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煌贵胄
稍微一偏头,借着余光瞄了一眼身后的士卒,见队伍已经整齐,赵平便失去了和高迎祥磨牙的兴致。
赵平手腕一用刀,手中数十斤的大刀便斜斜批向高迎祥,喝道:“既然不降,那便真刀真枪的做过一场罢!”
说完,却也不等身后的步卒跟上,双腿一碰马腹,便向着高迎祥冲了过去。
高迎祥眼见赵平冲了过来,口中也是嘿了一声,打马便迎了上去。
若是崇祯皇帝在此,赵平肯定落不下好——堂堂的行都司指挥使居然带头去斗将,当他娘的这是三国演义玩斗将那一套呢?这和后世那个李云龙还有甚么区别了?
只是崇祯皇帝现在不在此处,唯一能压得住赵平的延安府知府张辇又早被高迎祥左一句狗官右一名祭旗给气得浑身发抖,再加上本来就不通兵事,又怎么可能云管赵平?
赵平眼见与高迎祥越来越近,嘿了一声,左手便放开了马缰,改为双手持刀,将那杆仿着青龙偃月刀样式的大关刀斜斜的举了起来。
高迎祥见状,却是眼睛一眯。
他娘的,这狗日的官兵将领手里的大刀可比老子手里的长多了!
骂暗一声,高迎祥也不胆怯,反而猛磕战马,向着赵平冲了过去。
双马交错之间,赵平嘿的一声猛然发力,借着右手向后抽,左手向前挥的动作,将关刀狠狠地劈向了高迎祥。
高迎祥原本就在防着赵平,猛地将手中的大刀向着赵平反劈过去,就听“铛”的一声,两杆刀便碰在了一起,冒出了一溜火花。
赵平见高迎祥抵住了自己这一劈,暗道一声此人好大的力气,接着却是双手猛然一发力,便将高迎祥的大刀给荡开到了一边。
只是赵平手中的长刀毕竟长了一些,若是离的远了,便占了天大的便宜,若是离的近了一些,却还不如高迎祥手中的大刀来得灵活,正应了一寸长,一寸强,一分短,一分险的老话。
赵平无奈,只得一磕马腹,让战马与高迎祥彻底拉开距离。
高迎祥此时心中也是暗道一声好险。
若不是刚才自己突然间加速,使得这朝廷狗官的关刀劈下来的时间稍微晚了那么一丝,只怕自己现在不是大刀被磕飞,便是自己被一刀两断了。
拨转马头,高迎祥又是帮计重施,向着赵平冲了过去。
赵平见状,心中暗骂一声,却也是毫不避让地向着高迎祥冲了过去。
两个人就此你来我往地斗了十数合,却也不曾分出胜负,王和尚见状,心中恼怒不已,便即打马出阵,向着两人冲了过去。
此时赵平刚刚将高迎祥劈向自己腰间的刀给格开,却猛然间发现又一柄长刀从向着自己的脖子递了过来。
大惊之下,赵平却是借着腰力猛然向后一倒,在马上硬生生地使了招铁板桥。
人未起,刀先转。赵平借着马上起身的功夫,先是调整好了刀柄,接着便是忽地起身,借势将关刀向着王和尚劈了过去。
王和尚举刀格刀的功夫,却觉得手腕处一轻,却是手中的长刀被赵平给砍断了。
赵平来不及心疼关刀上被碰出来的豁口,接着又一刀劈向了王和尚。
刀被砍断,王和尚也只得暗骂一声,打马便逃。
张应金生怕王和尚有什么闪失,抄着长枪便拍马而上,敌住了赵平。
此时高迎祥又打马过来,一时间又成了张应金和高迎祥一起围攻赵平的局面。
赵平一番抵挡之下,渐渐的觉得力气不济,便猛地格开两人,调转马头便向着延安府城门方向而去。
张应金见赵平逃了,心中更是得意,便直接打马追了过去。
高迎祥原本倒想着穷寇莫追,只是见张金应追了过去,自己也只得跟了上去。
赵平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张应金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心中暗道一声好,接着便猛地一勒战马。
战马吃痛,一声长嘶便人立而起,赵平却是硬生生的一拽缰绳,逼得战马人立着转了一圈。
等到战马四蹄着地站定之后,此时的局面却便成了赵平正对着张应金,不复刚才被追杀的局面。
赵平猛地一磕马腹,复又向着张应金冲了过去。
张应金躲闪不及,一颗大好头颅就此被斩,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滚,无头的身躯才从马上滚落。
赵平放开马缰,左手一擦额头上的汗水,接着右臂又擎起关刀,刀尖斜斜高举,喝道:“杀!”
