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围
“来的好！”顾青压抑着心中的愤怒，“那写血书的人呢。”
“卑职知道其中利害，当地的官吏受门阀要挟，据实不报还要追杀那农家老汉，我们将人偷偷带出了关陇就安排在村子里。”
“送到大理寺。”顾青低沉说着，“把血书交给大理寺。”
“是！”
“这帮畜生！”安静的房间中顾青愤怒地摔破手中的杯子，田法只是对付了朝中权贵，各地的施行还没有这么快安排下去，要是不出这档子事还不知道这个关陇门阀的黑暗，“青天白日有人一手遮天，惶惶盛世？！何其可笑！”
第二日，长安
甘露殿中，李二支开了所有人包括宫女，让王钦留守在殿外，只有褚遂良一站在面前说着话，“陛下，关陇该动了。”
“你准备好了？”李二看着褚遂良，“关陇树大根深不是想动就可以动的。”
“臣明白，臣和尚书令顾青已经心照不宣。”褚遂良朗声说道，“唐律在上，关陇一地门阀漠视唐律，官吏低头顺耳，门阀子弟为虎作伥！赋税朝贡谎报，在关陇一手遮天，其中败坏之事数不甚数，百姓对他们畏之不及，敢怒不敢言，他们不是王侯凭什么划地而治。”
“你可知后果？”李二的眼神阴翳。
“臣知道。”褚遂良接着说道，“陛下，大唐江山不能走前隋的后路，门阀之祸不除江山一日不安，不论他人如何说，臣豁出去这条命。”
“与你站在一起的还有顾青？”李二问着。
“是的，陛下！”褚遂良开口说着，“臣不怕死，关陇将唐律视为一张废纸，天下人岂会熟视无睹，陛下当断则断，前隋后路不能走，国治民安，律法先行！”
李二一时间无话，看着褚遂良久久不语。
大理寺卿来到了甘露殿前，对王钦说着，“老臣有要是事求见陛下。”
“陛下正在休息，请大理寺卿再此等候。”
褚遂良见李二迟迟没有反应，开口说着，“陛下下旨吧。”
“你要朕怎么做！”李二看着褚遂良语气加重，“关陇门阀树大根深，手握兵马，莫不是说想要再来一次中原大战吗？朕要想最坏的后果！褚遂良你要明白，朕不是没有想过，朕想做可是时局不待，处理门阀不是朕的一道旨意就可以做到的。”
“臣明白！”褚遂良再次说道，“好，既然陛下这么说了，臣也给陛下一个交代，关陇之事臣与顾青站在一起，纵使失败了，请陛下事后将臣的尸骨交给臣的家人，只此而已，陛下可以用臣的命来平息关陇的反抗，以正视听！”
以正视听四个字说的很响亮，像是褚遂良一个自嘲，一个螳臂当车的自嘲。
“你是在逼朕在你，顾青和关陇之间做选择吗？”李二说着。
“不，臣只是想觉得先个陛下打个招呼，臣的命就交给陛下了，事情臣自己会去办。”褚遂良躬身行礼，“臣告退。”
李二第一次从心底感受到无力感，门阀不是世家，门阀是真正手里拿着兵马的，当年的八柱国，十二路大将形成了现在的关陇八大门阀。
褚遂良离开之后，王钦拿着一份血书走进甘露殿，“陛下，这是大理寺卿呈上来的东西。”
李二拿过这份血书看了起来，看这种颤抖的自己与入木三分的话语，拍案而起，“尔敢！”
王钦躬身站在一边。
长安大理寺，狄仁杰亲自处理了这次案件，在大理寺将人好好保护了起来，派出官吏去关陇彻查此事。
当天夜里，狄仁杰还在大理寺处理着卷宗，已经是深夜了看起来今晚又要睡在这里，放下手中的卷宗打算睡觉，眼前油灯几下跳动，头上的屋顶传来踩踏的脚步声，心中惊疑之下，走到屋外看向屋顶，朦胧之中看到几个身影小步跑在屋顶上。
“什么人！”狄仁杰一声大喝。
在大理寺的官员立刻拿着火把惊起也看向那个方向。
面对狄仁杰的呵斥，十几个黑衣人动作没有停止，朝着那个从关陇来报官的农家老汉房中而去。
“还愣着做什么！”狄仁杰对身边的官吏呵斥，然后率先而动，挡在屋前。
看到这些刺客杀到近前，大理寺的官吏立刻回过神冲上前，那些刺客直接越过狄仁杰而是闯入屋中要去刺杀那个来大理寺的农家老汉。
狄仁杰也抢着跑入屋中，撞开就要杀到这个老汉面前的此刻对着他大喊道，“跑！”
那老汉看着这一幕眼神决然想要和这些来杀自己灭口的杀手拼命，但是听到狄仁杰的话他知道纵使眼前这些人是那杀了自己女儿的凶手派来的，眼下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为自己的女儿平反。
