留奈不太能理解他的思路，但看样子陶君是真的没打算让她做什么，这下她又是担心房子的事无法成功，又有点小安慰和失落，“这边请。”
上了三楼，她轻轻地打开了一间房子的门。
狭长的房间，一眼就能看出格局，一个1LDK的小公寓。
“失礼了……”她先进门到里面，看了看卧室然后就关上了门，才打开起居室里的小灯，就到门口请陶知命进去。
陶知命四处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和装饰，称不上井井有条，不过孩子的书包、可爱的雨伞、还有摆在旁边小桌子上的书，都显示了这里确实有一个小女孩在生活。
大概正在卧室中熟睡吧。
小野寺留奈倒来了一杯水，就跪坐在矮桌旁边鞠躬道：“陶君，谢谢你花钱送我回来。但你的决定……”
她的声音很小。
陶知命摆了摆手：“不要在意这个。留奈小姐大概疑惑过，我为什么要问你的收入。”
“是的……”
陶知命转头继续看着房间：“公寓的租金，一个月要多少啊？”
“诶？”小野寺留奈确实难以适应他话题的节奏，只能回答道，“希望能住在安全一点的地方，所以公寓一个月要付4万……”
陶知命点了点头：“如果能够每个月顺利地签订一份协议，奖金可以额外拿到30万円吗？”
“那需要很好的运气……”小野寺留奈如实说道，“平均下来，每个月能够有20多万円的收入。”
“20多万円吗？”陶知命嘀咕了一下就说道，“我现在无法立刻将房屋售出，但是有一件事可以帮助到留奈小姐。我的房子是一个3LDK，还有一个房间空着。留奈小姐如果觉得我和植野君能够信任，可以考虑搬到那里去住。房租的话，在房子卖掉之前，不用付给我。”
“诶？”小野寺留奈真的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弥子上学……”
“距离太远是吗？”陶知命忽然笑了笑，问道，“如果开学的时候，能够帮助弥子转入一个更好的私立学校，留奈小姐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吗？”
小野寺留奈只觉得他的笑容里满是蛊惑，原来终究是带着他特别的要求吗？
她看了看卧室，犹豫着：“我当然希望弥子能够……但是……”
“我明白，对于留奈小姐来说，这是很仓促的提议。”陶知命又笑了笑，“但是，跟两个东大的学生暂时住在一起，植野君又是个很有爱心、很温柔热情的男孩子，也许可以帮助到弥子的学习哦。”
小野寺留奈怔怔地看着陶知命：“陶君，你到底……”
陶知命回想着陶大郎记忆里和小野寺留奈数次的见面，还有昨天晚上以及今天她的表现，坦诚地说道：“我有一个计划，未来可能需要留奈小姐为我工作。3月里，暂时住到我那边去，房租的开销并没有提高，水电却都不用付了，离工作的地方也更近，留奈小姐没有什么损失。”
“而我则便于观察留奈小姐的性格和能力，如果你能达到我的要求，从4月开始，留奈小姐可以期待一下每个月至少50万円的收入。就把这个3月，当做我对你特别的面试吧。”
50万円每个月？特别的面试？
小野寺留奈内心狂跳地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孩，一时心乱如麻。
但为什么他的脸庞在幽暗的灯光下有那样一股笃定的自信？
陶知命再次笑了笑就站了起来：“考虑一下吧。”
说完就告辞离开了她的家，只留下小野寺留奈迷茫无比地站在门口看他走远。
第11章、家政妇？
白天去别人公司面试赚到的50万，晚上一个来回去别人家里看看情况顺便作为初面就又花去5万。
夜越深，出租车越贵。
回到家里，植野洋介已经睡了。
陶知命躺下之后，一时还不困。
重生到这时候的东京，固然有很多的机会在等着他，但也有一个不是很好解决的劣势。
这是霓虹，毕竟不是他熟悉的夏国。
总不能一直靠去别人公司面试赚钱，而后面想赚到更多的钱，他是需要帮手的。
糟糕的是，陶知命对霓虹的了解并不深入，尽管有陶大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