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涛1985
在寒暄之后,张作霖这个统治了北京长达二年的大军阀带着一票亲信和日本顾问登上了自己的花车专列,在一片欢快的奏乐声中,张作霖的专列缓缓的驶出了正阳门东站。
随车同行的有前国务总理靳云鹏、国务总理潘复、东北元老莫德惠、总参谋长于国翰、财政总长阎泽溥、教育总长刘哲等高级官员,还有日本顾问町野武马、仪峨诚也(也叫嵯峨诚也或仪我诚也)。另有张作霖的六太太马岳清及三公子张学曾、随身医官杜泽先等。
张作霖的专车,包括车头在内,共计由20节组成。其列车编组,依次为:机关车(车头)1节,铁甲车1节,三等车3节,二等车2节,头等车7节,二等车1节,三等车2节,一等车1节,铁甲车1节,货车1节。张作霖所乘的是第10节。这是过去慈禧太后专用的花车,后经改造,外部呈蓝色,人称蓝钢车。该车设备先进,豪华舒适,车厢内有大客厅一间、卧房一间,另有沙发座椅、麻将桌等。
列车到达天津后,直鲁联军的二把手,军团长褚玉璞特意从唐官屯赶到天津车站迎送。前来迎送的还有在天津的前两湖巡阅使王占元、热河都统阚朝玺等官员。停车后,靳云鹏、潘复等下车。
张作霖乘坐花车专列,一起奔着奉天就去了。
在列车上,张作霖和二个日本顾问谈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谈别的大的虚的了,就谈谈老张家的前途问题。
“毫无疑问,贵国的皇军这次在济南十有**是要吃大亏了,连带我们奉军估计也吃不住南方佬的攻势了,我就想问问两位顾问,这接下来有什么好主意没?”
第一个接话的是顾问町野武马,他十分不愉快的表示道:“张大帅,我希望你明白一点,任何和大日本帝国做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就算他们能得逞一时,也注定逃不过毁灭的结局。这一次南方的王振宇能在山东地区得手,不过是钻了大日本帝**队主力在俄国作战的空子,如果大日本帝国下定决心全力讨伐,他和他的军队必然会全军覆灭。”
张作霖连忙点头表示认同,心里却在暗骂:“草你姥姥的,你们要真那么厉害,不怕王振宇和他手底下那帮子猛虎兵,那你到是上啊,我现在就眼巴巴的盼着你把王振宇收拾掉。没那个本事就知道瞎嚷嚷,害的老子现在都不得不带着人马退回到东北来,把个大好的北京城拱手让给他王振宇。”
仪峨诚也似乎明白张作霖的小心思,他立刻插话打断了町野武马的话头:“远水救不了近火,张大帅的意思我明白,还是要从解决眼前的困局入手想办法。其实我们和在东京任职的朋友沟通过,在大日本帝**队全面干涉并扭转整个战局之前,他们希望能稳住满洲也就是东北的局势,希望大帅领导的东北成立一个类似于王振宇他们国民政府之类的地方政府,继续和王振宇他们对抗到底。”
张作霖摸着下巴都知道日本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眼下这个局面,貌似也只能是这样,青年军再能打,自己只要把山海关一卡死,再接着日本人强大的海军,估计退守东北自保的问题是不大的。不过这事不急,得从小日本那里捞点好处再说,所以张作霖点点头道:“这个主意好,那个顾问你们回去再合计合计那个章程来,我现在还得去打八圈。”
第465章 大事件(三)
12月22日晚饭过后,黑龙江督军吴俊升就上车了.他是特地从奉天赶到山海关来迎接张作霖的,登上火车,同张作霖亲切攀谈。后来,张作霖同莫德惠、常荫槐、刘哲一起玩麻将。晚11时,专车抵达锦州。车到新民站时,天已微明,玩麻将的人散去休息。从车窗往外看,只见铁路两旁“皆有步哨警戒,面向外立,作预备放姿势,十余步就是一岗”。12月23日晨,专车到达皇姑屯车站,实业总长张景惠等在此迎候,并说其余家人和文武官员,都在奉天新车站等候。张景惠上车同行,但没有和张作霖坐一个车厢。
距皇姑屯车站不远处是老道口,继之是三洞桥。这是日本人经营的南满铁路和京奉铁路的交叉点。南满铁路在上,京奉铁路在下。上边设有日本人的岗楼,老道口在日本人的警戒线内。
专车重又启动。张作霖坐的那节车厢,当时只有张作霖、吴俊升和校尉处长温守善。早晨有些微凉。吴俊升关切地问道:“天有点冷,要不要加件衣服?”张作霖看了看手表,已是5点多了,便答道:“算了,马上要到了!”
