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日生
很快鞑子们满城检索,说是搜大宋的探子,实际上大家都清楚,这是变相地搞些粮草。
对于女真来说,这是一场殊死一搏的战斗,输了什么都没了,根本不用留后手。
但有利于战争的,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即使是竭泽而渔,也要增加哪怕一丝丝的胜率。
打败了宋军,他们依旧是这片土地的霸主,所有的暴虐都不会有人敢反抗,即使有也威胁不到女真的统治。
城中的居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男女老幼被押到城中,搬运物资,照看战马,支锅做饭
就连那看家的犬,也被杀了做成肉,充当军粮。
而周围的村落,更是凄惨,辽人灭国之时,也没有遭受这般苦难。
富庶镇周围,辽人已经开始学习幽燕的汉人,种植庄稼了,此地也是大辽当年的赋税重地。
一个偏僻的小村落,约莫百十户人家。
村外开垦着片片良田,马上就要到秋收时候了,辛勤垦植的庄稼正成为散布的战马的饲料。
村头村尾的护村木栅已被扯得支离破碎,村内村外遍血腥。
四下散着倒伏的尸首,男子多是身首异处、肢体不全。
女子无论老少下身赤裸一片狼藉。
几十名女真鞑子,正在用竖起的人靶比试箭术,村内房舍仍不时有惨叫声传出。
城外的道路上,一队队的辽民被充作生口,搬运着城内的尸体和物资。
经过云内的那次恐怖的瘟疫,现在的女真鞑子,也学着处理尸体,而不是曝尸不管。
在富庶城外,一个壕沟内,辽民挥动着铁楸,掩埋同族的尸体,或许里面就有他们自己的亲人。
但是没有人敢停下来悲戚,稍有迟缓,可能就会被身后站着的鞑子踹下壕沟。
一个青年,举起袖子擦了擦汗,突然腰间一疼,传来女真鞑子残忍的笑声,黄土劈头盖脸砸在他的脑袋上,一个年长的不愿见他不住地扑腾难捱,铲了个石头砸晕了他,倒地之后很快就被活埋了。
辽人不是没有反抗的,但是反抗的都已经被镇压下去,剩下的都是些麻木的普通小民。
他们的同胞正在西亚大杀四方,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辽地的辽人,已经没有自己民族的军队了。
没有武力的民族,注定是别人的屠刀下的羔羊。
富庶镇只是女真大军集结处的一个缩影,类似的事情,在沿线的所有城镇中正在进行着。
鞑子们竭泽而渔,疯狂地破坏、掠夺,就是要一战翻身,而宋人则忙着建设。
大宋军政两界实际的领袖杨霖,已经把这里视作自己的土地,开始一草一木地开垦,一砖一瓦地打造起来。
这也是两个文明,鲜明的写照和对比
不管是征服还是扩张,汉人无疑是最优秀的民族,也是最文明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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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城,王宫之内。
已经搬到此地的杨资谦,看着手里的情报,眉心紧皱,似乎苍老了许多。
自己的大靠山,竟然把崔红旭调到了松州,那个正在筑城的地方。
那里是宋军守备最森严的地方,任谁也不敢在那里兴风作浪,自己本打算将民夫的头子们斩杀殆尽的想法,彻底落空。
如今自己已经杀了许多民夫的亲眷,一场清洗过后,流落大宋的近二十万人,都成了自己的生死仇敌。
这让杨资谦一想到,就浑身难受。
二十万青壮足以摧毁自己的统治,让自己万劫不复。
杨资谦叹了一口气,罕见地支开了所有的侍女和寺人,独坐在蒲团上,茫然无措。
失去了杨霖的支持,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高丽国内无数人等着他落寞,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为何要帮助这个崔洪旭,难道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怒了杨少宰?”
杨资谦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来,杨少宰是他的靠山,理应庇护他才对。
这件事不处理好,万般皆休矣!
杨资谦站起身来,在殿内走了一圈,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必须亲自去见他一面。”
他轻轻拍手,进来一个弯腰低头的侍女。
“去将拓俊京喊来!”
不一会,拓俊京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问安,杨资谦已经抢话道:“拓将军,你马上亲自带兵,增援鸭绿江,准备打出工事,和东京府的金兵厮杀几场。”
“我将亲自率人,前往松州。”
拓俊京又惊又吓,疑道:“这是何故?”
杨资谦跌足叹气道:“若有迟误,我等死无葬身之地矣!”div
第七百二十五章 叹息
大定府内,火塘噼啪燃动的大厅之中,完颜娄室和他的女真亲卫正围坐着吃饭。
刚刚崛起的女真猎人们,还没养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品味。一个个呲牙咧嘴狼吞虎咽地啃着这些还血有血丝的吃食。
厅中一片难听的咀嚼声,加上半生不熟食物的腥气,和这些几乎不知道洗澡的女真猎人身上的臭味,能吃下饭去的,都是狠人。
在会宁府的一年多时间,美食好酒,婢仆伺候而消磨了不少的锋锐凶悍之气。
如今随着战事吃紧,像是都回来了。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响,一名粗壮的女真军将大步走了进来,正是以前宗翰的嫡系谋克之一拔离速。
“娄室,俺们已经集结完毕,就等你下令了。”
娄室点了点头,招呼道“坐下来吃饭!”
拔离速也不和他客气,一个亲卫让开位置,他坐下抓了块肉就吃。
娄室眼色一寒,道“这一回皇帝下了命令,不再和宋蛮子纠缠,俺们所有的女真儿郎,再为老族长豁出命去厮杀一回。”
在场的鞑子,都脸色兴奋,对他们来说,这几年的境遇如同春秋一场大梦。
先是从苦寒之地,打下大片疆域,然后在辽人的富贵窝里享受了一番。
随即贵人们相争,吵嚷着要南下伐宋,结果三次折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