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涛1985
但差事总是要办的，杨宇霆带着坎坷不安的心硬着头皮来到了上海。刚一下船就挨了一记下马威，他被告知王正廷王部长现在很忙，没办法到上海来，如果他想继续和平谈判，可能就要去南京政务院外交部了。
没办法，谁让下头的弟兄打仗的手艺潮了，三个小时不到，五个旅的军队就被人拾掇了个精光。也就是知道张宗昌是个什么货色，不然换个一般人肯定会被杨宇霆认为是在谎报军情。如果是真的，那么青年军的战斗力就强悍的有点不像话了。而历史上在没有郭松龄的奉军中张宗昌的军队差不多就是能打的代名词，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一度强大到了连主家都害怕的地步。二次北伐时期，奉军节节败退，张宗昌带着五万残部意欲退往东北关外，但是却被张学良一口拒绝，原因是张学良很害怕张宗昌这员虎将出关后噬主。以最终的结果是张宗昌的直鲁联军在山海关下被白崇禧帅桂军包围缴械，从此退出历史舞台。。。
既然是张宗昌这种猛将兄都不敢再去捋的虎须，那么奉军上下自然是没有第二个敢再跳出来跟青年军过招了。
所以杨宇霆乖乖的又带着自己的随从一路坐国民政府宁沪线四号专列去了南京（专列一共七部，一号专列共国民政府主席，副主席，议会议长专用。二号专列供军委系统专用，三号供政务院系统使用，四号供外宾访客专用，五号供国安系统专用，六号供科学院系统专用，七号供党务系统专用，每天发车一次，挂车厢数取决于乘客数和等级）。
徐州之战之后的南京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来往的人流，行驶的人流，五花八门的商铺，玲琅满目的商品看的杨宇霆很是惊奇。这南京他也曾来过，可这才几年的功夫居然能变得如此的繁荣兴盛却是让他大吃一惊。可惜奉军败了，这些东西和他们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虽然王正廷打算遛遛杨宇霆这个滑头，但是该给的待遇还是要给的，毕竟目前来说杨宇霆代表的是民国中央政府，虽然这个中央政府的政令范围已经和奉军实际控制范围划等号了。杨宇霆一行一下车，就被国民政府外交部按照公使级别的待遇，用四辆福特车组成的车队迎接，担任护卫任务的是礼仪骑兵队，这支部队是从刚刚组建的贺文常蒙古边防第一骑兵旅抽调出来的。已经转入安保系统的贺文常比龙云飞要幸运的多，他被抽调回野战军并参加组建了青年军的第一支骑兵部队，这支部队在武汉完成组建，计划等徐树铮在榆林地区完成征蒙准备之后就编入蒙古边防军的战斗序列。高大的马匹都拨给这支五十人的礼仪中队了，第一骑兵旅的马匹都是滇马，估计到了蒙古就要换纯种的蒙古马了。
一行人很快到达了南京国民政府，严格来说，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国民政府所在地，原南京天王府，两江总督府，留守府已经不再是一个综合性办公场所了。国民政府主席，副主席都不在这里办公，他们都在马路对面不远处的大行宫。国民大会的两院议员也迁入了新的国会大厦（一栋占地40亩的中国古典风格建筑，具体参照民国国民党上海市政府），国社党党部更是找了个借口就迁去武汉了（这也是王振宇扼制党权膨胀和掩盖军权至上的决策）。这里目前虽然还挂着国民政府的招牌，但是实际上只有国民政府政务院的各部在这里办公。
而外交部就在其中的第四号红楼，一号红楼是总理楼，二号楼是政务委员楼，三号楼是财政部大楼，四号楼是外交部大楼，五号楼才轮到国防部。。。
杨宇霆坐车进入到这个气派的政府大楼时不得不摇头感慨道：“成气候了。。。”
第401章 好大一盘棋（四）
“吆，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邻葛兄啊，您这位中央大员今天怎么有空跑到我们南京国民政府这座小庙来了？来啊，那个李秘书，去把部里刚刚从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招来的委培生都叫来，这位就是说要消灭我们国民政府武力统一全国的杨邻葛杨宇霆前辈啊！”王正廷平日待日十分和气，可要真的刻薄起来那尖酸程度也是不逞多让的。
杨宇霆听到王正廷指桑骂槐的话也是有火发不出，只能满脸苦笑的哀叹道：“儒堂老弟，你就别取笑哥哥我了，上次的事情哥哥现在想想都脸红，这端人饭碗自然是替人办事。你要还记着哥哥的仇，那哥哥我就只好给你跪下了。”
说着杨宇霆就顺势要往下跪，唬得王正廷一把扶住他的双臂道：“邻葛兄你这真是折杀我也，折杀我也，刚才老弟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这做哥哥的怎可当真啊？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坐下来好好叙叙旧，李秘书，上茶！上好茶！把那个曹汝霖曹先生送我的碧螺春泡上。”
