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山依旧在
他知道假罗摩遗体是甘陇那位雕塑工匠仿制出来,原本这工匠已经被紫青双剑灭门,他一直担心配方遗失。
不过今天听杜老三提到‘传艺师父’,黄四喜觉得获得配方已经可以十拿九稳。
他有了远行决定,却没有立即动身。
这天他敲开曾静家的房门。
“我打算外出采药,需要在外耽搁一些时日,你的蜂蜜暂时没有办法替你配制了。”
“不要紧,等你回来再配也没有关系。”
曾静听他外出采药,又问:“你采的药是不是与易容有关?”
黄四喜道:“多少有些关联,但这种药不是给你一个人采,我早晚也要用。”
曾静一听,就不再打听药物情况:“那你什么时候走?”
黄四喜没有回答她,而是说:“其实采集蜂蜜不算困难,如果你不觉麻烦,我可以把蜂箱交给你,你自己采蜜也一样。”
以前黄四喜给曾静的蜂蜜是经过特殊调制,但原始蜂蜜同样有保养作用。
当然黄四喜提出这个建议,其实是想委托曾静帮忙照看几个蜂箱。
曾静怔了一下:“我并不会麻烦,现在我每天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可做,打理蜂箱没有问题,只是我从未养过蜂,就怕把你的蜂儿给养死啦。”
黄四喜听她不拒绝,就道:“我先教你怎么养,等你学会放蜂,确保了蜂儿不会死,到时我再出门采药。”
曾静忽然一笑:“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呀!如果我学了你的手艺,你就不担心将来吃亏?”
黄四喜道:“这世上的养蜂人不知道有多少,不算什么独门手艺,再说我治好你的脸伤,你肯定信任我的医术,要是你让我吃亏,将来你再遇上其它病症,怎么好意思再来找我诊治。”
曾静点点头:“那好罢,我先试着学学,如果我学的快,又有把握把你的蜂儿养好,我再替你管着蜂箱,假如我太笨,怎么也学不会,那我可不敢接下这差事。”
“你放心好了,我也不会强人所难。”黄四喜问她:“养蜂要到城外去,你现在能不能出城?”
“能是能,我要打扮一下。”
“那你去打扮,我回家取蜂箱。”
等黄四喜驾着蜂车,再次来到曾静家里,发现曾静已经换上男装,戴上斗笠,让人再也瞧不出她的底细。
两人结伴前往城外,寻了一处花谷,开始满山放蜂。
黄四喜养蜂经历丰富,也有教导经验,当初在藏边就教授过养蜂学徒。
他按照以前的方式传授曾静,先制作一根模仿蜂嗡声音的竹管给曾静,防止蜜蜂蛰咬,这样也可以快速上手接触蜂群。
曾静的学习态度非常认真,对养蜂细节的掌握优于以前的学徒竹士宏,黄四喜教起来更快速。
等曾静可以独自看管蜂箱后,黄四喜出城远行,踏上前往甘陇的采药路。
这次前往甘陇只为了寻找易容泥物的配方,黄四喜选择骑快马赶路,一来一回,用不了多少时间。
结果到了甘陇地界,他慕名找到那位‘传艺师父’家中,得知‘传艺师父’被当地士绅聘请,前往山中庙宇雕刻大佛。
黄四喜不得不进山寻找,等他在庙里见到‘传艺师父’,重金求购了配方,返回京城时已经是半个月后。
这天他风尘仆仆赶回京城,先走后街前往四喜药堂,赫然发现一位邋邋遢遢的青年,正坐在蔡婆摊位前热络闲聊。
蔡婆眼尖,远远瞧见黄四喜,赶紧伸手打招呼。
黄四喜正好肚饿,也在摊前落座。
“阿四,这位公子叫江阿生,他是前几天搬来的街坊。”
第80章 追踪
倒是不用蔡婆介绍,黄四喜已经认出江阿生的身份。
蔡婆又指着街对面的四喜药堂,对江阿生说:“阿四是大夫,呐,那间药堂就是阿四开的。”
江阿生肃然起敬,主动给黄四喜打招呼:“黄大夫年纪这么轻,竟然已经开始坐堂问诊,真是幸会。”
“江公子有礼了。”黄四喜回了他一句:
“你京城口音很地道,是不是本地人?”