第453章 风云激荡
老汉回过神立刻跳出窗外，狄仁杰拉住刺客，不料被对方一刀扎进腿中，好在大理寺的官吏多，堪堪拦住那些刺客，见刺杀失败这几个刺客纷纷自刎当场。
狄仁杰忍受着剧痛看着这些死士心中怒火中烧。
“少卿！”一旁的官吏上前扶起狄仁杰，“快去，快叫大夫，不！去请孙老神仙。”
大理寺遇到刺杀，第二日一上朝，就引起了渲染大波，李二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能猜到一二，朝堂上吵吵嚷嚷，都说着要彻查。
褚遂良站出朝班说道，“陛下！必须彻查此事，什么人敢在大理寺刺杀，不把大理寺看在眼里这是藐视我唐威，此事必须一查到底！”
顾青和孙思邈正在大理寺看着狄仁杰的伤口。
孙思邈看了好久才说道，“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不过还是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来。”
“这些日子你少走动吧。”顾青对狄仁杰说着。
“老师，师公！”狄仁杰低声说道，“学生想要亲自走一趟关陇！我倒也看看他们的气焰有多嚣张，这个案子我狄仁杰查定了！”
顾青看着狄仁杰，“你还是休养一段时间，我会想把办法卸了门阀势力。”
狄仁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商队的动作立刻开始展开，关陇的消息望网一直很大，事情一出来立刻就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门阀子弟再次聚集起来开始准备对付顾青，这一次顾青是想掐住整个关陇的生意，几百年了还是有人第一次敢与整个关陇无敌，不得不说这个顾青的胆大包天。
长安
整个朝中对这件事情都很敏感，房玄龄能够感觉到这件事的阴云笼罩在很多的人心头，一直以来沉寂的关陇门阀在世家倒下之后再一次出现在人前，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也有很多人不敢提，关陇门阀的底蕴都清楚，李唐的江山是怎么来的，众人也都知道。
走在散朝的路过，房玄龄看向褚遂良，“你随老夫来一下。”
褚遂良跟着房玄龄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房相，你也看出来了？”
“老夫怎么会看不出来。”房玄龄缓声说道，“我也知道关陇的势力一直是一个祸害，不过这件事还是要陛下做决定，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轻举妄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褚遂良苦涩笑一声指着太极宫的大声说道：“如今我们还需要委曲求全吗？！”
“他到底在怕什么！”褚遂良大声喝道。
掷地有声，惊起停在宫廷屋檐上的一群鸟儿。
房玄龄看向四周所幸附近没有人，再次说道，“这就事情老夫不会拦着你们，陛下当然也不会拦着你们，如果你们真要鱼死网破，你们要做好准备。”
“下官明白！”褚遂良挥挥衣袖离开。
房玄龄长叹一口气，看着数载如一日的太极宫，年轻一代锋芒已经掩盖不住了，凌烟阁的国公大将或许只会留在回忆里，一个个又一个年轻的子弟站起来，他们会改变大唐的一片天，或许未来回事一片新天地，房玄龄心中很期待也很忧虑，未来太朦胧了。
再撑着几年，再撑几年，房玄龄心中对自己说着，这些年轻的新派官员需要一个人给他们撑着梁柱，等到他们都成长起来了，自己也可以离开这个朝堂了，与其牺牲这些年轻的官员房玄龄更希望牺牲自己来换取朝堂的新鲜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