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咬紙
他端起酒杯,目光掃過一臉迷茫的二人:
“這次真不是我監察七司故意釣魚執法,搞你們。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
“不瞞你倆說,我們也是接到了‘熱心群眾’的實名舉報,說有人在黑市非法交易監察七司的機密情報,連具體的交易時間、地點都說得一清二楚。我們帶著人趕過去布控,正好就看到你倆跟兩個黑袍人正在那兒嘀嘀咕咕,形跡可疑。你們也知道,我監察七司剛成立,執法過程都帶著留影記錄儀,證據確鑿,這種情況下,我們想不抓都不行,眾目睽睽啊!”
他嘆了口氣,顯得頗為無奈:
“後來我們內部核對線索,有兄弟認出來,當時主動搭訕你倆、跟你們接觸的,就是廣寒宮的嫦娥和玉兔!是她們先找上的你們,對吧?”
“所以,這杯酒,算是我給二位老哥賠個不是,也是真心給二位接風洗塵,壓壓驚。你們也知道,天蓬元帥下界這一件事,就有不知道多少勢力在裡面攪渾水,這誤會,歸根結底,是有小人使壞,把你們給牽連了。”
蘇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高明高覺二人對視一眼,回想起當時情形,似乎跟蘇元說的也大差不差。
他們也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廣寒宮!嫦娥!”
放下酒杯後,二人咬牙切齒,恨恨道,“大人,我們跟您說,廣寒宮她們……”
蘇元卻擺擺手,打斷他們,繼續扮演著通情達理的老好人角色:
“哎,打住。我跟你們說這些,不是為了要你們去報復廣寒宮怎麼樣,她們勢大,我也惹不起。我只是不想看兩位兄弟不明不白被抓到雷部去,受了委屈還矇在鼓裡。這事到此為止,咱們心裡有數就行。”
二人聞言,感動地心裡暖暖的,胸前更是哽咽,連忙又倒上酒:“大人高義!外面那些傳言說什麼蘇老魔,都是他孃的誤解!我兄弟敬您一杯!”
蘇元坦然受之,與他們又幹了一杯,酒過三巡,氣氛愈發融洽,眾人談天論地,言笑晏晏。
他這才從袖中掏出一個樣式古樸的玉盒,輕輕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這次除了談合作,請二位來,其實還有件小事想麻煩你們幫忙掌掌眼,看看這東西,如今在天庭的黑市裡,是誰家在主要做?路子野不野?背景深不深?”
二人的目光瞬間被那玉盒吸引。
他們對視一眼,幾乎是異口不同聲:
“我知道。”
“不知道。”
第144章 這權利的遊戲還能這麼玩
蘇元看著口出“不知道”的高明,眼睛緩緩眯了起來,原本和煦的笑容淡去幾分。
“哦?有點意思。”
他目光在高明、高覺兄弟二人之間來回掃視,“你們哥倆,一個說‘知道’,一個說‘不知道’。親兄弟,兩條心?這倒是讓我為難了,我該聽誰的呢?”
蘇元放下酒杯,直視高明。
“還是說,二位是覺得我蘇元的酒不好喝,話不好聽,還想再回雷部大牢,體驗一下鎮神銬的滋味?”
高覺聞言臉色一白,連忙肘擊高明,對著高明嚷嚷,明顯是說給蘇元聽:
“哥!你糊塗啊!都什麼時候了還犯倔!正所謂‘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蘇大人何等身份?今日折節下交,與我等推心置腹,更是許以重利,既往不咎,這是多大的恩情和信任?咱們哥倆要是再藏著掖著,給臉不要臉,那還是人嗎?”
高明臉上掙扎之色一閃而過,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唉,蘇大人,事到如今,我們哥倆跟你交底了吧。”
他指著那玉盒,壓低聲音道:
“這煙裡面卷的葉子,名叫‘星輝凝神葉’,並非產自哪處仙山,而是獨產於天河深處,天河水軍駐紮核心區域的那片河灘。因其常年吸收周天星辰灑落的精粹與天河弱水獨有的水汽交融,故而能讓服用者在短時間內神識清明,精力亢奮,產生一種類似頓悟突破、飄飄欲仙的獨特快感。”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蘇元的臉色,繼續道:
“貨源方面,主要由天河水軍內部一些人負責秘密採摘。而這銷售渠道一直以來,確實是由我們兄弟二人,利用人脈,在黑市中暗中負責鋪開和咦鳌!�
蘇元聞言,恍然大悟,手指點了點他們:
“怪不得!我之前讓墨麒麟去黑市打聽這玩意兒的源頭,幾次都無功而返,線索斷得乾乾淨淨。原來是你們兩個專業搞情報的在親自負責這條線!這就說得通了,你們自己就是最大的情報源和防火牆。”
隨即,他臉色一沉,語氣驟然轉冷:
“不過,你們膽子也夠肥的啊!也不打聽打聽菸草生意誰在做?就敢悶著頭進來分一杯羹?嗯?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嗯?”
