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玩家 第590章

作者:鬼谷孒

  偌大的中国,绘画水平高的人如过江之鲫,就是画虾也未必是齐白石的水平最高,为什么出名的是齐白石而不是齐黑石?

  齐白石可以从木匠到巨匠,你也可以从浪货到巨匠……哎哎哎,别动手动脚。”

  “让你胡说八道,我掐死你。”

  冼耀文抚摸手腕上被拧的软肉,“你下手真不知轻重,幸亏我练过,不然被你拧断了。”

  “你是水做的呀?”

  “不闹了。”冼耀文摆了摆手,“画家不是神仙,也是人,五谷杂粮一天都少不了,仇英、蓝瑛、文徵明、郑板桥、任伯年,还有好多不一一举例,他们的地位哪个不是被富商捧出来的?

  郑板桥最为彻底,他的画作是盐商雅贿的硬通货,啊,应该说扬州八怪都是扬州盐商捧出来的文化品牌。

  送金银俗气,也容易让满大人被揪住小辫子,送画多雅,满大人把玩够了,打发包衣奴才送到盐宝斋,一万两一尺,童叟无欺。”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画家易得,伯乐难求?”

  冼耀文颔了颔首,“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凡是艺术品都离不开一个炒字,齐白石年事已高,再能活也是没多少年的事,这就基本保证他的作品仅维持目前的数字。

  齐白石出身不高,五十岁前只能说是一介农夫、木匠,按照内地的说法,他是典型的无产阶级出身,从木匠到巨匠的转变,非常励志,如果内地要捧一位画家为典型,他可以说是不二人选。”

  “你是说齐白石的画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应该说齐白石有很大的炒作空间,他的画作价格容易炒起来,唯一的缺点是存世作品太多,需要分出三六九等,进一步提高稀缺性。”

  “不同时期的画作,绘画水平本就不同,价格也不一样。”

  “齐白石的绘画水平不应该按时期进行分类,而是应该按有无进行分类,我们有,水平高,我们没有,水平低。”

  “你想得太美,齐白石的画作传世这么多,怎么操作?”

  冼耀文捏了捏唐怡莹的脸颊,“给你起个小名叫‘比方’,我现在手痒痒,打你行不行?”

  “你……”正欲呛声,唐怡莹顷刻间反应过来,“你说打比方呀。”

  她略作思考,说道:“如果从画家还未出名就开始操作,你说的办法也不是不行。”

  冼耀文轻笑道:“从零开始没有挑战性,你可以找一个已经有名气的练练手。”

  “谁?”

  “张大千。”

  “他?”唐怡莹略一迟疑,“我和他没交情。”

  “熟人都是从陌生人开始。”

  “可是张大千威名正盛,不太好操作呀。”

  冼耀文转身走向饭厅,“姑娘不能年年十八,却年年有十八的姑娘,容颜会老,趁着年轻多为自己将来打算。”

  唐怡莹一点即透,呵呵笑道:“你让我打徐雯波的主意?”

  冼耀文驻足,转回头,“不是打主意,是做利益一致的朋友,价格炒高对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有利。试试吧,权当练手。”

  “好,我试试。”

  “吃饭,静嫣,吃饭。”

  话音落下,冼耀文进厨房看了一眼,见小餐桌上的菜和饭厅饭桌上的基本一致,只少了一道鳖汤,多了一道爆炒鳖肉,很大一盘,估摸着鳖有十二三斤重,应该是斑鳖,中华鳖长不到这么大。

  斑鳖和中华鳖长相相似,数量却比不上中华鳖,价格也是远远不如,几十年后,斑鳖却会濒危。

  若是暗中饲养繁殖,再狂炒营养价值,哐哐炫,用不了多少年就能吃到绝迹,价格也会炒到天价,到时,悄悄出货,赚上一阵垄断钱,然后敞开了卖种、卖苗,赚一笔大的闪人。

  既赚了钱,又挽救一个物种,功绩至少14亿释(迦摩尼)。

  一个赚钱的金点子从冼耀文脑海里一闪而过,也仅是一闪而过,权当是练脑,他的心思立马回到吃饭上。

  同三姐闲聊几句,他坐在饭厅稍稍等了片刻,林婉珍回来了。

  饭碗摆开,开饭。

  给林婉珍夹了点裙边,冼耀文顺势说道:“下午你去一趟台糖的《野风》编辑部,跟他们说我要一个爱情故事,男主角的名字是欧阳运来,身份随意,女主角的名字是郝心如,身份是来台北找工作的台南乡下姑娘。

