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三大少
“我是听小姐的侍女说的。”
……
演武场边的庄客在西门大官人的示意下三三两两地四散而去。
场中传来陆小乙绝望的声音:“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场边的西门庆大官人兄妹与栾廷玉等好汉早已远遁而去,只余桌上的几个空茶盏还在升腾着缈渺香气。
……
午宴上,陆小乙一边向西门庆禀报近况,一边心有余悸地偷看着坐在西门昕身边的扈三娘。
原来自西门庆离开阳谷北上曾头市之后,陆小乙安排手下弟兄到阳谷县周边济州府、东平府、东昌府和大名府等地四处查访,寻找落单的好汉。
这一次,却不顺利,陆小乙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带回来的好汉。眼看到了二月底,陆小乙就按西门庆的分付赶回来复命了。
西门庆好言安慰了陆小乙一番,毕竟那江湖好汉不是地里的萝卜白菜,说有就有。陆小乙能为自己寻回洪振与焦挺,已然是劳苦功高了。
提起洪振与焦挺,陆小乙揉着自己乌黑的眼框,对这两人说道:“两位哥哥怎的忘了与小乙的兄弟之情?扈家的娘子本领如此高强,你们也不提醒兄弟!”
洪振连连叫屈,说自己也未见过扈家娘子施展武艺。在座只有西门哥哥知晓扈家娘子的厉害,小乙你却不去怪西门哥哥?
焦挺也笑道:“小乙兄弟,你今日却是莽撞了。栾廷玉哥哥是何等英雄的人物,那可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你去挑战栾家哥哥,却不是寻死?西门哥哥让嫂夫人教训一下你,也是在帮你呢!”
西门庆在旁边听了,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这堡内的流言传得连焦挺都相信了?怎么扈三娘就变成你们的嫂夫人了?这是扈三娘还是我那个好妹妹干的好事啊?
西门庆偷眼看扈三娘与西门昕,只见扈三娘听到焦挺的话之后,笑成了一朵花。而自己的妹妹西门昕则笑成了一只小狐狸。
不用说了,我西门家家门不幸啊!自己的妹子帮着外人来算计她亲哥哥呀!亏我还为她找了这么一个好夫婿!
西门庆当作扈三娘和西门昕的面不好否认,只得低着头装着吃酒没有听见。
陆小乙听到焦挺这么说,摸着自己被打肿的脸哈哈笑道:“原来是嫂嫂啊!那小乙输得不冤。今日我还真是荣幸啊,得多吃几杯酒庆祝。洪振哥哥,试问你们几个谁能有机会被嫂嫂骑在身下打?”
西门庆终于忍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陆小乙这个不要脸的泼皮!
在座的好汉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连扈三娘与西门昕都掩住嘴笑个不停。
西门庆笑罢,招呼陆小乙坐到自己身边,与这不要脸的泼皮连吃了几杯酒,一时间相谈甚欢。
在席上其他人眼中,西门庆与陆小乙都红肿着脸,坐在一起真像是一对有难同当的好兄弟。
席间西门昕与栾廷玉都把对方看在了眼里,不时地眉目传情。
西门庆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就询问栾廷玉家里父母何在。栾廷玉说父母均已过世,正因家中无人牵挂了,他才离开崖州千里迢迢来到这山东。
栾廷玉独身一人,这就更加好办了。西门庆当即宣布,择日安排人来操办栾廷玉与自己妹妹的定亲之事。
在此之前,栾廷玉先与西门庆回阳谷县居住。西门庆在阳谷县为栾廷玉置办一个宅子,用于办理婚礼。大婚之后,栾廷玉和西门昕可以随意选择在阳谷县城里或西门堡居住。
栾廷玉大喜,急忙拜谢西门庆。众好汉也纷纷向栾廷玉和西门昕贺喜。
欢声笑语中,酒宴进入了高潮……
第四十八章 武松归来
因为栾廷玉与西门昕的亲事定了下来,西门堡中举行了盛大的酒宴,当天众好汉都喝得尽兴而归。
西门庆借着酒劲,当天夜里大战扈三娘。几番鏖战,七擒七纵之后,西门庆终于险胜一招,让那扈三娘从“老娘”乖乖变成了“奴家”。
次日,西门庆带着征服者的荣耀,与栾廷玉、焦挺、陆小乙、石勇一齐返回阳谷县。洪振教头继续留在西门堡训练庄客。而汤隆则被西门庆委托扩建铁匠铺之重任,也暂时留在了西门堡。
扈三娘这次也服服帖帖地听从西门庆的安排,自回扈家庄去了,没有再给西门庆添乱。
回到阳谷县后,石勇按照西门庆的安排,与陆小乙共同奔忙于组建各地的探子队伍。栾廷玉则在老主管和家仆们的帮助下忙于挑选拾掇自己大婚的宅院。
西门庆难得悠闲下来,他想起对张惜惜的承诺,索性就把张惜惜接回了西门堡,正式纳为妾室。
张惜惜得偿所愿,在西门堡内自是尽心服侍西门庆,交好西门昕。她本是个走街撞府的路歧人,精通音律,为人乖觉,不多时就与西门昕亲热了不少,在西门堡立下了脚跟。
西门庆把张惜惜安顿好后,就返回了阳谷城。此番新纳了张惜惜为妾,府中原有的小妾李娇娇难免吃酸怄气,也需要西门大官人的安抚。
西门庆留在府中与那李娇娇苦练了一日书法,方才使得李娇娇转忧为喜。三日不练手生,差点就让“苏、黄、米、蔡”给胜过了,这书法还需常练常写啊!
