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山依旧在
田伯光摸摸胡子,朝楼梯口的黄四喜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你说怎样便怎样。”
令狐冲抚掌大笑:“好!那我就斗胆提议,如果比武比输,今后见到这位仪琳小师太,不能再有任何冒犯,需要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再说一声,‘小师父,弟子田伯光拜见!’”
“他妈的!”
田伯光呸一声:“老子会打输?你要是打输呢!”
“自然也一样!”
令狐冲哈哈一声:“谁输,谁就改投恒山派门下,做定逸老师太的徒孙,做这小尼姑的徒弟。”
听到这里,黄四喜已经证实小尼姑身份,昨天在山脚处,那位洗手走丢的弟子就是她。
她在溪边时被田伯光点穴制住,强掳逃离,结果碰上令狐冲在附近,沿途设法营救,一直与田伯光周旋到这里。
再看田伯光脚下,瘫趴一具道士尸体,被他单脚踩在脚下,道士身穿道袍与早前黄四喜在街上所见道士一模一样,那道士胸口刀伤,就是田伯光所为。
黄四喜评估田伯光武功实力,此人是江湖独行客,刀法却有独到之处,能与青城山松风观观主余沧海拼上几百招不分胜负。
黄四喜正好拿他练剑,试一试自己在笑傲江湖里的武力层次。
他箭步上前,抓住仪琳手腕:“你师父在找你,跟我走!”
“去你妈的!”
田伯光大怒,破口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插手老子的好事!”
他急蹿起来,挥刀斜劈,使出早前斩伤道士的绝招。
结果这一刀砍到黄四喜面前时,忽有一股劲风涌现,从黄四喜身后扩散出来,卷住刀刃,霎时扫开了刀锋方向。
接着一声暴响。
‘铿!’
只见黄四喜单手持剑,重击在刀口上,田伯光只觉手臂巨震,刀柄几乎脱手,但他刀功精湛,趁势卸力,从剑锋上脱离,刀身忽一打横,朝黄四喜胸腹削去。
黄四喜扬手又一劈,剑风顿如大潮大浪,朝着田伯光席卷过去,田伯光不受控制的朝后急退,刀力也土崩瓦解,再也寸进不得。
黄四喜这一剑却直劈到地,整张圆桌轰然破碎,木制地板‘轰隆!’一声,洞穿一道丈许长的缝隙,直把楼下众人,吓的夺门而逃,再不敢滞留堂厅。
第91章 大巧不工
黄四喜的重剑无坚不摧。
虽说剑刃无锋,但黄四喜运上内力,一剑之威石破天惊,这才将二楼木板直接击穿。
旁边令狐冲与仪琳瞧的目瞪口呆,无不心生骇然,心想如果人躯被重剑砸中,恐怕是要血肉横飞。
田伯光被一剑威慑,急退到数丈之外,贴身站在窗口,再不敢莽撞进攻。
“阁下是哪一位?田某自认与你毫无瓜葛,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阁下明言相告!”
田伯光见风使舵,态度变的客客气气,试图与黄四喜先作和谈。
但交锋已经展开,何时可以暂停,他说了可不算。
黄四喜劈烂地板后,旋即重竖重剑。
他双手握住剑柄,让剑尖指向田伯光。
只见剑身呈现灰褐色,形态古朴厚重,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则是半球形,并无锋利可言。
不过重剑原本就不是以锋利伤人,而是以力克敌。
黄四喜迈开步子,朝前挺进,宛如高山压顶,碾向田伯光。
“听说你的刀法叫‘飞沙走石十三式’,全部使出来,我要看看,你到底能在我面前出几刀!”
“好啊,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底,今天是故意找茬的!”
田伯光见黄四喜走来,没来由一阵心慌,但嘴巴不服输:“别以为田某会怕你,你想试田某刀法,田某就让你好好开开眼界!”
刚才他与黄四喜切磋两招,已经试出黄四喜深浅,内力强过自己,剑法更是刚猛无俦。
这让田伯光心有惴惴:“他的巨剑长逾四尺,又厚又宽,估计至少五六十斤,剑锋这么重,怕是擦着即伤撞着即亡!他妈的,今天老子走霉运,碰上一个大煞星!”
