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玩家 第94章

作者:鬼谷孒

  爬墙、翻窗、开手电、看机器、取原液,轻松进入,愉快离开,看机器上的标注,明治药业生产的盘尼西林是一支40万单位,正好是国际上流通的标准,也是内地前两年炒到价比黄金的那种,如果数据没假,这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检验盘尼西林单位这种事情简单,稍有点规模的化学实验室就能做,为了得到较准确的检验结果,冼耀文不辞辛苦,次日上药店买了三支明治药业产的盘尼西林,并把原液分出三份,跑了东大、东工大、京都大学,让三位大学生成为日赚万円的幸运儿。

  中午,特意挑了一个高档餐厅,借餐厅的电话打给明治药业,以伦敦金季商行的名义询问报价与产能,对方在电话里把产能如实相告,报价却是含含糊糊不说一个明确的数字,他只能大概猜测价格区间在250円/支—320円/支。

  得此结论,他告知对方己方高层近期会去登门拜访。

  挂掉电话,他不由感叹此时的小鬼子也把药物当成一门暴利生意,三支盘尼西林他是在三家药店买的,零售价分别是600円、620円、650円,与出厂价之间存在300円左右的差价,大致估计,药店的利润不会低于60%。

  感叹归感叹,晚些时候,他拿到三份检验报告,检验结果基本一致,明治药业还挺老实,没在数据上造假。如此一来,盘尼西林后面的事就不用他过于操心。

  盘尼西林此时在东洋并不是管控物资,明治药业不会把生意往外推,另外即使以320円的报价拿货也不算贵,折算一下不过89美分,比美国1美元的零售价便宜,比他心理底线1.5美元更是便宜不少。

  就明治药业的产能,一次能买多少买就是了,正如他预计,他准备的20万港币根本花不完,花剩下的正好可以在黑市上买奎宁。

  晚上,松田芳子继续到冼耀文的房间留宿,这一宿健身与聊天五五分,冼耀文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第二天,他又和夏洛特在一起泡了一天,商定好五三二的股份分配,他拿五,留给看场子的组织二,夏洛特拿三,这“三”不属于夏洛特一个人,盟总那边需要打点的费用都要从里面出。

  股份分配之外,他还提了一个股份赎买计划,三年后,夏洛特可以一次性或分期买下他手里的所有股份,不但口头承诺还会落实到合同里,这等于提前给未来见钱眼开,可能会生出不好心思的夏洛特打一针预防针,告诉他“哥们,憋住了,别折腾,三年,只要三年,所有的利益都是你的。”

  另外,寻找门面之事也被他甩给了夏洛特,他暂时没时间在东京耗着,马上就要走,还没做完的事只能等折返回来继续。

第160章 新加坡

  甩手掌柜不是手往背后一别,什么都不做,看着手下忙活就行。

  实际上,有不少事需要提前安排好。

  关于李香兰,冼耀文要事先拟好合同范本留给松田芳子参考,给米歇尔挂长途的时候,提了一下这个事,又写了一份正式的书面报告。

  关于菲林,他还要临时抱佛脚,先是了解香港电影公司对色采的要求,得知还是以黑白胶片为主,彩色胶片使用率并不高,很凑巧,香港流行用富士的35毫米黑白胶片,渠道比较单一,事情变得简单一点。

  胶卷方面简单一点,虽然彩色胶卷已经成熟,西方也开始进入彩照时代,但经过几次降价的彩色胶卷依然昂贵,柯达最便宜的8次曝光828格式胶卷的零售价格都要接近2美元,太贵了,还是购买价格比较便宜的黑白胶卷为好,毕竟枪炮只需看清楚轮廓、数量,颜色不重要。

  不过彩色胶卷还是要购买一批的,身为即将成为文胸大王的人,冼耀文准备送给自己一个“冼老师”的头衔,花大力气进修一下摄影技术,以后他的业余爱好会多一项——给女人免费拍摄文胸照,留住她们的青春,定格她们的芳华。

  嗯,还得投资一家人体摄影博物馆,把他的爱好提高到艺术的高度,免得无知宵小骂他无耻下流。

  关于费用,米歇尔已经把他的170万贷款额度给撸了,他以友谊院线的名义给松田芳子留了1万港币的先期活动经费,后续产生的经费完全可以走公账。

  菲林的操作无需偷偷摸摸,一家院线公司囤积这玩意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不必向任何人交代。

