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随即，戴上护目镜，拉动枪栓，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三水共，三水共，Over。”
“我是三水共，我是三水共，到了没有，到了没有，顶不住了。”
“一分钟接触，三十秒后释放信号，重复，一分钟接触，三十秒后释放信号，Over。”
“听到了，听到了，Over。”
拿对讲机的三哥队员脸色一黑，原来这位爷知道说Over。
为了解决沟通问题，从黄金海岸的黄金中队和印尼的三哥中队各抽调了几名队员暂时支援雨夜钢琴突击队。
洪英东那边，现在头都抬不起来，由于他拒不停船，大天二的船很快追上，机关炮又赏了一梭子后，轻机枪就没有停过。
洪英东刚刚感谢了妈祖和蛇神，幸亏这支大天二不太富裕，手头没有太多机关炮的子弹，如果再来两梭子，他的船就给打穿了。
他手里拿着烟雾弹，两条腿抖若筛糠，嘴里依然没忘记读秒。
他不敢忘。
已经拒不配合，大天二肯定恼羞成怒，再配合毫无意义，一旦被逮住，不知道要死几个。
“五，四，三，二，一。”
读秒结束，他拉响手里的烟雾弹往后一滚。
烟雾弹发出噗的一声，冒出一小股红烟，然后冒烟的速度逐渐变快，过了几秒钟，红色烟雾弥漫船首。
有了红色烟雾作指引，河流A队对要打击的目标一目了然。
“钳形交叉，十秒倒计时，Over。”
“Copy。”
简短交流，联袂前行的两艘冲锋艇，一艘左转，一艘右转，走起了曲线。
四秒钟，两艘冲锋艇分别抵达曲线的最高点。
六秒钟，两艘冲锋艇的直线距离变近，嗖的一声，几乎分不出先后，两艘冲锋艇各发射了一枚照明弹。
七点五秒，滋滋滋滋滋滋，MG42机枪犹如撕布机一般，向打击目标泼洒子弹。
八秒，嘭，嘭，半空中连续两声炸响，两枚照明弹照亮了半边天。
八点二秒，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彻天际，咚咚，咚咚咚，咚咚，厄利孔20毫米机炮发威，大天二的渔船船舷木屑纷飞，一个洞接着一个洞被开凿出来。
九秒，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叮，M1加兰德开始凑热闹。
九点五秒，两艘冲锋艇的船尾各有一名队员扛起了M1巴祖卡，随着“Fire in the hole”的喊声，长长的尾焰喷出，两枚锥型弹头直奔目标船近海平面部位。
轰，轰！
两个大洞先后被凿开，海水乌泱泱往洞中灌。
十秒，两艘冲锋艇交汇，两架厄利孔20毫米机炮齐心合力瞄准船舷连续咚了十下。
十点五秒，两艘冲锋艇开始第二次钳形交叉，这一次将会交汇在目标船的另一面。
很显然，再一次是多余的，十五秒时，目标船开始倾斜，船首下沉，船尾翘起，只等时间将它送入海底。
一艘冲锋艇降速，枪口对准目标船警戒，另一艘冲锋艇画着弧线慢慢靠近目标船。
“怎么了？”
客厅里，穿着睡衣的张爱玲来到冼耀文身前。
第514章 建材市场
“没什么。”冼耀文转过身来，捏了捏张爱玲的臂膀，“你先去卧室，我很快就来。”
“好咯。”
海面上，靠近目标船的冲锋艇没有熄火，只是将航速降到很低。
一个队员负责观察海面上的落水人员，另一个队员拿着望远镜负责筛查有价值目标，操作MG42机枪的队员不断调转枪口，负责点名射杀被判定为无价值的目标。
如此配合，很快只剩下两个被判定为有价值的目标，竹筒套索往身上一套，人被拉上冲锋艇，先用捆猪崽的方式捆绑，然后被装进麻袋，扎紧袋口。
两个洋油桶被打开，一桶添加了食用碱防止凝固的猪血，一桶骚味很浓的女人尿液被倾倒进海里。
等上片刻，见黑鳍鲨和公牛鲨踪迹出现，冲锋艇加大马力，朝着黑暗的方向驶去，行至半途降低航速，掩护另一艘冲锋艇。
如此交替，两艘冲锋艇十数秒后消失于茫茫大海。
“三水共，任务已完成，祝好运，Over。”
“谢谢，谢谢，谢谢。”
“大镲，大镲，Over。”
“我是大镲，Over。”
“客户已上山，锣鼓不少，新增大孝子两位，Over。”
“Roger。”
冼耀文将对讲机递给戚龙雀，“首战告捷，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场战斗花了多少钱，得找洪英东报销。”
戚龙雀没有回话，默默收好东西，走到客厅的角落，钻进睡袋，接着闭目养神。
冼耀文呵呵一笑，进卫生间冲洗一下，光着屁股进入卧室。
比赛继续。
……
翌日。
送张爱玲至渡轮码头，冼耀文坐自家的船至深水埗码头。回到家，上到九号楼的天台。
周若云窝在单人沙发里，晒着太阳，手里捧着一本书。
为了保护眼睛，戴着太阳眼镜。
听见动静，她将书盖在沙发扶手上，摘下眼镜，一汪死气沉沉的岩浆对向冼耀文。
“昨晚在哪过夜？”
冼耀文走到沙发前，拿起书，坐到沙发扶手上，“哈耶克这本《通往奴役之路》不适合你，男主人公杀死女主人公一家，女主人公的弟弟复仇杀死男主人公一家，冤冤相报太过悲惨。
你可以看开心一点的书，比如张爱玲的《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半生缘》。”
周若云给了冼耀文一记白眼，“满嘴胡言乱语，昨晚抱着张爱玲睡的？”