一阵寒暄叙旧之后，杨宇霆主动挑明了话题：“儒堂老弟啊，兄弟这次南下其实就为了一件事情，就是希望咱们南北和平，不要再打仗了。可是你看看，我刚到上海，就收到消息，你们国民政府把手伸进了西藏，伸进了西北，据说还在打外蒙古的主意，都引起列强抗议了。这样下去，咱们老中国啥时候才能真正和平啊？”
王正廷笑了笑道：“得了吧，邻葛兄，别装了，我都快吐了，你们奉军什么时候变成和平主义者了。吃肉的动物如果吃草了，那我们干嘛还要做在一起。说实在的，你们就是怕青年军继续北上吧？”
杨宇霆一开张就被人摸了底，心中不由一惊，他努力克制自己，对于王正廷的话既不认可也不否定，总之装傻了。
而王正廷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他也不急，举起茶杯道：“来，喝茶，很香的。曹汝霖曹总长你认识吧，段芝泉的财神爷啊，段总理当政那会，这北京城里的有钱人，这位爷差不多可以排进前三了，所以他送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邻葛兄啊，咱们革命工作要干，可这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的，先喝茶。”
杨宇霆无奈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确实很香。
无语了一阵子，王正廷似乎已经吊足了胃口了，轻轻笑道：“邻葛兄啊，你们东北人最实在，你给兄弟我交个实底，中央政府现在到底想怎么处理眼下的局面啊？”
“这个自然是希望南北和平，保持现在的局面，而这一切都希望国民政府方面能够顾全大局，主动去维护了”杨宇霆想了想，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道。
王正廷可是吃过亏的人，他呵呵一笑道：“顾全大局啊？这个是没错，邻葛兄啊，喝完茶我就让李秘书给你安排专列，送你们回北京，徐州那边已经通车了，贵方的张宗昌将军对我们国民政府很是友好的。”
杨宇霆又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要求是放屁了，和对方的底线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他连忙赔笑道：“儒堂老弟，谈判嘛，那就好比做买卖划价，这个觉得价高了，你还个价不成吗？”
王正廷笑而不语，杨宇霆急忙道：“这个北京组织联合政府，大家各占一半成吗？要不大总统的宝座也给你们？。。。儒堂兄，如果你们非要中央政府也行啊，那个迁都行不行，不过奉军的军费你们要拨下来，这是最低要求了，再低我也没法谈了。那就麻烦儒堂兄安排专列吧，我回去跟张大帅请辞了。”
王正廷逗得差不多了，也见杨宇霆的戏也演的差不多了，才咳嗽一声道：“好了，邻葛兄，兄弟只是刚才有些胸闷不方便说话而已，你却一下子做了这么多的让步。其实我们这边王大帅没你那位张大帅那么贪心，对你们的地盘也兴趣有限的很。”
杨宇霆气的吐血，心里暗骂道：“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们家王文正不贪，差不多三分之二个中国都要进他肚子了，要说他不贪心，这世界还有贪心的人吗？”
不过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杨宇霆依然满脸微笑道：“那儒堂兄就说说，这位王文正王大帅要的究竟是什么，无论成与不成，兄弟我起码也有东西好回去交差不是。”
王正廷点点头，按了下电铃，秘书推门进来后道：“李秘书，打电话让通讯处机要室把根据军委61号机要文件整理出来的纪要拿过来给杨先生看看。。。”
就在中国这边南北谈判在南京国民政府外交部秘密进行的时候，在日本寺内首相的私人官邸中，一场同样和中国命运有关的谈判真在进行。出席这个会议的除了我们都知道的比利肯总理大臣本人以外，依然包括立宪政友会总裁原敬、宪政会总裁加藤高明、国民党党首犬养毅，新任外务大臣本野一郎，内务大臣后藤新平，大藏大臣胜田主计，陆军大臣大岛健一中将，海军大臣加藤友三郎大将。而在这些日本目前国内巨头之外，还有几个小人物也获准参加。
“首相阁下，卑职请求您立刻更改帝国政府目前的政策，停止对支那张作霖的扶持，立刻寻找理由动用皇军占领满洲，否则帝国的大陆政策将毁于一旦。”刚刚从山东战场回来，被破格允许进入首相官邸参加会议的板垣征四郎十分大胆的在会议一开始就抢先发言了，说完原本处于跪姿的他就把头趴到了地上。
