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岂有此理!”鲍信双眸暴睁,猛然起身就要发作。
王匡见状吓了一跳,亦是急忙起身,赶忙拦到鲍信身前,道:“允诚,切勿动粗,消消气,消消气,从长计议便是!”
那平氏家主见鲍信发怒,也不害怕,慢慢地站起身来,漠漠然道:“老夫一心为一方百姓,鲍将军若是仗着手中有兵有将,听不得善言,那大可将老夫执下棒杀不过,恕老夫多说一句,鲍将军虽是汉室栋梁,但我河内平氏数代亦是有立朝廷为官者,天下各州郡守官吏,亦有从我平氏中出仕者,鲍将军大可不必在这里与老夫耍这官威,老夫对此见得多了,年纪大了,也不愿意吃这一套今日话尽于此,恕老夫等便不在此奉陪了。”
说罢,拱了拱手,随后甩头离去,李邵和郑延两位家主亦是紧随其后。
司马朗年纪轻轻,却是颇有涵养,冲着在场的诸位大人,包括陶商在那,挨个施礼温言道别之后,方才告辞而去。
好好的一顿酒宴,还没等喝一盏酒,便闹了个不欢而散。
鲍信气愤地指着王匡,怒道:“公节,你这太守是怎么当的?就任凭他们在你这里这般无礼耍泼吗?他姓平的莫不是以为鲍某真杀不了他?”
王匡尴尬的咧咧嘴,也不生气,只是耐心劝导。
“允诚,我跟你不一样,咱们是同乡,都是泰山郡人,你运气好,当了个济北相,算是门庭立故乡可我在此处可谓是人生地不熟,河内望族数百年在此经营,势力盘根错节,把持着郡内各诸多要务、田桑、生产与商道,我刚来此之时,便是依仗他们的支持,才有能力南下讨伐董卓!如今讨董事毕,正准备一点点的掌握郡内政务,暂时还惹不起他们!”
顿了一顿,王匡又道:“你要杀了他们也不是不行,不过日后,你我之名在天下士族之中亦是臭了”
鲍信抬手使劲点了点王匡的鼻子,怒道:“我不杀他那你跟不跟我们去讨伐白波军?”
王匡闻言哂笑,道:“讨伐?怎么讨伐?本初是资助了你们三个月的粮草,可你敢保证三个月你就能彻底的攻下自波城?就算攻下了!这时节眼看着马上入冬,你麾下近三万将士,陶公子麾下一万将士,不论回不回返故里这棉衣、厚裤、炭火、冬食、车辆,马匹需要的冬草这些物资,谁供给你们?你不去求那些望族的大爷求谁?我就是一个穷太守,可养不起你们这四万人马!”
“你”鲍信让王匡气的说不出话,但又偏偏没法反驳。
鲍信和王匡正争辩之时,陶商却发现韩浩坐在一旁,皱着眉头,满面不愉,似是在生闷气。
想想来时自己与韩浩闲聊这位韩从事对于河内的望族似是也颇有微词啊。
于是陶商乘着鲍信和王匡闹的正乱之时,凑到韩浩边上,低声道:“韩从事,陶某有一事不明,想向韩从事请教一下,若是韩从事方便,还望不吝相告。”
韩浩闻言苦笑道:“告诉公子什么事都无妨,只要公子别给我吵吵出去就行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了。”
陶商微笑道:“适才那不是误会么韩从事,陶某适才听那些家主们说,不想让我们讨伐白波军,是怕若是不能斩草除根,日后就会遭到白波军的报复可我想不明白,白波军自己没有生产,不务农桑,往日间就是靠着打家劫舍过日子,咱们河内郡下面的州县,想必也不能幸免吧这些大族家主,宁愿自己给白波军当储备粮食,隔三差五的被打劫一番,也不肯让我们试试剿灭白波军?万一成功了,岂不是一劳永逸这想法也未免太奇怪了些吧?”
韩浩冷笑一声,道:“公子想多了,这些望族家主,一个个精明的跟猴儿似的,哪会给白波军当待宰的猪羊?实不相瞒,白波军是来河内打劫过,可根本就不会去劫这些望族的粮草牲畜,他们主要抢的,不过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而已。”
陶商好奇道:“为何?”