  离开东京之前,他去了一趟品川区御殿山,偷偷关注一下东京通信工业株式会社的发展现状,得出的结论是年轻充满朝气,却又是不死不活,正处于创业初期的艰难度日阶段,索尼之势远远还未形成。

  有此结论他就放心了,留给他的时间非常充裕,可以徐徐图之。

  离开东洋之前,他还去了一趟滨松市,在那里他又听到一个不错的消息,本田的摩托车之路遇到了一块很大的绊脚石“东洋政府”,此时的东洋已有数百家摩托车的制造商和供应商,稍有泛滥,本田身为后来者遭到当权者的嫌弃,虽然本田已经研发出一款正经的摩托车,但并不受待见,政府根本不批给它所需的配件配额。

  他找几个本田的职员一打听,本田宗一郎找准了一条解决之道,建立车队参加曼岛TT比赛,等拿个冠军回来,不但可以给本田品牌扬名,也可以为东洋争光,政府自然不会拦着本田造摩托车。

  很好,冠军可不是想拿就拿,他完全可以猥琐发育一段时间,等自己更强大一点再同本田接触。

  当他离开滨松市,返回东京准备搭乘国际航班,来机场送行的松田芳子又告诉他一个消息,她物色到一个不错的傀儡候选人,南云惠子,一个二十岁的寡妇。

  名字不错,年纪也不错,可当他听到松田芳子介绍南云惠子家世的时候,他就有点不淡定了,倒不是家世贵不可言,而是南云惠子她爹有点特殊。

  南云忠一啊,抗日贡献排行榜上毋庸置疑的第一人,称他为抗日奇侠、抗日第一名将都不为过,仅凭一人之力,葬送了小鬼子海军的家底,如果不是他,小男孩和胖子未必能在东洋爆炸,或许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要往后延不知道多久。

  论对抗日做出的贡献,南云忠一绝对有资格大喊一声:“还有谁!”

  让抗日烈士的女儿当傀儡礼貌吗?

  关于这个问题,他打算折返的时候再细细思考。

  ……

  5月17日。

  冼耀文抵达新加坡,一出加冷机场立即前往电话局给冼耀武挂了一个电话,告知自己已经抵达新加坡。

  冼耀武放下电话,拿出一个最近几天一直随身携带的信封,拆开,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一看,只见写着:“我的书房二号保险箱里有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有三封信,一封是给你的,等我下一个电话通知把信取出,按信中的指示行事。

  注:保险箱钥匙在佩佩那里,密码是阿妈的生日,信件经过加密,解密方式找丽珍,问她‘那天晚上我在看什么书’,她能听明白。

  开保险箱动作一定要轻,内设机关,注意门上的头发丝,另,阅后即焚,切记。”

  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肖天来联防队与其他联防队稍有一点区别,经常要配合特务做一些外围工作,站岗、放哨、堵路口之类的,和这些人接触多了,情报相关的知识多多少少能了解一点,冼耀武懂一点无线电报的知识,自然看得明白信里的加密解密是怎么回事。

  他不由嘀咕大哥到底要让他做什么要紧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不过,嘀咕归嘀咕,他还是挺听话的,拿着信封和信纸到厕所,烧掉又看着灰烬被水冲走,一切妥帖才返回自己的工位,继续忙工作。

  新加坡这边,冼耀文打完电话,在马路边买了报纸,就钻进了一家茶室。

  说是茶室,其实并不卖茶,卖的是咖啡,一个大壶在桌上摆着,自己拿碗倒就是了,喝完一碗可以再续一碗,敞开了喝,能喝多少就喝多少,计价按人头不按碗。

  五月的新加坡很热,来的路上又淋了两三分钟的雷阵雨,汗雨交加,冼耀文身上湿答答的,脱了西服,解开衬衣,只穿一件背心,先咕嘟半碗没加糖的凉咖啡解下暑气,又为了不突兀,脱掉鞋子,把裤管撸到膝盖露出小腿,学着其他客人的模样蹲在椅子上。

  拿起一份《星洲日报》,竖起耳朵收听其他客人的交谈,可一晃的功夫,他就闭起耳朵,沉入报纸的世界,运气不太好,进了海南窝,他只能听懂两个人在说琼海调,其他的鬼知道是儋州调还是黎话、苗话、军话,反正就是听不懂。

  还挺巧,等他翻到报纸的第二版就看到关于琼安胶园的报道,说是海南解放后部队接管了胶园,要在琼岛上大搞橡胶种植事业。

  报道的核心内容是这个,只是味道怪怪的,有点阴阳怪气,没记错的话,《星洲日报》是胡文虎胡家的产业,与《星岛日报》是同一个东家,《星岛日报》可是偏左的,怎么《星洲日报》却是偏右?

