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山依旧在
段正淳留意到两女目光,却是面露惭愧,低声说了一句:“这应该是我段家的《六脉神剑》,但我从未修过,半点不会使。”
段誉在旁心想,前几天我瞧了神剑图谱,拇指上的少商剑我也会,我还看完了中指中冲剑、无名指关冲剑、小拇指少冲剑与少泽剑,唯独食指商阳剑来不及看。
其实《六脉神剑》剑谱就挂在枯荣大师面前的墙壁上,总共有六幅剑图,如常人来高,卷轴触及屋顶。
不过六幅剑图全部翻转,内容对着墙壁,被遮蔽了起来,谁也瞧不见真容。
黄四喜并未留意身边几人的谈话,目光始终在鸠摩智身上。
枯荣大师射出两道少商剑气,鸠摩智却在此时分神,侧头朝后瞥了一眼,他察觉一股内力波动,在门口忽显出来。
为了防止被偷袭,鸠摩智舍剑不挡,身形一晃,朝后急退。
枯荣大师见状,双指回转,剑气随着回缩,六根藏香被齐腰斩断。
保定帝五僧见鸠摩智被逼退,暗松一口气,刚才五僧剑气频出,合斗鸠摩智,却是久战无功,倘若没有枯荣大师主阵,单靠他们五僧,怕是必输无疑。
其实就算加上枯荣大师,也未必可以保住《六脉神剑》剑谱。
鸠摩智站定后,扭头盯住了段誉。
刚才段誉见枯荣大师射出少商剑气,他也下意识弹动拇指,真气不受控的外溢,被鸠摩智感应到,以为他要偷袭。
鸠摩智微微一笑,朝段誉喊道:“小僧久闻大理段家藏有六脉神剑剑法,想不到只是一座剑阵,既然是阵,六人主,还是七人主,俱都无妨,公子大可也入阵中,小僧一并讨教!”
段誉赶紧缩手,背在身后:“我又不懂武功,不和你打!你是出家人,不学慈悲为怀,这么蛮横逼人做什么!”
保定帝深知鸠摩智武力绝顶,只需往门口劈一记火焰刀,段誉与段正淳不死也要重伤。
他就急忙对鸠摩智说:“今日是佛门切磋,俗家人不会参与,明王放心好了!”
鸠摩智目光回转,瞧了瞧断掉的藏香,碧烟已经全部熄灭,他索性不再点燃,忽然一喝:“得罪!”
他双掌齐推,掌力外吐出去,分化数股,劈向六僧。
这次没有碧烟显形,掌力捉摸不定,双方又相距丈许,劲力转瞬即至,保定帝与方丈本因五僧来不及运起剑气,直接肉掌平推,抵御掌力。
唯独枯荣大师仍是拇指反指,格挡鸠摩智掌力,双方内劲在枯荣大师背后尺许对撞,荡起一股旋风,震的枯荣大师背部发麻。
枯荣大师心知鸠摩智内力雄厚,倘若继续劈空发招,枯荣大师可以确保自己不受损伤,保定帝五僧却不行。
枯荣大师就孤注一掷,忽然真气急运,在身前升起数道黑烟,反身攻向鸠摩智。
起初鸠摩智猜不透黑烟底细,就荡动真力,守紧门户,谁知黑烟越射越多,十余道合围过来。
他从容不迫,单手横旋,火焰刀气圆环发射,十余道黑烟俱被斩碎,却见黑烟化成浓密烟雾,弥漫在正殿之间。
鸠摩智身处浓雾里,瞧不明局势。
门口处的黄四喜等人,却是发现浓雾贴地腾空了丈许高,并没有触及屋顶,他们望见枯荣大师盘坐的墙壁上,六幅翻转的画卷已经齐齐着了火。
段誉见状,脱口喊了一声:“殿内失火了,是不是恶僧在放火?”
他知道枯荣大师面前的几幅壁画就是《六脉神剑》剑谱,但他实在是不相信,枯荣大师会亲手烧毁这件传承百年的段家祖宝。
鸠摩智听见他的话,像是意识到什么,猛然飞跃起来,扑向了上首的枯荣大师。
‘砰!砰!’的击掌声,瞬间响彻大殿。
苦于烟雾遮掩,门外众人全都瞧不见殿内情况。
不一会儿,浓雾渐渐退去,环境明朗以后,众人朝内一看,段正淳与段誉已经箭步冲入殿中。
刀白凤与秦红棉也紧随其后。
唯独黄四喜站着没有动,木婉清前脚迈开,却又缩了回来,心想门外有九个凶汉把守,她留在门外一样可以帮上忙。
再看殿内,鸠摩智单手擒住保定帝的手臂,另一手攥着一幅稍焦一半的剑谱,脸上大为惋惜。
不远处枯荣大师仍旧面壁盘坐,嘴角却溢出了血渍,方丈本因四僧全部围在枯荣大师身边。
鸠摩智望向枯荣大师,叹道:“小僧是为了旧友前来借经,绝对不是出于私利,大师你又是何苦?”
