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咬紙
那天官邀功似的呈上一枚玉簡:
“回大人,這是小的在陣法完全觸發之前,拼著捱了他一記掌風,從他手中搶下來的,小的沒敢私下拆開,請大人過目。”
蘇元接過來一看,玉簡上的密封禁制靈光流轉,確實完好無損,這才稍微鬆了口氣,不幸中的萬幸,至少內容還沒洩露。
他擺擺手,扔過一塊令符,對那天官道:
“你,立刻回去,帶上老婆孩子,走南天門找增長天王,讓他給你開兩界通道。下界之後立即動身去西牛賀洲積雷山地界,找到特別事務處的劉耀青副處長,他會安排你們住下。沒接到我的通知之前,不許回來。算你外勤,給你開三倍俸祿,一應開銷處裡承擔,管吃管住,現在就去,立刻!”
天官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這是保護他,免得被李家遷怒,連忙感激涕零地退下了。
蘇元看著手裡的玉簡,心裡犯嘀咕。
【可別他媽是木吒實名舉報哪位大領導的驚天黑材料吧?】
【要真是那樣,我這渾水更是蹚得不明不白,跳進天河也洗不清了。】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縷神識,潛入玉簡。
只見題目赫然寫著:
《關於提請對“西牛賀洲普惠性戰略物資保障與特色農產品深加工一體化示範基地資產整合專案”投標相關檔案進行前置保密合規性稽覈的申請函》
落款:半截觀音
【半截觀音,半截……觀音】
【我草!這不是那個陷空山無底洞、託塔李天王的乾女兒,金鼻白毛老鼠精麼?】
蘇元感覺自己的牙更疼了。
再看看不成人形的木吒。
蘇元此刻真是欲哭無淚。
【這木吒是缺心眼麼?!】
【我還當是什麼潑天大事呢?】
【撈點靈石的事兒,有必要搞這麼大陣仗麼?】
【你什麼身份啊!李天王之子,菩薩座下行者,名門之後,佛道雙修!想送資料就正常遞個帖子,走官方流程進來唄,誰敢真攔你啊?】
【我那些門檻是卡別人的,能卡住你們老李家?】
他轉頭問旁邊看熱鬧的墨麒麟:
“老墨,這木吒怎麼……這般作風?”
墨麒麟撇撇嘴,一臉不屑:
“封神過來的老人,誰不知道老李家二小子,純傻bi一個,比他家那一身反骨的老三還沒腦子。”
“當年封神之戰,他從普賢真人那兒學藝回來,見到老三哪吒攆著李靖跑,這廝問都不問一句緣由是非,抽刀就砍,追著他親弟弟往死裡打,拉都拉不住。”
“本來腦子就不夠用,又跟著普賢那個‘耿直’的師父在西方混了那麼久。”
他頓了頓,下了結論:
“現在來看,顯然是沒救了。”
“不過他們家老大金吒,倒是個心思深沉的人物,你得提防著他後續出招。”
還沒等蘇元想好怎麼應對這塊燙手山芋,牢房裡那塊“焦炭”已然悠悠轉醒。
焦黑的皮殼紛紛碎裂剝落,露出原本晶瑩玉潤的仙體,佛光隱隱,賣相極佳。
可惜被雷部的“鎮神拷”鎖住了琵琶骨和周身大穴,仙元佛力皆被禁錮。
那木吒醒來,先是茫然,隨即大怒,尤其看見身上的鎮神拷時,更是怒不可遏,勢若瘋虎:
“我乃西方教惠岸行者!觀音菩薩座下護法!爾等雷部宵小,安敢如此折辱於我?!用這等刑具鎖我仙體,不怕引起東西兩界糾紛嗎?”
“區區雷部,也敢攔我?識相的速速放我出去,否則待我稟明師尊,定要拆了你這雷部衙門!左右,還不叫聞仲出來見我!讓他親自給我鬆綁賠罪!”