  搞不清楚胡家的立场,但也不妨碍他继续看报纸,看完《星洲日报》,又看《南洋商报》,看了两篇文章,又扫了扫其他标题,随后把商报扔到一边,商报不商,商业信息几无,尽是按自己立场引导舆论的字眼,挂羊头卖狗肉。

  过了半小时,翻了几份报纸,冼耀文发现阅读新加坡报纸挺费劲,主观性太强,客观的内容要靠自己从主观中剥离出来,幸好他的知识面还行,不然想看点纯粹的事实报道真有点难。

  报如屎,他不得不改变今天以看报为主的计划,把报纸一收,穿好衣服,在桌上放一个20分的硬币,上街看风景的同时,也当傻子给路人看。

  三十几度的天气,西装笔挺,可不就是傻子嘛。

  傻子就傻子,他不在意路人的眼光,只是用心观察着街头的风貌和行人的穿着,这会,他的主要身份是中华制衣总经理冼耀文,得注意观察新加坡的衬衣市场如何。

  显然,长袖衬衣在这个季节的新加坡不会有什么市场,主打还是得短袖衬衣,或许可以提前推出休闲风格的短袖衬衣,甚至是嬉皮风格,也可以考虑提前推出女式衬衣,拼色撞色,衣摆长长可以扎在一块,领口可以开大露出锁骨或峰坡、沟沟的休闲风格在这边应该会有市场。

  ……

  未完待续。

  下一章明早再看。

第161章 我和橡胶有个约会

  牛车水。

  武吉巴梳路,俗称广西街,广西街之名与广西无关,只因为边上有一条广东民路,为了区别才这么叫。

  武吉巴梳路是一条不足半里长的路,虽短,却不一般,如果问新客武吉巴梳路怎么走,对方可能不知道,若是问二奶街怎么走,对方一定恍然大悟,然后热心指点。

  有一条路叫“Jalan Besar road”,Jalan是马来语里的“路”,Besar是“大”,按语义翻译过来就是大马路,当地华人叫它惹兰勿刹。

  惹兰勿刹被新加坡河一分为二,在北岸叫惹兰勿刹,在南岸叫明古连街,牛车水座落在新加坡河的南岸,也叫大坡。

  惹兰勿刹那一带属于小印度范围,周围有许多印度庙宇和宗教场所,本世纪初,新加坡的经济发展进入快车道,但相对的,社会福利却没跟上,许多年轻女性为了生计被迫下海,由于印度教教义对性比较开放、宽容,小印度地区成了下海人士开门迎客的首选之地,而惹兰勿刹离南岸较近,方便寻欢客往来,欢场自然在此地扎堆。

  一个行业的兴盛,离不开有识之士规划一条可持续性发展的道路,譬如足球,不是请一个世界名帅突击带一段时间就能提高的,它需要人才梯队建设,需要时间的沉淀,新加坡这里的欢场即是如此,由于欢场的幕后老板多为广东来的过番客,人才培养自然有广东味,如未梳拢的雏妓这里叫琵琶仔。

  “有情酒,斟落呢只无情杯,饮过此杯未知何时回,四海江湖尽在此杯,临行玉手指下郎腰背,去舍难返,欲舍难回……”

  站在埃尔金桥上,望着新加坡河里的小舢板,冼耀文嘴里哼起琵琶仔辞别梳拢恩客时要唱的离别歌。

  恩客替琵琶仔梳拢可留人十日,到期后,琵琶仔回归来处,晋升为“老举”,挂蓝戴孝,象征丈夫已死,继续为事头婆(鸨母)卖身赚钱。

  梳拢是比较难听的说法,在这儿多称为新婚燕尔,恩客又称郎君,恩爱十日若是处出感情或一时舍不得放手,也可找事头婆商量强娶,方法很简单,用钱砸断“母女连心”,用钱让鸨母认自己为便宜女婿,不舍得花钱,那就等着死一回。