  郝心如先是进入台北县三重的华光制衣车间当制衣女工,后期升到延平南路26号的华光制衣办公室当文员,故事的结尾,她成了华光制衣(台湾)的市场部经理。

  几个要求:

  一,华光制衣的名字和地址必须在文中交代清楚。

  二,男主角穿着是衬衣、西裤配皮鞋,文中必须描写至少两次,且必须在剧情即将走向高潮时,其他穿着略过不描述。

  三,我要的是一个面向14岁至45岁读者的甜蜜爱情故事,欧阳运来和郝心如的结合可以有坎坷波折,但结局必须完美。

  重爱情,轻现实,一切剧情为爱情服务,可以适当脱离现实。

  要求就是这些,写好了开篇拿过来给我看,故事一经采用,稿费可以给到千字100元,但需要注意篇幅,最好是五六万字完结,极限是不超过十万字。”

  林婉珍听到稿费如此之高,不由瞠目结舌,她也算是文艺女青年,对报刊的稿费有所了解,一般人投稿就是千字5-10元,知名作家翻三倍15-30元,社论或专栏较高50-100元,这些都是短篇的价格,而且最高稿费通常没有实际意义。

  如果是出书,处女作的稿费5-10元,甚至有“以书代酬”的现象,出版社按照书籍的定价×本数抵稿费,作者自己拿着书去变现。

  基本来说,在台湾仅有梁实秋这种水平的作者才有资格盼望码文奔小康,在其之下,仅一小批作者可以纯靠稿费养家糊口,绝大多数作者只能将写作视为兼职或爱好。

  另外,尽管强如梁实秋,也很少能拿到千字100元的稿费,冼耀文一张嘴就是千字100元,可以说是直接捅到了台湾稿费的天花板。

  正因如此,林婉珍稍稍犹豫便说道:“老板,稿费不用出到这么高,千字15元已经很高了。”

  “是呀。”金静嫣说道:“香港也没有这么高的稿费,徐訏的稿费只有千字30港币。”

  冼耀文冲金静嫣笑了笑,“我在香港赚到的第一笔钱就是靠办报纸赚到的。”

  “《十三幺》?”

  “对。”冼耀文颔了颔首,“正如外面的猜测,我之前就是十三幺的幕后老板,我不懂文学,但我懂得如何赚钱。”

  说着,他看向林婉珍,“首先,我肯定你提出质疑的行为,请继续保持,其次,照我说的传达,然后静静观察事情如何往下发展,等到完结,你最好能想通我为什么出这么高稿费的理由。”

  林婉珍人不怎么聪明,脑子却挺勤快,冼耀文话音一落,她的脑子就转起来。

  冼耀文专心吃饭,吃了个六分饱就到花园散步。

  陈长桐说下午来,他原以为一两点就会过来,没想到一等就到四点半,离饭点这么近,接下来是什么场面大致可以想象。

  不知道陈长桐是怎么来的,反正坐了他的车,指点戚龙雀往中山北路开,一路七绕八绕,最终停在一栋日式庭院门口。

  陈长桐上前叩院门,少顷,门被打开,两人进入花园,冼耀文目光四下打量,瞧见草坪上一张户外桌前坐着四个女人,两张脸有点面善,在台银的食堂见过,是他所见的台银女职员当中颜值较高的。

  他暗中嘀咕,“还行,起码是金融妞。”

  穿过花园,进入居间,他一眼便瞧见坐在沙发上同人对弈的俞国华,对面的人看不见脸,后脑勺也不眼熟。

  “冼先生,来啦。”

第711章 对弈

  冼耀文颔首回应,“俞经理,你好。”

  俞国华指了指棋盘,“冼先生会下象棋吗?”

  “曾经折戟七星聚会,被逼着野马操田,潜心修炼数载,岂料出关第一战便遇莽夫口出狂言‘吾乃棋坛总司令是也’,本想凭炮碾丹砂教训一下对方,孰知马失前蹄,虽败犹荣。”

  冼耀文嘴里说着话,人走到楚汉河界处。

  俞国华轻笑道:“冼先生如今是否还在棋坛司令部供职?”

