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大导演 第262章

作者:白是一种境界

万小虎点头:“可不是吗,这些画面都是一帧一帧拼起来的,一秒24帧一分钟就是1440帧,单纯的拼出来一帧不费多少钱,但是它耗时间啊,时间就是金钱。一部电影你做十分钟二十分钟的特效镜头,这就不得了了。我可以这么说吧,这6000万美元的成本,花在拍摄上的1000万不到,剩下的都烧特效去了。”

“哇,这么多前花在一部国电影上,感觉特别不可思议。国内好像很少有导演,会去拍特效大片。”

冯小岗说:“一个是没钱,二个是没技术,拍特效片比你拍艺片还讲究。我刚才看了一下,小虎的剧组用的都是pnv私on摄影机,这是昂贵货,国内没几个导演用过,我也只用过一次。技术差距上,就很明显了。”

“那万导给我们说说拍特效大片的心得呗?”

万小虎有些感慨:“我一直很重视电影拍摄的技术,说句不好听的,内地导演,用过pnv私on摄影机的一个巴掌数的过来。这个摄影机其实不算什么,在好莱坞很普及,但凡想拍点好的画面,都用这个,还有索尼的也不错。没有用过这些摄像机,大片就不是合格的大片。没有拍大片你就不知道人类可以创造出什么,这是超越想象力界限的。”

正好大屏幕的画面。播放了一段特意准备的片花。

陈昆单挑整个纺织工厂,弹对撞,换枪换弹夹,一个动作接一个动作,绝对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啊。”底下的不少学生都惊呼出来,画面太刺激了。

而这也正好映照了万小虎的话。特效改变了电影,也改变了人类的想象力。

“很多导演都想拍大片证明自己,因此去好莱坞,因为大片可以承载导演无尽的想象空间。不过很遗憾的说,在华人导演,拍摄技术似乎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提升。很多导演不知道什么是特效,特效是怎么拍出来,他也不会配合特效拍摄镜头,这些都会制约华语大片的出现。”

“看得出来万导对特效特别推崇。冯导您对特效怎么看?”

冯小岗翘着二郎腿:“我跟小虎想的不一样,我不喜欢特效,因为我不会。我也就用过一次pnv私on摄影机,你让我去鼓捣特效大片,这不现实,我的教育经历,没有这一项。当然我也不反对有机会尝试一下,总归这都是商业的范畴。”

“两位导演在这个意见有分歧啊?”

“我们这是老家伙看不上小青年。小青年也瞧不起老家伙。”冯小岗点拨。

万小虎哈哈大笑:“导演的分歧从来都是最多的,不然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流派了。演员你也就偶像派和实力派,导演你就多了,什么法国新~浪潮、德国表现主义、新写实主义、超现实主义、意象派电影、实验电影,不胜枚举。说实话,我对特效也不是说推崇,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忽视。”

顿了顿。万小虎又说:“从现在就可以看出来了,特效大片会越来越多,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未来二十年,特效大片会是票房的主力。也许过了三十年。可能观众看累了,又回到故事上来,但本质上,技术发展了就不可能倒退回去,你想做出超越以往的电影画面,特效就是一把打开芝麻大门的钥匙。不管开门还是关门,你首先要把钥匙抓在手里。”

特效技术的发展,是一个不可逆的潮流,不管再怎么鄙视特效大片就是骗小孩的玩意,它就是能从全球搜刮票房。

谈着谈着,就谈到电影的商业化上面。

主持人说:“两位大导演都是商业上的佼佼者,对于电影的商业化,你们本身怎么看?很多人都说电影是艺术,艺术不应该过分的追求商业价值。”

“这是没道理的,电影它是艺术品也是商品,商品就得考虑这个价值。别人,拍艺片的喜欢骂我,骂小虎,说我们拉低了国电影的艺术档次,他也不想想,你从哪来钱拍艺片。我不给华谊兄弟拍商业电影,赚钱了,王军能投资拍《卡拉是条狗》,拍《可可西里》?没钱赚你拍个屁啊。”

