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伶仃不见雪
嬴政没去阻止,蒙骜不能阻止。
在嬴政来的那一刻起,他蒙骜就注定要看嬴政的脸色行事。
嬴政都没有叫停,哪里还有他叫停的份?
血愈来愈多,逐渐染红了整个街道,顺着雍城城门流出来了些许,又在距离嬴政五丈的时候老实的缩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这血流了多少,更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是死了多少,蒙骜才一身血色的走了出来。
“臣不负天子令。”
“杀完了?”嬴政就问了这一句,依旧是把蒙骜压在了地上。
天地之间的异象依旧没有消散,嬴政在这一刻代表的依旧是整个天地。
“杀完了。”冷汗再次回到了蒙骜的身上,这时候他才再次想起,嬴政似乎是来问罪的。
“那就好。”嬴政轻笑了一声,压抑再次消失,有的只有威严。
天地也恢复了清明,一切的一切都如平常。
蒙骜不敢说话,就这么跪伏着,他不知道嬴政到底是甚么意思,也不敢去随意揣测。
嬴政不是平常帝王,天子的心意不是任何人都能揣测的。
“那,就处理一下渭水的事情罢。毕竟渭水红了,大秦大半的人都吃不上水了。”
嬴政的话语还是平淡的,但这一句话险些把蒙骜吓了过去。
这是他在秦昭襄王,秦孝文王,嬴子楚三朝之内都未曾有过的感觉,这一刻在嬴政身上体会的淋淋尽致。
“上将军,天子在城外已经许久,上将军还不把天子迎入城内,又是甚么意思?”
蒙骜感激的看了一眼白起,就很快的把头颅低了下来。
白起这里可不是所谓的发难,只是将话题茬开罢了。嬴政问罪渭水,其中利益必然牵扯到蒙骜。
就算真的与蒙骜无关,也得治出些许毛病,不然显得嬴政此次小题大做。
“臣万死。”蒙骜先是请罪,继而叩首赞诺,“请天子入雍城!”
嬴政似乎瞥了一眼白起,似乎又没看,也没计较白起插嘴的事情,也没计较蒙骜顺势转了话题的事情。
“那,便入城罢。”嬴政缓缓的起身,拉开了帷幕进了车架。白起也就顺势坐了回去,依旧当着马车夫。
数万兵卒跪在雍城及雍城内的两旁,齐声赞诺:“恭迎天子入雍城!”
刚刚杀戮带来的煞气,瞬间就没了踪影。
……
邯郸到处都是废墟,依稀之间还能看见火在一旁燃烧。
不时的有着将领领着兵卒在往王宫赶着。
此时乐间死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邯郸,没有人觉得这是笑话,也没有人觉得这是谎言。
就算这是一个荒诞至极的结果,他们依旧得认下,甚至得为自己的观望而付出代价。
邯郸一共就这么大,无论如何,长达两个时辰的叛乱,是足够他们到达王宫,再来个来回的。
他们赌错了,那就要承受赌错的代价。
赵悼襄王与乐间不同,他们对待乐间,观望并不会成为乐间清算他们的借口。
而对于赵悼襄王来说,他们观望,甚至没有一个人来救驾,这就是一种罪过,一种对乐间叛乱的纵容。
他们虽然不知道赵悼襄王靠甚么赢下乐间,就算李牧再神勇,也不可能领着那群侍卫对抗乐间麾下见过血的兵卒。
未知,一切都是个未知的东西。
但是他们也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知道赵悼襄王赢了便可以了。
至于为甚么要带着兵卒,恐怕这群人心里早就有了想法。
若是赵悼襄王势大,甚至还有格外浓厚的实力,那他们就可以说是带兵勤王。
虽说晚了,但是也是个台阶,若是赵悼襄王接下,便是一种特赦。
若是赵悼襄王势弱,甚至苟延残喘,那就莫要怪他们心狠手辣,把赵悼襄王悄无声息的杀掉,然后把一切的罪过都推给乐间。
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活着的人,也不会在意这个死人到底做了甚么。
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或许到时候无人敢动手,但是这种事情,只要氛围到了,时候到了,就永远不会缺所谓动手的人物了。
只要有一个人意动,那就会带动所有人起了旁的心思,只要有一个人出手,那一切观望的人都会出手。
只是现在还在路上的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乐间败在甚么东西手里。
他们现在的心里还是自己的谋划,还是如何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如何保住自己手中的权利。
如何让这两样东西更进一步。
至于面对的东西,面对的赵悼襄王,他们并不害怕。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们的无知之上。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甚么!
……
赵悼襄王醒了,睁眼看着周围的骷髅——那都是他赵国的战士,赵国的兵卒。
曲正与李牧二人都跪坐在底下,中间还有乐间的尸首。
这群赵骑射手下手太重,若不是还有腰牌盔甲,乐间恐怕就是找不到了。
毕竟一地的肉糜,谁也分不清这一团是谁,那一团又是谁。
“乐间伏诛了?”赵悼襄王的嗓子有些疲惫,但里面似乎多了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那是帝王之气,是赵悼襄王自从继位以来。就没有过的东西。
而在这一刻,在乐间伏诛的这一刻,他重新拾起了他的尊严,属于王的尊严。
“回大王,乐间已经伏诛,只是诸位豪勇太过勇猛,将乐间直接锤成了肉糜,看不出原来样貌了。”
李牧起身回话,曲正在一旁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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