“我是乡下人,老家在京城外的山村里,算不上京城人士。”江阿生一副憨实神态,他的衣着打扮也土里土气,确实与山民很像:
“我在城门口立有招牌,专门给人跑腿送信,以后黄大夫要是给谁送药,又缺少人手,可以交给小人去办。”
“到时候免不了会麻烦你。”黄四喜一口应承下来。
“那小人先谢过黄大夫,黄大夫你舟车劳顿,小人就不打扰了。”江阿生初次与黄四喜碰面,没有聊太多,朝黄四喜拱拱手,起身告辞。
等他走远。
蔡婆皱起眉头,转告黄四喜:“阿四,这个江阿生,最近总是找我打听阿静的情况。”
不过无论江阿生怎么问,蔡婆总说不了解,她也没有向江阿生提过黄四喜。
黄四喜指指旁边的空摊:“这些天阿静又开始摆她的布摊了?”
黄四喜心想,只要曾静不出来做生意,她与江阿生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蔡婆道:“没有,你不是委托阿静放蜂吗?她要推着你的蜂车出城,江阿生在城门那儿给人送信,可以见到阿静。”
曾静做事谨慎,每天出城都会戴上斗笠,蒙上面纱,外人很难瞧穿她的真容,但如果她一直蒙面出行,难免会引起外人的窥视欲。
江阿生这么积极打听她情况,也许是想弄清她的身份。
蔡婆却觉得江阿生对曾静有意思,她与黄四喜相处数月,天天被黄四喜照顾生意,心里自然向着黄四喜。
蔡婆知道万员外与万夫人说的媒,已经被黄四喜婉拒。
自打黄四喜在街上落户,日常只乐意与曾静往来,蔡婆不愿意外人破坏两人的交往,就把江阿生所问的话,一字不落全部透露给黄四喜。
“江阿生在打听阿静的住址,但阿静前些天已经搬到城外去住了。”
“城外?她住在城外什么地方?”黄四喜很意外。
“城西有座霞缕山,她住在山下竹林里,那边野花很多,适合放蜂。”蔡婆其实没有去过,是曾静走前对她讲的地址,倘若黄四喜回来,方便寻找。
“霞缕山?从西门出去,多远可以赶到?”
“那山上有座云和寺,阿四你听未听过?”
“哦,原来在云和寺,那我知道地方。”
当初黄四喜下了药船,出外寻找京城,曾经途径过云和寺,距离城西只有十余里。
黄四喜已经知道曾静下落,就起身回家:“赶了大半天的路,身子已经快要散架,阿婆,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再出城找阿静。”
“等找到阿静,你可上点心!别叫她再外出放蜂,你让她一个弱女天天跑到野外去,这不安全。”蔡婆关心提醒。
“确实不安全,是我考虑不周。”黄四喜心里却想,曾静是弱女?她一个人能打十个老牌杀手,放个蜂怕什么。
“阿四,还有啊,以后别让不三不四的人再去接触阿静,尤其那个江阿生,你看紧点。”等黄四喜离开摊位,蔡婆还在后边唠叨。
黄四喜转身朝她招招手,示意记住了。
她见街边走来行人,这才闭口不言。
回到家里。
黄四喜先去书房,翻出李鬼手的病例册子,上面记载有江阿生的生平情况。
这个江阿生其实是化名,他原名叫张人凤,也是前首辅张海端之子。
大约在半年前,黑石杀手细雨、雷彬、彩戏师,在转轮王带领下攻入首辅府邸,杀死张海端,抢走半截罗摩遗体。
张人凤曾经与黑石杀手交手,却幸免于难。
根据病例上介绍,当时黑石杀手刺中了张人凤心口,确认张人凤已经死亡,但张人凤身体异于常人。
大部分人的心脏都是位于左边,张人凤则是在右,他并没有被黑石杀手刺中要害,侥幸逃过一劫,后被人救起,送到李鬼手的医船上疗伤易容。
这件事发生在半年间。
张海端身死当晚,张人凤已经到了医船上,他易容后过了三个月,离船后细雨才登门求助李鬼手。
所以张人凤比细雨早数月登上医船,他改头换面后,改名为‘江阿生’。
因为他担心被黑石杀手追杀,就选择浪迹江湖,居无定所。
李鬼手也不清楚他去了什么地方,就没有在病例上记载他的去向。
如果黄四喜没有穿越《剑雨》江湖,那么江阿生与曾静会在京城市井里相遇,并结为夫妻。
黄四喜忍不住心想:“就算有我干涉,貌似也没有改变江阿生的人生轨迹,他仍旧还是找到了曾静隐居的街道上。”