他生怕蘇元聽不到,越喊聲越大,還用上了獅子吼,半個雷部都聽得真真切切。
墨麒麟嗤笑一聲:
“還敢找太師?太師真來了你又不樂意了。”
蘇元看著他那副樣子,無奈地搖頭嘆氣。
【這廝也不知腦子怎麼想的,非要硬闖雷部,沒闖進來不說,還動手打了守門的仙官。】
【這讓我怎麼辦?】
【抓吧,可天王那裡怎麼解釋?菩薩面子上也不好看。】
【不抓吧,這小子點了太師的名號,將了他的軍,就這麼放走,太師回來非得扒了我的皮!】
【自己本想著等他醒了,私下跟他聊聊,直接放走算了,大家面子上都過得去。】
【藉口都找好了,酒後誤闖禁地,念其初犯,且已深刻認識到錯誤,並對受傷仙官進行了賠償,現對其進行嚴肅批評教育後,予以釋放】
【現在好了,扯著嗓子這麼一嚷,半個雷部都知道我們抓了誰!想捂都捂不住。】
旁邊的墨麒麟舔了舔嘴唇,眼中兇光一閃,傳音道:
“怎麼樣?小蘇,這小子太吵了,留著也是個禍害。我看他不爽很久了,要不要我幫你動手,做得乾淨點,讓他永遠閉嘴?”
它用前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蘇元嚇得一激靈,連忙阻止:
“千萬別!尊者,您可千萬別衝動!”
墨麒麟一臉疑惑,歪著大腦袋看他:
“嗯?你剛才在鄧忠他們面前,不是順著我的話頭,也說什麼‘按律當誅’嗎?怎麼現在人抓來了,反而變卦了?怕了?”
蘇元白了他一眼:
“那他媽能一樣嗎?”
第99章 峨眉峰呼叫佛龕
蘇元站在天牢前,飛快思索著對策。
直接放人?現在肯定不現實了。
別說聞太師回來沒法交代,就是那二十四位天君都能結陣先把他給煉了。
若是硬著頭皮,真按“擅闖重地、襲擊仙官”的罪名把木吒給判了,倒也不是不行,雷部是有這個許可權。
自己也不怕得罪李靖,反正天塌下來有太師頂著。
但那樣一來,這傻子來送的檔案,就必須作為關鍵證物接過來,錄入卷宗,走司法流程。
那他蘇元和蕭升辛辛苦苦做的局,兩千多億靈石的大專案,豈不是要平白給這“半截觀音”開了綠燈,讓她渾水摸魚?
屆時不知要橫生多少枝節,煮熟的鴨子可能就飛了!
他目光掃過旁邊正吞雲吐霧,看熱鬧的墨麒麟。
心中忽然一動,有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蘇元湊近墨麒麟:
“尊者,最近這‘和天下’抽著還行?想不想多賺點菸錢,換點更頂級的嚐嚐?”
墨麒麟一愣,瞬間站起身,眼睛都眯了起來:
“細說!怎麼賺?”
“今晚你組個場子,賣點情報給順風耳那傢伙。”蘇元伸出五根手指,“這個數,五十萬靈石,你七我三。”
要是涉及到靈石,別管多少,老麒麟都是毫不含糊,立即拍板:
“成交!什麼情報?”
蘇元上下嘴皮子一碰,一條情報就編了出來。
“你就這麼說——西方教惠岸行者木吒,今日強闖我雷部監察六司特別事務處。據可靠訊息,當時處內正在召開絕密會議,與會人員正認真學習聞仲太師關於對西方教的整體戰略部署,深入研究下一階段應對量劫的具體方略。其行為粗暴,動機叵測,嚴重干擾雷部正常工作秩序,甚至危害天庭防務安全。目前,此人已被雷部依法羈押,正在接受嚴厲審訊。”
墨麒麟也是老油條,瞬間明白了蘇元的打算,咧嘴一笑:
“高啊!小蘇!這是要用拖字訣?既不定罪,也不放人,等人來救?”