“八嘎，板垣君，帝**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在首相大人面前，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陆军中佐无礼放肆，请立刻向首相大人等诸位大臣道歉。”前任陆军军务局局长，现任田中义一没想到自己带来的板垣征四郎居然如此失态，趁着别人没发作，自己先大声开口斥责再说。板垣征四郎却如同不知道田中义一心思一般，不为所动的抬头坚持道：“卑职从徐州战场上苟且偷生回来，就是要把自己所见所闻告诉帝国的决策者们，否则卑职早就在战败的那一刻就该切腹自尽了。”
实际上，为了帮助张宗昌打赢徐州之战，日本秘密动员了一千多名在山东的退伍军人参加了战斗，此外还有近千名退伍炮兵，合计二千多人在张宗昌的部队中服役。原本想着有这么多精锐的日俄军队，张宗昌就算打不赢也不会输，可没想到在三个小时的战斗中，三千多穿着奉军军装的俄国精锐骑兵以及一千名日本精锐步兵在冲入弹性防御阵地之后，被青年军毫不客气的给消灭了。
而日本方面一手扶持起来的三个重炮旅也遭到了青年军炮兵的准确打击，144门重炮被一口气摧毁了82门，炮兵伤亡过六百。这样惨痛的伤亡让板垣征四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是真的，他无法接受。
一直正襟危坐没有说话的寺内正毅朝在乡军人会和大日本联合青年团的总头目田中义一摆了摆手后开口问道：“板垣君，那么你有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老头子的呢？”
板垣征四郎努力擦了把已经流到鼻子上的眼泪，抬头道：“南支那军队的战斗力已经和帝国陆军的战斗力相差不远了，甚至在防御作战中他们的表现比帝国陆军更加优秀，所以我们不能再继续玩坐山观虎斗的把戏了。在见识过南支那军队的战斗力之后，北方的张作霖很快就会对局势失去控制，而一旦南支那发起北伐，奉军必然兵败如山倒，这个时候我们必须提出兵控制住满洲，然后依靠帝国强大的海军控制渤海湾。只要我们控制了辽西走廊，满洲就是帝国的，而南支那军队战斗力再强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寺内正毅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满脸沉痛的板垣征四郎道：“板垣君，南支那的军队战斗力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为何让你如此惊慌？”
板垣征四郎知道自己的话已让帝国高层产生了兴趣，他努力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然后大声答复道：“他们似乎很擅长土木工事的构建，他们的士兵战斗纪律十分严明，所有的工事搭建都十分的坚固合理；在实战中他们没有其他中**队远距离开枪的陋习，他们也没有那种强调个人蛮勇的习气，在战斗中他们很注意班排之间的火力配合，对敌军的有效杀伤甚至还超过了皇军。和我们一样，他们很重视手榴弹的使用，而且更要命的，他们似乎得到了英法的帮助，他们的炮兵的作战水平很有可能已经超过了皇军。。。”
官邸里的客人们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心里也从最开始的怀疑变成了担心。。。
第402章 好大一盘棋（五）
“英法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是要扶持南支那替他们看门吗？”寺内正毅听板垣征四郎说完后深吸一口气问道。
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首相官邸内顿时一阵尴尬的沉默。
最后打破这个沉默的还是这个不知道死活的板垣征四郎，他再次叩首道：“请各位不要再犹豫了，现在就趁这个时机出兵满洲吧。不要等小老虎长成了大老虎，那要再想虎口夺食就难了，请各位大人为帝国的武运速速决策吧！”
板垣征四郎的顽固给在场的大佬们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最后寺内正毅开口道：“退下吧，陆军中佐，你的报告很好，留下你的身体好好为天皇陛下效力吧，帝国需要人才。”
等板垣征四郎躬身离去之后，海军大臣加藤友三郎大将讥讽的嘲笑道：“陆军怎么总是生产这种冲动起来不计后果的白痴？现在出兵支那，难道你们忘记我们和支那还是同盟关系了吗？你们考虑过英法的想法吗？一群头脑简单的白痴，以为对外扩张就是扣动扳机那么简单吗？这简直就是拿大日本帝国的国运开玩笑。”
“八嘎，加藤，你们海军就是这样在背后中伤和诋毁别人的吗？这就是你们海军所谓的风度吗？让我们像武士一样来场决斗吧”陆军大臣大岛健一虽然不是陆军第一人，但是却忍不可忍的跳出来咆哮道。