二人苦笑,高明連忙辯解:“大人,我們哪敢摻和這種事兒,實在是身不由己啊!”
高覺也幫腔道:“是啊大人!我倆說是有些神通,其實不過是南天門站崗放哨的,這上面交代下來,我倆能拒絕麼?背後牽扯的勢力盤根錯節,我們不敢不從啊!”
蘇元心下暗曬:【是不想拒絕那白花花的靈石吧。說得跟真的一樣。】
但他面上卻哈哈一笑,似乎渾不在意,反而安慰道:
“理解,理解!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在天庭當差,誰還沒點難處和不得已的苦衷?起得比雞早,乾的比牛多,掙得比鬼少,都不容易。”
“不過,理解歸理解,這個生意,你們肯定是做不成的了。”
二人臉色瞬間苦了下來。
蘇元道:“我也不讓你們二位兄弟難做”,話音未落,從儲物囊中掏出兩份空白公文。一張是吏部的空白調函,一張是雷部的空白任命書,“啪”地一聲拍在桌上。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咱們得往前看,格局要開啟。”
蘇元身體前傾,目光灼灼地看著二人,“你們倆現在的仙籙,具體隸屬哪個部門?編制掛在哪兒?”
高明老實回答:“回大人,我們兄弟目前隸屬南天門守備處,丙字哨崗。”
蘇元眉頭一皺:“區區一個處級單位?那在往上是歸哪個司衙管轄?”
高覺介面道:“是兵部下設的‘四天門總巡防司’。大人,您這是……”
“好!”蘇元拿起那張吏部空白公文,指尖仙力流轉,筆走龍蛇。
【關於商調高明、高覺二位仙官至監察七司工作的函】
四天門總巡防司:
為適應監察七司初創階段工作需要,加強情報資訊採集與分析能力,經我部考察,擬商調貴司下屬南天門守備處高明、高覺二位仙官,至監察七司工作。
該二位仙官專業特長突出,業務能力精湛,經吏部綜合考察比選,符合監察七司用人需求。望貴司以大局為重,予以支援為盼。
請予接洽並協助辦理相關調動手續。
下面是鮮紅的吏部大印和太白金星的私印。
寫罷,他將這封新鮮出爐的商調函推到二人面前,又拿起那張雷部空白任命書,一邊同樣以仙力書寫,一邊說道:
“正好,我們監察七司新設的情報處,還缺兩個能挑大樑的負責人。我看你倆就挺合適,那邊的處長是我的愛將,霍妙春。不過她在那裡主要是鍍鍍金,去了之後,你倆就把具體事務擔起來。”
“兵部那是什麼爛地方?論資排輩,關係複雜!沒靈石沒靠山,你倆再修煉幾個元會,能當上副處長嗎?撐死了混個哨長。來我監察七司,那是正經的天庭要害部門,前途無量!”
高明高覺顯然沒見過蘇元當時給特別事務處那幾個畫餅的場面,此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明聲音發顫,低聲對高覺說:
“弟,這權利的遊戲還能這麼玩?是隻有蘇大人這麼玩,還是大家都這麼玩?”
高覺反應更直接一點,猛地舉起面前的酒杯,仰頭就“咕咚咕咚”幹了一大杯,
“大人!是再造之恩,恩同父母啊!我們兄弟倆這條命,從今往後就是大人您的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若有二心,天誅地滅!”
蘇元笑著陪了一杯。
【這倆人真是,表忠心都不會表,太直接,一點藝術性都沒有。當年我可是直接給太師跪下了,那叫一個情真意切,聲淚俱下,比他們這乾巴巴的強多了。】
他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了,不必如此。以後好好做事,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來,坐下,繼續喝酒!今天不醉不歸!”
酒過三巡,宴席漸散。
蘇元臉上帶著微醺的紅暈,拍了拍高明、高覺兄弟的肩膀:
“行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今日這酒,就到此為止吧。你倆回去之後,幫我辦一件事。”
高明高覺連忙散去酒氣,正襟危坐:“大人請吩咐,我等定當辦妥。”
蘇元擺擺手,示意他們放鬆些:
“別這麼嚴肅,咱們現在是合夥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這第一筆買賣,記住了,把價格給我往高了喊,至少要這個數。”他伸出一根手指,“我們監察七司流出去的情報,那是有金字招牌的,不是路邊攤的便宜貨,你們現在可是獨家壟斷,奇貨可居,明白嗎?”
