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三大少
扈三娘本是个英武的女子,生来脾性就是好动恶静,她有心随西门庆闯荡辽东,可是现在孩子尚小,此番也只得作罢。西门庆让扈三娘安心地在家操练骑兵,等待着自己的归来。
为了北上金国,在马扩和金国使臣团去往东京汴梁的时日里,西门庆还提前备下了一些货物,准备运到金国去,送给自己预定拜访的人,换回自己需要的良马。
经过两个多月的筹备,当马扩快马加鞭地赶到阳谷县报信时,西门庆已经完全做好出发的准备了。
因为马扩还要提前赶回登州去与父母团聚,做渡海奔赴金国的准备,他在西门堡歇息一夜之后,就与西门庆约在登州相见,随后辞别了西门庆,独自骑马踏上了归途。
马扩离开后,西门庆召集众兄弟到西门堡,对自己离开阳谷县期间的各项事务逐一做好了部署。其后,西门庆迅速组建了自己的北上商团:“紫髯伯”皇甫端在牧马场中选拔了几个会相马,贩马之人,老主管西门忠在生药铺里选了一个精明的掌柜和几个熟悉药材的伙计,赵四郎赵仲铭派出了几个护送管理书籍之人,胡正卿安排了一些运送美酒的伙计。
这一次,西门庆带去金国的,是自己印刷的诸子百家、经史子集、唐代诗文等各类书籍以及自家酿造的高度白酒。准备用这些商品去金国换回良马和东北的珍贵药材。
为甚么要千里迢迢去辽东卖书呢?西门庆大官人此番是要搞一个大宋版的文化下乡,为缺少知识文化的穷乡僻壤大金国送去中原经典文化。
西门庆之所以带这么多书去,一是因为金国人的确缺书,但又急需学习中原和契丹文化,所以去金国卖书有利可图。在阳谷只能卖二百文一本的书,在金国卖上几贯钱一本也不稀奇。其二嘛,当然是西门庆心中打的不为人知的小算盘了。
西门庆知道,历史上现在的金国女真人,正是旭日东升之时,在东亚是无敌的存在,甚么契丹人、宋人、西夏人、高丽人、蒙古人,都不是女真人的对手。即使是自己在金宋大战时研制生产出火枪与火炮,要与善战的女真人交手,亦不是能够轻易取胜的。
那么,究竟怎样才能削弱这个时代的女真人,让他们的战斗力逐渐降低呢?西门庆大官人的答案是送文化。
历史经验已经证明,当女真人建国初期,还是他们的部落联盟文化占主流之时,女真人是野蛮而团结,战斗力极其恐怖的。而当他们受到汉人影响,吸收中原文化,建立中华式政权后,部落联盟制度瓦解,变得有文化的女真贵族却受到汉文化的毒害,开始自相残杀。
所以,西门庆大官人此番北上,带去的乃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第四百三十七章 再临登州城
为了到金国充当好“文化使节”,西门庆在史进离开后,特地向皇甫端和段景住二人学习了女真语。
西门庆本是天资聪颖之人,苦学两个月后,目前已经掌握了女真语的常用对话,足以保障他在马扩等人不在身边时,亦能与金国的女真人交流。
若非段景住在潍州时被散都和勃达撞见了真容,西门庆定会带上熟知地理的段景住同去金国。
西门庆准备妥当之后,让焦挺选了一百名精锐的侍卫随行护卫,就与老主管西门忠一起带着商队离开阳谷县,向登州出发。
一路经过兖州对影山,看过新购置的庄园后,西门庆率队越过桃花山,来到了桃花庄。
在桃花庄歇息了一日,指点了陶宗旺的筑城之术后,西门庆离开桃花庄,入了青州城。
青州城中,先后拜访了慕容彦达,秦明、黄信等人之后,西门庆又去了归来堂拜访赵明诚,李清照夫妇。怎知那赵明诚被朝廷冷落许久之后,终于又被起用为莱州知府,已经留下李清照,独自赴任去了。
西门庆与李清照在归来堂小酌几杯清茶,以文会友之后,带着李清照新写的词踏上了去往登州的路。
于路上,西门庆偷空欣赏了女词人的大作,只见那纸上用娟秀的笔迹写着:“
凤凰台上忆吹箫?香冷金猊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
起来慵自梳头。
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
生怕离怀别苦,
多少事、欲说还休。
新来瘦,
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