加藤友三郎可是大将，面对一个中将的挑战，他只是自古身份且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就算过去了。气得大岛几乎要暴走，身边的田中等人连忙把他拉住。寺内正毅气得狠狠的瞪了大岛一眼，然后十分平静的道：“加藤君说的多，我们确实没办法派兵进入支那，因为英法俄美都不会支持我们的行动。而且整个帝国上下也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那么我想知道，面对南支那崛起这个不争的事实，在座的诸位天皇陛下的臣子们，你们能拿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来吗？”
寺内正毅这话一出来，紧跟着的又是一阵长时间的尴尬。。。
而在南京，杨宇霆差不多高兴要从外交部部长办公室的沙发上跳起来。这是一套英国进口的沙发，按照规定只有部长级别以上的官员的办公室才可以配发一套。
“儒堂兄，儒堂兄，你们真的愿意放弃中央政府的宝座？我没看错吧”杨宇霆还十分担心的补上一句。
王正廷摆摆手道：“你别误会了，我们国民政府现在可还是个地方政府，做梦都像变成中央政府，实在是武汉那位爷对你们北京没半点兴趣，没办法，这个中央还得给你们留着了。”
“这是为什么？”杨宇霆不懂了，但是他立刻明白了：“中央都不要，那你们要什么？”
“这个简单，我们王大帅的意思是尊重中央政府对于东北三省，察哈尔，热河，绥远，直隶，山东以及北京，天津十省市的直接管辖权。此外成立一个南北交流基金会，继续协商南北之间有关政治，经济，军事方面的问题。最后就是对我们在西北，外蒙，西藏采取的行动采取默认态度。”
杨宇霆脑子一转问道：“山西呢？山西难道也要归你们国民政府直辖不成？你们的手伸得也未免有些太长了吧！”
王振堂一边笑一边摇头道：“邻葛兄多虑了，山西自然还是维持现状，但是人家从来都是阎锡山在治政，你们奉军就别没事找事把手往里头伸了，我们的计划是把山西的晋军进行改编，一部分精锐就补充到徐树铮的边防军去了，而其余人马转为地方警备部队。此外山西为非军事区，奉军和青年军都不得武装进入。此外，王大帅还让我带句话给邻葛兄你，只要奉军不卖国，不给日本人当枪使，将来万一不小心让我们国民政府统一全国了，奉军上下都不会被追究的，尤其是邻葛兄你，所以这个条件还希望邻葛兄能够大力促成啊！”
杨宇霆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是听到最后一句也泄气了，到不是他想脚踩两条船，而是这最后的退路说，让他醒悟过来，现在是自己这边技不如人啊。于是他叹了口气道：“好吧，能抱住北京政府想来也算是很不错的了，我这就回北京去向张大帅交，就此别过了，儒堂弟！”
而在离外交部不远的地方，原本属于海军部的十三号楼早就已经是人去楼空，空空荡荡了。就在一个月前，一群全副武装的宪兵就进入到这里，拿着名单按图索骥的逮捕了七十多个海军高级军官，要知道整个海军部的军官也才120个人。随后就是海军涉嫌刺杀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消息传出，紧接着，萨镇冰宣布辞去海军部部长，退出现役，转任福建省政府省长，十天前则干脆彻底退休了。而程壁光等涉案的海军将领则被送上了军事法庭等待审判，之所以迟迟没有开庭，是因为王振宇亲自敲定的主审官是目前中国欧洲远征军司令李烈钧将军，此时他还在欧洲庆贺自己在意大利的胜利了。
海军部的福建帮等于是在一夜之间就被王振宇借着“刺杀事件”连根拔起了，海岸警备队更是被王振宇大手一挥，补充给了沿海各省海关和海岛警备队。虽然海军部部长的人选还没定下来，但是海军部再一次被划到了军事委员会的名下，整体西迁武汉了。
掌控了海军之后，王振宇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以下几件事情上，一个是空军的建设，二个是海军的发展，而陆军方面，王振宇计划亲自去一趟欧洲。理由是欧洲很可能提前结束，届时很可能卢森堡人就要大规模回国了，实际上随着远征军收复了卢森堡的消息传来，卢森堡人就打着回国的算盘了，那个夏洛特公主几乎天天赖在武汉不肯回柳州。而到时候等卢森堡这几十万人一走，自己就不得不靠从德国人手里捡宝贝来壮大自己了。
正烦着了，突然敲门声响了，王振宇按了一下桌子上的电铃，进来却不是自己的秘书陈布雷，而是生活秘书兼二姨太赵玉婷。
“不是放你假让你在家带孩子吗，怎么突然过来了？”王振宇很惊讶的问道。
赵玉婷笑了一下，撒娇似的走过来，下巴挨着王振宇的肩膀道：“人家想你了，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