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伶仃不见雪
嬴政这个做法只会催生两种极端。
一种是所有人真正的拜服在嬴政的威势之下,在嬴政神威依旧的时候,没有人会反驳嬴政的意见。
另一种就是整个大秦揭竿而起,起兵勤王,将成蟜或者旁的王室子孙推举上去。
嬴政相信这群人都是怕死的,是不可能选第一种的。
现在的宗正嬴傒可不敢再驳逆嬴政半句言语,可以说就是嬴政养着的一条牧羊犬,看护着宗室里不安分羔羊。
“先生,等归咸阳后,便领兵直接去边疆罢。”嬴政等了一会儿,才接着说着,“朕觉得不必再等了。”
“天子谕令,臣定然竭尽全力。”白起又挥舞了一下马鞭,抽的那龙驹一个吃力,却又不敢闹腾,“不过,天子真的不与朝堂上再商量一下?”
“不必。”嬴政把玩着手中的河图洛书,上面依旧是散发着光芒,“朕既然决定了,先生又觉得朕的计策不错,那便直接办便可,哪里还需要看他们的脸色。
毕竟,朝堂之上,现在真正信朕的,可没有多少。”
若是在嬴政还是秦太孙的时候,或许有不少朝臣会过来巴结,但现在嬴政成了秦天子,那他们就只有敬畏的份。
终究还是年岁太小了,就算嬴政的威势无双,但依旧遮掩不住嬴政的年岁。
华阳太后,夏太后。吕不韦,嬴傒不都是因为嬴政年岁小了,还在咸阳外,才敢起的歹心吗?
若是嬴政年岁够了,谁也不会起这个心思。
就嬴政的威势,莫说大秦,就是现在的诸国也得敬着。
安邑会盟打出的可不止大秦的霸道,最重要的是嬴政的霸道。
“天子且放心,不用几日,这朝堂之上便都会敬畏天子。”白起轻笑了一声,“等臣将诸国攻下,便没人敢轻视天子。”
“先生是好意,但朕并不需要。”嬴政放下手中玉简,冲着帷幕外的白起笑着道,“朕并不需要他们敬畏,若是不听朕的,不用便是。”
“天子胸怀广阔,倒是王者风范。”白起并没有所谓的恭维,在这个时代,有着嬴政这样的执掌力的君王,是不可能容忍朝堂上有人不听他的。
而这些君王的做法,大都是杀了一了百了,或者是流放出去,像嬴政这样,只是个轻飘飘的不用,是真的有王者风范。
“朕可不是甚么王者。”嬴政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朕是天子,是帝王。”
白起感受着身后的威势再不断的变化,甚至把他的背都压了下去,就知道嬴政说的并非空话。
嬴政的野心白起是知晓的,他本就是陈轩的造物,多多少少是受了陈轩的一点影响。
恐怕这个时代的人大都以为嬴政只是想跟他祖父秦昭襄王一般,称个“西帝”,或者旁的什么“底”。
只是换了个“天子”,诸侯还是诸侯,就如同之前的盟主一般,没有甚么变化,也没有甚么威胁他们利益的存在。
诸国心中虽是抵触,但真的抵抗不了,就算认了嬴政这个帝王身份又能怎么样?
嬴政能活几年?大秦能强势几年?
纵观历史,在这片土地上的诸侯,可有强势百年的存在?
“天子展望,自然是臣子努力的方向。”白起轻喝了一声,这龙驹便走快了一些,“臣定然不会让天子失望。”
嬴政也不再言语,威势也下了下去。
没了压迫,也没了威胁,白起身上也是轻松了一些。
手中长鞭再舞,便听得一声马嘶与城门打开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马车走动的声音溅起了一阵尘土,将这片土地染上了一层昏黄。
……
“再找人,再找!”赵悼襄王如同疯魔一般,冲着底下的婢女大喝着。
已经有一夜的光景了,可是到了现在,那功法都未曾再显现一个字。
若不是迷雾淡了一些,赵悼襄王都以为这是个错觉,是他找错了方向。
短短几个时辰,邯郸王宫里储蓄着的奇珍异宝,天地灵药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无论是甚么东西,经过赵悼襄王的手,便成了齑粉,散落在了天地之间。
眼前的寝宫已经没了之前的模样,现在的寝宫里,堆积着无数的齑粉,还有数张……人皮。
这些人皮都是赵国王室里的人物,大都是偏远旁支,或者是与赵悼襄王不合的那一批人。
与那些物什不同,人在接触赵悼襄王的手后,只是会化作人皮滚落在地,血肉筋骨,全都没了踪影。
而淡泊下去的迷雾就是这群人贡献出来的。
赵悼襄王已经不再想什么后果,或者会造成甚么恐慌,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把这迷雾打散,让功法再次显现。
仅开篇一句话,就能把邯郸,把整个赵国牢牢的我在自己的手里,若是真的让这功法再显现两句,秦国又有甚么可怕的呢?
婢女颤颤巍巍的应了一声,站起来的腿都有些发软。
这里的景象并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住,若不是那石台只吸收王室子孙,这些婢女宦官也活不了这么久。
赵悼襄王喘了喘粗气,稳了心神,看着堆积在寝宫里的腌臜,皱着眉头,也没让人去收拾。
虽然他并不怕现在的邯郸再反了,毕竟赵骑射手还在邯郸看护着呢,他只是怕麻烦罢了。
现在的邯郸,赵悼襄王的话语就是天意,没有人可以反驳,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但,这种连全尸都留不下来的死法,估摸着也没有多少宗室人物敢不反吧?
反了,死还能留个全尸,若是不反,恐怕就只是留个皮囊。
“你不该这样做的。”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在赵悼襄王的脑海里响起,将赵悼襄王吓了一个大跳。
“谁!”本就是精神紧张的赵悼襄王被这一吓,五脏六腑差点吓的碎了。
昨日晚上的龙眸,赵悼襄王还没彻底忘掉呢!
“你给我祭品,还不知道我是谁?”那声音忽远忽近,飘渺不定,让赵悼襄王紧张的心神再次平息了下来。
很奇怪,也很合理。
赵悼襄王闻言,丝毫没有怀疑,就相信了这个声音里的任何东西。
他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过献祭的事情,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您是,先祖?”赵悼襄王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扰了这位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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