  冼耀文初来此地,从未在此处寻欢作乐,却对其中道道门清,皆因离港之前与杜鹃的一次闲聊。

  杜鹃有一小姐妹,真名略俗气,略过不表,艺名彦如霜,虽说下海之前已非完璧,却是才气冲天,拨的一手好琵琶,吹的一洞好箫,被一有钱佬看中,遂视为红颜知己,在武吉巴梳路觅一金屋藏之。

  冼耀文身藏书信一封,是杜鹃托他带给彦如霜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绝对对得起杜鹃的信任,并没有偷偷看过信的内容,嗯,杜鹃识字不多,写封长信力有不逮,其实信是杜鹃口述,由他撰写。

  怎么说呢,彦如霜和她那个相好的正应了一首诗的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一个生于1925,一个生于1878,相差未及五十载,只是多吃与少吃几碗饭的区别,现在的情况是彦如霜的达令到了靠人参汤吊命的阶段,这个达令又是思虑不周,只给彦如霜浮财,未给过一砖一瓦,一门一铺,红颜如宦,达令没了,彦如霜的财源也就断了。

  杜鹃对这个小姐妹有情有义,得知冼耀文要来新加坡,便拜托他过来看看,如若可能,帮着出点主意。

  冼耀文向来待人以诚,又是热心肠,对这种拜托自然是满口答应。

  河边静站良久,舢板上的渔娘都被他在脑中组织起来举办了第一届狮城渔娘小姐大赛,正在纠结谁是冠亚季时,方才离开的戚龙雀回来了。

  “先生,彦如霜住着一栋三层骑楼,面积2200呎左右,底楼开着一家文记菜馆,二三楼住人,只住着彦如霜和两个女佣,找不到人打听,不知道房东的情况。”

  冼耀文转过脸,问道:“看到彦如霜人了吗?”

  “我在二楼窗口看见一个女人,长得很俊,不知道是不是彦如霜。”

  “住着4400呎的房子,看样子还不错,”冼耀文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今天过去不太好,先找地方住下,明天再去拜访。”

  就近,冼耀文和戚龙雀两人住进了武吉巴梳路的大华酒店,去酒店的路上,两人路过了彦如霜的住处,冼耀文抬头往二楼看过一眼,没见到有女人在窗口站着,经过酒店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拐了个弯,上了硕莪巷。

  硕莪巷又叫西米街、死人街,一百年前这里遍布西米加工厂,找一家店喝一碗冰镇的西米露,神清气爽后,穿过热闹的露天市场,再快速通过氛围有点凝重的大难馆(义庄)路段,来到白事店比较密集的路段,随意挑了一家店,买了点死人用得上的东西备着。

  他这趟来新加坡要做的事不少,要惦记的也不少,他得别人就得舍,不是每个人都有他的豁达和舍得,为了得到,有时难免要用点激烈手段,这不,天地银行发行的冥币,他一请就是上万亿,些许小事,足以弥补。

  在酒店冲了个凉,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稍事歇息,冼耀文又出门在牛车水范围内逛起来。

  十九世纪开始,国内不少人通过各种渠道涌入新加坡,英殖民地政府为了避免各籍贯新客发生不必要的纷争,就采取分而治之的政策。

  1822年,福建人被安置在直落亚逸及厦门街一带;潮州人则居住在新加坡河畔;客家人在克罗斯街一带落脚;牛车水这一带以来自广东说粤语的人群为主,素有小广东之称。

  走在宝塔街,冼耀文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口音的粤语,正值晚饭的饭点将至,谈话中少不了谈论晚上吃点什么,也有偶遇外地来的找老人问路,问了好几个都问不到“宝塔街”在何处,等问到自己,冼耀文告知对方就在脚下。

  宝塔街是官方的叫法,信息闭塞又不识字的老人哪管官方文件上怎么写,他们只是从自身的痛楚出发,叫自己生活的地方广合源街。

  往前推个几十年,宝塔街上有间屋子叫广合源,只要进了这个地方立马冚家铲。广合源就是一家猪仔馆,一帮流氓从国内把劳工骗过来当奴工赚取中介费的所在,住在这条街上的老人多是第一代或第二代的猪仔。

  冼耀文离开文昌围前,冼光秉曾对他有过交代,文昌围有两个人被卖了猪仔,其中一个就在新加坡,早些年还会有侨汇和信寄回家,十五年前最后一封信后就变得渺无音讯,生死未卜,若是他有机会来新加坡,试着找一找。

