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玩家 第225章

作者:鬼谷孒

  “名字。”

  “李卓,三十七岁,原保密局长沙站参谋,擅长射击。”

  “参谋?负责在部队驻点?”

  “是。”

  冼耀文颔了颔首,“擅长用什么枪?”

  “枪牌撸子配快慢机,点射结合火力压制,二十步内弹无虚发。”李卓丝毫不谦虚地说道。

  “卖命的工作容不得弄虚作假,老李,你说弹无虚发,我给你分配任务的时候就会按照这个标准来,把命丢了你可不要怪我。”冼耀文似笑非笑道:“现在还有机会改口,你要不要换个说法?”

  “不用。”李卓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对自己的枪法有信心。”

  “既然你这么自信,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给你半分钟起一个代号,不要龙啊虎啊,越低调越好。”

  李卓略作思考便说道:“头碗,头发的头,碗筷的碗。”

  “家乡菜?”

  “是的。”

  “你之前不是跑单帮的吧?”

  “有几个靠得住的人。”

  “鸡公碗小组,成员十六名,分甲乙两组,每组八人,两组采用轮休制,保证随时有一组待命。你是组长,组员由你自行招募,你不用告诉我组员都有哪些人,除了你之外,其他人不用知道我的存在。

  等下我会给你五万,两万用来采购武器和训练装备;一万五是安家费,你分给组员;剩下的一万五在深水埗范围内给鸡公碗找一个窝。

  组员包括你基本工资是两百,不管有没有任务,工资每月照发,过年过节还有其他福利;每次出任务都有奖金,数额视任务的重要度和难度而定,一般不会低于四千,如何分配你自行决定。

  执行任务中阵亡有抚恤金,并按月发放养儿金,直到幺子女年满十八周岁,两金的数额我要好好想一想,毕竟每个人的情况不同,子女有多有少,不患寡而患不均。

  总之,我不会让组员有后顾之忧,只要我不倒,肯定会帮他们将孩子养大,而且会给孩子们安排一份营生。”

  冼耀文凝视着李卓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我给你和组员们的承诺,一诺千金,若是我没做到,你们可以随时反水来干掉我。我对你们负责,同时也有严格地要求。

  鸡公碗是一种很常见的碗,稍殷实的人家都会有几个,我对鸡公碗的要求就是中隐隐于市,不显山不露水,不出任务时,只是普通人,安安生生过日子,不要给我生出什么幺蛾子。

  这是第一点,低调,第二点,忠诚,吃我的饭服我的管,对脑后有反骨的人,我没有底线,不吃祸不及家人那一套,不说活人,就是地皮我也要铲掉三尺。

  上去吃顿便饭,饭后再给我答复。”

  天台单开一桌,几个菜加一个海鲜粥底火锅,提前庆祝手里有了一支持有成本相对较低,也相对可靠的武装力量。

  没有一劳永逸的忠诚,只有细水长流的细心呵护,绝对的忠诚持有成本很高,就像犰狳小队,需要照顾方方面面,冼耀文不可能要求手里的武装力量都是绝对忠诚,不说成本负担不起,也没有那个必要。

  管理最完美的永远都是金字塔结构,从上到下,忠诚度由高到低,最底下的一层虽为地基扛起整座金字塔,却是最次要的,可替代性很强,无论缺了谁,系统照样正常运行。

  鸡公碗的定位在金字塔的中间偏下,独立性很强,由李卓为纽带联系两端,组员不会明确知道为谁卖命,分配给他们的任务也会尽可能零散,拖延他们猜到的速度。

  鸡公碗只是一片试验田,总结经验之后,类似的小组会组建多支。

  ……

  周一上午。

  冼耀文到了金季商行的办公室,同谢丽尔探讨了商行改组的事宜,金季商行将会建立四家子公司:

  金季物流,所有走私相关的业务都挂在它的名下,并逐步开展物流业务;

  金季代理,在现有的缝纫机代理业务基础上,增加拉链和尼龙丝代理业务,拉链已经锁定YKK,尼龙丝再议;

  金季贸易,主营香港工业品的出口,并注册金季商标,对部分产品进行贴牌操作;

  金季药品,以收购的柏林药房为基础,逐步建立遍布港澳的连锁药店。

  谢丽尔担任金季商行总裁及金季物流总经理,前一职位为虚,后一职位为实,她下一步的工作一是继续运营走私业务,二是负责罗莎琳德的飞翔货运、天空旅行者入股事宜。

  上次在青年会友谊公司办公室见过罗莎琳德之后,中华制衣和飞翔货运建立了业务关系,将一些发到东南亚的急件订单交给飞翔货运,经过一段时间的合作和背景调查,冼耀文决定入股。