蘇元慢悠悠地道:
“要賣出去的訊息呢,很簡單。就說,你們費盡心思,探聽到了我們監察七司內部高層會議的核心內容——經過初步核查權衡,認為目前掌握的關於‘走私軍械’、‘擅落仙籍’這兩項指控,證據鏈尚不充分,存在疑點,司內決定,暫不啟動對天蓬元帥的正式調查程式。”
第145章 監聽記錄
正在一旁風捲殘雲般打掃著桌上剩餘仙餚靈果的墨麒麟,猛地抬起頭:?
高明高覺也是面面相覷,高覺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詞句,提醒道:
“大人,咱不是說好了,我們兄弟賣出去的情報,向來是標榜‘保真’的。這突然放出假訊息,怕是會折損信譽,長遠來看,得不償失啊……”
蘇元聞言,非但不惱,反而哈哈一笑:
“假訊息?誰告訴你們這是假訊息了?你們倆現在可是跟我蘇元合夥做生意,我蘇元在天庭混了這麼多年,靠的就是‘信譽’二字!我會做那種砸自己招牌的蠢事嗎?”
二人一怔,仔細回想,這蘇老魔雖然貪財好色、尖酸刻薄、雁過拔毛的名聲在外,但唯獨在收錢辦事的信譽上,確實堪稱業界標杆、金字招牌。
高明想了半天更迷糊了:“那大人,這條訊息是賣給天蓬元帥本人?讓他安心?”
“不,”蘇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獨家賣給廣寒宮。”
“廣寒宮?”
蘇元繼續吩咐:
“另外,對外散出去,中華、玉溪、利群這三種菸草品牌,已計劃在明年全面進行配方升級,將正式加入‘星輝凝神葉’作為核心配料,旨在為尊貴的顧客提供更極致、更超凡的體驗。”
高覺下意識問道:“這個情報也賣給廣寒宮?”
蘇元搖搖頭:“不,這個情報除了廣寒宮,別的人都可以賣。”
兄弟倆聽得雲裡霧裡,似懂非懂,但見蘇元神色篤定,不敢再多問,只好躬身應道:
“是,大人,我等明白了。”
目送二人離去,墨麒麟終於忍不住,湊到蘇元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小蘇,你這是什麼路數?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費了這麼大勁查到天蓬的罪證,就這麼輕易放過他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
蘇元臉上的醉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冰冷的嗤笑:
“放過他?尊者,你什麼時候見我真放過誰了?別說他天蓬這些年侵吞了天庭多少資產,中飽私囊,就說他敢搶咱們看上的生意,斷咱們的財路,你說,我能放過他?”
墨麒麟更不解了:
“那你還說不抓他了?”
蘇元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邊走邊說道:
“想抓他罪名多了,不一定用這麼大張旗鼓的罪名。本來我打算擴大打擊面,讓大家花靈石買平安,但是是我想的簡單了。這種罪名一旦按下去,動靜太大,牽扯太廣,必然會引起朝野震動,各方矚目。反而會逼得太陰星君她們,為了自保,不得不硬著頭皮跟天蓬緊緊綁在一起,抱成一團,形成鐵板一塊。到時候,我們就算能拿下天蓬,也要付出極大代價。”
墨麒麟似乎摸到了一點門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蘇元冷笑道:
“想要動手,就得先讓他們自己內部亂起來。這世間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怎麼亂?”墨麒麟追問。
蘇元將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你看著吧,好戲,才剛剛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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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監察七司工地一間裝修豪華的板房內。
蘇元已將辦公地點從雷部特別事務處暫時搬到了這裡。
窗外傳來的法器敲打、力士呼喝、材料搬叩泥须s聲響,非但沒有讓他煩躁,反而讓他感覺無比安心。
蘇元靠在椅背上,看著順風耳送來的玉簡。
與他哥哥高明那種需要推一把才動一動的性子不同,這位順風耳的主觀能動性強得驚人,堪稱模範員工。
即便蘇元沒有佈置具體任務,他也兢兢業業地監聽著某些重要目標的動向,隔三差五便會整理一份摘要呈送上來,以供“參閱”。
此刻玉簡中記錄的,正是廣寒宮內的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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