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丢你娘的!”韩浩急忙一把伸手互助自己胸口的衣襟,一边放声骂了一句。
陶商适才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笑道:“衣服的穿法像贼了,说话也像贼了就得这样才对。”
韩浩的面色变的既铁青,又僵硬。
陶商不以为意,笑呵呵地看着韩浩道:“韩大当家的,走吧,让我们到第一站去离这最近的河内望族的产业,离这有几里路?”
韩浩的脸色一片灰白,半晌之后方才低声道:“从这,往西十五里平邑平氏在河内的一个马场就在那边!”
陶商闻言恍然地点了点头,又问道:“白波军的领头将领之中,哪一个最蠢最萌?”
韩浩的眼角抽了抽:“久闻白波贼第四贼帅李乐,性格暴躁,秉性不纯,残忍弑杀”
“就他背锅了。”陶商笃定的一点头,对许褚吩咐道:“传令给此次行动的弟兄们,一会办事的时候,一边办事一边高喝是奉白波李大帅之命替天行道,哪个敢喊错了,大耳瓜子伺候。”
“诺!”
韩浩在一旁听的脸颊肌肉直抽,混然不知陶商是受了何方高人的启迪,居然能想到用“替天行道”这四个如此具有煽动性和凝聚性的四字口号,既深入贯彻落实了贼寇的根本宗旨,又体现了贼寇的根本层次需求感觉上给白波贼拔出了一个新高度,没毛病。
这小子不做贼寇做公子,真他娘的是白瞎了人才。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平邑平氏的祖宅基业虽然是在平邑县,但早在多年前,家主平正便将主宅迁移到了怀县之内。
毕竟是河内郡的治所所在,主宅迁居至此,郡内有什么事都是第一手知道消息,并可及时作出策划安排。
城外郊县,四面八方皆是火光冲天,厮鸣喊杀声隐隐的从夜空中传到了怀县之内。
平氏家主平正披着袍子,从宅院中出来,登高望远,看向县外的远方到处零零散散的火光,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自得之相。
“嘿嘿,真没想到,这些黄巾余孽倒也有些眼力见,乘着鲍信军和徐州军刚到的第一天晚上,便出谷劫掠此举可谓是大大的折了他们的脸面哼哼,就着今日之事,明日老夫再邀上其他几位家主,同去太守府对峙一番,看看那鲍信和陶商小儿,还有何面目在此继续盘桓?想讨贼自回他兖州和徐州去讨吧。”
平正的身后,平府管家恭敬地对其言道:“家主,白波军这次如此大规模的发动奇袭,这周边村落之火,连咱们县内都能看到,小人担心,主人您在郊外的产业会不会”
平氏摆了摆手,道:“这一点不用担心,白波军这些贼子,这点规矩还是有的你看这几年,这些贼寇打家劫舍的次数也是不少了,可哪一次却是敢碰了我平氏的田产庄园?嘿,便是上一次南下攻出河内会战牛辅,咱们的地也不曾被他们占了一丝一豪的去,望族的声势在那摆着,借他们几个胆子也是不济。”
管家依旧是有些犹豫,道:“家主这话倒虽然是在理,可是白波军这般大规模的袭扰,往常可是不曾遇见”
平正哈哈大笑,摇头道:“你啊,真是多虑了”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平氏府内的两个仆人,架着一个疲惫不堪,浑身脏兮兮的家奴来到了平正的面前。
“家主!主子!大事不好了”
平正还犹在自得的笑脸不由的一僵,不知为何,一股不安的感觉正迅速占据了他的心房,仿佛是黑夜中侵入人体的寒风,无迹可寻,可又偏偏能感觉得清清楚楚。
“怎么?你是归哪个管的,慌慌张张的,有什么要事?”
那家奴来到平正面前,双腿一软直接跪下,慌张地道:“小人乃是西郊五十里外马场于总管下,于总管特命小人星夜来给家主报个信”
平正一听西郊马场四个字,脸色顿时一白。
那可是他平氏在河内郡周边,最大的一处马场了!也是怀县附近屈指可数的可以千匹上计的大型马场。
“马场怎地?赶紧说出清楚!”