  夺了人家的舍,欠了人家的情,该还还是要还的,既然来了,那就顺便找一找。

  在街上走了百来米,一直有在看街边铺位门脸的冼耀文发现这条街的洋服店多得过分,基本隔上一间铺位就是一间洋服店,而且看着生意都应该不差,每间店里都有正在量身的客人。

  路过一间叫成昌的洋服店,生意看着特别好,一个女客正在量身,边上还有几个客人在等着。

  走了几步,又见一间广兴祥,生意也不差,接着,公安、荣兴,生意同样好,看样子这条街的洋服店很有搞头。

  看着洋服店的生意不错,冼耀文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喜悦的表情,继而,反思自己的喜悦来自何处。

  脑子稍稍一转,他想到自己之所以来这里,往小了说是惦记橡胶,往大了说是为了考察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如无意外,他会争取入股成为大股东之一。

  拥有百来万职员和纳税阶级的公司,想想都带劲,就让它成为自己财团建立之路上的小目标吧。

第162章 人妖

  来到宝塔街的街口,也就来到摆摊的市集,新加坡这边叫巴刹,卖什么的都有,蔬菜、水果、海鲜、日用品、吃食等等,冼耀文不要脸的劲使出来,每个摊位都会上去问价。

  问了几个,摊贩的白眼就像不要钱一样往他脸上扔,一斤椪柑居然敢叫价五十,他知道问不出啥名堂,嘀咕一声本地的摊贩太没有礼貌了,随即离开水果摊。

  冼耀文从拥挤中出来,回到宽阔的路中,仿佛是为了庆祝他这个瘟神的离开,一个个摊档点亮了照明的电灯,整个巴刹瞬间灯火通明,跳远灯海如梦,摆夜摊的出现,小贩们开始准备食材,有些边上跟着懂事的小娃娃搭把手,也有顽皮的凑在路边玩着各种游戏,跳绳、打弹珠、踢毽子。

  骑楼下面一大排卖杂货的印度摊档冒了出来,卖五颜六色的糖果,与印度飞饼看着毫无关系的飞饼,也有醒目的摊档上垂挂着一大串香蕉,有路人过去单买一根,也有卖香烟的摊档,同样可以一根根买。

  稍远一点,一帮少年或坐矮板凳或席地而坐,手里拿着小人书津津有味地看着,隔壁的剃头匠等来了第一个客人,一张凳子、一面镜子、一个小木箱,一个理发剪在客人头上推来推去。

  夕阳无限好,这里的巴刹真有国内小镇赶集的味道。

  也是,这会儿的新加坡就是个镇,好像明后年才会提档为市。

  “你敢叫,我掐断你喉咙。”

  冼耀文正驻足看远,他身后的戚龙雀嘴里吐出凶狠的威胁声。

  摸一摸裤子口袋,把露出袋口的雪茄塞回口袋里,冼耀文转过头看一眼敢偷到他头上的扒手,头发乱糟糟鸡窝一样,正脸看着蛮干净但有菜色,鬓发处和耳下都可以看到污垢,衣衫褴褛,身上有浓重的汗臭味,看样子是刚到新加坡的新客,饿的急了,才心一横打他的主意。

  伸到另一口袋里掏出一捧硬币,摆了摆手让戚龙雀把人松开,冼耀文把硬币拍到扒手的手里,“拿去吃饭。”

  扒手看着手里的硬币,错愕了一会吞吞吐吐地说道:“给,给我?”

  冼耀文淡淡地说道:“扒手是个技术工种,没这个手艺就不要吃这碗饭,去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上豆腐街看看,应该能找到工地的活。”

  “谢,谢谢。”

  “不谢。”

  “我叫阿乐。”

  冼耀文摆摆手,没有告知对方自己的名字,带着戚龙雀走出巴刹,在路口拦了两辆黄包车去黑街。

  黑街就是武吉士街,离惹兰勿刹不远,也处在红灯区的范围内,下午冼耀文看报纸的时候,看到一则广告,说是黑街的凤凤酒吧邀请了玫瑰小姐登台表演。

  话说到了下个世纪初,人妖会成为泰国的一张旅游名片,是吸引游客前往泰国的一个卖点,但要论起来,人妖并不是泰国土生土长的产物,泰国的文化深受印度的影响,不但佛教早早传入泰国,还在十多年前受到海吉拉斯文化的薰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