“冯导还真是执着于商业啊。”对于冯小岗的粗话,主持人讪讪的说,不知道如何接话。

冯小岗却意犹未尽:“我不执着于商业,我还挺反感拍电影就为了赚钱,商业电影和赚钱你得区分开,商业电影也是讲故事,没那么低贱,但也不能一味就去找票房。华谊兄弟的资本比较复杂,马云、虞锋他们都一个一个进场。我的交际圈有很多大老板,他们聊天的时候开玩笑说,军,你不应该让小刚挣太多钱,挣太多钱以后他就产生惰性,不想干活了。他这种话是一个雇主的姿态。我心里就想,去你大爷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拍电影你老老实实投资就行,别装大尾巴狼,什么电影我心里有数。”

“哈哈。”万小虎笑起来,底下的很多学生也都笑起来,冯大炮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胡咧咧。

0243【你不懂的】

冯小岗口无遮拦,把投资电影的老板们大肆贬低,万小虎也跟着笑。

没想到冯小岗忽然又调转了枪口,开玩笑说:“小虎,你不要笑了,你也是资本家,蒲公英你占着股,四处投资拍电影。你也是压榨导演的一份,投资电影比旁人更精准,赚得更多。”

万小虎理直气壮的说:“我投资拍电影,比资本家投资好多了。我从不干涉导演的工作,他们想怎么发挥就怎么发挥。还有,老冯,哎哟喂这个称呼怎么就这么别扭,在外面他不给我称呼他冯老师……你也开过两次公司。”

“我开公司那都散了,我不是做资本家的料,我看到报表我就烦了,也看不懂。而且我小富即安,挣两小钱就特别高兴,满足了。你野心大,公司都开到美国去了,这一点你比国内所有电影老板强。”

“我这是运气。”万小虎摊了摊手,“我跟你一样,看到报表就头疼,商业上的应酬喝酒,一开始还挺热衷,现在基本上能推的都推了。我和别人合伙开公司,我基本上就动动嘴皮,我说,嗨,我们今天开个电视剧公司,明天我又说,嗨,我们开个特效公司,等开起来了,我都不知道公司的门开在哪。”

见底下学生听的认真,万小虎也就多说了一点:“我很少关心公司发展,他们每次都问我,你来不来开会,我说我不去。又问我,寄一份报表给你,我说别,分红寄给我就好。哈哈。我是属于有什么需要了,就跟合伙人说,做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想还真有点错愕。”

“我在打算拍动画片的时候,我就说开一个动画工作室。开一个特效公司,庆幸的是总是能在电影电视上把钱赚回来。然后就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年轻时候幻想过打造一个娱乐帝国,现在倒是觉得平淡一点好,赚钱了就去买飞机买游艇买地皮盖别墅,最好是能去太平洋上买一个小岛。那人生就潇洒得意了,哈哈。”

“那万导你现在都实现这些理想了吗?”

万小虎把手一摊:“一个都没,没大家想的那么赚钱,动画工作室和特效公司都还在赔钱呢,《通缉令》这一次又投资这么大,腰包都瘪了。就指望这部电影能回本了。”感觉刚才吹牛有点过了,赶紧哭穷。

丫现在绝对是土财主,公司账面上的钱都放银行吃利息去了,盛大网络眼看着就第二次融资,钱,不要太多。

“没钱你敢玩这么大?”冯小岗第一个不信。

万小虎就说了:“做电影的哪个不是胆大包天,我以前跟华谊兄弟合作。就是拍《蝴蝶效应》,王磊跟我说,公司借的钱投资,账面上就剩10万。结果呢,他当晚就敢请客吃饭唱歌,把这最后的十万块钱花出去。”

冯小岗抖了抖腿:“这倒也是,我见过军、董平(《没完没了》制片人)他们没钱的时候,他们还能在饭桌上跟人家谈笑风生。我们果然不是一类人,我就能帮你们打工挣钱。”

“是老冯你自己不愿意干了,谁不知道94年你就跟王朔开好梦公司了。”万小虎笑说。

冯小岗有点感慨:“那不是没做好。散了吗。”