身后足足两千名士卒闻言,却是很干脆地拿出弓箭,搭弓便射。
正向着赵平冲过来的高迎祥大骂一声“入恁娘!”,接着便一勒马缰,斜斜地躲了过去。
不躲的是傻子!
这狗日的官军大将可够阴的。先是诱杀了混天王张应金,接着又是一阵箭雨。虽然高迎祥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却也不觉得自己在两千多支箭组成的箭雨之下完好无损。
一轮箭雨过后,两千多士卒却是很干脆地扔了手中的弓箭,便是连瞧也不再瞧上一眼,第一排和第二排的士兵直接从地上抄起大盾抵在身前,一番交错之后,两排便混成了一排。
此时已经变成第二排的第三排却又将长枪架在大盾上,口中发出“杀!杀!”的声音。
后面的士卒也皆是举刀在手,左臂上小盾斜在身前,口中一如前排士卒一般喊出杀声。
待身后的喊杀声开始整齐了之后,第一排的盾兵便开始双臂使力,竖举着大盾便往前行去。
许是三秦之地这块地儿就比较邪性,老百姓和普通卫所的士卒都是喜欢看斗将,至于两军对垒,明刀明枪地干,基本上都是斗将过后的事儿,而且更操蛋的是,斗将输了的一方常常会士气低落。
高迎祥一方折了张应金,士气顿时就是一低,虽然见对面的官军列阵前行,自己一方也打起精神列阵前冲,可是这士气上就是莫名其妙的低了一些。
高迎祥此时也是回天乏术,纵然自己再怎么厉害,只要不能现在就杀了赵平这个狗官,己方的士气便是妥妥的比不过官军。
然而对面的狗官此时早已勒马跑远了!
高迎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变成了事实——溃败,而且溃得一塌糊涂,就像是一个男人在窑子里面爽完的最后一刻一般,只要一开始崩溃,便会一直崩溃下去,不到崩溃干净了不算完!
赵平看着崩溃的叛军一路远去,高迎祥和王和尚两个也跑得没有影子,却也不去追,只是任由叛军远去,回过头来却吩咐道:“补刀!没死的全补上一刀!将战死兄弟们好生收殓了,来日再好生安葬!还有,受伤的兄弟们都抬回去,命郎中好生医治,若是哪个郎中不听的,尽管绑了去。”
吩咐完,赵平也不再管剩下的士卒们如何打扫战场,却是径直回了延安府城,向着城楼而去。
城楼上,延安府知府张辇早已哈哈笑着迎向了赵平,拱手道:“哎呀呀,本府今日方知赵都司身手如此不凡!有赵都司在,延安府必然稳如泰山!”
赵平却是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接着便拱手道:“只怕未必。
今日里实在是这些叛贼太过于大意,若不是方才那个混天王张应金大意之下被斩,单凭叛军的人数,今日也必然是一场血战。”
说完,赵平却是苦笑一声,对张辇道:“今日卑职冒险出城,实在是想先挫一挫叛军的锐气,否则,延安府城也未必能坚守到朝廷的平叛大军前来。
若真是有那一日,我等又该如何面对陛下隆恩?”
张辇闻言,也是失望不已,苦笑道:“是本府太心急了。原想着凭借赵指挥使的能力,仅我延安府便可扫平叛军,却不曾想事情如此之棘手。”
赵平道:“延安府行都司原本便只有三卫之兵,不过三千余人,方才卑职带出去两千多,已经是冒险之举,也亏得叛军没有聚拢太多,否则万一有人趁机攻城,只怕……”
张辇闻言,也是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