家中之事安排完毕,西门庆就往紫石街巷而去。这阳谷县城里,还是紫石街巷王干娘的茶解人口渴,最有滋味。西门大官人每日岂能不去品尝一番?
至于吃完王干娘的茶水之后,西门大官人为何必往那炊饼武大郎家跑,却也事出有因。
身为知县相公的知交好友,西门庆自认帮知县相公治理好本县,乃是义不容辞之本分。县里官府的资财有限,无法接济好城内的每个孤寡之人。西门庆身为本地大户,只得挺身而出,照顾好武大娘子这个可怜的新寡妇。扶危济困,实乃官人我之夙愿也……
阳谷县城南门外的官道上,几个行人行色匆匆地往城门内走来。
为首一个大汉,身长八尺开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那大汉胸脯横阔,器宇轩昂,行起路来虎虎生风,气势逼人。
城门口的两个守门老卒识得此人,远远地招呼道:“是武都头!许久不见。都头此次远行,一路上可好?”
这入城的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那去东京办事归来的武松。
“托福!”武松匆匆回了一礼,口中说道自己要回县衙向知县相公交付公事,改日再叙后,就急行入城而去。
南门外有个老虔婆正支着个小摊子做生意,她听到守门老卒与武松的对话,急探头朝武松的背影望了一眼,口中自语道:“却原来他就是打虎的武松,嘿嘿~此番这活太岁回来了,我要让那西门庆……”
武松入得城来,并未直去紫石街巷武大郎家,而是先去县衙里见过知县相公,交纳了回书。
知县见了大喜,看罢东京家里的回书,已知金银宝物交得明白。知县感念武松办事得力,赏了武松一锭大银,分付左右好生酒食管待。
武松在知县相公那里拜领了酒食,回到下处房里,换了衣服鞋袜,戴上个新头巾,锁上了房门,一迳投紫石街巷来。
武松走入那紫石街时,两边众邻舍看见武松回了,都吃一惊。大家捏两把汗,暗暗的说道:“这番萧墙祸起了!这个太岁归来,怎肯干休!必然弄出事来!需得提醒西门大官人!”
有那胆大省事的姚文卿与胡正卿,当街高声与武松打着招呼,暗自提醒潘金莲与王婆。
武松不知就里,向众位热情的街坊一一回礼,走向武大郎的家门。
武松到了门前,揭起帘子,探身走入房来。他猛地见到个灵床子,上有灵牌,赫然写着“亡夫武大郎之位”七个大字。
武松惊呆在那里,他睁开双眼道:“莫不是我眼花了?”急忙叫了声“嫂嫂,武二归了。”
也是凑巧,西门庆此刻正和潘金莲在楼上云雨取乐,故而没有听到房外众邻居的声音。此刻突然听得武松叫一声,潘金莲惊得急忙起身,抓起衣衫胡乱套上。西门庆不及反应,兀自向着空中顶了几下,方才回过味来,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武松怎么突然回来了?这几日我让陆小乙安排了人在路上盯着,怎的没有回报武松归来的消息?此番却是苦也,让那武二堵了个正着。若是武二在楼下不走,我却如何脱身?
潘金莲强作镇定,在楼上应道:“叔叔少坐,奴便来也。”
潘金莲自从武大死后,那里肯带孝,每日只是浓妆艳抹和西门庆做一处取乐。此刻突然听得武松叫声“武二归来了”,她慌忙去面盆里洗落了脂粉,拔去了首饰钗环,蓬松挽了个发髻,穿上孝裙孝衫,给西门庆睇了个眼色后,方从楼上哽哽咽咽假哭下来。
西门庆不敢作声,悄悄穿衣绑带,竖起耳朵偷听楼下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