而这个时候,苏联特工维纳罗夫双目死死的盯着正要通过三洞桥的专列,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辆特征十分鲜明的蓝钢车上。近了,越来越近了,维纳罗夫努力控制着自己紧张的情绪,心中默念的着苏维埃万岁,**万岁,列宁同志万岁的口号,以此为自己能够成功完成任务避免家人被发配去劳动营而默默祈祷着。更为重要的是维纳罗夫还估算了一下自己撤退的距离,这里离日本人的岗哨不远,负责接应自己的埃廷贡就在身后一百米的地方,那里有二匹健壮的骏马。维纳罗夫可不想就这么牺牲了,他还要活着会去,自己身材性感、面容的姣好的年轻妻子还在等着自己,那是一个俄国贵族的私生女,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出身,自己也不需要被派到遥远的中国那执行这么危险的一个任务,一切为了苏维埃,一切为了爱人。
到了,蓝刚车上桥了,维纳罗夫毫不犹豫按下了起爆器,按下之后,他的双手还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几乎一秒钟不到的功夫,突然两声巨响,烟腾火窜,飞沙走石,铁轨像麦芽糖一样弯曲。所有列车一起震动,有的脱轨,有的起火,张作霖所乘的车厢被炸碎,车身崩出三四丈远,只剩下两个车轮。吴俊升头部不幸扎进一颗钉子,躺在车厢里,当即死亡。六太太的脚受了轻伤。温守善也受了伤,急忙爬起来到张作霖的跟前,一看,张作霖咽喉处有一个很深的窟窿,满身是血。温守善用一个大绸子手绢把张作霖的伤口堵上,然后和张学曾一起,把张作霖抬到齐恩铭的汽车上,由副官王宪武抱着横卧在车上,两边还有三公子张学曾和随身医官杜泽先,以最快的速度向大帅府驰去。
而维纳罗夫根本来不及确认自己的战果,他必须在日本人的巡逻队出来之前跑到埃廷贡的身边,然后骑马逃走,如果人死了,就算用党旗覆盖全身也是扯蛋的。
到了帅府东院的小青楼,马上把张作霖抬到一楼的会客厅里,紧急进行抢救。后来,又请来小河沿盛京施医院的院长英人雍大夫,参与抢救。但终因伤势太重,于当日上午9时死去,年仅54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受伤太重……恐怕不行了……”
同车被炸负伤的高级幕僚还有:原农工总长莫德惠,头部受伤;实业总长张景惠,颈部受伤;教育总长刘哲、总参谋长于国翰,也被炸伤。随行的日籍顾问仪峨诚也,面部及手腕受轻伤。后经英文《时事新报》记者披露,此次事件共计死亡20人,受伤53人12月23日,正在吃中饭的王振宇听到了一条让他自己都大吃一惊的消息,张作霖在皇姑屯遇刺,生死不明!
王振宇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惊,深深的震惊,来自后世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张作霖遇刺是发生在1928年6月4日,凶手是日本人。可现在因为自己这个大蝴蝶的关系,历史完全脱离了原来的轨道,中日战争被自己提前了足足十二年,导火索也从东北变成了山东。而奉军也比历史上提前了足足八年入关,张作霖也提前九年出事。
其实张作霖的死活,王振宇还真的不是太关心,毕竟是自己的敌人,少一个算一个,自己也省麻烦。真正让王振宇震惊的是,出于一个成熟的政治考量,这个时候干掉张作霖的绝对不可能是日本人,哪会是谁?