“嗯。”冼耀文颔了颔首，说道：“你准备几点出门？”
“你早点回来，我早就出门了。”周若云推了冼耀文一把，“去换身衣服，我约了一个房东九点。”
“好。”
冼耀文回一号楼换了一套长衫，与周若云相会于楼下，共乘周若云的车出门。
车子启动后，冼耀文打量一番车箱里的布置，入眼皆是李氏公仔或挂或摆，“上次坐你车没有这么多公仔。”
“同学送的新婚礼物。”
“哦，你选了几个地方？”
“三个，都在中环一带。”
“其实云文置业不会有太多对外业务，为什么不把办公室设在你自己楼里，管理起来方便一点。”
周若云摇摇头，“办公室设在家里不伦不类，我想正式一点。下午我去医院陪爸爸，你跟我一起吗？”
“我能待两个小时，和大哥、米歇尔约好喝下午茶。”
周若云抱住冼耀文的手臂，说道：“二哥现在挺难的，你能不能帮帮他？”
冼耀文蹙眉道：“你这不是为难我。”
“你就帮一帮嘛。”周若云撒娇道：“改天我让二哥来家里吃饭，你们好好聊聊。”
“你能叫得动再说。”
“那说好了，我把人叫来，你和他聊聊。”
“行吧。”冼耀文做无奈状。
吧唧，周若云在冼耀文脸颊上香了一口。
花了两个小时看了三处，周若云选了第二处，皇后大道中186号顶楼，郑大福的隔壁。
下了定金，周若云拿着皮尺拉着冼耀文一起规划办公室的布局，这里是总经办，那里是财务室，楼上的天台弄出一个小花园，撑一把遮阳伞，以后可以在天台招待客人。
周若云滔滔不绝时，冼耀文却是想到苏丽珍手头有不少私房钱，可以劝她在皇后大道中买下几栋楼。
做规划，到隔壁得云茶楼吃午饭，去医院陪周懋臣说话，下午三点香港酒店喝下午茶，开一场不太正式的股东会议，以讨论中华制衣1951年的发展规划。
晚餐到米歇尔家里，两人一起在开放式厨房做牛排，一边讨论友谊公司的事宜，冼耀文向米歇尔交代伦敦和巴黎的战略规划。
牛排做好后，冼耀文和米歇尔在花园里相对而坐，尝了两片牛排，他拿起红酒杯呷了一口，随后说道：“奥德伦敦的经理人选我希望由你来推荐或安排。”
“可以。”
“奥德·黛丽尤的30万美元有成本，友谊影业账上方便的时候，我会额外给自己发一笔17万元的奖金，税后。”
米歇尔暧昧一笑，“亚当，补身体的开支不用这么高，3万美元，10%的奖励，税前，或者你可以用合理的方法避税，我会配合你。”
“甜心，补身体只是一方面，我说的是实际开支。”
“亚当，我想3万美元足够了。”
“好吧，我会以公司的名义去意大利订两艘游艇，其中一艘我个人使用。”
“我偶尔也要用。”
“没问题。友谊号这个名字怎么样？”
“你可以起一个更个人的名字。”
冼耀文耸了耸肩，“我对名字无所谓，或许你起一个。”
“伊甸园号。”
“谢谢。”
“丽池花园小区准备什么时候立项？”
“已经立项，明天我会找罗鹰世聊聊，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垫资。”
米歇尔放下刀叉，拿起红酒杯晃了一下，“你觉得友谊置业有没有必要涉足建材领域？”
“你指哪一块？”
“地砖，我觉得地砖在香港会很有市场，欧洲的马赛克地砖、花砖，大陆的墙地砖、釉面砖，黄首民的泰山砖瓦好像还开着，去年年初他取走了存在汇丰的一大笔钱让泰山复工。”
冼耀文端起酒杯和米歇尔碰了碰，“小计划还是大规划？”
“愿闻其详。”
冼耀文淡笑道：“请不要滥用成语，现在是我在问你。”
米歇尔莞尔一笑，“我没有滥用，你既然这么反问，肯定有一个大规划。”
“好吧。小计划是谈几个品牌代理，德国、意大利、内地。大规划是选一个稍微偏僻一点，但水运方便的地块，兴建一个建材市场，地砖、水龙头、电线、灯泡、开关、门窗，一切与房屋装修有关的东西都可以在市场里买到。”
“友谊建材市场？收租金？”
“嗯哼，我们自己也可以运营几个品牌。”
“不错的主意。”米歇尔眉飞色舞道：“买下一块地皮，搭一片棚子就可以收租金。”
冼耀文摆了摆手，“没这么简单，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一是处理好与社团的关系，三教九流之地摆脱不了社团。
二是引导商户建立一个促销网络，市场里所有的商品都需要两个价格，一个东主价，一个师傅价。
东主，即需要装修的房屋主人，到市场里买东西只能拿到正常的零售价，但泥瓦匠、水电工之类的装修师傅带过来或者介绍过来，东主不仅可以拿到更低的价格，师傅也能拿到一笔回扣。
市场必须保护师傅的利益，如此，生意才能做长久。”
米歇尔很容易就绕过弯来，“市场最大的客户群其实是装修师傅。”
“嗯哼，东主一次装修后，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们要做的是杜绝商户为了抢生意偷偷给东主较低的价格，这个口子一旦开起来，东主会觉得自己被耍了，嚷嚷起来，市场的口碑会受影响。
对不守规矩的商户需要适当教训，但黑脸不能由我们来唱，引入社团很有必要。除此，拉活的人也需要社团管理，不然会乱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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