家奴一边使劲的扣头,一边哭喊道:“老爷!于总管让小的来报我等该死啊!马场完了!全完了!白波军贼寇将西郊马场的马匹尽皆掠取!还一把火炬了整个马场!寸瓦不留啊!于总管现在还领着人还在那边救火,却是先派小人来跟主人谢罪啊!”
平正此刻已经懵的说不出话,平氏的老管家却是急急忙忙地道:“白波军平日里不是不劫咱平氏产业吗?今儿这怎么怎么怎么,不但劫了,还居然还放火?做这么绝!”
那家奴哭喊着道:“没办法,贼寇不但抢了,还直言替天行道。”
第一百零七章 避盟友
看着在自己面前哭嚎报信的家奴,平正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今日这雷他感觉挨的挺瓷实。
怎么会这样?白波贼,可从来也没有动过自己这些河内望族的产业,这一次怎么会一反常态莫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或是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他们,可平氏跟贼寇一直没有正面的交集,更别说得罪他们了!
平正的脸色在不知不觉间变的铁青,牙齿上下打着颤,咯哒咯哒直响。
乍然之间,便见平正猛然一探手,揪住了那家奴的脖领子,将他向着自己面前一拽,因为失控而扭曲的脸几乎都要贴到了那家奴的面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给老夫说清楚,是白波军的哪一路人马去打了老夫的马场?”
平氏家奴留着眼泪,向平正一五一十的汇报。
“小的只是只是依稀听见,那支白波军一边高呼是什么自波城李大帅亲军,承道应命,得天号召,当往长安除董卓,废汉帝,平天下,救苍生,兴社稷,替天行道,各家各户当惧都当奉上马匹辎重,顺势而为”
平正气的浑身发抖,一把甩开那家奴。
“简直就是胡扯!李乐贼子,焉敢如此,老夫与尔势不两立!”
就在平正怒气正盛的时候,又有一个浑身尘土的家奴被人架了过来。
“家主,不好了!咱们在郊外的谷仓,被白波军劫了!”
平正身形在原地晃了晃,诧异地看向这又一个回来报信的家奴
“谷仓被劫了?”
那家奴一个劲的点头:“是是!”
“白波军替天行道?”
家奴似是颇感诧异,浑然不知家主如何会知晓这个。
“是”
平正两眼一阵发黑,直接晕死过去。
一夜下来,白波军在将河内四周的平明百姓洗劫一空之后,便即刻撤走。
可怜诸多平民百姓,凭空遭到了白波军的又一番袭击扰攘,留下过冬的粮食已然是毫厘不存,四野之间,哀鸿遍野,河内百姓们的哭泣哀怨之声几是惊响四地。
河内郡西南一处隐蔽的山谷之中,韩浩站在高处,闭上眼睛,仿佛能感觉到那些被白波军劫掠的百姓们泣働之声就在眼前,脸上露出了决绝而又气氛的神情,双拳亦是青筋暴起,握的咯吱咯吱直响。
“白波贼作孽太深!浩今日立誓,必除此恶患,还三河之地清平!”
陶商来到他的身后,也似是感受到了河内之地的哀働和韩浩的愤慨,亦是感慨叹息。
他伸手拍了拍韩浩的肩膀,道:“韩从事再忍一时,放心,不久之后,望族便会支持我们出兵剿贼,等我们平了自波城后,河内百姓的好日子就来了。”
韩浩猛的转过身,定定地看着陶商,声音听起来颇为激动:“陶公子,在下昨夜为你做向导,带你劫了平氏、司马氏、郑氏、李氏等在河内的三处马场,七处仓敖、十一处田垦,连牛羊畜生亦没放过这在下生平第一次干盗贼勾当而且还干的这么大希望陶公子能够信守承诺,不要负我!”
陶商无所畏惧的盯着韩浩的眼眸,郑重点头道:“韩从事,我既然拉你下水,自然也就会想办法将你重新推上岸,你放心,承诺你的事我自然会办!白波军我一定会剿而且你看,昨夜咱们虽然扮做白波军,劫持望族的产业,但陶商却下令没有伤害一人,这是权宜之计,并非以兵谋私之举”
听了这话,韩浩的脸色才逐渐转暖,重新平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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