王振宇立刻选择停止用餐,因为傻子都知道,张作霖这个东北王死的太不是时候了。历史上张作霖的死就引起了奉系内部的巨大震动,这个震动最后是以张学良干掉杨宇霆和常阴槐而告终的。但是张学良接他老子的班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三岁了,而且在奉军也历练了许多年头了。现在了,十五岁,放在后世很多孩子在这个年龄毛都还没长齐。不要说杨宇霆他们这些新兴势力了,就是张作相,张景惠他们也未必服气啊,就算是辅佐幼主,起码也得这个幼主成年吧。
这次山东的中日之战完全掌控在王振宇手中,济南的五万多日军如同猫戏老鼠一般被困的死死的,眼看着就是一个大胜的局面。但是张作霖在这个时候死了,无疑是打乱了王振宇的部署。按照原来的设想,王振宇原计划是给日本一个教训,让他们暂时放弃对中国的**,守着朝鲜就好了。然后自己再凭借强大的军事优势压迫张作霖接受和平统一的方案,乖乖的交出军队和地盘,然后全家找个山好水好的地方幸福生活就好了。
可是,张作霖死了,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死了。
王振宇突然有一种对于未来无法掌控的无力感,他对今天负责值夜的王晨浩道:“去把周局长(周斓),还有万总参(万耀煌),徐主任(徐源泉),还有皙子先生和畅卿先生都请来,在书房,我有要事和他们商量。”
次日,杨永泰坐飞机直飞徐州,然后乘坐南北交战双方都许诺不进行武力攻击的专列前往北京,他奉王振宇之命去拜会杨宇霆。
而杨度则是从徐州出发去东北,他要拜会的是张作相。
王振宇思来想去,后张作霖时代,这两个人才是奉系真正的实力派,至于手握三分之二兵权的张宗昌,王振宇如看死人一般已经没把这个狗肉将军放在眼中了。
这个时候无论是北京还是奉天都乱成一锅粥了,如今的奉军一分为三,其实势力最大的是张宗昌,麾下有差不多五十万直鲁联军,坐镇保定,掌控直隶。其次则是杨宇霆,此子十分意外的掌握了张作霖原本计划带出关的十五万嫡系奉军,这些军队目前还停留在北京,天津,唐山,秦皇岛地区。而在关外的十二万奉军则因为吴俊升这个奉军老将的死亡,现在基本上都归属于张作相名下了。
奉军再封建,再军阀,也没办法拥戴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来当整支军队的总司令吧。所以尽管局势已经危急到了这个时刻,三个巨头也没办法在奉军领路人的问题上达成一致。不过在一个问题上他们却没有任何分歧,就是调查到底是谁干掉了自家大帅。
国安局北京总站也跟着热闹了,周斓是没办法赶到北京了,毕竟这里是敌人的地盘,国安局活动的在猖獗也不敢让自己的老大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周斓发电报训斥邬君梅:“对于张作霖的死,对于未能及时掌握情况,北京总站负有全部责任,为示惩戒,给与邬君梅降级处罚,允其以准将军衔留任原职。并责令该站配合全局,对奉军展开情报收集和策反工作,不得有误!”
邬君梅看到这份电报的时候在天寒地冻的北京立时就惊恐的出了一身大汗,他自己是军情局出身,这个系统和党务调查部合并之后,这个出身的军官大多受到了打压,这是很让邬君梅害怕的一点。一想到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和未来的锦绣前程,邬君梅立刻命令,启动所有棋子,开动一切力量,展开对奉军工作。
而在奉天,张学良看着父亲的灵柩欲哭无泪,这个十五岁的孩子目前是张家的大家长了,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局面,自己的父亲走的太早太突然了,以至于都没有做好任何让自己顺利接班的准备工作。
和后世不同,张学良几乎是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奉系第二代大帅的人选之外,这个时空,估计是没有张少帅一展拳脚的机会了。
第466章 大事件(四)
王振宇几乎是一夜没睡,来自后世的他深知新中国成立之前让中国迟迟无法实现统一和发展的两个国家不是别人,正是日本和苏联。尤其是苏联,到了1949年那个局面了,居然还做着把中国一分为二,划江而治的打算,幸好伟大领袖本质上还是一个民族主义者,所以苏联的企图没有得逞,不然长江以南的同胞还不幸福死。
不过这一世因为王振宇的缘故,祖国统一的步伐明显加快,快到苏维埃还没来得及输出革命就基本完成统一了。所以在这个英法同样虚弱无力,美国孤立主义依旧横行的时代,日本就很不凑巧的成为了中华民族走向**团结富强统一道路上唯一的绊脚石。
正当王振宇认为只要打败日本踢开绊脚石,接下来的所有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顺风顺水的时候,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奉系这边突生异变,张作霖死了。
王振宇思索了大半夜,又命人去把熊希龄、唐绍仪、顾维钧请来,这三个人从孙文签发命令免去熊希龄政务院总理职务之后就住在武汉一直没回南京。而王振宇显然并不是没有能力收拾孙文,而是没时间。