  无论是黄金走私还是汉城的生意,都有必要掌握自己的空运能力,何况朱丽叶品牌管理将来也需要便捷的快速运输通道。

  同谢丽尔聊完,冼耀文来到新宁楼,站在楼下细细打量整栋楼。

  今天早上他在报纸上看到广告,利家有意出售新宁楼,报价220万,按说这个价格并不算高,买下来还是划算的,只不过他在权衡是否有这个必要。

  金季商行一改组,人员就要扩充,目前的办公室肯定装不下,加上历山大厦随时会重建,找一个大型的办公场地是亟需之事。

  买下新宁楼,自用一部分,其余的继续出租,每年可以回笼一笔租金,加上土地增值,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他有资本轻松度过资金占用期。只不过相比较这种简单的资产膨胀方式,相同的时间,把钱投入到其他领域,创造的收益会大得多。

  两相比较孰优孰劣一目了然,根本用不着纠结,他只是在思考,未来两年之内,他能不能把220万港币变成一笔可有可无的闲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购置物业增值。

  在新宁楼下站了一刻钟,冼耀文离开了,他虽然对自己信心十足,但真不敢狂妄到两年时间视百万如无物。花大笔资金买楼不适合现在的他,还是找块便宜的地皮自己盖更实惠。

  离开铜锣湾,冼耀文去了荃湾沙咀道,在一众待售的地皮之间选了几块位置最差的,打算等龙学美回来决定其中一块。

  沙咀道这里的地皮每呎不到10元,买下两万呎,盖一间类苏式厂房的LOFT建筑,加上内部装修,总成本40万元绰绰有余,用上几年,把阁楼一拆,直接可以当厂房使。

  蓝莺莺从迷醉中慢慢苏醒过来,她躺在床上,眼睛还未睁开,鼻子嗅到一股浓重的男性荷尔蒙味道,也感觉到臀部的隐隐作痛,尽管如此,她浑身却有一种放松的舒服,非常异常。

  她不想睁眼,生怕现实夺走她的舒适感,她明确地感到有一只手扣在她的右边高耸上,抓得不紧不松,让她既感到一种松弛,同时又有点兴奋。

  忽然,手抽走了,胸腔里被失落充盈,她睁开眼睛,略微抬起头转脸,看见旁边的男人已经从酣睡中醒来,侧着身,后脑勺对着她,年轻的躯体,浑身明显的肌肉让她感到兴奋与害羞,特别是那个挺翘、有型的臀。

  不知道多少分钟之前,她失忆了,沉沦了,喊了一个好几年没有想起的名字,她只记得自己很主动地去扯男人的衣服,她记得用牙将他白衬衣的扣子咬掉,男人怒了,将她摁在床上,这正是她想要的,她希望男人愤怒,粗暴地对待她。

  她已经受够了不坚挺的温柔,没有自知之明地问她棒不棒、爽不爽,有些事情还是粗暴一点更美。

  拖鞋的趿拉声响起,男人下床走向了卫生间,蓝莺莺坐起身,躺在床靠上,贪婪的目光跟着男人进了卫生间,转了一个圈,跟着湿漉漉的头发返回。

  离开荃湾后,或许是今天来过新宁楼的原因,冼耀文想到吃川菜,午饭他是在新宁川菜馆吃的,下楼时在大门口遇到了蓝莺莺,被她拉着回到楼上认认门。

  两人已经确定了情人关系,却徒有虚名,并没有情人之实,既然撞见,那就履行了名为权利的睡觉义务。

  冼耀文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毛巾挂在脖子上,趿拉着拖鞋进入厨房,从冰箱里取了一瓶汽水,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用手拿着,走回卧室,目光正对盯着他看的蓝莺莺。

  “醒了?”

  “刚醒。”

  “也好。”冼耀文再呷一口汽水,把瓶子放到梳妆台上,走到床边坐下,“我马上走,说不好下次什么时候会过来,那个人在香港吗?”

  “谁?”蓝莺莺心虚地明知故问。

第331章 周孝赟求见

  冼耀文淡淡一笑,没有理会蓝莺莺苍白的回避,而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说道:“我决定把我们之间的关系主要定位在工作上,私交方面,你不用为我守着,遇到喜欢的男人可以大胆交往,我不会生气。只有一点,上床之前先跟我打个招呼,你保持礼貌,而我拥有知情权。”

  蓝莺莺的脸色变得苍白,支支吾吾道:“老,老公,你不要我了?”