不过田伯光的刀法是以轻灵迅疾为长,与重剑是截然相反的路子。
他认为重剑猛则猛矣,却失之灵活,就算黄四喜在运剑时,可是仗着雄厚内力掀起泼风圆劲,牢牢守稳门户,却也肯定极耗内力。
只要他以高深轻功,小心翼翼周旋,耗到黄四喜内力枯竭,他未必没有胜算。
等黄四喜近身丈内,田伯光双腿一曲,又一拔,纵跃而起,施展‘燕子翻云’轻功,从黄四喜头顶掠过,力求避开黄四喜的正面剑锋。
他外号‘万里独行’,可不是浪得虚名,脚法奇快无比,这十几年间他作恶多端,引来正道人士多番围捕,始终难伤他分毫,全是因为他轻功绝佳之故。
等他着落在黄四喜身后,立时举刀前劈。
他的飞沙走石十三式快刀,每式都有三四招变化,顷刻间可以连劈四十余招,算是世间少有的快刀。
但黄四喜以静制动,察觉刀劲在身后骤起,他猛然旋身,横剑向后,划出一道半圆弧线,劲风横扫出去,覆盖身后半丈,卷向田伯光额顶。
黄四喜内力深厚,却没有达到外吐伤人的境界,剑上劲风只能干扰疲敌,不过在近身厮杀的关键时刻,哪怕一次轻微扰乱,也能造成敌手施招的偏差。
田伯光瞧见重剑后击,不敢硬碰剑锋,右脚点地,左腿朝上提起,决定再次起跳,但是头顶被剑风封锁,让他不敢轻易腾空。
重剑横架在上三路,剑锋势大力沉,如果田伯光莽撞跃起,被重剑扫中,下场将是拦腰齐斩。
他又哪里敢冒险?
他不得不变招换式,急使一招‘怪蟒伏身’,身子瞬间压低,快刀自下而上的反挑,猛斩黄四喜下盘。
这一招刁钻阴险,凶狠毒辣。
可惜快刀刚刚掠入黄四喜身外三尺范围,重剑忽然垂落,砸向田伯光脊背。
这一剑要是砸实,下场将是当场分尸。
田伯光登时怪叫一声,单掌往地板一触,急忙侧身,打滚避开剑锋,快刀攻势也戛然而止。
他发现自己把刀法施展到极限,最多只能靠近黄四喜身外三尺,他竭尽全力也砍不中黄四喜一根毫毛。
但黄四喜随时可以把重剑劈在他身上,他轻功只要失误一次,躯体就要被重剑砸的支离破碎。
先前他认为自己可以耗一耗黄四喜的内力,现在他已经醒悟过来,自己与黄四喜差距太大,耗下去只是死路一条。
“这架根本没法打,太他妈的危险了!”
田伯光每发一刀都心惊肉跳,内心恐惧怎么也压制不住,就再也没有比拼念头。
他朝后一跳,决定逃之夭夭。
不过想逃又谈何容易?假如战场位于空旷野外,他全力施展轻功,尚有脱身余地,现在是空间有限的客栈,不等他冲出阁楼,势必被黄四喜截断后路。
他余光在楼内一扫,计上心来,身子微微一偏,准备掠去令狐冲与仪琳身侧,抓住人质垫背。
他始终正对着黄四喜,不敢把后背暴露出来,便作侧身移动。
但他起脚一刻,黄四喜已经猜到他意图。
忽使一招‘岳王神箭’,身形猛的突进,鬼魅般朝前一蹿,已经冲至田伯光身前。
重剑稳稳握在黄四喜手里,突进时已在趁势下劈,不给田伯光留下丝毫躲避时机。
田伯光察觉到剑锋袭来,如风卷残云,把他笼罩其中,他不禁脸色大变,心生穷途末路之感。
“老子和你拼了!”
田伯光情急挥刀,试图格挡重剑。
“铿!”
刀剑相互一触。
田伯光虎口瞬间爆裂,短刀脱手激飞,箭矢般外弹出去。
重剑威力却仍旧未衰,又向下劈击,顺着田伯光头顶斩落而下,在这生死关头,田伯光忽使怪招,强行偏离身位,避开头颅要害。
却听‘噗!’的一响,整条右臂却被齐肩削掉。
“啊!”