实际上自济南会战日军受到重创并被困济南城后,日本方面头山满等人就急吼吼的跑到了南京和武汉,以日本海军对上海,南京实施报复性打击为威吓,恐吓王振宇放弃对济南日军的包围。王振宇又岂是吓大的,日本发动海军来攻他是一点都不怕,光是德国佬帮忙设计的江防要塞都够日本人喝一壶了。
他真正担心的是自己如果全歼济南日军,导致日本全面动员并对对华作战,自己是否吃得消。要知道历史上这个时期的日本还处于大正时代,军国主义并不是很强大,日本历任政府在对华问题上也都是主张分步走,慢慢蚕食的政策。根据王振宇的记忆,1922年前,日本的主要扩张方向还不是中国,而是在俄国的西伯利亚,只是由于诸多不可以明记史料的原因,日军最后居然被看起来很是弱小的苏联红军从远东地区赶了出来。
所以如果条件允许,王振宇还是希望日本不要举国之力和自己玩命,毕竟目前自己手上的工业生产能力也只是勉强和日本持平,真玩命,鉴于自己内部的真实情况,王振宇的信心还真有点不足。谁敢保证自己麾下的将领不会指挥失误,谁敢保证自己的工业生产不会出现异常,谁又敢保证自己的麾下没人心存反念。这次和日本作战,国民党就表现的反迹十足了。气得王振宇都大骂孙文是大汉奸,所以见好就收的心思也就存下了。
“熊老,唐老,还有少川兄,今天请你们来只有一个目地,结束山东的战事,暂时和该死的小日本修好,具体的办法还需要你们几位经常办外交的老洋务来想。”王振宇一如既往的客气,这也是下头人愿意拼命替他做事的缘故,待遇优厚,对人客气,这样的老板放在后世那就是标准模范的存在。
“文正啊,出什么事情了?咱们不是在山东占上风吗?为什么要议和?”最紧张的是熊希龄,他和孙文闹翻后那就铁定是和王振宇绑在一条船上了。
王振宇摆摆手道:“熊老不要急,我军此战必胜,小日本不死也要脱层皮,青年军什么时候让大家失望过啊!可是张作霖死了,现在东北和华北的局势自然也就跟着乱了。我想了许久,一口气吃成胖子是不现实的,我的想法是用和平的方式解决对日战争,把精力放到完成国内统一上来。。。”
又是一个上午的会议,大家拿着日本原敬首相密使加藤送来的密信,研究了大半天,最后由顾维钧分析出了一个并不太好的结论。
“按照原敬的设想是维持当前的局面不变,维持日本在华利益不变,然后解开济南之围,让日军体面的从济南撤到青岛。”
王振宇思考了许久:“少川,你去和日本人谈,可以强势一点,不用怕,大不了翻脸大打就大打。现在要打,他们还真占不到便宜,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双线作战。和谈其实不好谈,我们能让步的东西其实不多,因为我这里有几个原则你是一定要坚持的。”
说着王振宇就站了起来,背着手踱步道:
“第一、主权问题不要谈了,寸土必争,无论是青岛还是旅顺,也就是日本人说的关东州,我都是要收回来。日本人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经济上我们可以做出补偿,日本军队绝对不允许存在于中国的领土上。
第二、经济核心问题不要谈了,交通、矿产资源这种事关国际民生的项目肯定是不会让他们日本人操在手里的,所以满铁公司我肯定是要收回来的。
第三、日本人在东北地区的经济投资可以转让,也可以继续经营,但必须守法,如果做不到,可以由我们的中华开发公司统一溢价收购。
第四、日本人在东北的开垦居民可以继续居住开垦,但是必须按照我国法律法规经营。同时日本人不再享有外交豁免权。
第五、废除所有不平等条约,庚子赔款问题留待和英法等国一起讨论。”
王振宇想了想不等顾维钧开口又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少川兄啊,你要知道我们在列强环伺的前提上要谈崛起是不容易的,所以许多付出是必要的,要有长远眼光和方向。至于付给日本人的钱,可以先定总额,支付方式最好是分期付款,我可不希望日本人拿着一笔巨款武装他们的军队然后再来揍我!”
顾维钧认真做完了记录,看了一遍,开口道:“大帅,我估计日本人肯定不会答应,因为一旦答应,就意味着他们付出巨大代价的日俄战争到这算是白打了。说不定他们宁可把五万军队都牺牲掉也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王振宇也觉得自己有点太理想化了,他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顾维钧这个优秀的外交官道:“那你们说说,咱们该怎么搞法?”
顾维钧想了想欠身道:“卑职认为既然是要让日本人放弃如此巨大的利益只有一个办法,给他们寻找到新的利润点。只有这样日本人才有可能放弃他们在东北的既得利益。据卑职所知,日本人一直有一个庞大的计划,就是大陆计划。他们一直渴望在亚洲大陆获得一块土地,朝鲜只是他们的跳板,但是朝鲜实在不是什么发展的好地方,所以他们才会不断的从我们中国夺取土地和资源。
只是我们中国太敏感了,日本人扩张的步伐越大,英美的反感程度就越高。卑职这半个月一直在国安局外交档案室里研究日本新任首相原敬的外交政策,发现这个人对我们来说是友好的存在,虽然他支持了山东之战。但是从他的执政思想来说,他对于我们的危害并不大。原敬认为日美英三国进行合作对国家的将来极为有利。反之,如果日本与美国关系疏远那将是十分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