墙壁上的其余五幅剑谱已经全部焚烧的干干净净,枯荣大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愿烧掉剑谱也不向鸠摩智妥协。
鸠摩智刚才力拼天龙寺六僧,也只抢回了半卷,即使带回去也没甚么用处了。
第244章 半卷之情
黄四喜扫视殿内情况,心知鸠摩智等会儿要冲杀出门,到时火焰刀气会凌空横扫。
他就示意木婉清:“那番僧武功厉害,你不是一合之敌,最好离远点。”
木婉清本来心高气傲,如果几天前有谁这么贬低她的武艺,她肯定要狠狠驳斥回去,但现在她已经没了底气。
刚才鸠摩智与六僧隔空大战,内力化成刀剑,若非她亲眼目睹,那是绝难相信。
她此刻已知天外有天,但她不愿独自撤离,手指殿内:“我妈妈离番僧那么近,岂不是更危险?我要么陪她一块死,要么陪她一块走!”
黄四喜不再相劝:“随你便。”
木婉清心思敏感,以为黄四喜嫌她碍手碍脚,她就侧身远离黄四喜几步,心想等会儿打起来,咱们各打各的,谁也不碍谁的事。
她又目光一转,盯住大门另一侧的九位吐蕃大汉,心里已经把这些大汉当成了潜在对手。
这些大汉不懂汉话,并不清楚她与黄四喜在讲些什么,见她冷眼望来,也都握紧兵刃,对她虎视眈眈。
不过这些大汉像是得到了鸠摩智的严格命令,不准他们踏足殿门,更不准私下动手,只让他们牢牢驻守在门口。
大殿内。
鸠摩智见《六脉神剑》剑谱已经被焚毁,就再无滞留必要,他刚才趁乱擒拿了保定帝,就挟持在手上,朝殿门走去。
黄四喜见他来闯门,已经做好拦截准备。
谁知段誉疾步上前,伸手拽住保定帝的另一条手腕,朝外拉扯:“放开我伯父!”
他拇指少商穴与保定帝接触,北冥真气的吸力立时爆发,保定帝内力开始狂泻。
此时鸠摩智手掌又死死钳在保定帝肩上,同时被北冥吸力锁住,他身形一定,再也前进不得。
鸠摩智吃了一惊:“这是化功大法吗?”
他急忙运功相抗。
保定帝身处段誉与鸠摩智之间,受两股力道一冲,身子朝后飘飞,竟然就此脱了困。
鸠摩智知道有高手在侧,他并不回抓保定帝,而是眯眼盯上了段誉,双手在袖口里微微晃动,暗运两柄‘火焰气刀’,朝段誉凌空砍去。
黄四喜见段誉仍旧傻傻站着不动,出声提醒:“快闪开,他在运使火焰刀气!”
“啊?”
段誉空有一身上乘武学,却无临战经验,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挡招。
保定帝与段正淳见状,俱是惊呼一声,一左一右挡在段誉面前。
保定帝修有《六脉神剑》里的无名指关冲剑,运使出来,挡下一柄火焰气刀,但刀气临身,纵然溃散,仍有强劲余威,震的保定帝气血翻涌,朝后急退。
段正淳没有修过祖传剑法,仅靠一阳指力硬碰火焰刀气,结果指力被当空劈散,刀气长驱直入,一下切入他正胸。
他‘噗!’的一声,嘴里呕出一滩血渍,身子直接被震飞,摔落去了数丈开外。
刀白凤与秦红棉急忙抢上营救:“淳哥!”
段誉瞧见段正淳被重创,这才明白鸠摩智在使暗劲偷袭:“爹爹!”
他心里怒盛之下,原本并不纯熟的武学,竟在一瞬间开了窍,双指并用,开始朝鸠摩智疾射‘无形剑气’。
前几天他跟随保定帝来到牟尼堂,几乎学全了《六脉神剑》,除了食指发射不出剑气,其余诸指都能使唤。
霎那之间,殿内剑气纵横,‘啵!啵!’声响,劈落地面,显形片片剑痕。
段誉手指连发剑气,比鸠摩智使用手掌发刀,更加得心应手,鸠摩智见他剑气这么齐全,大感意外,一时只顾躲避,并不反击。
保定帝六僧见状,先是一怔,继而露出欣慰之色,均想,大理段氏后继有人啦。
段正淳与刀白凤见儿子大展神威,更是欣喜万状,先前他们还在赞叹黄四喜年纪轻轻就武功高深,想不到自家儿子竟也不弱。
门口的木婉清见段誉也能使无形剑气,把鸠摩智打的没有招架之力,她颇觉骄傲,扭头问黄四喜:“黄大哥,那番僧是不是要输啦?这里毕竟是大理国,而非吐蕃国,番僧再厉害,终归是要败退而走的!”