不过现在的曾静容貌复原,一旦被江阿生撞见,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恐怕会是一场生死斗。
想到这里,黄四喜打开行李,取出一个陶罐。
罐子里装满了易容黄泥,这也是他在甘陇游历的成果。
他从陶罐里挖出一瓶泥量,随身携带,然后出门寻找曾静。
金蛇剑太过惹眼,被他闲置在家里,他只带了铁剑防身。
他走西城门出城,沿着城门官道,朝霞缕山方向赶去。
但他并不知道,他刚刚挤入官道人群,江阿生就也出了城,悄悄尾随在他身后。
今天是月初一,前往云和寺烧香拜佛的百姓比较多,江阿生刻意藏在人群里,黄四喜很难察觉。
关键黄四喜根本不在乎被人跟踪,也就从未想过藏匿行迹。
本来,江阿生在京城隐居后,期间与曾静没有任何接触。
但他差事特殊,经常受客人委托,到城边村镇送信,前些天他途径野外时,偶遇了放蜂的曾静。
当时曾静正蹲在河边洗脸,斗笠与面纱都没有戴,被江阿生瞧见,他觉得曾静面容熟悉,像是覆灭张府的杀手细雨,但由于两人隔着河道,距离较远,他证实不了曾静就是细雨。
他原本想游河过去,找曾静问清楚,不过曾静察觉有人在岸边出没,立即戴起斗笠,推起蜂车离开了。
当晚曾静并没有回家,倒也不全是因为江阿生,而是曾静每天带着面纱在城门进进出出,她早就觉得不妥当,太过惹眼,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在遇上江阿生之前,曾静事先已经在云和寺外选了一片竹林,正打算当晚就搬到野外居住,她计划一直住到黄四喜回来,才会回城。
江阿生找不到曾静下落,就开始打听曾静情况,他以前见过曾静推着蜂车出城,于是就找到了蔡婆那里,询问曾静地址。
虽然蔡婆严守口风,但整条街的街坊邻居,全都知道蔡婆、黄四喜、曾静住得近,关系比较熟。
江阿生就认定,只要跟随黄四喜,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曾静。
其实江阿生也没有什么阴险盘算,他就是想近距离看一看曾静,前些天他到底有没有看花眼,认错人。
他跟在黄四喜身后,很快沿着官道来到霞缕山外。
正走着,忽然听见一阵嘈杂声响起。
只见一群捕快围着一位重伤同伴,趴在地上急救。
附近那些烧香拜佛的百姓,瞧见那同伴浑身是血,好奇问了起来:“差大哥,这是什么情况?前面有匪盗拦路吗?”
“云和寺那边没有匪盗,你们随便去。”其中一个捕快头子对围观众人说:“前些时候京城富商张大鲸不是遇害了吗,我们奉命抓捕凶手,刚才斗了一场,虽然杀了凶手,我兄弟也不慎被砍伤。”
“啊?张大鲸的案子还没有破吗?”
“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哪有那么容易破!”
捕快头子其实不是抓凶手,而是追缉嫌疑人,最近在京城落脚的外地江湖客,但凡来路不明,就会被捕快们盯上。
张大鲸富可敌国,张家正悬赏重金破案。
捕快们为了领取高额赏金,哪怕嫌疑人威胁较大,他们也愿意冒上风险进行抓捕。
围观百姓正看着热闹,忽然有人指向黄四喜:“呀,这不是黄神医吗?上次你在这儿救了万员外的夫人,老朽可是亲眼所见,今天真是巧,咱们竟然又碰面了!那位差大哥受了刀伤,不如你去施展一下妙手?”
黄四喜心说,你这老头都已经六七十岁,他妈的记性还真好。
捕快头子听见有‘神医’出没,撒腿冲过来:“神医在哪儿?你是神医?快,快救救我兄弟,咱必有厚报!”
黄四喜直接被架了过去,他垂头瞄了一下重伤捕快,伤口在胸前,却并非贯穿伤,并没有伤及内府,治疗起来不困难。
黄四喜先取出一瓶金疮药,递给捕快头子:“先把药抹在伤口上,再把伤口边的血给擦干净。”
捕快头子遵照吩咐去办,药膏往伤口上敷了后,很快见出效果,他登时大喜:“血止住了!我兄弟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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