  “前不久刚刚履新,担任港台节度使,负责威慑镇压两地狂徒。”

  俞国华哈哈大笑,“冼先生真是风趣,我就是台湾狂徒,想见识一下冼节度使如何镇压我这个狂徒。”

  “好呀,要不要来点彩头助助兴?”

  俞国华捻起一颗卒子,“乾隆年间御制,采用金丝楠木打造。”

  “俞经理出手不凡,我也不好太吝啬,我收藏了一副象牙嵌玉围棋,黑子为墨玉,白子为象牙。”

  “价值相当,等我下完这一盘,再与冼先生对弈。”

  “好。”

  冼耀文应了一声,目光放到棋盘上,稍稍分析一下局势,便看出不出八步,俞国华就能将死对手。

  上一世,他老头子早早布局大数据和人工智能,他十来岁的时候,家里的人工智能已经破解了所有棋类游戏,围棋、国际象棋和象棋也包含在内。

  有那么两三年时间,他的脑力练习方式就是和人工智能下棋,下象棋只是练习的入门方式,虽然历时一年半,始终没有达到持黑的最高境界“和棋”,但他自信,当下的野狐禅无一人是他对手。

  就算遇见棋坛总司令谢侠逊、七省棋王周德裕,下快棋他包赢,下慢棋只需心无旁骛钻研两年,他的赢面不低于八成。

  当然,象棋这玩意有必和棋之法,没多大的钻研价值,若是非赢不可,也不一定非花时间钻研,可以在对弈时用健康的体魄消耗俩老头的损招,逼得对方猝死棋盘不是没可能。

  毕竟到了一定水平境界,下棋就不是轻松的休闲活动,而是玩命的极限运动。

  俞国华的对手棋力不如冼耀文想象中的强,或者下了一手业务棋,第四步就被俞国华将死。

  对手放下手中把玩的棋子,冲俞国华轻笑,“俞经理,我输了。”

  俞国华浅笑道:“吴先生,你我的棋艺不分伯仲,我只是险胜。给你介绍,这位是冼耀文冼先生。”

  随即,又对冼耀文说道:“冼先生,这位是台元纺织的吴庆龄吴先生。”

  不等冼耀文有所反应,吴庆龄已经将右手递到冼耀文身前,“冼先生,你好,我是吴庆龄。”

  冼耀文伸手握住十有八九马上要欠他两千万的手,轻笑道:“吴先生,你好,我是冼耀文,请多多关照。”

  两人刚寒暄完,俞国华立马说道:“冼先生,我对你的象牙嵌玉围棋很感兴趣,我们速战速决。”

  “好呀。”

  “冼先生,请这边坐。”吴庆龄抬臀往边上挪了挪,将对弈的正位让给冼耀文。

  冼耀文点头示意,在正位虚坐,与俞国华相对而视。

  “冼先生是客,你请先手。”

  “还是俞经理执红,我更喜欢见招拆招。”

  “那我就不客气了,请。”

  冼耀文和俞国华互换了两边的棋子,摆好阵型开战。

  俞国华的开局不是当头炮,而是一招仙人指路,兵七进一。

  冼耀文对挺卒,卒三进一。

  俞国华炮八平五。

  冼耀文马八进七。

  俞国华馬二进三,两匹马隔楚河对望。

  冼耀文马二进三。

  俞国华馬八进九。

  冼耀文车九平八,出车。

  俞国华車一平二,兵锋直指冼耀文的砲,困住车。

  冼耀文并未理会,卒一进一,制约俞国华边馬,并方便自己出车一。

  俞国华炮八平七,准备出車。

  冼耀文马三进二,外马封車,但也暴露出自己的薄弱点——只有单马守中卒。

  俞国华一看,果断馬三进四,蹬卒抢空投。

  这个时候,冼耀文方才卒一进一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下了一手车一进三,紧贴着卒。

  俞国华車九进一。

  冼耀文车一平四抢位。

  俞国华車二进四巡河。

  冼耀文车八进一。

  俞国华看着冼耀文这边的棋盘,脑子里思考着冼耀文下一步会怎么走,如果“车八平四”,就是双车同位,前车可以直接进车扎底仕,他就不得不“仕四进五”,这么一来,他的九路車可能就要窝在家里了。

  略作思考,他拿起九路車,来了一招車九平三,挡在相的前面。

  冼耀文马二进一,抓俞国华七路馬。

  俞国华炮七退一躲闪。

  冼耀文车八平六抓四路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