黄四喜心想,鸠摩智只是在印证段誉到底懂得几路《六脉神剑》剑法,一旦印证完成,就会发起反攻之势。
但木婉清不希望段誉打输,黄四喜就不发表看法。
片刻后,鸠摩智试完段誉的剑法,忽然变招,朝着段正淳虚空一划,飞射一柄火焰气刀。
这一刀使的大摇大摆,任谁都看的清清楚楚,段誉急喊:“爹爹小心!”
他运起《凌波微步》,试图替段正淳挡刀,但他刚一转身,后心‘至阳穴’就被鸠摩智凌空点中,又一近身,后颈已经被鸠摩智左掌擒拿。
刀白凤与秦红棉听见段誉提醒,虽然瞧不见刀气所在,却是急中生智,一女举起拂尘,另一女提起单刀,挡在段正淳面前。
‘铿!’
火焰气刀斜划过来,佛尘与单刀齐齐断为两截,气刀虽溃,刀上内劲朝后一冲,刀白凤与秦红棉竟是抵御不住,纷纷仰面摔倒。
两女并没有受伤,却是惊骇的半晌缓不过神。
鸠摩智的无形刀气神出鬼没,又威力奇大,怪不得枯荣大师六僧联手都奈何他不得。
不过鸠摩智擒住段誉后,并不恋战,立即朝殿门处撤退:“今番借不到《六脉神剑》剑谱,借走这位小公子也可以,带去慕容先生墓前烧掉,同样可偿慕容先生的遗愿。”
他这次大闹天龙寺,借口是替老友慕容博求借剑谱,但众人都知他是自己想学,抓走段誉肯定是为了拷问剑谱内容。
眨眼退至门前,鸠摩智见黄四喜与木婉清堵在门口,笑吟吟道:“两位小施主,快让路,否则要吃大苦头!”
他话音未落,右掌交叉连划,劈出三柄‘火焰气刀’。
他料定即使斩杀不了黄四喜与木婉清,也可以把两人震离门边。
但他万万想不到,火焰刀气劈到黄四喜尺许开外时,仿佛撞上一堵无形屏障,嗤嗤声响,刀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鸠摩智见状忽皱眉头。
他见黄四喜右掌前推,似乎是以掌力打出一面真气之墙,内功之精绝对是当世罕见。
不过他又观黄四喜的年纪,无论内功再精湛,后劲应该不会过于充足,真气之墙绝对不能持久。
他又一抬掌,急运火焰刀神功,一刀刀朝门口劈去,形成一张无形刀网,凶猛劈在气墙上。
由于气刀狂暴,部分偏离方向,半刀斩在气墙上,半刀斩在门框上,‘轰!轰!’声响,竟然直接把门框削裂。
这股斩击声传到木婉清耳朵里,震的她心口砰砰急跳。
她面朝门口站立,距离气墙只有一尺之遥,她真真切切的看见,黄四喜面前好像竖起了一面水波。
每逢鸠摩智的火焰气刀劈斩过来,水波都会荡动一番,却总是不破。
鸠摩智发刀密集,头顶渐渐升腾起一股热浪,他内力在急速损耗,却怎么也攻不破黄四喜的气墙。
反观黄四喜,推掌之时,始终气定神闲,仿佛余力甚多的样子。
鸠摩智不由色变。
自他进入大殿一刻起,不管与谁作战,始终从容不迫,此刻与黄四喜交手以后,他眉宇间的忧色就怎么也遮掩不住。
他暗忖:“这个人比那六个老僧加起来都厉害!大理段家什么时候崛起这样一位青年高手?”
他这次挑战天龙寺是有备而来,早就把大理段家的高手情况调查的明明白白,甚至每个高手的长相脾性他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结果仍旧是出现了大疏漏,先是段誉,其次是黄四喜。
他对两人情况竟是一无所知。
不过他已经把段誉擒拿在手上,不管黄四喜再厉害,他觉得也阻止不了自己逃离天龙寺。
想到这里,鸠摩智忽然使用吐蕃语大喊一声。
门口的九个吐蕃大汉早在待命,听见鸠摩智召唤,猛然大吼,齐齐举起利刃,当头就劈。
木婉清与黄四喜并肩站在门口,她刚才为了各打各的,故意站在大门中间,挨着九个大汉。
此刻决战到来,九个大汉齐声怒喝,凶神恶煞宛如恶鬼,木婉清被这股声势骇的身形发颤,一时不知道应该抵挡哪一边。
她正迟疑之际,黄四喜左手捏出玉蜂针,挥臂一散,原本快要近身的九个大汉,竟如被什么重物给击中,纷纷后仰倒飞出去,摔的仰面八叉。
木婉清为了戒备九个大汉,背对着黄四喜,没有看见黄四喜发针,一见九个大汉摔飞到数丈外,她就如活见鬼一样。
“他们……他们……”
木婉清扭头望向黄四喜,知道是黄四喜在出招给她解围,却是来不及询问缘由。
因为气墙已经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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