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眭固一边低声咒骂,一边解手,却见一个黑山军兵卒从己方的阵营奔了过来,对着眭固禀报道:“眭帅,咱们的探子适才在官道上,抓住了一个路过的书生,他好像是迷路了,误闯了咱们驻军的小道。”
眭固不满的看了看那黑山军卒,没好气的道:“一个迷路的书生而已,还用得着特意来问老子?直接剁了不就成了!”
那黑山军士卒低声道:“那书生自称是个有身份的,说是若随意杀他,其家门定倾财为其报此深仇小人等,小人等就没敢擅自做主。”
眭固提上裤子,揉了揉鼻子,道:“领我去看!”
郭嘉感觉这一段时间里,自己真是倒了血霉了!
先是大老远的只身从颍川来到冀州,以为可以见到心中那位理想中的明主,可是没有想到,袁绍终归还是没有打破士族任用寒门的规律,委任了他一个并不能发挥他才干的职务。
这职务虽然不低,但总体来说,并不符合郭嘉心中对自己才能的衡量。
乱世鬼才,焉能授之非渔?
带着一颗略显沧桑的心,郭嘉离开了邺城。
天下之大,符合自己心中期盼标准的名主,究竟会在何处?
或许,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郭嘉单人匹马,心灰意冷的踏上了回返颍川的路程。
盘缠带的不多,但郭嘉毕竟还是有些风骨的,不愿意受同乡的郭图和辛评恩惠。
钱不多,但省着花,应该还是可以坚持回到颍川阳翟的老宅。
郭嘉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可是千算万算,哪怕把盘缠的使用效率都算到了骨子里,郭嘉却还是没有算到,自己居然会在即将渡河的前夕碰上黑山的贼寇
难道,这就是命?
看着拦路的黑山贼寇手中泛着寒光的朴刀,和那一张张狰狞的嘴脸,郭嘉的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不!不可以!不行!
郭某还没有留名于史册,郭某的一身才华,还没有在这个昏暗的世道有所展露怎么可以就这么被无名鼠辈谋害于田野乡间?
绝对不行!
抱着这最后的求生之念,郭嘉鼓起了最后的勇气,冲着那些贼寇高声大喝了一句。
“吾乃名门之后也,汝等若敢相害,吾家族必倾财以报此仇!”
喊完这一句话之后,郭嘉彻底的虚脱了,这是他最后的生还希望跟这些贼寇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如果这招也不行,那就可能真的没辙了。
老天还是眷顾他的,那些贼寇毕竟没什么胆识,听了这话,一个个都有些踌躇。
郭嘉就这样暂时被困在了原地,与那些拦路的贼子们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
贼寇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好奇的看守着这位所谓的“名门”,但郭嘉的脑海中却已经开始飞速的运转了起来。
如何才能脱离这样的窘境?接下来应该用什么办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眭固在一众贼寇的拥护下,骑马来到了郭嘉的面前。
上下打量着这个面貌白皙消瘦,略显俊朗的年轻后生,眭固的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
哪家的名门之后,竟然穿着的这般寒酸?还有他身旁的那匹瘦马,太跌份了横看竖看也不像是名门啊?
这小子有那么大谱吗?便装出来的?
眭固心中泛起了嘀咕,打马来到郭嘉的身边,上下左右仔细的瞧了他一会,出口问道:“就是你?闯了我黑山军歇马的道,还敢大放厥词自称什么名门之后?汝是何人?”
郭嘉看着这个瞧着颇有些权力的黑山军头领,大脑飞速的运转,思考着让自己脱身的办法。
鬼才终究是鬼才,瞬息之间,便让他想到了一个狐假虎威,瞒天过海的脱身之计。
只见郭嘉直起了腰板,仰起头看着眭固那颇为凶狠的外貌,瘦削且略显病态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这位将军,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眭固的脸瞬时就僵硬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人人都来问老子自己是谁?
你是谁?你自己都搞不清楚,老子还他娘的挨个替你们记着!?
眭固的眼睛一瞪,凶狠的咆哮道:“爱谁谁!老子先抽你两鞭子再说!”
说罢,便举起手中的马鞭子,作势便要抽下。
却见郭嘉将手一抬,义正言辞的喝斥道:“你敢!打我?你试试啊!不怕告诉尔等,吾便是领渤海太守、代冀州牧之袁绍的干儿子!”
眭固的眼睛顿时瞪的浑圆,手中的马鞭子也停在了半空中。
看着眼前这个自称袁绍干儿子的年轻后生,眭固不由的凌乱了。
“你说你是谁?”
郭嘉看见眭固惊骇的表情,心道这招瞒天过海的唬人之计还是很有用的!
“袁绍的干儿子!”
眭固缓缓的撂下了手中的马鞭子,面色深沉如水,直勾勾的盯着郭嘉若有所思。
袁绍的干儿子,队伍拉的挺大啊
“你姓袁还是姓陶?”
这下子换成郭嘉有点发懵了。
黑山军思绪飘忽之奇,甚至有点超出了鬼才的想象问我姓什么?问我姓袁且还能理解,姓陶是什么鬼?
“在下姓郭。”
眭固的眼睛顿时瞪的浑圆,咬牙气道:“岂有此理!袁绍的干儿子,怎么又蹦出个姓郭的?”
郭嘉略感诧异的看着表现怪异的眭固这汉子如此魔怔,不是他自己有病,就是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袁绍的干儿子姓郭这不可以吗?”郭嘉试探性的出言咨询。
眭固甩了甩头,懒的多想,接着冲郭嘉招了招手,道:“你既然自称是袁公义子,那就随老子过来吧,我家白帅正设宴招待你弟弟,你俩正好一块。”
“啥?”
郭嘉的胯下顿时有些凉飕飕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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