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叹伶仃
高颎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贺若弼有什么理由会放弃太子而去选择那个滕王。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
杨广大喝一声,随后看着高颎幽幽道:“渤海郡公身体可还康健?”
高颎清楚杨广的怨念所在,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拒绝,而是微微拱手道:“老臣身体无碍。”
杨广微微点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望向吴州的方向,心中长叹道:子玉兄,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随着杨广的命令被传达下去,一队队骑兵猛然加速,旌旗飘扬间,无数大军浩浩荡荡开往南方。
...
寒冬腊月行军无疑是一件艰难的事,但秦风却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行军打仗哪能什么都一帆风顺的,如今这等残酷的环境就当来练兵也不错。
叫来了情绪并不高昂,但一丝不苟的杨义臣,秦风指着那些有些沉闷的将士道:“我部以弩兵为主,当敌军有漏网之鱼冲到近前之时,就需要你部来配合阻挡,所以我以为大家一路走一路操练,杨将军以为如何?”
杨义臣抱拳道:“我部受秦先生节制,自当唯秦先生之命是从!”
不得不说,杨义臣是个纯粹的军人,基本不会将个人的情绪带到任务中去,只要是上面传达下来的命令他都会一丝不苟的执行。
其实秦风完全可以不征求他杨义臣的意见,不过终究是杨坚的干孙子,而且这次也算是被他所牵连,若是不安抚一下,产生什么隔阂的话,这事就麻烦了。
秦风可不想给这本来就万分凶险的一次旅程中增添什么不确定的因素。
于是随着秦风的命令下达,将士们一路走,一路练着,随着时间和路程的延长,两支大军之间的默契也呈直线上升。
“隐蔽!”
一队队手持长枪的将士蹲在了地上,而他们的前方就是弩兵。
“发射!”
大喝声响起,前排士卒扣动没有上箭匣的连弩,然后从容后退。
负责扮演敌军的将士则气势汹汹的狂涌而来。
“长枪兵上前!”
随着秦朗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后方的长枪兵迅速上前,来到了最前放的弩兵身后。
然后那些弩兵毫不犹豫的蹲下,紧接着他们的头颅上就冒出了一片由长枪组成的钢铁森林。
“效果不错。”
秦风一直静静地注视着,见到他们的配合已经接近天衣无缝之时,总算没有吝啬自己的夸奖。
而此时的他们已经到了吴州的核心地带,虽说距离大江还有不少的距离,但明显能感受到附近百姓的警惕。
秦朗打马过来,沉声道:“少爷,前方发现了吴州军的斥候。”
秦风闻言眯着眼睛道:“前方不远就是吴州治所广陵,那里是贺若弼的老巢,屯驻着数万兵马,咱们这点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不过也无需紧张,贺若隆和贺若东不敢对我们如何,至少明面上不敢。”
杨义臣突然开口道:“秦先生,那我们可要进广陵休整?”
对于一直露宿在野外的将士来说,能有一座城池驻扎无疑是再好不过的事,不过秦风却不敢保证贺若弼的那两个兄弟会不会铤而走险。
秦风抬头看了看天色,问道:“前方何处?”
杨义臣闻言立马从怀中掏出了舆图,辨认半晌之后才开口道:“秦先生,前方不远就是香山,再往东南不到百里就是广陵城。”
不到百里也有七八十里,看来今天想要赶到广陵是不可能了。
秦风沉声道:“今夜就在香山宿营。”
这个香山和后世那个著名的香山没有半点关系,这座香山位于吴州的中部,海拔并不高,而且没有修建驿城。
山脚下就坐落着一座村庄,面对赶来的大军无比的镇定,并没有什么慌乱的情绪。
村子并不大,约莫能有一百多户人家。
此时大概下午五六点左右,隆冬昼短夜长,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秦风连忙吩咐道:“我军就在山脚驻扎,传令全军,不准扰民,违令军军法处置!”
“遵命!”
杨义臣和赵辟易两人同时抱拳应诺,然后开始吩咐麾下将士安营扎寨,秦朗则陪着秦风进了村子。
隆冬正是农闲的时候,所以村子里人很多,看到秦风和秦朗以后,不少小孩都围在战马的后面指指点点,活像后世进了动物园的孩子们。
可少爷我不想当大熊猫啊!
秦风翻身下马,从怀里摸出十多块糖,然后招呼那些孩子道:“来来来,每人一块糖。”
这些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有的脚下连鞋子都没有,就这么光脚站在冰冷无比的土地上。
听到这话,再看了看秦风手里的糖,不少孩子吞了一口口水,却没有上前,反而小步往后面退去。
秦风抬头看了看周围低矮的房屋,只见不少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便抱拳道:“本人率军来到此处,并无他意,只是想问问周围的情况,还请诸位父老无需担忧。”
话音落下,秦风眼睛的余光就看见几抹寒光被收了回去,顿时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他娘的,老子又不是鬼子进村,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看到村里的大人们收起了敌意,孩子们顿时围拢了过来,从秦风的手中接过了糖果。
秦风尽量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脸,然后开口问道:“家中可有肉食卖?”
一个年纪大约十一二岁,还在流着鼻涕的孩子警惕地看了一眼秦风旁边的秦朗,问道:“你真的是想买?不是想抢吧?”
“还有人来抢?”
秦风一脸的愕然,不说这村子穷成什么样了,就说这里可是大隋的地盘,距离边界可还有不少路程呢,什么人会过来打劫?
“将军有礼。”
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从家里走了出来,对秦风拱手道:“将军有所不知,上次有几个游骑进村,想要勒索我等,结果被赶跑了,所以我等才有些紧张。”
说着话,男子不屑地瞥了一眼秦朗按在刀柄上的右手,指着周围道:“我们村子尽皆以打猎为生,凭他来多少人都保管让他们无功而返!”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呢?
南陈的斥候应该没胆子深入这等腹地,难不成想来劫掠的是大隋的人?
秦风有点腻歪,贺若弼这名将也有点忒不是东西了吧,竟然纵容手下劫掠百姓?
秦朗沉声道:“我家少爷可不是什么劫匪。”
“不是最好!”男子无所谓地摇摇头,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管不着,大家相安无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