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
也则难留。
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
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
终日凝眸。
凝眸处,从今又添,
一段新愁。”
唉!这文艺女青年就是感情丰富啊!成天伤春悲秋的,怎地就又添一段新愁?西门庆收起李清照写给自己的词,不解地感叹道。
离开青州以后,于路无事,西门庆一行顺利到达登州城外,入驻了曾经的毛太公庄园,如今的登州西门庄。
神棍郭京赶到这庄园后,卖力地装神弄鬼,大做了一场法事,对世人宣称这里的鬼怪已经被自己的五雷天罡大法驱散。
京东路的百姓本就笃信道教,对京师来的郭仙师深信不疑。那些迁走的乡民回到了家里,还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投入西门庄下。
不过数月之间,这离城不远的大庄园就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盎然,甚至于因为西门庆打败“病尉迟”孙立的威名,还吸引了更多的乡民。西门庄的繁华更胜从前。
老主管西门忠肩负为西门庆开拓商路的重任,现在是郓州、登州两边都要顾及。在他离开登州返回郓州阳谷县时,将这新的西门庄交给了自己的孙儿西门平打理。
西门平不愧是西门庆亲自选拔的后起之秀,在西门庆和西门忠离开的这段时日,将这登州的西门庄管理得井井有条。西门庆与老主管西门忠来到西门庄后,西门忠接管了庄园的管理之责,西门庆让西门平立即去登州港码头租几艘海船,预备渡海之用。
安顿下来之后,西门庆就进入登州城里与马扩相会,并携重礼拜访了马扩的父亲马政,登州知府王师中和平海军指挥使呼延庆等人。
来到登州城之后,西门庆才从马扩口中得知,因为上书反对朝廷的联金伐辽之策失败,年届六十的宗泽心灰意冷,乞请告老还乡,获准授予主管南京应天府鸿庆寺的虚衔,已经卸任登州通判,离开了登州。
据马扩的父亲马政说,宗泽临走前告知他,自己会退居家乡义乌的邻县东阳,结庐山谷间,著书自适以度晚年。
马扩未能在宗泽离开前见到老师宗泽的最后一面,甚是失落,他对西门庆说,只恨自己在东京汴梁呆的时日太长了,才未能及时赶回登州给老师送别,自己日后一定要去东阳县探望宗泽老师。
西门庆见马扩遗憾追悔的神情,突然对马扩神秘地笑道:“哈哈哈~马扩兄弟,哥哥我观宗通判老当益壮,必有起复之时,说不定啥时,兄弟你在这山东、河北还能见到宗通判。”
马扩闻言,也笑道:“西门哥哥说得在理!老师他为人坚毅,虽是一时挫折,但绝不会就此屈才,当真以山水自娱。”
“马扩兄弟,今日你我再去寻那呼延庆,与他在蓬莱阁上不醉不休!”西门庆拉着马扩走向平海军的军营。
……
在登州住了十余日后,宋金两国的使臣团终于到达了登州,知府王师中设宴接待了使臣团一行。
西门庆得到消息后,第二日立即去馆驿拜访,将李善庆、散都、勃达这三个金国使臣请到了自己的庄园里,由马扩、焦挺作陪,杀牛宰羊地隆重招待。散都、勃达见到西门庆和焦挺这两个脾性相投的勇士后,也是心情大好,与西门庆等人开怀畅饮。
席间,散都、勃达吃了酒,就对西门庆三人诉苦道,大宋朝廷不知怎地派了一个文绉绉,还喜好拿腔拿调的官员,叫做甚么赵有开的作为出使金国的正使。这一路上,自己二人屡次请那赵有开一起吃酒作乐,可是都被他婉言拒绝了,当真是好不爽利!
散都与西门庆推杯换盏地又喝了两大碗酒后,冷笑着说道:“那甚么赵有开,不愿与我等同桌饮酒,我看他就成不了我女真人的朋友!”
李善庆听了,急忙在旁边劝道:“散都休说酒话,赵朝议乃是大国使臣,不可失言。”
散都还未及答话,勃达却开口说道:“西门庆、焦挺兄弟都是达尔汉,是我勃达的兄弟,我等兄弟之间有何不可直言?那赵有开还未走到登州,就一病不起了,他还能渡海随我等回国?我看贵朝的使臣可是难当其任!”
朝廷派出的正使赵有开病了?西门庆听了,看向马扩,马扩证实了勃达所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