“沒錯。”蘇元點頭。“定罪?雷部可沒釋出紫底白字的官方公告定罪!一切都是坊間流傳的小道訊息,木吒作為嫌疑犯,所以需要合法的羈押審查,這也是變相告訴李天王——機會難得,令郎可在我們手裡攥著呢,您抓緊時間安排手下溝通協調,我們依法辦事,壓力也很大。但反過來,人我們也沒放出去,還在大牢裡配合調查,太師問起來,我們也有理有據,是在認真履職,維護雷部威嚴。”
兩人這邊正在嘀咕著,牢房裡的木吒再次怒吼:
“你們敢構陷於我?我沒有什麼叵測動機!我告訴你們,我是惠岸行者,菩薩座下護法!你們這是汙衊!是栽贓!”
蘇元一愣,轉頭看向墨麒麟,疑惑道:
“他咋能聽到?這特製牢房應該能隔絕內外神識傳音才對啊。”
墨麒麟也一愣:“哪個王八蛋把擴音法陣開啟了?估計是誰碰到開關了。”
蘇元:“……”
不過,這也正好。
蘇元轉過身,面向牢房,臉色一沉,語氣嚴肅,聲音透過擴音陣法清晰地傳了進去:
“嫌疑人,你聽著。”
“你身為西方教人士,不在靈山清淨之地恪守佛門戒律,值此天地量劫敏感時期,突然強闖我雷部機要重地,行為詭異,出手傷人!說!你究竟意欲何為?是否受了他人指使,前來刺探我天庭軍事佈防、戰略動向等核心機密?背後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聲色俱厲:
“你不用急著狡辯!我雷部掌刑訊問,自有手段查明真相!待大刑之下,不怕你不招!”
牢房內的木吒,掙扎的動作微微一僵,隨即大吼,試圖用身份壓人:
“胡說八道!你們不能審我!我是木吒!我是託塔李天王的二兒子!我父親是天庭元帥!”
“你叫竇榮來審我!或者叫李興霸來!他們都認識我,跟我很熟的!讓他們來!”
旁邊的墨麒麟聞言,嗤笑一聲,關了擴音法陣,對蘇元道:
“是很熟,熟得不能再熟了。封神之戰時,竇榮和他老婆徹地夫人,還有那個九龍島四聖之一的李興霸,就是被這傻小子親手送上封神榜的。”
蘇元看著木吒這過於激烈的反應,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古怪:
【我只是按流程扣個帽子,至於這麼大反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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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過去了。
風平浪靜。
沒有等來李天王的興師問罪,這個蘇元可以理解,天王正和聞太師一起在“混元無極洞玄精舍”裡學習玉帝聖諭,估計沒空分心處理這等小事。
也沒有等來觀音菩薩的詢問法旨,這個也可以理解,西方現在正在大亂鬥,菩薩未必有精力過問。
但是,怎麼連李天王的門生、袍澤,都沒一個人上門來說情,連遞個帖子打探訊息的都沒有。
這詭異的平靜,反而讓蘇元心裡更不踏實了。
【咋的?李家這是要放棄這個二兒子了?】
【還是說金吒和哪吒那兩個傢伙,想借我這把刀,除掉這個礙事的二哥?】
【世子之爭,素來如此?】
蘇元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找到墨麒麟問道:
“老墨,你確定情報都散出去了?”
墨麒麟回道:
“當然了,順風耳那傢伙,就是靠賣訊息起家的。這種能同時賣給李家和西方教的賺錢機會,他能放過?他不僅把你的原話一字不落地散出去了,還自己發揮,添油加醋,腦補了一大堆細節!”
“說什麼這是監察七司開張的第二把火!直接燒到託塔李天王的家裡!還說什麼這是聞太師要跟李天王不死不休,重開闡截之爭!筆桿子給他,他都能去寫演義小說了!”
墨麒麟補充道:
“我是前天晚上告訴他的,昨天一整天,整個天庭該知道、不該知道的,基本都傳遍了,估計這會下界訊息靈通的妖王、宗門都能收到信了。”
蘇元眉頭皺得更緊:
“訊息傳得這麼廣,可是李家一點反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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