田伯光一声惨叫,侧翻摔倒,他强忍疼痛,就地一滚,爬到令狐冲与仪琳脚下,惨兮兮哭嚎:“令狐兄,我投降,我认输,我愿意自废武功,给兄弟一条活路罢……”
整个二楼内,除了交战的黄四喜与田伯光,观战的令狐冲与仪琳。
其实摆在角落的一张圆桌旁,还坐着一老一少两个围观者。
那老人留着花白胡子,穿着黑衣劲装,手抱一柄七弦琴,他身边女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穿一身翠绿衣衫,像是一对祖孙。
此刻祖孙两人不约而同望向房顶,刚才田伯光短刀被重剑砸飞,破空数丈远,正好斜插在他们头顶的房梁上,直没刀柄。
那一剑之力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女童附到老人耳边,低声问:“爷爷,这人真是威猛到了天上,他使的是什么剑法?”
老人微微摇头:“他的剑法没有招式可言,看上去像是胡打一通,但偏偏攻守严密,不露丝毫破绽,可谓浑然天成,无懈可击,奇怪,奇怪啊。”
即使以老人眼力,也瞧不出黄四喜剑法的半点来历,就暗自判断,可能黄四喜已经领悟到他触及不到的上乘武学境界。
这个判断其实不算错误。
由于重剑耗力,挥舞沉重,不可持久,黄四喜从佩戴重剑那一刻起,就不打算使用任何招式在剑上。
他不让自己拘泥于任何剑法,发剑时完全随心所欲,任意所至。
当内力渐耗时,他运剑会变的轻缓,如同平江静流,当内力饱满时,他运剑会随之狂暴,如惊涛骇浪。
他的御剑之道也体现在八个字上:‘大巧不工,顺其自然。’
这样一来,他体内始终会留有余劲,时刻维持充盈状态,内力不致骤竭。
其实这是黄四喜在铸剑时的自行感悟,却阴差阳错让他参悟到无招胜有招的上乘至理,只是黄四喜仍旧不自知而已。
即使将来直面华山派剑术的巅峰绝诣‘独孤九剑’,黄四喜仍旧可以不落下风,不管‘独孤九剑’怎么变化,也绝对找不到黄四喜的重剑破绽。
那女童听不懂老人话里意思,又问:“爷爷,倘若你老人家与他放对,能不能比他更威猛?”
老人苦笑:“爷爷上去与他打,下场与那淫贼没什么两样,不同在于,爷爷可以多坚持几招!”
他顿了一下,又自言自语:“江湖之中,比他更猛的高手,恐怕也只有寥寥数位而已,但他到底是谁?老夫可未听说,正道里有他这么一号俊杰人物。”
这番话语音低沉,却仍旧落入黄四喜耳中。
黄四喜旋即扭头望过去,女童吓坏了,赶紧抱住老人手臂:“爷爷,咱们走吧,他要是再拉着你比武,那可不好收场。”
老人轻拍她手背:“不要慌,他与恒山派的小师太认识,恒山派是正道翘楚,不会胡乱伤人。”
黄四喜只看一眼,又回转过来,提剑走向田伯光。
此刻令狐冲与仪琳全部站在楼梯口,自然是担心被比武波及,方便及时撤离。
令狐冲见田伯光断了一臂,血流如注,形貌凄惨。
他心生怜悯,上前几步,挡在田伯光身前,抱拳向黄四喜求情:“这位大侠,田伯光虽然颇多恶行,却也算是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还请大侠手下留情,就饶他一条性命罢!”
田伯光趁着令狐冲求情间隙,眼珠乌溜溜急转,突然从地上蹿起,单臂一横,抓向仪琳。
“滚开!”
黄四喜猛起一记降龙掌,拍在令狐冲胸口,胸骨霎时断裂,身子‘嗖!’的朝后倒飞,沿着楼梯摔翻下去。
第92章 魔教长老
黄四喜另一手急运重剑,朝前硬劈。
就在田伯光单臂抓住仪琳脖子之前,重剑先一步砸在田伯光身上。
“砰!”
这一剑劈出,田伯光险些被一分为二,他身体被剑力冲撞,同样摔下一楼,不过他胸腹显露一道宽有数指的巨大剑创,内腑也被全部震碎。
田伯光倒地一刻,就已经一命呜呼。
先前热血外溅出来,洒了仪琳一脸,她‘啊!’的尖叫一声,呆愣在了原地。
黄四喜没有理会她,转身走向墙角处的老人与女童。
他在桌边坐下来,问那老人:“你刚才讲,江湖上比我更猛的高手有寥寥数位,到底是有几位?”
老人呵呵一笑,表示:“老夫只是信口雌黄,判断未必准确,大侠你切莫当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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