  冼耀文在蓝莺莺的小肚子上拍了拍,“行了,不用装,我的话没那么难理解。我有老婆,也不止你一个情人,很忙,就算轮着来,一个月我只能来你这里一次,何况,我刚才的感觉很一般,没有达到应该有的快感,相反,你的体验倒是挺美妙。

  但是很抱歉,是我花钱养着你,我们之间应该是我主你次,多练习厨艺,以后我偶尔会过来,我们一起吃饭聊天,而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你想结束的那一天。”

  “你,我…你刚才不痛快?”

  “是的,我单方面感觉我们不合拍,没关系的,情人之间未必一定要上床。”再次拍了拍蓝莺莺的小肚子,冼耀文站起身,“我带你见过不少人,他们都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所以,我们彻底结束之前,你和其他男人低调一点,不要让我措手不及。”

  “我,你……”蓝莺莺内心升起一股不被重视,自尊被践踏的忿怒,她抽出靠着的枕头,砸向冼耀文,“你混蛋。”

  耀文接住枕头,扔回到床上,“以后遇事请保持理智,明明冷静下来反思,会令你欣喜若狂的事,何必一时上头,事后还要想着如何挽救弥补。走了,记得这周内去公司报到。”

  他穿好衣服走了,留下一时未转过弯来,心有怨气的蓝莺莺。

  去了传销公司,关心一下好运来两家店最近两天的销量,很不好看,销量断崖式地下滑,只有正常销量的五分之一。

  冼耀文却是对此保持乐观,情况比他预计的要好一点,可见好运来之前的营销策略没错,品牌已经深入不少顾客的心里。

  看过报表,冼耀文将报表递回给站在边上的欧阳佩琳,“等林经理回来告诉他,英国海军有一种训练方式叫团建,主要是为了增强个人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学习一下,组织一次团建活动,除了门店值班的赛尔斯,其他不在岗的赛尔斯都要参加。

  团建的最后一个流程是大吃一顿的晚宴,吃贵的,吃好的,就按照两百元一桌进行预算。让他尽快筹备,我会出席晚宴。”

  “先生,行街不用参加?”欧阳佩琳问道。

  冼耀文淡笑道:“下次想好了再问,行街留在香港的只有后勤,难道把人从外边都召回来?”

  “呃。”

  欧阳佩琳正要陷入尴尬时,林醒良大班桌上的电话铃声拯救了她,接起一听,话筒递给了冼耀文,“先生,找你的。”

  冼耀文接起电话,直接说道:“什么事?”

  “我,周孝赟来电话,六点半,他会过来。”

  冼耀文呵呵一笑,“有意思啊,把电话打到你那里去,那就别失礼,多准备几道菜。”

  周孝赟主动要求见面,基本可以说明金得利与他无关。

  晚一点的时候,齐玮文那边也传来消息,周孝桓出现在荃湾白田坝村的长江制衣,身边还有一个气质不俗的女人陪同,冼耀文的猜测隐隐往全中的方向迈进。

  六点半,山今楼的包厢里,冼耀文见到了周孝赟。

  周孝赟气质不俗,天庭饱满地格方圆,印堂宽平有度,眉毛浓淡适宜,双眼细长眼神敏锐,神韵十足,耳大垂厚,腮骨饱满有力,嘴巴很大且嘴唇肥厚,非常标准的事业有成的华人长相。

  “周生,三月十五之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会面。”冼耀文手里握着茶筅轻轻搅动茶盅里的大麦粉。

  岑佩佩心思挺野,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大麦茶的做法,复刻出来供应店里的老客,为了保证品质,还搞来青海的大麦。好茶、冷门茶一样样增加,她这是想给喝涮锅水的叹早茶文化正名,把山今楼往名至实归的方向发展。

  冼耀文今日心血来潮,想起了泡大麦茶。

  “大麦茶,冼生很懂茶?”周孝赟的目光一直随着冼耀文的手转动。

  冼耀文一边往茶盅注入温水,一边说道:“一介山野村夫入都市,为了不让人笑话粗鄙,很是恶补了一些上流文化,有两样学得最好,一样茶,一样外宅,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周孝赟淡笑道:“冼生还是性情中人。”

  “周生倒是有点无趣,周家名声显赫,坊间多有周家之传闻,但我从未听过周生的花边八卦。”

  “红颜知己两三个足矣,太多,只会自寻烦恼。”

  将茶盏搁在周孝赟身前,冼耀文轻笑道:“周生的境界高,吾不及也。等我厌倦笑傲花丛,我要向周生讨教一下如何返璞归真,到时还请不吝赐教。请茶。”