韩浩哼了哼:“具体的个中详情,在下亦是不知,不过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所谓的白波军和这些望族,不过是相辅相成,互加利用!望族底蕴极深,能量不俗,白波军不愿意惹而白波军的存在,亦是可以给这些望族理由增募私兵公子可知道,因为白波军的事,诸家族跟王府君提过多少次了,要储备刀械,招募丁壮助州郡官军防贼,嘿嘿,却一直被府君将此事压了下去。贼寇与士族虽未有往来,却一直是两面相辅相成,时间久了,多少会产生一些默契在下甚至猜测,有时候白波军出来打劫的时候,这些望族还会暗中给予一些方便着实是黑白勾结,一个个都真是好算计啊!苦的却只是那些平头百姓而已。”
陶商闻言恍然而悟听了这种复杂的情况,陶商起初也是眉头深皱,但不多时,却见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有意思,既然大家都愿意玩阴的,那就不妨好好玩玩。
第一百零五章 白波军劫掠
韩浩的话让陶商多少明白了一些这些河内望族的想法。
河内的望族们在河内郡,原本就拥有极其崇高的威望和地位,数百年来不曾衰败,相反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朝局的混乱,势力反倒是愈加的深厚坚固。
但伴随着越加深厚的底蕴,名门望族们的胃口也变的越来越大。
当然,机遇与危机是并存的,天下大乱,也有一部分世家没有抗住这股巨大的波动潮流,而被泯灭在了滚滚的历史长河之中。但有些世家却乘乱崛起,借着汉室中央与地方州县官吏频频调动、朝廷势力疲软之机乘势而起,垄断了越来越多本该属于州县官府的地方性资源。
河内望族就是属于典型的代表剿贼?白波军平日里只劫持平民百姓,不招惹我们这些世家?剿他们干嘛?!
剿了他们,日后河内郡清平无事,地方太守有了余力,则一定会抽出精力来抑制河内望族的发展那可不行!与其如此还不如让王匡把大部分精力用在防备白波军上,而且时不时的还得请求各望族的协助,这样望族才会有更大的发展机会与空间。
典型的养寇自重和如今各地正在蓬勃发展的诸侯们是一个套路,天下越乱,中央集权衰弱,则诸侯们就越发的强大不受控制,天下不乱,汉室中枢政府势力无敌,那诸侯们还玩个屁?
望族们也一样,大家都希望越乱越好。
略略想通了这些后,陶商不由暗自感慨无奈。
乱世之中妖人遍地,难怪韩浩对这些望族如此不满。
不过王匡说的也很对,就目前这个态势,兵马想要征讨白波军,就一定要借助这些本地望族的助力棉衣、厚裤、炭火这些冬季用品,没有这些人还真解决不了。
事情没有得到解决,好好的一顿宴席便闹了个不欢而散,陶商等人远道而来,散席后便早早的各自回了各家在怀县外的营盘休息。
王允和皇甫嵩等人,身份尊崇,被安排在太守府内休息。
但是河内望族的反对不配合态度,才仅仅是这次来河内的开胃甜点,主菜在深夜才缓缓地被端上了饭桌。
“杀啊!”
震耳的叫喊声将陶商从睡梦中震醒,他猛然从床榻上直起身来,抬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眉头微皱,心下猛然冒出了一个不妙的念头。
“哪个混蛋劫我营?”
“大公子!大公子!”帐篷外面,糜芳一边匆忙地穿着甲胄,一边磕磕绊绊地跑进了陶商的帐篷。
“有人来劫营?”陶商掀开被子,也急忙开始披甲。
糜芳摇了摇头,喘息道:“我刚开始也以为是有人要劫持咱们的营寨,可刚才出了帐篷才知道并非如此只是远处的喊杀声过重,传到了咱们这来而已。”
陶商皱了皱眉,披甲完毕后,随着糜芳走出了帅帐。
遥遥望去,只见远处的西南方,正西方,东北等多处,依稀的都似是有火光冲天而起,喊叫声与惊呼声交杂着,从夜空中依稀传到了徐州军的营盘,声音震动夜空,颇为骇人。
陶商皱了皱眉头,道:“怀县城池的方向,有起火吗?”
糜芳摇了摇头,道:“城池那边没有动静,也没有喊杀之声,应该是没有受到攻打看来是有贼寇趁着夜色劫掠城池周边的村落看这四面八方皆有火起的态势,定是白波军有预谋的劫掠无疑。”
糜芳的话一说完,便见陶商眼眸中瞬时绽出了一缕精光,面色亦是变的阴沉。
“我们到了河内的第一夜,白波军就派兵前来抢劫乡民好一个下马威。这份礼,贼寇送的倒是很大啊。”
糜芳猜测的没有错,白波军派出数路贼众,前往河内郡治所怀县周边的乡野村庄,同时劫持放火,其目的除了抢劫粮草物资之外,重要的还是要给王匡施加压力。
今夜之事一过,只怕各家河内的四大望族更是有了理由,来日便会去找王匡说道到了那个时候,想要出兵讨伐白波军,更是难上加难。
这里面的关系厉害,陶商在一瞬间便想的明白。
今晚这事换成别人,委实是有些棘手,但在陶商这边,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正中下怀。
就在这个时候,许褚全副武装,领着一队骑兵赶到陶商面前。
虎痴对陶商一拱手,朗道:“请大公子下令出兵!”
“出什么兵?”陶商转眼看向许褚,淡淡道。
许褚闻言不由诧然地睁大了眼睛,奇怪道:“白波谷黄巾贼四处劫掠乡民,斥候回报,说是鲍信将军已经领兵前去讨伐了!大公子难道要作壁上观,任凭黄巾军为祸侵略百姓不成!?”
陶商用手一划拉四周,道:“白波军早有预谋,东南西北四方到处纵兵抢劫,你怎么抓?这一万人马,得劈成多少份才够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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