早在1994年,冯小岗与作家王朔、彭晓林合资开办好梦公司。两年间投拍五部半影视作品,其《永失我爱》等三部有幸面世,其余全部因“有违社会公认道德标准,误导大众审美趣味”而被禁。成为“票房毒药”。

不论在创作上还是商业上,当时都是冯小岗的彷徨期。

“当时我对王朔和姜纹特别敬佩。王朔说《月亮背面》不用改就是个好剧本,我就拍了,拍完了我请姜纹过来看,他说应该在开拍前先让演员体验生活,我又修改。那时候,我对张一谋是仰望的,《月亮背面》试映请到了张一谋,把我高兴坏了。”

“那时候,我就是个艺青年,爱笑,好激动,有点狂躁,还吃素。唱起卡拉OK来感情很投入,音很准。喜欢画画花风景,但是格调很忧郁。热爱战争片和黑帮片,喜欢既暴力又感伤的《美国往事》。”

“后来王刚说我,说冯小岗是一个骨里喜欢悲情的艺术亡命徒,一心想要往艺术导演的路上走。很不好意思的是,我没做成艺导演,赔啊赔的就特别重视起票房,记得《甲方乙方》在新影联试映时,工作人员疏忽导致声画不对位,当时我就哭了,我怕了,拍不成艺术,不能再把市场给砸了。”

“哭啦?”主持人惊讶。

冯小岗就简单的说了一句:“你不懂。”

万小虎见主持接不了话,便解释:“电影市场非常残酷,导演的压力比想象大太多了,有时候你睡得好好的,会豁然惊醒,然后就想自己拍的电影是不是会赔钱。不仅是导演,投资人,老板,都一样。我以前念书的时候,有个大洋影业,做过《红粉》和《秦颂》,98年我刚入学,老板来北电请吃饭,我跟几个师兄在下面坐着,嚯,西装革履,手里面时时刻刻拿着大哥大,特令人羡慕。”

“今年五月份,我在香港拍《通缉令》的外景,意外看到这个老板了,开一辆很旧的夏利车,西装也皱巴巴的,站在我们剧组外面看了好一会。等我认出来,准备找他叙叙旧,他就匆匆的走掉了。做电影这行,起起伏伏太大了。”

冯小岗接过来:“不止是事业的起伏,身体上的起伏也大,01年我在拍《大腕》,突发心脏病,差点就没回来。拍电影,整天紧张兮兮的,头悬梁锥刺股的操心,尤其是每次一拍完电影上映了,就招来一大片的媒体骂我。我那时候特不理解,我问朋友,为什么媒体不喜欢我,我朋友安慰我,没关系,等到你百年归去的那一天,全国人都会为你流泪。现在想想,也不算是个糟糕的结局。”

哗啦啦,万小虎就带头鼓起了掌。

说千道万,喜欢冯小岗的和骂冯小岗的,从来都不少。但是无可否认,冯小岗会成为国电影的一部分,时代已经留下了他的足迹。冯氏喜剧的特色,已经根植在了一批一批成长起来的国人心。

身为公众人物,就免不了要遭受非议。

冯小岗被骂低俗,张一谋被骂拍国丑陋一面,万小虎也不能免俗,骂他霸占院线、低俗、狂妄的也很多。

一个人,不能指望让所有人都喜欢。

做自己就是最好的。

《通缉令》拍摄纪录片就在这些或者张扬,或者俏皮,或者无所顾忌的谈话,结束了。听冯小岗和万小虎两位名导演,讲述人生见闻,或者业内八卦,让这些大学生和记者们,都十分过瘾。因为在最后的交流之,纷纷举手提问。

最后,在一片掌声,见面会结束。

……

第二天,就是颁奖典礼。

《风声》作为去年的票房冠军,是百花奖最佳故事片、男女演员的大热门,同时也入围了金鸡奖最佳故事片、最佳编剧(麦家)、最佳男主角(孙红雷)、最佳女主角(周讯、李兵兵)、最佳男配角(王志)、最佳摄影奖、最佳美术奖、最佳录音奖八项个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