  香茗入喉,冲淡机锋,也冲直了肠子,周孝赟搁下茶盏,主动破功,“我要替德荣向冼生说句抱歉,他做事太过了。”

  冼耀文也搁下茶盏,拿起搁在烟灰缸上的雪茄,“第一次不知者不罪,我过了,第二次欠考虑,佩佩颜面有失,他过了,一来一回,有来有往,就当是打平了,周生以后不必再提。”

  周孝赟微微颔首,说道:“很早之前我就开始关注冼生,看着你声名鹊起,对冼生的商业才华很是佩服,希望能有机会同冼生你在商业方面展开合作。”

  “周生是不是忽略了中华制衣和长江布业的合作伙伴关系?”

  “冼生能有今日成就,岂会不明白知战之地、知战之时的道理。”周孝赟看着冼耀文的脸,淡淡一笑,“不如我们交疏吐诚。”

  “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火攻篇里提到的三点,我只占了第三点,不知道周生能不能给我带来前两点?”冼耀文从干果盘里捻起两颗鲍鱼果放到周孝赟身前,“巴西栗,我从美国带回来的,周生尝尝。这种栗子树长在亚马逊雨林里,雨林里巨树丛生,经常挡住阳光,巴西栗种子难以发芽;

  它们一直在土里沉睡,可能一睡就是数十年,十六世纪,雨林里来了一群西班牙人,带来了斧头等工具,他们砍倒大树,阳光射到地面,沉睡的巴西栗迅速发芽生长,长成参天大树,成为亚马逊雨林的主人。

  还得感谢西班牙人,不然我们今天就吃不到滋味不错的巴西栗。”

  冼耀文呵呵一笑,接着说道:“说到吃,我忽然又想到五味鸭,记得五岁那年,台山的五味鸭传到宝安,在酒楼里大受欢迎,一时之间,宝安鸭贵。见有利可图,我阿爸也学别人养鸭子,第一茬卖得不错,第二茬他多买了一倍的鸭仔,却没有扩大鸭棚。

  鸭棚就变得拥挤,通风不是很好,加上鸭食也供应不足,导致棚里的鸭子脾气变得暴躁,大鸭纷纷撕啄鸭仔,吞食同类,鸭仔见了便开始模仿,攻击同类并相食的行为在鸭群中迅速扩散,当越来越多的鸭子加入其乐无穷的活动中,能活下来的鸭仔不及半数。

  正当我阿爸欲哭无泪时,长大的鸭子却被酒楼高价收走了,经过弱肉强食筛选活下来的鸭子,滋味要比普通鸭子美妙的多。

  这之后啊,我阿爸走了一段弯路才掌握了养这种鸭子的诀窍,很是赚了一些大洋,也有能力把我送进私塾念书,让我遇到了先生,有了大名耀文,不然我可能一直被人叫小名旺财。”

  冼耀文话音落下,周孝赟立马鼓掌,“冼生说的故事真是精彩,孟子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对这句话不是完全赞同,很多时候,得道者形单影只独徘徊,失道者却是狐朋狗友酒满杯,苦也。”

  “不挟长,不挟贵,不挟兄弟而友。友也者,友其德也,不可以有挟也。”冼耀文吟完后说道:“我与周生不同,对孟子的言论甚是推崇,也深受其益,幸之。”

  “君子之交当以诚。”

  冼耀文呷一口茶,说道:“我与周家有合作,又与周小姐有旧,周老先生身体有恙,我理应去探望,却又怕唐突,周生,你说我去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冼生可以上午过去,下午我父亲要午睡。”

  冼耀文颔了颔首,“好,我明日去医院探望周老先生。周生,既然你约我见面,想必已有章程,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入股中华制衣。”

  “可以,中华制衣作价4000万,我最多能让给周生两成股份。”冼耀文干脆地说道。

  周孝赟蹙眉道:“冼生对中华制衣的估值是不是太高了?”

  “中华制衣不缺发展资金,也不缺助力,而且我对它的未来很有信心,要达到4000万的估值用不了多久。周生,搭顺风车可以,但出于礼貌,你理应掏钱加点油。”

  “礼貌我有,中华制衣这辆车又是否足够结实?”

  “不结实怎么载客?”冼耀文淡笑道:“周生不妨先说说想要多少股份。”

  “冼生你已经把话说死,我只好说要两成。”

  “我们之间可以签一份协议,三年时间,中华制衣的估值超过4500万,周生的投资生效,如若不然,周生可以把钱要回去,我外加15%的利息,即120万。不想把钱要走也行,我照给利息,投资依然生效。”